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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见李青胜对她和赵姨娘的态度判若两人,心里自然是不痛快的,可她毕竟不敢顶撞,再加上她眼下有事要和李青胜商量,只得陪着笑道:“老爷,我有事要和您商量呢。”
李青胜仍低头看着书,瞧都不瞧刘氏一眼:“什么事,说吧。”
刘氏偷偷的瞪了李青胜一眼,语气却是恭敬的:“我想着,赵姨娘这些年服侍您也是尽心尽力的,眼下霜儿那丫头也大了,我总得为她早做些打算,也算是对赵姨娘没白服侍您一场。”
听了这话,李青胜抬起头来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眼中却是明显的不信和讥讽,刘氏是什么性格她太了解了,若是她能为赵姨娘考虑,还不如说今儿太阳是从东边升起的更容易让人相信。
刘氏见李青胜瞟了她一眼,又重新低下头去,对她的话压根就没搭茬,她强忍着怒气咬了咬半边牙,只得自顾自地说道:“我知道您不相信我,可是您想,霜儿是庶女,我若是在她的婚事上做的不好,岂不是让人讥笑我这个做主母的不怜惜庶女?”
李青胜冷哼了一声,将手里的书放下,道:“岚姐儿的婚事还没议,哪里就轮到霜儿了?再说了,我也没听说有人上门来求亲,哪里来的好人选?”
“岚姐儿的婚事要说议定也快,至于霜儿,倒真是有门好亲事,就是我二哥家的二儿子文祥,又有学问,人又长的好,还是嫡子,断不会辱没了霜儿,岂不合适?”
“嫡子?”李青胜冷笑道,“你二哥一个庄户人家,连个妾都没有,他倒是想有庶子女,可也得有人给他生才行!霜儿虽是庶女,但到底是官家小姐,你要把她许给个庄户人家?这就是你说的好亲事?”
刘氏见他说话不留情面,也有些不悦地道:“我知道您一向偏疼霜儿那丫头,可她毕竟是个庶女,若是稍好些的人家,谁愿意娶她做正妻?与其去那大户人家做妾,还不如嫁到平常人家做正妻的好,我二哥家虽不是大富,可田产殷实,又有铺子,霜儿嫁过去,那就是享福去了,岂不比给人做小好的多?”
“霜儿才十三,这事以后再说。”李青胜不容质疑地道。
刘氏见他不松口,便道:“岚姐儿可是你嫡亲的女儿,她若是嫁的好了,您这做父亲的岂不是也跟着沾光?”
李青胜皱了皱眉:“这和岚姐儿有什么关系?再说,我一个做父亲的哪里用得着指着和女儿沾光?你说话越发没个分寸了!”
刘氏索性道:“我就和您直说了吧,文祥那孩子和岚姐儿走的近了些,没想到不知哪个烂了心肝的,就编排起他们来了,您想,咱们岚姐儿那是要嫁到府尹家去的,哪里能容人胡乱编排?我就想着,不如索性将霜儿嫁给文祥,这样别人以为传的是他们俩,这不也是个两全其美的事?若是岚姐儿嫁到了孙家,等孙大人任期到了,若是在上面能给您说几句好话,那下一任的府尹不就是老爷您的?”
她当然不会说刘文祥来威胁她的事,否则李青胜定然得和她算账,他本就对她总是贴补娘家不满,这会儿若是知道她娘家人做出这样的事,还不得将火都泄到她的头上?
李青胜沉吟了片刻道:“这事还是问问柳儿的意见吧。”柳儿是赵姨娘的闺名。
听他这样一说,刘氏更是气愤,可仍强忍着劝道:“哪家庶子女的婚事不是主母说了算?况且这门婚事也不算辱没了霜儿,这本就是亲上加亲的事,等她过了门,我二哥和二嫂岂能不疼她?赵姨娘若是个拎不清的,岂不是耽误了老爷您的前程?”
李青胜虽然不愿意让人说她嫁女儿的目的是为了升官,可他到底还是希望李乐岚能加到孙家去的,听了刘氏的话,他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刘氏见他默许了,忙道:“若是这事成了,我自然不会委屈了霜儿那丫头,这嫁妆的事定是往好了预备。”
李青胜虽不信她,可也没有再说话,刘氏见事情办成了,便喜滋滋地起身回了内院。
出了书房的门,她才恨恨地骂道:“小贱人,我让你再得意?到最后你们母女不还是任我揉圆搓扁?哼,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哭!”
刘氏回到卧房,美美地睡了一觉,听秋玉来禀报说二舅老爷来了,她才慢悠悠地起了身。
刘氏的二哥刘二在儿子刘文祥的陪同下进了上院的花厅,刘氏让丫鬟上了茶点,才屏退了所有的下人。
“二哥,这事文祥可都和你说了?你可都知道了?”刘氏板着脸问道。
“知道了,说是文祥要娶岚姐儿为妻。”刘二本是个懦弱的,见刘氏问,便老老实实地答了。
“哦?那这事二哥你怎么看?”刘氏沉声问道。
刘文祥虽是个无赖,可她这二哥却是个胆小的,她若是先将刘二震慑住了,那这事情就好办多了。
还不待刘二说话,刘文祥就接过话头道:“姑母,我和表妹可是两情相悦,您不是答应这婚事了吗?你也知道我爹他胆小,何必又吓唬他?”
刘氏翻着白眼道:“我是说和你爹商量婚事,没说就定下来了,我这不是在问你爹的意思吗?长辈说话,你个小孩子别插嘴!”
李二支吾了半天,道:“若是能亲上加亲,这自然是好的。”
“亲上加亲?”刘氏冷哼了一声道,“这可未必,你也知道,我们老爷一向最疼岚姐儿,哪里舍得让她嫁到乡下去受苦?若是让他知道了文祥逼着岚姐儿嫁给他,老爷岂能不恼?你们家现在能过到这般,还不是妹子我这些年帮衬着?若是这次惹恼了我们老爷,以后我哪里还敢再帮衬你们?”
刘二听了之话,吓得缩了缩头。
刘氏见机又道:“即便是我们岚姐儿真嫁过去了,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至于嫁妆什么的,你们也不要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