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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银白色轿车减速驶入度假山庄,停在门口的关卡旁。整座度假山庄暂时被军部控制,连门口的保安人员也一样替换成了军部成员。此时距离异能者大会开幕已过去了一整天,此处的人流都是来的少走的多。保安正为这辆来得不是时候的轿车感到诧异时,车窗降了下来,坐在驾驶位上的男人摘下墨镜,递出一张特别通行证,以及他本人的身份证。
“请稍等,我需要向签发人核对一下。”保安看了男人两眼,拿起电话拨通了特别通行证上边签名的顾董的手机,隔了一会儿,他才放下手机,将两份证件还给来人,升起了横杆。
“辛苦了。”男人接过证件,朝保安微笑点了点头,在保安诧异的眼神下轻踩油门驶向停车场。
刚刚把车停稳,男人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顾先生?是的,我已经到了。”男人正是应治疗师之约而来的王安杰。他一边听着电话一边拔出车钥匙,解开安全带,跨出车门。
“不必了,我可以自己过去。”王安杰捏着车钥匙对着轿车按下锁车键,随即转身朝外走去。“二楼会客室是吗?好的,等会儿见。”
王安杰挂断了电话,加快步伐朝度假山庄旁那座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城堡走去。他的外貌明显比他的哥哥牧生年轻许多,三十多岁正是男人一生中最鼎盛的时候。即使因为牧生重伤的事情而显露出几分焦虑和担忧,他此时穿着整洁的西装,打着领带提着公文包,看起来仍是一副社会精英人士的模样。
与他的哥哥一样,王安杰也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只不过牧生戴着眼镜显得温文尔雅,而王安杰却显得有几分冷淡。他的面容比起牧生也多了几分柔和,眼角略微上挑的眼线对于一个男子甚至可以算得上妩媚。虽然他的冷淡表情和刻意架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将这份风情遮掩,但毫无疑问,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成倍地将它展示出来。
此时午餐时间刚过,伪霍格沃茨内大部分人都各自休息去了,大厅里只有零散几个人或坐或站,相互寒暄。王安杰按照摆在入口处的指示线路走向二楼走廊末端,在那里,已经有两个人等候着他。
“顾先生。”王安杰首先注意到的便是那个点着烟的男人,视线在对方的面部表情上停留了片刻后,王安杰才转向另一个人,“曾先生。”
王安杰口中说所的曾先生便是治疗师。异能者这个群体对外戒备颇深,对内也并非毫无顾忌。在交往中,他们更喜欢使用绰号而不是真名。但这条潜规则对普通人自然是不适用的,治疗师在联系王安杰时,也是用的军部所属某医院医师的身份。
也同样是因为这个原因,异能者对个人家庭情况的保密程度比平常人要高。在两天前牧生受伤时,治疗师确认牧生短时间无法恢复,才向委员会申请调取牧生个人资料,以便通知其家人,这才知道他两份通知搞出了个乌龙事件。
“王先生。”治疗师上前一步与王安杰握了握手,他与王安杰之前在一次学术交流会上见过面,算是相识。“这位是顾董顾副组长,你们刚刚通过电话。”
“顾先生。”王安杰再次与顾董握手。两人视线对了一下,王安杰依然勾着唇轻笑,顾董却只是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王安杰并不在意顾董的冷漠,他从电话里就听得出来,顾董并不是个性格热情的人。他习惯性地揣测了一下顾董这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的性格,随后转向治疗师,开口问道,“我哥哥现在怎样了?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虽然是问句,王安杰的语气却是笃定的。治疗师点点头,一手引向走廊的另一端出口,“当然可以,医疗室在这边。”
“牧生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不过还没有清醒。”一边走,治疗师一边对王安杰说起了牧生的情况,“他的身体状况其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治疗师顿了顿,朝王安杰看了一眼。
“请继续说吧,曾先生。”王安杰顿时明白治疗师那一眼的含义,“异能的事情我从我哥那里听说过一些。因为我哥只剩下我这一个血亲,所以我想这并不违反你们的规则。”
治疗师点点头,“那么我就直接说了。对于我们(异能者)来说,失血过多不是什么大事,只要情况允许,就算只剩一口气也能救得过来。牧生的身体在事发后很快就修复完毕,照理说他应该早就清醒过来了。”
王安杰为治疗师口中那个不怎么适合放在人身上的“修复”二字皱了皱眉,但很快抛开了这一点,开口问道,“出了什么意外吗?”
“是的——不过不用担心,他的情况很稳定。”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了医疗室门外。这里是临时设置的医疗场所,四周墙壁还是伪霍格沃茨最原始的灰色墙面,不过在安全系数上却是不低。
治疗师从怀里拿出身份卡在门旁的卡槽上刷过,嘀地一声过后,他伸手拧开门锁,当先走了进去。
这个房间很大,病床被放置在内侧靠墙的地方,用浅蓝色隔帘隔开。治疗师拉开隔帘,牧生就躺在病床上,闭着眼恍若昏睡。除了脸色稍微泛白以外,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妥。旁边的心率监护仪显示他的心率在正常范围内,只是心跳速度比普通人安睡时要快一些。
王安杰上前快速检查了一下,发现牧生的确情况稳定,至少在表面上看来没有什么异常。几分钟后,他直起身,表情略有些沉凝地问治疗师,“可以详细告诉我牧生是怎么受伤的吗?”
这一回,顾董在治疗师前面开了口,“牧生是被我的组员用异能伤到的。有什么问题吗?”
“我有一点想法需要证实。”王安杰将牧生的被角拢好,转过身直视顾董二人,“就如同曾先生所说的,我哥的身体状况很好。但是,我怀疑问题出在精神方面。”
“他现在的状况,就好像沉浸在梦魇中无法自拔一样。心率、呼吸频率都比常人稍快,面部表情虽然像是昏睡,但身体肌肉有时候却有紧绷的现象。人类的大脑无时无刻不在运转,即使不记得,熟睡或者昏迷的时候也的确是有意识的。”王安杰眼镜底下,双眼流露出锐利的神色,“我哥并不是不想醒来,而是醒不过来。”
“他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困在了自己的梦境里。民间有种说法叫‘被魇住了’,我不清楚你们是不是有办法做到这一点,但我更倾向于,他是被恶意催眠。”
“我想见见那个弄伤我哥的人,他是叫做胡律对吧?我看过他的资料,能够做到瞬间催眠的话,的确有能力让一个成年人醒不过来。”瞬间催眠并不属于异能范围,所以在给王安杰的资料上并未隐瞒。
王安杰推了推眼镜,语气冷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曾先生请我协助为胡律做心理测评,也有怀疑胡律心理是否正常的因素在其中吧?”对于有受过心理学教育的人来说,催眠是一项必须谨慎使用的治疗方式,恶意催眠更是绝对不允许的。但如果掌握了这项能力的人本身就有伤害他人的倾向呢?
话已至此,安排王安杰与胡律见面已是势在必行。顾董答应了王安杰的要求,将他带去了禁闭室。但他在为王安杰开门之前,也提出了一个要求——他必须在场。
“如果王先生你的推断是正确的话,让你和胡律单独待在一起对你来说是很危险的。”顾董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无论是王安杰还是顾董自己都知道这不过是场面话而已。
但这却也是最无懈可击的场面话。王安杰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即使心里明白顾董是在防备他对胡律下手——王安杰有自信即使面对异能者,他也能给对方种下心理暗示,但即使明白,顾董的话从表面上却让他没有拒绝的理由,毕竟对方担心的是王安杰本人的安全。
卡塔。门锁打开,顾董推开门当先走了进去。王安杰紧随其后。陪同前来的李队长从外面锁上了门。
哐。门锁落下的声音将胡律惊醒,他睁开眼,转过头来第一眼看到了顾董,嘴角才刚要挑起一个嬉笑的表情,眼睛却蓦然瞪大,死死盯着顾董后边那个男人,表情怔怔地盯着他看了两三秒钟,才忽然扭过头去,闭上了眼。
“副长,异能者集会还没结束吧?这个时候让一个普通人进来,是违反规定的吧?”胡律尽力让自己表现得若无其事,可剧烈起伏的胸膛和略带嘶哑的嗓音却暴-露了他的所有心情。
顾董的视线从胡律脸上划过,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牧生与胡律起争执的那段视频他看了不下十次,那时候胡律看起来可没有现在这么激动。面对差点将对方杀掉的人竟不如那个人的亲属所产生的情绪波动大,这明显不正常。牧生两兄弟长相有些相似,但即使这样也不足以说明问题。
除非,王安杰才是问题的根源,而牧生只是附带的那个。但逻辑上说不通,王安杰从未去过泉翰,而胡律从未出过泉翰,这应该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不过,胡律没有在见到对方的第一时间对对方使用异能,事情应该还没到最糟糕的地步。顾董心里刚有些欣慰,就看到胡律侧眼盯着王安杰,磨着牙从嘴里挤出那两个字,“黑——唔!”
“闭嘴!”顾董用力捂着胡律的嘴,刚刚那丝欣慰十倍百倍地化作了恼怒。他低下-身,俯在胡律耳边低声警告,“如果再让我听到那个字,我就卸了你的下巴!”
两天前的事件因为牧生没死,两人有过争执,异能集会在即,顾董出力协调等等因素算是大事化小,但如果王安杰再被关在黑棺里,不论他最后有没有命在,胡律都难逃公道。
胡律“呜呜”着点头,眼中因为顾董用力过度而逼出了泪水。顾董鬼使神差地伸手拭去他眼角的泪,两人都为这个动作怔住了。回过神,顾董飞快放下了手,退到了旁边,以一副惯常的姿态抱着双臂靠着墙,只是他的视线,却再没有朝胡律那边扫去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