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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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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怡红院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肥臀燕瘦,风姿灼灼的老鸨,笑意盈盈地迎接着属于她的入幕之宾,眼尖的她瞧见了在那角落里躲躲藏藏的陆安:“哎呦,陆少爷,奴家看见你了!这么久不来光顾我的怡红院,究竟是哪个漂亮姑娘把你给迷住了啊?”

    面上浓妆艳抹,红得跟屁股似的,一红色薄薄丝巾,半掩着嘴脸,似笑非笑地看着陆安,陆安可是这怡红院的常客,花钱大方,也不会为难她的姑娘,这样的老顾客,老鸨自然是异常欢迎的。

    “呵呵!”陆安跳了出来,道:“老板娘,真不好意思,最近缺钱!”

    “哈哈哈,陆少爷您就别说笑了,这卞薛镇啊,您要是缺钱,谁还能有钱啊!”老鸨下意识地把陆安当成有钱人,这陆安三天两头都往怡红院跑,有时候住一整个晚上,从来都不需要姑娘服侍,甚少回家,也不知道他家在哪?更不知陆安的真实身份,但她哪里在乎这些,只要您有钱,做什么都行。

    “真的,我没钱!”陆安张开手,似乎在说“你要不信,搜搜看!”

    老鸨眼睛亮了下,但她可不打算真搜陆安的身,对于陆安,她还是有些清楚的。

    见惯了各色各样的人,老鸨还是有一定的眼光,陆安可不是一般人,这人只要不会涉及他的底线,便能与他成为好朋友。

    只是,老鸨用了几年的时间,都没有探出这人的底线,所以她还不敢越线:“行了行了,陆少爷您也真是的,不想捧场也不用撒这么个谎啊,你要知道,我的姑娘可是对您念念不忘,你一整年都不出现,她们可都叨念了你一整年。”

    陆安笑笑,叨念他?叨念他的财还差不多,可如今他真没钱了,在雪山住了将近两年,早就用光了。

    天雪山可以说是寸草不生,他的钱都给灵儿去添置家用,另外还要安置沈母什么的,早就掏光了。

    “老板娘,问您件事?”

    “陆少爷,瞧您说的,只要是陆少爷问的,奴家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真是太感谢你了!”陆安道,看了看四周,靠近老鸨的耳边小声道:“您这最近有没有见到一位红发男子?大概四十岁左右!”

    “红发男子?”老鸨陷入沉思,照理说红发这么显眼的特征很容易记住才对,可她的记忆中并没有这样明显特征的人,她摇了摇头。

    “没见到啊……”陆安略显失望,其实他也不太敢确定那个人会不会来这里,他只知道这名红发男子是花庭宫的新任长老,能力很强,就是有个缺点,好色!到了后来,男主因为女主伤心,这长老还因为好色被人算计,导致花庭宫上下失陷……

    他只是想着,既然是长老级别的人物,自然应该知道主子的心思。

    花宫宇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灭了各大门派不说,还要毁了他们的武功秘籍,以他的能力,天下间还能与他抗衡的人几乎没有,原文中也没有具体指出花宫宇销毁武林秘籍的目的,但陆安却想要知道,明白了才能了解花宫宇下一步要做什么。

    陆安想着这名长老这么好色,起码可以利用一下,看看能不能从他口中得知这一切,既然现在那人不在,他也没什么好问的了:“老板娘,要是有您一定要跟我说一声。”

    “那当然,陆少爷这般帮衬我们怡红院,奴家一定帮您留意的。”

    “谢了!”陆安从怀里拿出几定银子交给老鸨,蹦蹦跳跳离开了。

    老鸨笑着接下银子,在陆安消失在视线的那一刻,谄媚的笑容转瞬即逝,挑起眉毛,满目含情,即便已被浓妆淹没的妆颜,依旧是风情款款,但很快又恢复笑脸,迎接过来的宾客。

    ***

    陆安心情还算好,慢吞吞的,悄悄地回到了府里。

    夜已深,灯火已灭,大厅正门掩盖着,该睡的都睡了,陆安松了口气,刚关上大门,便听到从亭子里传来的声音:“贤弟!”

    陆安一惊,像是做错事般摸摸鼻子,心虚地看向沈俊青:“大……大哥。”

    沈俊青手拿着折扇,向他款款走来,从阴影处走到月光下,映照着他的肤色更加耀眼迷人,陆安看得有些呆了,特别是沈俊青似乎刚喝过茶水,红润的唇上带着水光,在月色的衬托下更加诱人。

    陆安吞了吞,抚着突然加快的心跳,呼吸急促,他这是怎么呢?怎么会突然想对大哥&*¥%?

    “这么晚才回来,你去了哪里?”明明是平淡的语气,落在陆安的耳中就像是审问一般,闹得他心里七上八下的。

    陆安断断续续道:“没……就,就去了外面走走。”

    “嗯。”沈俊青淡淡了回了一声,转身回到座位上。

    陆安有种自己是被抓包后的说谎孩子的错觉,屁颠屁颠跟在沈俊青身后,听候发落。

    沈俊青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道:“站在我身后做什么,坐下!”

    “哦。”陆安规规矩矩地坐在沈俊青身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面对沈俊青,脑袋就会短路,总不能如愿地思考自己的东西。

    沈俊青看着陆安,陆安低头不语。

    沈俊青见他像小孩一样等安抚求安慰,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柔软的发丝如丝绸般顺滑,手感意外的极好,沈俊青多摸了几次,道:“再过不久,便是师傅寿辰,那时,我准备回去山庄一趟,贤弟,你……”

    “嗯,我知道,我陪你去!”陆安说,正是这一天,花宫宇把林语嫣带走的。

    “娘说,要我好好谢谢你,若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娘亲发生了那样的事。”沈俊青叹了口气,怎么也不会想到师母竟然这般对待他娘,之前师母明明待他这么好。

    “呵呵……”陆安傻笑着:“不用谢,应该是我谢谢大哥才对,要不是大哥你,我可能已经死了。”陆安说的是实话,当初他完全没有做任何防备,若不是沈俊青替他挡下那一焰球,他可能真的死无全尸:“而且,我和大哥已经是兄弟了,大哥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我怎么可能看着母亲受苦受累,一点动作都没有。”

    沈俊青看着陆安,陷入沉思,不反对,也不承认。

    他从来都不知道,娘亲在师母的眼中只是一个下人,他在龙翔山庄的日子,一直跟着各位师弟们勤练武功,对于院子里的女人们更是没有关注过。

    当年他只知道沈母和他都是被师傅带回去的,管吃管喝,还悉心栽培,让他成了龙翔山庄的大弟子,无论在哪,都受人敬重。

    母凭子贵,沈俊青努力成为一代大侠,默默为龙翔山庄做事,在龙翔山庄地位慢慢上升,也带来各种声誉,母亲也跟着享福,却不知在他离开后,人人礼遇的母亲竟然沦落为奴,在山庄里抬不起头来。

    他对龙翔山庄一向尽忠尽责,本以为即便他死了,师傅也会善待母亲才是,怎知会变成这样?

    若不是陆安事先发现,并且带了出来,他还真不清楚,他的母亲竟然吃了这些苦头。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对师傅还是很敬重的,对师母也是,但现在他心里忽然有许多疑虑,如若不是母亲告诉他这些,他还真不相信师母会做出这样的事。

    想到这几年的种种,沈俊青审视着陆安,道:“贤弟,我真的很想剖开你的心看看,你究竟还装着多少秘事!”

    “啊?”陆安闻言一惊,他大哥是发现了什么吗?为什么这么说?

    “呵呵!”沈俊青叹了口气,笑了笑:“跟你说笑的,不用在意,我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沈俊青对陆安,有很多事都非常在意,但他不会刻意去了解,他知道,一旦陆安想要让他知道的时候,自会跟他说,现在瞒着他,或许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那他又何必苦苦相逼,坏了二人的兄弟之情呢?

    陆安看着沈俊青渐渐离去的背影,突然发觉大哥他好生落寞,是因为龙翔山庄的事情吗?

    不过,这也不是他能改变的。

    原文中,沈俊青被重伤之后,林语嫣的母亲压根就没有想过要救他,一直防备他会抢了少庄主的位子,登上庄主宝座,连找大夫买药都是沈母一手搞定,林语嫣的母亲似乎只是在看热闹的样子。

    其实,那是她多虑了,怎么说少庄主才是庄主之子,怎么可能会把庄主之位传给沈俊青呢?有时候,陆安真的很想看看林语嫣她妈的脑袋是什么构造的,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

    这下让大哥认识龙翔山庄的人并不如他想象那般美好,也未必是一件坏事,倒是苦了大哥了,陆安想!

    他也不再去想太多,回房间睡觉,现在的陆安只是想着如何在沈俊青亲眼看到林语嫣背叛他之后,安抚他的心,毕竟从小就喜欢的女孩子,要忘记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想到这里,他突然有些烦躁,他为何不能穿得早一点,早到大哥还没有遇见林语嫣的时候呢?

    现在的大哥,要怎么才能让他高兴起来?

    第二天,醒过来的陆安刚刚出门,便看到刚从外面回来的玉照,这几天,这采花大盗又不知看上了那位小妞,没日没夜地往外跑,陆安也不想管他,只是时不时调侃几句:“哟,玉照,你这会又是看上哪门大家闺秀呢?夜夜不归宿啊……”

    玉照看了陆安一眼,心虚地撇开头:“你管我!”

    说着,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是陆安初来乍到,买到的一个府邸,但也算是他的房子吧,玉照居然也不尊重一下他这个主人?不过陆安并不在意。

    这府邸,小是小了点,也老旧了点,但起码有个庭院,房间也多,还能住人,而且几百年内也不会毁坏,当初他就是因为这样才把这庭院买回来的,如今看着家里多出了几号人,热闹起来,他也有些小开心。

    他这人,就是耐不住寂寞,不然也不会经常花大钱住在热热闹闹的怡红院了,而且,追魂夺命更是只在暗处保护他,硬是不肯住进正屋跟他一起住,他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叹气,怪可惜的。

    现在好了,有了人气,日子也逍遥起来。

    在天雪山,当他知道他的伤势不可能一时半会好起来的时候,便命令追魂夺命下山向沈母报平安,若是发生什么事,就让她搬到这里来住,如若不告诉她,沈俊青无碍,她可能真的千里寻子去了。

    郝陵灵在院子里整理药材,陆安便在那打太极,从小就养成的习惯无法改,陆安也不想改,他就每天都这么练下去,有时候会陪着沈俊青在后山练剑,这样的日子简单,但又充满了温馨快乐。

    直到沈母做好饭菜,闻到味道的陆安立刻收起姿势,转身进了大厅,等着吃饭。

    沈母对此见怪不怪,笑笑不语。

    本来,陆安还想请几个丫鬟的,但是沈母拒绝,他也就没有放在心上,沈母爱怎么弄就怎么弄,他不干预,他觉得只要沈母高兴就好。

    沈母看了下,发现了少了个人,道:“玉照呢?怎么又不出来吃早饭?算了,我去叫他,你们先吃着。”

    “伯母,不用了!”陆安道:“那家伙才刚刚睡下,起不来的,先吃你的,不用管他,饿了,他自然会醒的。”

    “可是……”

    “娘,您就先吃吧!”沈俊青道,一边还给她夹菜。

    “对呀对呀,我看他早上才回来的,现在肯定睡死了,伯母,先吃你的!我去叫。”郝陵灵道,对于这位一直照顾着他们一日三餐的沈母,他可是把她当成母亲来看待的,在现代,她的母亲也是这般娴熟能干。

    “也好,灵儿也不用去叫了,我待会给他热着便是!”见他们一个个都这么说,沈母也不再坚持,坐下一起早饭。

    “好。”郝陵灵笑着应道。

    她做了些清淡的蔬菜粥,一叠烧饼,还有馒头,炒了几个素菜,清晨不适合吃油腻的,她做的一些都是比较清淡的菜色,顺道还做了一些桂花糕绿豆糕之类的糕点。

    中午,玉照的确醒了过来,沈母给他送了饭菜,玉照受宠若惊,僵硬着身体,把饭菜吃得一干二净,待沈母收拾下去之后,他又倒回床上,思考着。

    他并不清楚,陆安想要他做什么,他在这里住得好,吃得好,俨然一副男主人的架势,这里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把他当成家人,这些都是他不曾得到过的温暖,但是他知道,这样的关系不会维持太久,想了想,他还是把这些想法抛到九霄云外,静静地思考接下来的事情。

    他该不该答应她?

    他手上拿着的是一张人皮面具,这是他的新作,他起身,站在镜子前,戴上人皮面具,铜镜里面的人物霎时变了个样,这人已经不再是玉照,而是——沈俊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