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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步猜作品+++++++++++++++++++++++++++++++++
一曲丽人歌,半杯琼浆暖。
言战侧靠在榻上,盯着内堂中央唱昆曲的两位女名伶,那身段极软,一举手一投足间,都是落尽了女子的柔媚。
地板上的牡丹席一直铺到了言战跟前,有些微醺的她细细嗅了一下,两位名伶唱得是古腔古调,擦得却是今朝今日的香水。
“姑姑?”言赋拿起一杯浓茶,“要喝口茶,醒醒酒吗?”
“没醉呢。”言战闭上眼睛,随着那琵琶古筝奏出来的款款情深微微晃脑,言赋瞧她沉醉其中的模样,低头笑了笑,他看向坐在对面双目瞪出半个窟窿的言齐,又是一笑。
“笑什么?这唱得真叫人肝肠寸断……”言战睁开眼睛,睨了言赋一眼,言赋立刻摇头道:“不是笑曲儿,是笑二叔。”
“他是长辈,你可不能笑他。要笑,也是我笑。”言战端起半杯酒,隔着缓步慢歌的名伶,冲言齐扬了扬酒杯,言齐笑应,满满的喝下去了。
“瞧,他快把杯子都吞下去了。”言赋弯起嘴角,给言战斟了一杯酒。言战朝左手边一看,“你姑父呢?”
“我让他回去了。反正我给你斟酒夹菜也是一样的。”言赋挺直脊背,望向言战的眸,小声说:“难得陪你听戏,我不想有外人在。”
言战吃了两口羊肉,顾左右而言他的夸道:“嗯,还是老家的羊肉味儿正,现吃现宰,好。”
“你要是喜欢,让顾双城给你在后院养两头。”言赋低首不悦道。
“那可不行。我让她回来是跟我享福的,不是回来跟我一块遭罪。”
“你遭罪?”言赋正襟危坐的样子让言战想到了古时候出征前的将军,她换了副口气,“养羊这种粗活,当然是在遭罪了。”
“你……”
“我可不就是含辛茹苦的养了一头羊嘛,如今这头羊长大了,专拿羊角来给我捣乱。我就想,羊的性格应该是恭顺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基因突变,这头羊,冷不丁的就变成一只小狼崽。”言战拿起酒杯,自饮半口。
“只想和你说说话而已,你何苦拿这话来挤兑我?”言赋也喝了半口酒,言战瞅着言赋的神色,又戏谑的喊了一声,“小狼崽?”
“你!”言赋搁下酒杯,言战向后坐了坐,笑着摆手道:“不逗你了。”
“你们姑侄俩说什么呢?”三叔公笑着问。
“哦,这不是听戏听着听着就有点感怀了,熙和眼看着就长大成人,今天看那些小子们比箭,真是岁岁年年人不同。”言战也搁下酒杯,古筝声如同一池停止波澜的潭水,渐隐渐消,两位名伶倚在一起,遥望外头的寂寂圆月。
曲终了。
轻轻拍了两下掌,言战说:“唱得真好。”
“好,好。”大家都是笑着鼓掌,两位名伶退场,几位确实喝高的堂兄也离席了,二叔公说:“戏也看完了,老三,你到我院子里坐坐,其他人,就散了吧。”
“好。”言战坐起来,言赋虚扶了一把,小声问:“没事儿吧?”
“没事儿能请我到院子里坐坐吗?傻小子。”言战心情很好,大约是太久没听昆曲,乍一听,心里亿万个杂乱的思绪都渐渐明了,她眨了眨眼睛,对言赋说:“你二叔那边的残局,你来收拾,务必要收拾的干净。今年,我就不给你红包了,那个大为金控就当是我给你的红包,你可得收好了,小心让贼惦记了去。”
“姑姑……”
“叫我姑。”
“我不!……就不!”
“小孩儿心性不改,要打手心!”言战把手从言赋手里抽出来,“夜深了。天亮之前,你要把残局收拾完。哎……我要去上思想政治品德教育课了。”
低着头,老妈子在前头引路,庭院深深不知处,言战揉着眉头,一步两步向前走,老妈子笑着说:“三小姐,好久不见你了,这阵子市里很忙吧?老不见你回来。大少爷在的时候,你还是常回来的。”
“我也想家,但确实很忙,小辈儿上来了,嚷嚷着要地皮要地皮,要大楼要大楼,要商场的要商场,要公司的要公司,要创业的要创业……我在前头戳着,实在走不开。扶着小孩儿学走路,这实在没办法抽身呐。”
“哦。就是盼着你常常回来看看,多走动走动。”老妈子掀开竹帘子,言战一瞧,梨花木的圆桌上好酒好菜早就备下了,没别人,就二叔公和她。
“您可比我上次见着时候脸色红润多了,我让小贾给内院的阿姨们捎来的面膜,都管用吧?”言战问那个老妈子道。
“管用。”老妈子笑了笑,言战点点头,走进二叔公家严肃的小客厅。
“坐。”
言战坐下来,二叔公抿了抿嘴,“我看你在席上就动了两口羊肉,这桌菜都是你喜欢的。动筷子吧。”
“不喝一盅?”言战在席上不能多吃,今天这黑脸得唱得真真的,否则各家都当是耳旁风,光听不长记性。
“不喝。”二叔公给言战夹了块红烧带鱼,“吃饭吧。难得回家一趟。”
言战扒了一口饭,点头道:“带鱼味道不错。”
说吃饭,就真吃饭,言战细嚼慢咽,二叔公瞅着言战的脸色,就笑着说:“小辈儿里,有能用的吗?”
“有,不多。也不知道他们在学校里念得什么书,其实,咱们言家的孩子,大可以不用天天泡在学校里,早点学点儿本事是正经。”
“你忘了?你大哥在的时候,他说孩子要念书,你就偏偏说孩子不要念书,你们俩当着我的面都快问候言家的老祖宗了,最后还不是折中了。”
“折中,折中。”言战点头,又添了一碗饭,二叔公放下筷子,“吃慢点儿。”
“我都快饿死了。看了一下午射箭,连个汉堡包都没有!”言战摇摇头,扒一口饭,“您说着,我听着,不碍事儿。”
“呵。要说得,是你的私事儿,能听我唠叨吗?
“……能。”言战擦擦嘴,又舀了一碗汤,“我订婚的时候,您没来,我就知道,您有意见。”
“陈非论家事,论品貌,论才干,都不是我中意的,你让我怎么能没有意见?”
“这不是,让您表达意见了吗?您说。”言战喝了一口汤,她瞧了瞧墙上的水滴形吊钟,顾双城这时候肯定还没睡。
——身为言战秒秒钟都挂在心尖上的顾双城当然没睡,她手里捏着手机,洗完澡也没穿言战喜欢的那种红森森的镂空睡衣,她套了个四角裤就这么坐在床边,没擦干的温水珠子顺着她的膝盖流到她的脚背上,蓄积在了她深红色的脚指甲盖里。
不施粉黛的顾双城盯着花台上被夜风拂过一阵又一阵的红花,她的手指来来回回的在言战的号码上滑动。
拨。
不拨。
拨?
不拨?
——“往大了说,不是让你嫁给王侯将相,可你也不能嫁给梨园行的管事儿,是吧?陈非这个导演,你嫁不得。”二叔公没绕弯子,“感情再好,也不能拿婚姻开玩笑。”
“二叔公,我都三十了。再过五年,再过十年……”
“别在我面前倒苦水。订婚是你自己执意要订得,你怎么订得,怎么取消。你没和陈非搅在一起之前,我怎么没听说,我们家老三在外头还包养过天王巨星呢?怎么没看见,我们家老三一声不吭就跑去尼泊尔瞎闹腾?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二叔公摇摇头,“这门亲,我不承认。”
“这不是才订婚吗?不急。”言战喝完了小金碗里的汤,又给二叔公盛了一碗汤,“这鸡汤入味儿。”
“你和言齐,这个年,还打不打算让我们这些老头子过?”
“你要是单问我,我当然是想让大家都和和美美。你要单问二哥,我就没标准答案了。”
“你叫他一声二哥,就不该一口就吞掉了他的大为金控啊。”
“二叔公消息可真灵通。你单只听见二哥和您哭诉我一口吃了不该吃的,你怎么不单问二哥,他是不是一手拿了不该拿的?”
“言氏纸业年年亏空,你二哥他……”
“亏空?就算是个空壳子,是个老弱病残的,它是我言战手下的讨饭吃的,我爱赏饭给他们吃,赏不得?”
二叔公站起来,“老三,因为一点蝇头小利,你就不惜闹得言氏五矿底朝天!我看你不是回来给我们几个老头子请安,你是想活活气死我们!外头的怎么说,言家正在自己杀自己呢!这不是手足相残是什么……”
“手足相残这个罪名,扣不到我头上。你问问大为金控的每个员工,他们是愿意拿自己的劳动成果去养二哥那万万千千个小情人,还是愿意跟着我言战,在有生之年,多创造几个大大小小的奇迹?你现在就去问,你让二哥自己打电话去问!只要民意通过,只要,他言齐敢听一听大为金控上上下下的员工的一句怨言,我言战,服他!”
“大为金控,自八二年重组以来,就从来没遇上这样不知轻重的管理人!烽火戏诸侯到自己家员工头上了!海外市场刚刚打开,临阵脱逃这种事情他都有脸干得出来!我怕啊,二叔,大为金控在我大哥手里,最差的年头,也没交出那样让我咋舌的财务报表!不是咋舌,是心寒,多少人才都走了呀。”
“……我十五岁进言氏,到今年,我的每分钟,都在为言氏,为我们言家鞍前马后,外人都以为我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二叔,你该知道,有多少事,一般人能做,我不能,有多少事,一般人不敢做,我天天都在做。整整十五个春夏秋冬,我坐到今天这个位子上,明枪暗箭是家常饭,血流成河我就淌过去,二哥他杀我片甲不留的时候,我没眨一下眼睛。大哥去世的时候,你该知道二哥说过的话,他说什么来着……”言战笑了笑,整了整衣领,“言战和那个没断奶的小子在主宅睡上一个糊涂觉就得滚出去!可我和熙和滚了吗?我们姑侄俩是天天睡到自然醒的,雷打不动!”
“熙和那时候小,半夜里吓哭了,我就抱着他说,不疼不疼。今天射箭的时候,二叔,您看到那孩子手臂上的疤痕了吧?”
二叔公面色沉沉,老眼微红。
“熙和那时候才多大啊,他还是个不懂事孩子而已,哭着问我,姑,为什么有人要杀我?为什么要杀我?他父亲死了,我这个没用的姑姑处处受气,爬着咬牙把他拉扯大。血浓于水啊……呵,如今他大了、出息了,有本事要扳倒他那个有胆子刺杀他、没胆子认得亲二叔了!”
“言战……”二叔公连连摆手,“我院子里人多,让人听见可怎么好!”
“长耳朵的,自然都能听见!我就怕不长耳朵的,听不见,死得不明不白还不知道自己是得罪谁了!”言战也站起来,“孩子大了,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他心里明白,他再也不会问我,姑,为什么有人要杀我,这样的傻话了。”
“我知道你这五年来有多辛苦……”
“体恤的话就不用多说了,熙和叫您一声二叔公,那他就自然是敬重您的。他坐不坐得稳这个位子,还是三位叔公说了算,我毕竟是个女人,早晚都是泼出去的水,能帮衬他一时,帮衬不了他一世。”
“老三……你不是外人。”二叔公握住言战的手,“我之所以不承认你和陈非的订婚,是因为你的婚姻不是你一个人的,是言家的。而你却选了一个没有任何未来的婚姻?”
“二叔公,您有话直说吧?”言战随手点了一根雪茄,吸了一口,二叔公神色窘顿,“你一旦结婚,言家就乱套了。”
“……”
“没人敢管你的私生活,你爱玩什么都可以,但不能提结婚二字。”
“我爱陈非,我总要结婚生子,过一过一般女人的小日子。”言战吐了一口烟,二叔公又劝道:“你结婚,就给了言齐最好的借口,熙和是你一手拉扯大的,你一走,他必然是坐不稳的。”
“我爱玩什么都可以?”言战笑着反问道。
“你知道我的意思。”二叔公拍了拍言战的肩膀,“我和你,都是为了言家。”
“那我再吃一碗饭。”言战当真又添了一碗饭,二叔公后背出了一身汗,问:“我当你是答应了?婚期延后,一直延后到所有人都忘记你们订婚?”
“嗯。”
“当年云啸尘私下向你大哥提亲,你大哥是当着我们的面儿拒绝的。”
“有这事儿?大哥从来没跟我说过。”
“你大哥的遗嘱里,也写着,直至熙和成年,成家,立业,你才能……”
“没办法,碰上我喜欢的人了,连大哥的话都忘了……”言战说得有模有样,二叔公对陈非的厌恶又加深了一层,言战吃完饭,擦拭了两下嘴唇,“训话结束了?”
“就你嗓门大,我一句话都没说呢。总之,二叔信你。”二叔公抚了一下言战的头,“早点休息吧,我知道,你一直在给你二哥留余地,是你二哥糊涂,你不能也跟着糊涂。”
“好。”言战转身,抬脚,离开了小客厅。
言齐转身,抬脚,从一侧的小门走进小客厅。
二叔公抬眼,瞅着言齐问:“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言齐瞅着言战吃剩的残羹冷炙,“二叔,你真不让她结婚,你不怕她,真这么专横到把熙和从位子上拽下来?”
“老三要是真结婚了,你能把她拽下来吗?”
“我……”
“你拽不下来。你以为,她结婚,你就轻省了?哼嗯,她要是结婚了,生下个男孩儿,那她还会像现在这样心里有言家吗?做了母亲的言战,会把你一脚踢出去,给她的儿子挪地儿。管你是她二哥,还是她二大爷!”
言齐脸色一白,“二叔……”
“别叫我二叔,言战她喊我一声二叔,我觉得脸上还有光,你喊我一声二叔,我回头就想去洗把脸。亏得你是姓言的,要不然,你早就死了千回万回了。”
“除了三叔,你们都向着她!”
“向着你吗?那我们还有奔头吗?”二叔公叫老妈子把饭菜撤了,他看向言齐,“做好你份内的事儿,别再出幺蛾子,真惹火了言战,她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二叔公推开门,走出小客厅,在回廊上走了两步就碰见手里提着酒壶的四叔公了。
“看你这便秘的样子,就知道两头都没落到好。”四叔公笑着说。
“你来做什么?”
“我一直都知道,阿忱的遗嘱不止那一份,还有几份?”
“你问这些做什么?”
“给我看看呗。”
“行,等我死了再说。”二叔公推开四叔公,朝他的卧房走去。
——洗完澡,坐在床边吹干头发,言战拿起手机,在上面划了划,按下顾双城的号码,她吸了一口气,“嗯?”
手机那头说得是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言战皱皱眉头,心里有些失落落的。正准备拨第二次,房门被人敲起。
“谁啊?”
言战打开房门,言赋一把抱住了言战,两人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
“……这是怎么了?”
“……”言赋说不出话来,刚才言战和二叔公说得每一句话,他都在院子里听得很清楚,他是跟着言战一步一步回来的。
他从来不觉得言战如同她自己说得那样,老了,老了,但是今晚,他在言战的背影里看见了沧桑压榨出来的疲惫,一路上,言战哼着宴上的昆曲儿,看似悠闲自在,却掩盖不住那股从她骨头里散发出来的倦怠。
他从来没想此刻这样害怕失去言战,言赋的鼻子一阵酸疼,他张了张嘴巴,仍旧不知道要说什么。从前,他害怕过言战,生怕言齐是明刀明枪得来要他的命,而言战是悄无声息在夜里割断他的喉咙。
像言战说得那样,他失去了父亲,整个世界都变得那么不可信。
这五年来,言赋在信不信言战中来回的煎熬,他的智囊团从来就不主张他信任言战,而就是这种胆颤心惊的日子里,他慢慢的爱上了这个女人。
亲情变质成另一种感情,是一个令人作呕的过程,言赋第一次确定自己对言战抱有其他情感时,他狠狠的唾弃了自己。
可笑的是,这种胆颤心惊烘焙出来的情感,闻上去是那样的香甜可口,无时无刻不引诱着眼言赋去咬上一口。他想到了自己那一夜闯入言战卧室里的所作所为,越发觉得在言战面前无地自容。这是他的亲姑姑啊,这是一直守护者他爱护着他的亲姑姑啊……撕裂般的疼痛让原本凝固在言赋心底的冰层渐渐融开,往日里沸腾在心坎上的欲|求统统变成一只只嘎嘎乱叫的乌鸦,从冰层底部飞出去,一个接一个消失在乌黑的天际,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对不起,对不起……”言赋痛苦的哑着嗓子说。
“……”原本不知道双手放在哪里的言战,轻轻的,轻轻的把双手放在言赋的腰间,言赋浑身僵硬的颤了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言赋像小时候一样,把脸贴在言战的耳侧,“姑,对不起,对不起……”
言战弯起嘴角,抬头望望天空,真是个花好月圆夜。
“想和姑说什么?”
“对不起。”言赋跪在言战面前,恭敬的说。
“我赦免你的罪。”言战抚了一下言赋的头顶,沉声道。
——安抚完言赋,言战关上房门,又打了个电话过去,顾双城即刻就接起电话。
“言战?”
“刚才怎么关机了?”
“手机忽然没电了,我刚换了电池。”那头的顾双城像个蚕蛹一样的裹在被子里,哼道:“还记得给我打电话?”
“我当然要给我的双城打电话了。”言战用手帕擦了擦迟来的
眼泪,细声问:“今天你都做什么了?”
“就看看账本,出去玩玩。你呢,在老家干什么好事儿了?”
“骑马,听戏,看看比箭。晚上吃了三碗饭,有点撑着了。你还真别说,老家的羊肉味儿正,鸡汤味道也好,等我回去,我给你带真正的羊腿和老母鸡。”
“有你说得那么好吃吗?”
“真的。流口水了吗?”
“流了。”
“我给你舔|干净。”
“言战!”
“是……”
“……喉咙怎么了,是不是着凉了?”
“没有。”言战拉起被子盖上,靠在枕头上,“双城?”
“嗯?”顾双城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哭了?谁欺负你了?”
“没有。”
“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想干什么干什么,爱干什么干什么,做什么事情,要先和我商量,你一句,什么,我在外面做什么,都什么记得回来吃饭就行了吗?”
“是。”
“你说,小太太,我错了,我什么都听你的,快说!”顾双城弯起嘴角,命令道。
“小太太,我错了,我什么都听你的。”
“这还差不多,你可不能出什么事情,我们还有一生一世呢。”
“我们这么说话真没意思,一般情侣睡前电话就这么无聊吗?”言战问。
“怎么,嫌我无聊了!”
“不是,我们聊一点别的。”言战关掉灯,钻进被窝里,热声热气的对着手机说了一通话,还没说完最后一句呢,就听见那头的顾双城吼道:“言战,你怎么就这么下|流!”
作者有话要说:十年,上一场,我真考虑过用箭,但当时的氛围,适合用刀。
谭左,把甘蔗买回来,直至大姨妈走后再吃,主意虽好,但是,甘蔗会干掉的。
66,你提到言赋和言战之间的关系以及言战退下来的后路问题。嗯,其实,言战和言赋的姑侄关系,你让我细说,我能说一纸篓子,但是我最近挺忙,时间紧,在73章中,是这两人很直接的对手戏,92、93章,乃至最近的迷迭破舞会那一段,其实都可以看出来,言赋在逐渐发生变化,他自顾双城出现之后,就面临了两种选择,要爱情,还是要亲情?
他的爱情,到底是掺合在亲情里的一种假象,还是亲情蒸馏过后顺其自然凝固成的一种真象呢?
嗯,我就是想问问,在座的读者,有人看见过,亲情变成爱情的那种极端扭曲后开出来的花朵吗?
吃晚饭去了。求火箭炮,求花,求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