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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光烁烁的盔甲在明媚的阳光下泛出冰冷威严的光芒,均配一把玄铁长刀悬于腰间,刀鞘纹着繁密的花纹,似是某一种旁的规矩一般,侧身放置着金黄色的旗帜于天空之中飘扬,全然是皇家的气派庄严。
三步便站着一个这样的士兵,他们面容沉静又带着戒备,将整个皇家猎场密不透风的围了起来,仿佛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高大的枣红色马匹神骏非凡,它间断地发出响鼻声,似是有些焦躁的模样。坐于马背上的人伸出手来轻抚了抚马身,一双深若寒潭的眸中闪着几丝疼惜,倏尔又直起身来,尊贵的金黄与耀目的红交错搭配,胸前一条怒目威严的五爪金龙似是闪耀着神芒,映衬这所着之人的高高在上而不可侵犯的龙颜。
他侧身后的男子剑眉星目,面容与男人极为相似,只是少了那一份儒雅大气。他面上带着高高在上的贵气,一袭晶紫色长袍上绣着四爪蛟龙,显出几分傲气来,他背上挎着镀了金的弯弓,极好的雕饰显出他不凡的身份,纯白色马匹旁侧悬着一用牛皮袋所制成的圆桶,里面有旋勾的箭矢数枝。他的眼眸微凝,又似是飘渺看着远方,亦不知在想些什么。
帝天于场中环视一周,剑眉微挑,显出几分慑人的威势来,沉声道:“可调布好了?”
站于马匹旁侧一身材高大魁梧,一身戎装英姿勃发,双锏并于腰间 ,恭敬的作揖弯身道:“回皇上,末将已调派玄武营士兵五千据狩猎场最外围,朱雀营士兵五千于中围,禁军七千于内围。”
“父皇!”一个声若莺啼,清澈悦耳的声音惹来众人回眸,一衣着天蓝色劲短服饰的“男孩”步履轻快,面上溢着温暖明媚的光芒,让人见了便不自觉地心生欢喜,鹅蛋般的面庞上仍有着未褪尽的婴儿肥,灵秀中透着骨子里的可爱,一双桃花目中闪亮而清灵,精致柔和的五官教人一眼便认得出那是一女扮男装的小女孩。
帝天满意的颔首,忽然听到一声叫唤,面上的威严去了几分,取而代之是满满的慈爱,他转头去,见到来人,见到来人所着衣饰,不禁有些怪责道:“长乐,你乃我帝国三公主,岂可作此男子打扮,快去更衣。”
长乐撅了撅嘴,跑到帝天身旁扯了扯他的衣摆,示意他自己要上去。
帝天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拉住长乐的手臂将她提了上来:“又要做何?”
长乐有些委屈的伸手去扯帝天下巴上的短短的胡须:“长了也要参加狩猎嘛父皇~~”
立于旁侧的武将见此一幕惊得额上都冒出了虚汗,居然敢在天子面前如此放肆!他小心翼翼的去看帝天面前如此没大没小!小心翼翼去看帝天脸色,发现除却无奈之外,更别提自己所以为的怒容了,虽知这天宠公主受宠之程度极深,也未曾想竟是如此令人诧异的受宠。
旁边的一众人倒没有什么惊异的表情,他们见此情景已然习惯了。
帝天这次倒是单手将长乐又放了下去,有些严肃道:“你年龄尚早,况且……罢了,随你皇姐回马车中去。”
长乐不乐意的撇了撇嘴望了帝天一眼转身欲走,她心知父皇如此表情便是没得商量了,倒不如早些罢了了事,只是心有郁郁的迈步向马车那边走去。
“父皇倒是不允了吧。”说话的女子金黄色长纱掩过玉秀的足部,上面绣着一朵娟丽的牡丹,繁密的花的纹络一点一点绽开,端庄高贵,女子眉眼如画,如秋水一般轻漾着柔情宠溺的狭长美目中闪过几分笑意,与生俱来的温婉典雅映着她唇边泛着的莞尔,如同一涓春日的清流点点浅浅浸润入人的心田之中,令人舒适又沉醉。
长乐轻哼一声钻入女子身旁之人的怀中撒娇道:“大皇姐,长乐就是想要去玩耍嘛。”
“素宁如何帮的了你,你当去寻皇上才是。”清冷的声音中不难听出所蕴含的笑意,女子眉眼间的清冷与面容之魅意完美的交融,妍冶灼目,轻巧勾起的唇角更添数分动人心魄的美丽,艳若红梅,清若芙兰。
再观之面容不过十四芳华,已然出落得如此美丽倾城。任其旁人是窈窕佳人,在她的映衬之下亦失色数分。
长乐似是听出了二人语气中的揶揄之意,明媚暖漾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愤之意:“轻纱姐姐,你怎得与长乐的大皇姐一般取笑长乐,近日大雪,昨日忽而晴朗,父皇方才唤上众人于今日狩猎,长乐尚小,故而……才未允的。”
赫连轻纱眸中复杂怅然的神色一闪而过,轻笑着未置一语。
帝素宁见长乐窝在赫连轻纱怀中,状似吃味儿道:“长乐如此缠着轻纱,倒比对父皇还要赖上几分。”
“长乐最喜欢的人其中之一便是轻纱姐姐了。”长乐对帝素宁所言之语亦不觉有什,安心的玩着指尖道。
帝素宁这下倒起了些兴趣,长乐对轻纱如此照拂喜爱亦算作是之一,真不知那另一个之一是何人,微微侧身,对着长乐问道:“哦?之一?那还有何人?”
长乐沉默了半晌,声音有些寞然道:“另一人是咕咕……”
车厢内有些静默下来,帝素宁轻叹一声,六皇弟自五年前入宗宴席后就再未见其人影,父皇亦从未言及此事,就如同晏旒凭空消失了一般。哪怕是受宠至极的长乐亦吃了无数次的闭门羹,更遑论旁人。
赫连轻纱闻言微怔,眼神变得晦涩难明起来,只徐徐的叹了口气还未言语,马车外边传来了极为嘈杂的声音。
长乐探身欲出车厢去看,赫连轻纱伸手拉住长乐:“且慢,让我出去看看。”
“护驾!快来人!护驾!”
“保护皇上!”
“抓刺客!快抓刺客!”
果然如此了吗……赫连轻纱眸色微沉,如同前世一般,帝夜华明日便会即位,此后直至五年后那一场席卷的瘟疫,尚才有一次机会随晏旒离开这深宫,这五年来借由长乐的名义随她一道出宫数次,用晏旒留下的银两置办了客栈,交由琉璃打理,现在虽称不上遍布帝国,再静待契机的到来即可彻底的脱了这京城。
身为晋国质子,即使是与当朝最为受宠的长乐公主一道出宫作为遮掩,其中的凶险只有赫连轻纱自己知晓,若是有一次被这帝国皇帝的耳目所发现,自己早已去了那极乐之地。虽说琉璃出宫极为困难,只是于这皇宫之中死去一个婢女亦是无人怀疑的。
只是……你现在身在何处。
再看一眼皱眉满目疑惑的长乐,赫连轻纱轻叹了一声抱歉,她即使知晓今日所发生之事,也无法告知于任何人,一是无人会选择相信,二则,赫连轻纱眸色如同沉浸于深渊之中,她无法预料若是今日帝天不曾遭遇不测,今后的事会发生怎样的逆转,会否……就当作是自己自私好了。
轻轻掀起车厢的垂帘探目而出,预料的场景与自己所见截然相反,只见马背上直直坐着帝天,面色冷峻又夹杂着担忧,却毫无受伤的模样,他的身前半躺着一个一身白衣的人,看不清楚面容,却可见那垂落与马侧的手臂指尖处一点一点滴落着那鲜红色的血。
赫连轻纱莫名心中抽痛,又听帝天声音急切的咆哮道:“御医!快把御医给朕叫过来!”
那将军见刺客因刺杀失败而自杀身亡,又听皇上那般急切甚至夹杂着慌忙的声音,方才那支箭矢又快又急,只听划破空气的声音,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便听到一声闷哼与箭矢穿破骨头发出的声音。
那一瞬他只觉完了,在这般严密的防御之下仍叫那刺客刺杀了皇帝!皇上甍了!
待他愕然转身去看之时却只见皇上怀中抱着一个面色苍白无比之人,面容有几分肖像于当朝天子,却并未认出那是何人,不过皇上无事便好!他悬起的心重重的落在地上,长舒一口气忙整理军队预备或许仍未结束的刺杀。
御医老迈的身子摇晃着匆忙的奔到帝天身边,却被层层围绕的士兵拦住了去路,帝天急的眸中快要喷出火来,怒叱一声 :“都给朕滚开!”
这些士兵方才犹豫着给御医让出了一条道。
那御医见天子如此怒容也不敢多做耽搁,将礼节俱省了去,忙出声说道:“皇上莫急,且将此少年置于地面平躺。”
帝天左手扶着那少年,侧身跳了下来,再伸出双手小心翼翼的将那少年平置于地面。
赫连轻纱远远见到那里的情况,捂着心口便不顾环境跳下了马车,随即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面上,她稳住身子隔着人群看着那处,却被牢牢的人墙堵得严严实实,不见丝毫。
长乐随即跟着赫连轻纱蹦了下来,倒是比赫连轻纱稳了不少,再见眼前的场景,有些惊愕失措的拉住赫连轻纱便向前跑去。
“都给本宫让开!”长乐肃目而视,公主的威势尽笼罩在面前几个士兵的身上。
侍卫见是这受宠至极的天宠公主,有些为难道:“可是……”顿了顿便让开了身子,虽知这长乐公主平日平易近人亦未曾惩罚过任何犯了小错的宫人,可是若真的惹恼了她下场可是极惨的……况且皇上如此疼爱于她,亦不会多加责怪的吧。
赫连轻纱跟着长乐欲要一同进去,却被侍卫拦在了外面,长乐皱眉怒叱道:“说了给本宫闪开!”
赫连轻纱站在长乐身旁,凝眸看着躺在地上的白衣少年,怔愣半晌兀自落下了泪。
那白衣之上被血色浸润的斑驳如同雪地之中盛放的红梅,妖冶又颓败。
“晏旒……”
作者有话要说:
求花花~~诶喂,虽然见面不素那么美好,还是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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咩,轻纱后面要别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