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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楚凤歌先笑了出来,紧接着“哈哈哈哈”大笑得就差没捶地了。
于是,所有人都笑了起来。连那些丫鬟们都捂着嘴弯着眉笑个不停。除了严春丽和李明炎。
严春丽叉着腰不服气地道,“笑什么,笑什么,,我说错了吗,”
李明炎半天无语一副想撞墙的样子。
李明敏一边笑着一边指着她的哥哥想要说些什么却笑得说不出来,而她的脸上还依旧挂着泪珠呢,
王婉看着严春丽,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半晌,还是那楚凤歌先开口了。他一掌拍在李明炎肩上,“炎兄,此事小弟我爱莫能助,敌方是女子,同为女子,还是叫安康郡主好好保护你吧!”
“哈哈哈——”楚凤歌简直就是“往李明炎伤口上洒盐”的,此话一出,大家笑得更欢了。
而那李明敏还一本正经地道:“嗯,对,这正是我想说的,哥哥,我会保护你的!”
李明炎真要去撞墙了。
这番闹腾好半天才停了下来。
在李明炎的严重抗议下,大家闭口不谈方文琴和方文颂了。
终于,李明敏问了:“你们怎么来了?”
李明炎恢复了一派翩翩公子的作风,抖了抖衣袖,理了理衣袍,找了张最近的凳子坐了,一脸关切道:“还不是为了你这个傻丫头!”
“我?”
“严春丽要走了。你不会大哭一场?我这做哥哥自然要过来一趟。”
“过来一趟看你有没有寻死觅活。怕你死了都要拉个垫背的。”楚凤歌补充道。
“……”王婉扶额。楚凤歌你这个毒舌男!难怪李明敏和严春丽都要称你为“大混蛋”了!
果然,严春丽狠狠地瞪了楚凤歌一眼,伸出手来挥了挥拳头。
楚凤歌冷冷瞥了她一眼,没理她。
而李明敏,不知是对楚凤歌的毒舌免疫了,还是又被提及了严春丽的离去,心中悲伤,对那话语并没有什么反应,而是垮着一张脸郁闷地问她哥哥:“你怎么就知道春丽要走了?”
“傻瓜!”楚凤歌低声道,虽是两个不客气的字,但这回从他嘴里吐出却丝毫没有讽刺的意思。王婉看向他,只见他目光没有凝聚地望向窗外,脸露凄凉,不再言语。
王婉心中钝痛,将视线收回,瞧着地板,也没去开口说话。
一时间,屋中的气氛竟悲凉了起来。
半晌后,才听那严春丽勉强地笑道:“明敏真是傻了,瞧这话问的,你哥哥天天在外头跑,怎么就不知道我祖父辞官了?”
“哥哥……”李明敏凄惨地看向她的哥哥,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明炎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朝中之事,女孩儿没必要知道。”
李明敏不悦地嘟起了嘴。
而这时,楚凤歌却收回了投在窗外的目光,转过了头,对着那李明炎嗤笑一声,道:“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又不是什么机密要事,街头巷尾酒肆饭馆都议论开了,不就是国不能没有储君,立储之事被提上日程,朝中分割几派,右相不想扯进这破事中,先躲开了罢!”
严春丽一听,不乐意了:“什么叫‘先躲开’,我父亲说,这叫知实务者为俊杰!”
“嗯,”楚凤歌点了点头,“确实,右相老了,斗不过左相!”
“你!”右相五十三而已,虽然“斗不过左相”是事实,但楚凤歌添加上了“右相老了”这么一句,简直就是在说右相无能嘛!严春丽大怒,张牙舞爪的,差点就要扑上来。
还好李明敏及时开口了,说出了心中的疑问:“分割成几派?为、为什么啊?立长立嫡,嫡庶有别,太子哥哥没了,这新的太子,不应该是三皇子明义哥哥吗?怎么朝中还会争吵?”
严春丽立时停止了要揍楚凤歌的动作,面向李明敏,恨铁不成钢地跺了跺脚:“咳!你这个没脑袋的!我一听就明白了,你还这么傻!嫡庶有别是没错!可再立个皇后出来,这庶也能变嫡啊!”
“啊!”李明敏恍然大悟,震骇地捂住嘴巴。半晌后才结结巴巴道:“我、我以为……”
“你以为你的三皇子哥哥会稳稳地坐上太子这个位置?”楚凤歌讥笑道,却更多的像是在嘲讽自己,“我还曾经以为太子表哥会稳稳地成为下一任皇帝呢!”
全场一片缄默。
半晌,李明炎开口了,轻笑道:“我说,现下想那么多干嘛,最终决定权是在皇上那里!皇伯父今年才三十有二,这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定,我们这些人管那么多干嘛!”
“是了,是了,我们管那么多干嘛!”严春丽大喊,“过好我们自己的就行了!”
可李明敏又掉泪了:“但不就是因为这个,春丽要走了……”
严春丽无所谓笑了笑,可一看就知道是强装出来的:“干嘛哭丧着脸,我这又不是不回来了。”
“……”王婉看着她。先前是谁说“大概,不回来了”?
却是李明敏眼睛一亮地看向她。
“嗯……”严春丽眼神躲闪起来,“等我父亲被调派回京吧……”明显在虚与委蛇。
偏就李明敏相信了:“那太好了,我等你回来!”
这还不知道会等到哪年哪月了!
王婉低头叹息。
虽方才仅寥寥几句谈了点朝中的事情,但王婉明显可以听得出来,现今的左相根本就是皇上的宠臣。否则一向与他对着干的右相一瞧形势不对,也不会急急地辞了官去。左相其人……唉,一概不知。谁叫她仅是内宅中的一个小丫头呢?周围充斥的不过是女人间鸡毛蒜皮之事,有谁会去谈论朝中重臣呢?
瞧向楚凤歌,却见他也正看着她。一扬唇角,一抹微笑浮现,但很快却别过了头,不再看她了。
李明炎和楚凤歌坐了一会儿就要走了。
李明炎宠溺地拍了拍李明敏的脑袋,让她别太伤心:“前些日子就哭惨了,再哭下去,哭出病来可怎么办?趁着严春丽还没走,你们之间多走动走动。”说着又看向王婉,像是邻家大哥般说道:“婉妹妹你也是,别老是闷在侯府不动,多过来这里坐坐,陪陪我家这个小傻瓜。”接着竟是“唉”了一声。
而那楚凤歌则开始催了:“行啦!走了!别婆婆妈妈的!跟几个小丫头啰嗦什么!”说着自顾自地先抬腿出去了。
严春丽奇了:“这楚凤歌,我以为他会跟婉妹妹多说点话呢!结果,对待婉妹妹跟对待我们也没什么两样,也是不搭理她!他到底喜不喜欢婉妹妹啊!”严春丽开始质疑了。
“当然是喜欢啦!他没有对婉妹妹冷言冷语的。”李明敏坚定自己的想法。
“噗嗤!”李明炎轻笑出来,看向王婉一脸的戏谑。
这方才的伤感好像又没了。
王婉尴尬地想这群人有多么八卦呀!李明炎还敢笑她!自个儿刚进来时才被笑话过呢!
却是那李明炎走过来也拍了拍王婉的脑袋,然后一脸带笑地出去了。不知他在外头同楚凤歌说了什么,居然自己笑得前俯后仰的,而楚凤歌也不知回了句什么,也大笑了起来。很快的,两人便打打闹闹地走远了。
这时间过的很快,在李明敏这三人一起用过午膳后,严春丽就要回家了。
李明敏的嘴马上就瘪了下来,眼看着又要哭了。
严春丽抱了抱她,说自己过两天还来,今天下午还要赶去骠骑将军府,她那外祖母还在怒气之中呢!
原来因右相突然辞官,举家迁回桐乡老家,这骠骑将军夫人也就是严春丽的外祖母伤心之余便火爆脾气发作,大骂那骠骑将军,说他当初非得将女儿嫁给右相之子,如今害得她们母女千里相隔,不得见面,俨然一副要与自家老伴拼命的样子。严春丽下午不得不赶过去好生安慰她的外祖母。
那李明敏突然眼睛发亮:“春丽,你就不要走了,干脆住你外祖家吧!”
严春丽笑了:“哪有父母健在却长住外祖家的?这样吧,兴许我哪日想你们了,就回京在祖母那借住几日吧!”
李明敏一扫离别之伤,高兴了起来:“真的?一言为定!”
“嗯。”严春丽点了点头。后又抱了抱王婉,才带着丫鬟出去向寿王妃辞行了。
而王婉则留了下来。
包括那方文琴与方文颂。
三人一齐留了下来,名义上与那李明敏作陪。
当然,实际上,方文琴因为脚伤一直歇在寿王妃特意为她准备的屋中,而方文颂在陪着她。真正只有王婉跟李明敏在一起。李明敏还巴不得呢!当晚,王婉就被安排与李明敏同睡。
而那青环,在无人之际,一脸迟疑,不知当问不当问的样子。
“怎么了?”王婉不解。
“小姐……”青环终于开口,“你与那楚公子……他们那样调侃……不大好吧……”
是不大好呀!但是王婉能有什么办法,嘴长在他们脸上,她又不能替他们闭上。她便就是恼了,他们也只会笑她“恼羞成怒”,估计严春丽那张嘴更会蹦出什么不得了的话来。
现今青环如此一说,白日与楚凤歌短暂见面便就呈现到了王婉眼前。其他人的调侃倒是记不清了,只记得楚凤歌那种人前始终当她不存在的态度。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她有点纠结了。
却是青环见她家小姐眉头纠在一起的样子,以为她家小姐在苦恼被人调侃之事,于是叹了口气:“我见楚公子也没那种意思,他们怎么就这么爱那般胡说呢?还好都是自己人,也不会传出去。唉!”
“楚公子也没那种意思”——王婉的耳朵里只接收到了这么一句,一时整个人就萎靡了,一种伤感就涌上了心头。原来是这样么?可是……想起两人触目一刻从他眼里看出的东西,又似乎不像啊!
而青环还在说:“其实楚公子确实不错。虽传出是个霸王似的人物,可见了几次觉得传闻不大可信啊!只是,哎,他的身份和地位……”
是了,身份与地位!
王婉彻底萎靡了,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楚。于是,摇了摇脑袋,把脑中所有东西都甩了出去。算了,算了,想那么多干嘛!现在才多大岁数啊!不想了!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