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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塔,九重天。这第二层便需要这么强大的武功,又出现那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两门绝世武功,不知这第三层,第四层,亦或是第九层会是个什么样子?这个尘封了几十年的塔中,究竟有多少秘密,她忽然很感兴趣。
一双决然而静冷的双眸停留在第三道石门之上,石门还未打开,一股冷冷的杀气却是蔓延开来,袖中之剑无声划出,冷玉儿微微一笑,不管等待她的是什么,她都要义无反顾的走进,魔挡杀魔,佛挡杀佛。
石门缓缓打开,幽亮的灯火闪烁摇曳,根本还未看到人影,一股劲风带着凌厉的杀气迎面而来。那一招一式比她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凌厉快绝,因为在石门开启之前,她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却还是根本未见到他们出手,便被那凌厉的杀气逼得无处可躲。
长链飞出,流星一闪,如插翅猛虎,似过海蛟龙,一股开山裂石的杀气迎面而来,堪堪到了眼前,冷玉儿只觉一身冷汗,手中长剑剑气透剑而发,迎上那锋芒毕露,精致婉约,如流火,似闪电,却是催魂夺命的暗器。
一招相击,火花乍起,璀璨如九天银河从天而降的陨火流星,冷玉儿本以为以自己的内力可以一击便将那飞来的暗器直接打落在地,却不成想那暗器随着她的剑招翻转,宛如跗骨之蛆,直接绕在了那柄长剑之上。
与此同时,冷玉儿的身后猛然浮现出精巧细致的铁锤,风声泠泠,一道优美的孤线,带着一股逼人的冷风,与那先前袭来的暗器相互配合,淬不及防的朝着她空门大开的后背要害部位袭去。
如此近的距离。两者相互配合的天衣无缝,再加上那长剑被六爪银钩所缠,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回身挡下那任谁都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的铁锤,倘若真的让他一击即中,莫说能否再接着走下去,就连那性命恐怕也会留在这塔中。
“铁画银钩。”冷眸轻闪,在他们同时出手之际,冷玉儿虽未看清楚人影,却是猛然想起那曾经风影楼之争时出现的银钩铁画两人。
只是当时他们虽然也是偷袭。可是武功却没有像现在这样刁钻凌厉,更没有像现在这样,仿佛像是要了她性命一般。不顾一切的痛下杀手,这个地方真的是越来越有趣,不但有熟悉的武功,竟然也出现曾经熟悉,却又陌生的人。看来她离真相越来越近了,可是眼下却不得不先避过这夺人性命的同时一击。
快绝无伦而又以刁钻之极的方式出现的暗器,该如何躲过?或者如何化解,电光火石之间,左手在腰间一拂,再一次划出一柄长剑。并以奇异而不可置信的姿势在身后反转,直接挡在拿铁锤袭来之地,紧接着一个回风舞雪。冷玉儿长袖一闪,右手被银钩缠住的那柄剑,带着一股劲风脱手而出,直接刺向手握长链的银钩本人。
白练当空,罡风阵阵。一抹如闪电般快绝的剑光直袭而来,银钩不由得大惊。忽然想到慕容家的通常习惯是准备两柄剑,以备不时之需,可是他根本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把自己手中的剑,变成最厉害的暗器,直袭了过来,只一个刹那间转换最不利的局势。
“左手剑?”刚刚那一招,不但是反手剑,更是左手使得反手剑,那偷袭不成的铁画,如何不惊骇的叹道。
微微一愣之间,冷玉儿身形偏闪,早已脱离了他再一次袭来的距离,而他多年以来从未失手过的搭档却是面临最危险的境地,那柄朝着他飞掠而去的长剑,无论是力度还是上面带的劲气,竟然是连他们浸淫武功几十年来都无法化解。
铁画银钩从来不分彼此,银钩若是今日丧命,那么下一个轮到的就该是铁画他自己,忽然之间,他们有种错觉,是不是这一次真的来错了?
本是占据塔内最有利环境银钩,在冷剑袭来之际,却变成了最劣势的所在,这狭小塔内,四面皆是那冰冷的墙壁,无论是后掠,还是左翻右转,根本避无可避,况且就算是使出平生绝学,他也没有那样好的内功,可以与那毫无征兆的飞来的一剑相拼。
飞火流星,在千钧一发之时,一柄长剑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出现在眼前,火树银花,仿佛有璀璨的烟火绽放在眼前,那飞掠而来的一剑却是被另外一道剑光挡下,银钩在惊怔中抬头一看,却是冷玉儿含笑站在他的眼前。
“不过三年未见,天心郡主的剑法竟然精进至此,看来我们真的是老了,不该趟这一道浑水。”剑端停下,杀气早也消失,那方才阴险出招的两个老人却是一身的冷汗,却不得不佩服的说道。
“不知二位前辈又是受何人所托,在此等候天心?天心可是差点丧命在两位老前辈的手中。”漫不经心的微微一笑,随手收回两柄剑,冷玉儿不由的叹道。
“天心郡主是说我们两个老东西是绊脚石吗?”不由得呵呵一笑,再一次恢复了淡然的眉目,方才未受惊险的铁画笑着问。
“天心不敢。”微微躬身施礼,冷玉儿笑道。
“天心郡主恐怕说错了吧,曾经天心郡主的剑法超群,但毕竟未曾下过杀手,但是这次若非天心郡主手下留情,老夫恐怕早已见了阎王,不知老夫是该感激天心郡主救命之恩,还是该就此转身离去,不再过问任何人间是非?”有些尴尬的轻咳几声,方才险生还死的银钩有些记仇的问。
“原来两位前辈有话想问天心,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吧,上一次铁画银钩也未曾如此这般的下杀手,为了感激二位前辈,天心有问必答。”清亮的眸光洞彻而清明,意味不明的一笑,冷玉儿亦是有些记仇的说道。
方才的事情,若非她机警,现在恐怕早已血溅三尺,现在他们到来兴师问罪,当真有些令人不舒服,冷玉儿无声一叹,也许后面的话会更让人不舒服。
“好一个有问必答,天心郡主应该知道我们同花静风那个老东西的关系,所以我们不过是想问问,天心郡主为何如此残忍的灭他全家?”看出冷玉儿有些敌对的笑容,重重的跺了跺脚,冷哼一声,银钩恨恨地问。
“我若放他一命,那么他肯不肯放我一命?其实你们今天站在这里,便是心中都清楚,他若活着,恐怕我到死也走不出漓楚一步,更不要说会站在这里,聆听二位前辈的淳淳教诲。”眉宇微锁,眸子深敛如夜,冷玉儿有些气恼的反问道。
“天心郡主知道了?真是好笑,别人都认为是天心郡主做了那楚皇的棋子,杀了不该杀的人,却不曾想原来天心郡主不过是利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扫除了自己的敌人,铺就自己平坦的道路,好个杀伐决断,好个深沉心机,临了,花静风那老狐狸被小狐狸给算计了,竟死得如此冤枉!”听道冷玉儿略显讽刺的话语,银钩不由得捶手顿足,眼泪朦胧,毫无顾忌的说道。
“二弟,天心郡主,我二弟就是个急性子,天心郡主莫要往心里去。”看着那越来越冰冷的目光,不由得心中一凛,铁画慌忙替银钩解释道。
“死就是死了,有什么冤枉的,是楚皇要他死的,我不过顺水推舟,再者说,他做过的事情就算是一百条性命来抵偿也不冤枉。”冷眸如冰,冷玉儿轻笑一声,好似没有听到那般凌厉的质问,无波无澜,不惊风尘的回答。
“就算他该死,那千语、解语那两个丫头何辜?你竟害的她们如此?”心神有些激荡,银钩再一次强忍着眼中的泪水,恨恨的问。
“不管二位前辈相不相信,我没有对她们下手,两位前辈,天心问一句不该问的话,若是天心有一天落得个不幸的下场,两位前辈是否也会为天心抱打不平?”眸光微闪,冷玉儿望着那两个语气带刺,却是有一颗赤子之心的老人,轻声的问道。
“我们和你们的父母都是生死之交,只是你们相煎何急?”比银钩略为稳重,却依旧面有戚戚然的铁画,目中隐隐泪水的悲伤说道。
“有些事情前辈管不了,就莫要管了吧,没有什么兄友弟恭,姐妹情深的事情,江湖凶险,天下也太平,前辈好好保重。”无声一叹,冷玉儿转身走向第四道门,忧伤的回答。
“二弟,我们走吧,他们的事情我们管不了了。”铁画望着那一袭决烈的背影,无奈的拉着银钩离开,若有所思的说道。
站在第四道石门面前,冷玉儿微微握住那洁白如玉石般的掌心,悲然一笑,她很想知道,如果她死了,会不会有人也会像他们一样,不顾一切的去质问另外一个害她的人,可惜她没有机会知道,那个人掩藏的是那么的深,谁会想到害她的人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