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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纱姐姐,太子哥哥寻你何事?”长乐坐在帝夜华方才所坐之位,面上不似往日那般嬉笑玩闹,带有一丝难见的凝色。
赫连轻纱微挑眉梢,不答反问道:“你今日去了何处?”
长乐撇了撇嘴角,面上又多出一分忧色:“长乐今日去寻了咕咕,与她在御花园中游玩了一圈,见咕咕有些乏了便先行送咕咕回宫了。”
“那为何这般神情?”赫连轻纱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衬着满是凝重的眸色却丝毫看不出是喜是悲,神情忽而恍然片刻便恢复了平常模样。
长乐眉头微皱,自顾的看着手心的暖玉,欲言又止的模样显得纠结苦恼,眼神有些飘渺不知神游到了何处。
赫连轻纱轻声叹息一声:“如何了?你来寻我又不说话是为何?”
“哦……”长乐似是忽然被打断了思绪,显得有些怔然,又摇了摇头将那不甚好的感觉甩出脑海之中,抿出一个笑容:“咕咕要换药时让长乐先行离去,长乐……”
“嗯?”赫连轻纱心下泛起几分不好的感觉,她从未见过长乐在她面前这般吞吞吐吐的模样。再一想长乐所言帝晏旒换药一事,心下一顿,又有些试探的意味道:“长乐看到了什么吗?”
长乐点了点头,抬眸神色间有些闪躲,顿了顿面上又有了些犹豫的神色看了眼赫连轻纱,似是在想着要不要说出来的模样。
赫连轻纱眯了眯眼,眼神中无了那丝笑意,尽是满浸的严肃认真:“到底如何了。”
“长乐未曾离去,只呆在殿外一处角落,见那宫女不过瞬时变退了出来,想来定是咕咕自己动手来为伤口换药吧。”长乐似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又顿了顿长舒一口气:“长乐忧心咕咕便到了宫殿的窗口处戳了个小小的洞看里面……”
“如何?”赫连轻纱端起依然微凉的茶水,面似毫不在意的垂首去轻抿一口,捏着茶盏的指节泛了点点青白之色,手心里亦沁出了细密的汗渍,心中暗暗安慰自己道无碍,哪里有这般容易被长乐察见……便是退一万步来讲,即使长乐已然知晓,想她如此喜爱晏旒,好声言语一番亦不至于捅出大篓子来。
赫连轻纱沉思一番,心下亦有了几分把握。
“可惜咕咕卧于榻上,长乐未曾能够看清楚咕咕在做什么。”长乐面有苦恼的叹息一声,不过倏尔又面色沉沉垂下头,站起身来走到赫连轻纱旁边,弯腰低语几声。
“怎会如此!”赫连轻纱闻言微惊,手上一顿便险些撒了手中茶水,有几滴茶水落在石桌上,晕染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痕迹来,显得斑驳孤瑟。
长乐偏过头去不再言语,抿着下唇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后才伸出手来小心翼翼的拉了拉赫连轻纱的衣袖:“我们需不需要唤御医去为咕咕查看一番,见那般……”
赫连轻纱摇了摇头,眸色凝重,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又有些怅然的垂首看了眼杯底轻漾的茶叶:“莫要如此,她自行……定然是有缘由的。”
长乐默然半晌后又凑到赫连轻纱面前扬眉笑了笑,恢复了些许往日的神采:“轻纱姐姐莫要妄想转移话题。”她的笑容里带了几分狡黠的光亮:“长乐的问题你仍未回答呢。”
“问题?”赫连轻纱偏了偏首,依旧是那番似笑非笑的模样,只是笑容里的晦涩挥也挥不去:“长乐问过我什么问题?”显然是装作不知的模样。
“太子哥哥寻轻纱姐姐何事?”长乐不屈不挠的想要问出个所以然来,撇了撇嘴也不气馁。
“你太子哥哥寻我无非是与我手谈一局罢了。”赫连轻纱指了指面前石桌上仍摆着的残局,对长乐语气中的揶揄听若未闻:“这不是你一来我们便结束了吗?”
“轻纱姐姐你晓得长乐问的不是这个!”长乐有些着了急,双手伸出去拉住赫连轻纱的衣袖左摇右摆,却又碍于什么未有道明。
赫连轻纱亦装作浑然不觉,勾了勾嘴角忧色去了几分道:“晚上便去看看你的咕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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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呢?”长乐眉头微蹙,看着眼前唯唯诺诺的宫女,声音中有着明显的不悦之色。自然的,长乐与赫连轻纱自用过晚膳后便来了未央宫,此时不过夕阳西下时分,本应在宫中好生休憩的帝晏旒却无了踪影。
“回三公主殿下,奴婢……奴婢不知。”那宫女弯身行礼小心翼翼的回答道,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这脑袋便搬了家,此事却也算得是她的错误,自己主子得了重伤,现刻去哪里了自己都不知晓,简直失职至极,论宫刑自己被怎样处罚也算不得过。
赫连轻纱看了眼空荡荡的未央殿,挑了挑眉梢面上有一丝愠色,不过瞬时便消失殆尽,轻声对长乐道:“无碍,许是六皇子殿下闷在殿中无趣,出去走走吧,我二人于此处等待片刻便是了。”
长乐面上有些焦急的神色道:“可是咕咕那般……怎可四处走动!”
“她自己定然是对自己身体有些把握尺度的。”赫连轻纱伸手轻拍长乐的肩膀,再侧目淡淡的看向那站在一侧惴惴不安的宫女,轻咳一声带了些许询问的语气:“可否带路。”
宫女抬眸便见那双如夏天湖水般潋滟的眸子,清浅的漾着奇异的色彩,迷人幻丽,一时有些怔神,直至那双眸子中显出了一丝微凝的威严,吓得她身子一顿,慌忙低下头去:“请公主随奴婢来这边。”
灯火通明的皇宫中,夜色为那琉璃镀金的瓦片镀上空洞的华丽与寂寥,狭长的走廊上零星的走着几个宫女。
一抹月白的的身影在月色下显得皎洁清幽,她面上忧色不减,又带有一抹别样的妖娆诱惑,如画的眉眼也因此而染上了一丝人气,不似往日那般清冷不食人烟之感,在灯光朦胧暗沉的路上,影子随着那晕黄的光忽明忽暗,在人迹鲜为稀少的西殿处一人独行,仿佛与这黑夜渐融,却又独显出一份独世的清雅来,令那皎月繁星都失了几分光彩。
她折身步入另一条路,步子不急不缓,而分明让人感受到那份闲适宁静的怡神,氤氲风情的烟眉似蹙非蹙,叫人想要伸手抚平这波纹。
暗处一个人影忽隐忽现,她精神专注地看着女子走过的路,忽而发出一声闷响,继而一个闪动,原地便只余下寂静的空气,仿佛什么都未曾出现过一般。
赫连轻纱闻声看去,抿了抿唇如同什么也未发现,自顾的向月寒宫走去。
而暗处渐渐走出一个人影,眼中闪烁着巨大的震惊与喜悦,不似赫连轻纱那般寂若冷月,仿佛整个夜空的璀璨都在她的眸中绽放一般幻丽而令人沉醉,那里的惊喜渐渐退去几分,深邃的墨色在眼底一点一点漾开,而又带着万般柔情思眷。
那夹杂无数复杂情感的心绪缠绕交汇,如同一汪泓瀚的江河来势汹涌,最终只化做一声由心而发的喟叹,渐渐消浅在这夜中。
“主子,您回来了……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一个斜靠在软榻上沉沉睡去的宫女听到开门的声音下意识便睁开双眼,眼中睡意尽去,继而是惶恐与迷醉一闪而过,匆忙站起身来微垂首不去看那披着一层朦胧月光的如仙子一般的女子。
赫连轻纱缓步进来,从长乐为她选来的宫婢身边清浅迈过,声音里染了一份夜里的寒凉,无波无澜:“不必了,退下吧。”
那宫女下意识避让了身子,头低得更低了些,却定在原地并未离去,只开口道:“主子您今日与三公主殿下去看望了六王爷……奴婢……斗胆问您不知现刻王爷如何了?”
她的声音有些许颤意,显然是鼓足了勇气才问出声来,赫连轻纱的步子顿了顿,神色莫名的看了她一眼,兀自的向床榻那处走去,声音隐含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未曾见其人,想来能够独身去旁处,定然是无碍的。”
宫殿中再度沉寂下来,赫连轻纱坐于床榻边沿,伸手取出枕头旁的一本蓝皮书,就着明亮的烛光细细翻阅起来,眼眸中有一丝恍惚之色,扶着书的纤指却未曾翻动过书页,盯着书不知神游到了何处。
黑暗处忽然传来细琐的响声,赫连轻纱面无波澜的看着渐渐显现出的身影,欲要说些什么却在看到来人的面容时微怔了神色,面上不无惊讶之色,却又极快地敛下了那显现出来的复杂情感:“不知王爷夜深来访有何贵干?”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我今天状态非常不好。 刚不小心点错就发了,晚上回来继续更这一章,买了的童鞋就不用再买了。
江畔要模拟考了,如果题简单我就中午出来上网给大家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