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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罪与罚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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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得那天最后一堂课是体育课。我跑步拿了第一名,比赛的时候太紧张,跑得也太快,回到言宅之后,我就很累。但是我特别开心,因为拿了第一名,我想第一个和言战分享。于是我就偷偷钻到言战的房间里。想等她回来。开始的时候,我躲在门后,想要等她进来时候做个鬼脸吓她,然后,我又觉得那样不好玩,我改变了主意,我躲在床下面,想要等她回到卧室的时候,忽然抓住她的腿,吓坏她。”顾双城缓慢低声的叙述浅浅的回荡在整个法院里,要不是悬在高处的黑色帷幔上印着司法公正四个字,所有人,法官,旁听,陪审团,甚至连为言齐辩护的口干舌燥的王律师,都会觉得自己是在听一个不可能发生在这世界上的美好故事。

    最起码,故事的开端是美好的。一个对侄女无微不至的善良又美貌的姑姑,一个对姑姑言听计从的古怪又可爱的侄女。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用心去倾听这个故事,这是个真实的故事,也只有绝对真实的故事,才能让人摒弃世俗的耳朵,选择用一颗浮于尘世的心去聆听每个细节。

    “我在床下躲了一会儿。等啊等,她却没有回来。缩在床下面的感觉真不太好,我就无聊的爬出来,走到梳妆台前,玩她的那些首饰,涂她的口红,戴她的镯子,还穿着她的高跟鞋在镜子前走来走去。我这么玩了一会儿,她还是没回来。我累了,我记得我揉了很多下眼睛,最终还是太困了,就倒在言战的床上……我不该在那张床上睡着的,那或许是我这辈子最想改变的事情。我希望那天我没睡着,我特别希望,真的,我希望她下班回来后,我是躲在门后,或是躲下床下,吓吓她,只是告诉她我得了第一名,让她像以前一样为我骄傲,对我说,双城好棒……”顾双城说到这里就停下来,她抿了抿唇,看向赖伟平,“赖律师,我回答完毕。”

    “谢谢。”赖伟平也仍沉浸在故事中,不知怎的,在顾双城的叙述里,言战就变成了另外一个言战,那么的温情脉脉。

    而顾依然却几度要打断女儿的回答,她心疼的捂住嘴巴,从顾双城平静的语气里,那些她幼年时的生活就像是黑白电影一样的呈现在她这个亲生母亲眼前,她是如何小心翼翼的讨言战欢心的,她是如何卑微而饱受父亲冷落的在言宅踮起脚尖来求生的……顾双城说出来的每一句,纵使不带万分的埋怨和评断,顾依然还是深深的自责起自己对这个女儿的狠心,多少年来,她把这一切归咎于整个顾氏家族的覆败,她像个见不得人的老鼠一样,在言齐的帮助下逃到国外去,她的本心是不愿意女儿跟着自己受苦,然而,如果时光重溯,她要带着女儿离开言宅那个恶魔沼泽!

    顾依然推了推言齐,言齐不动,也没回头。

    顾依然又在言齐耳边说了什么,言齐也没有理会,他就这么盯着本该言战老老实实坐在那儿受审的被告席。

    王程的助理微微欠了欠身,说:“顾女士,二爷已经很多天没有说话了。请保持安静吧。”

    目前的局势对言齐这一方非常有力,所有证据都能让言战那一方万箭穿心。

    上一个问题结束后,赖伟平顿了三分钟,再次问:“顾小姐,请你说一下案发的过程。”

    “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还是第三次,还是第……”

    “第一次。”赖伟平握住拳头,坐回椅子上。

    陈祁东和沈嘉盛到了这个提问环节已经再没有说话,这场审判里,好像已经没有哪个方案能够逆转形势。

    “反对。法官大人。我的当事人在上一个问题里已经回答的很清楚了。”王程说。

    韦钟鸣顿了顿,说:“反对无效。顾小姐请继续回答。为了照顾你的情绪,你可以简要陈述被告言战的作案过程。”

    韦钟鸣的声音很浑厚,今天的话筒音质仿佛格外的好,让走在长廊上的言战一下子就听见了韦法官的这句话,她立刻停下脚步,骤然转身就撞倒了跟在她身后的连如白。

    “你要做什么?不入庭吗?”连如白赶紧从地上坐起来,言战连忙道歉,“告诉我,这个法庭里的电线开关在那里。我要关上话筒。”

    “……”连如白只能把这当作是应急措施,他连忙找法院熟人,带着他们来到了地下控制室,“是这个开关吗?”

    那位熟人压低帽檐,“是的。言董。”

    带完路,那位熟人就溜出了控制室,把守在门外。

    言战立刻关掉开关,转身抄起一个靠椅就砸在那个电线开关上,砸一下还放心,她连砸了十几下,直到把那间法庭的整个开关砸的面目全非,她才放下靠椅警钟很快就响起来,连如白连忙拉住情绪有些失控的言战,在熟人的指引下,重新回到长廊上。

    ——坐在原告席上的顾双城停顿了许久,才开口道:“我最终,还是在那张床上,睡着了……”

    “对不起,法官。话筒有问题。”赖伟平举手道。

    韦钟鸣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话筒,也是不发声的,他最终只能挥锤,说:“休庭十分钟。检查设备故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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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程微微瞪了赖伟平一眼,便宜他们了!这时候话筒居然没声音了?他有些不信的拧了两下话筒,又拍了两下,确实没了声音。

    “一定是他们心虚了,在搞鬼!”王程胜券在握的扶着言齐去休息室,顾依然则立刻拿自己的披风给顾双城披上,顾双城推开顾依然的手,“我没事,不用扶。妈妈。”

    这声妈妈叫得有些轻飘,听得顾依然心头一震,“我可怜的女儿……呜呜……”

    女儿没哭,倒是妈妈哭了。那些旁听的人见惯了这种儿童案件中泣不成声的妈妈和爸爸,孩子出了这样的事情,最痛苦的莫过于孩子的父母,而有些孩子由于年纪太小,甚至不大明白自己遭受的肮脏的伤害。不过……多数案件中,疏于照料的父母也变相的给恋|童癖者制造了绝佳的作案机会。

    顾双城站起来,扶着恸哭的顾依然,走到另外一间休息室,她倒了一杯热水给顾依然,静静地望着从顾依然脸颊上滚下来的泪水落在冒着热气的水杯中,溅起了小小的水花。

    “……”顾依然千言万语的望着顾双城,顾双城缓慢的蹲下来,像个惯会粘着母亲的小女儿那样,偎依在她双腿上,她握住顾依然的手,“妈妈,你那时候为什么不陪在我身边?你去了哪儿?妈妈,为什么别人都有爸爸妈妈,我却没有?我只有姑姑……”

    顾依然刚止住的眼泪再次崩然下落,她弯下腰,亲吻了一下顾双城的额头,又将自己的脸贴在顾双城脸颊上,她没有说对不起,只是不停的说着:“双城,妈妈也很爱你。很爱你。很爱你。”

    顾双城鼻翼两侧急促的翕动着,她听着听着就痛苦的闭上眼睛……

    而站在休息室门口的言战,听着顾依然口中的很爱你,她也痛苦的闭上眼睛,她的鼻翼两侧也同样急促的翕动着,她伸出手去要敲门,把这一门之隔内的母女分开,将顾双城紧紧拉入自己的怀中……她的手离门只有半寸,透过这扇门,她好像能看见顾双城就那样乖巧的靠在顾依然身上……一瞬的心疼从心坎上裂开,她立刻缩回手。

    顾双城要的是她的妈妈,不是她。言战后退了一步,连如白也紧跟着后退了一步,“言董,我们去找赖律师吧。”

    言战摇头,“我要去找言齐。”

    话撂下来,言战就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到言齐一干人等所在的休息室,用力挣了两下门把后就推门进去了,她转过头来对连如白说:“我不希望你看到我打人。你等在外面。”

    连如白被噎得不敢说话,他僵在门口,言战看着他,缓慢的锁上言齐休息的门。

    “咔嗒”一声上了双保险。

    三叔公的子女们正围着王律师,提出各式各样的要求,希望王程能够快点磨好利嘴,趁着胜势向言战那一方提出更多的赔偿要求,相比较王律师身旁的闹哄哄,肚子一人坐在一旁的言齐就死寂如灰,直到门被打开,言战走进来,他的眼睛才动了两下,盯向言战——

    言战径自如狂风般走到言齐面前,一拳打在了他的胸口的心脏处!

    “噢!啊!”众人吓了一跳,王程的助理连忙拿起相机,拍了一张被告言战殴打言齐的照片,言战立刻指着那名助理,“我劝你最好放下相机。”

    一句话,再配上她双眼中奔涌的赤红色愤怒,所有人都由惊慌转为震愕。

    那助理拿着相机,也忽然不敢再拍了,王程眨了眨眼睛,言战当着王律师的面,又一脚踹在言齐的肩膀上,言齐从沙发上滚下去,她看向王程,“王律师。你想不想试试,前一秒胜诉,后一秒看着你的当事人言齐先生锒铛入狱?”

    “……你什么意思。”盛怒之下的言战面目骇人,那双通红的眸子里风起云涌的冷刀子,好像是要穿进在场每个人的胸膛。

    “我说得清楚一点好了。言齐这些年都做过些什么,你们比我清楚。”言战看向三叔公的子女们,“光是偷税漏税、非法挪用巨额公款这两项,就够他马上去牢里体验一下生活了。你们是不是想和他一起进去里面体验生活?”

    三叔公的子女们面面相觑,三叔公倒了,他们手上已经再无筹码,言战真要弄死他们,太简单了。

    言战看向王程,她走到桌前,双手按住桌子,说:“王律师,如果你的当事人言齐先生要进去体验很久的监狱生活,那么你的律师费好像就再也拿不回来了。而且我诚挚的跟你保证,你帮他打完官司之后,本城再也不会有人找你打官司,如果你准备好搬家的话,那就继续坐到法庭上指点春秋。”

    “……”趋利避害是王程的人生准则,他松了松领带,还没等他回答,言战就转过身去,又是一脚踢在言齐的腹部。

    “嗯……”言齐疼得双手揪起来,言战蹲下来,礼貌的说:“现在是冬天,躺在地上很冷的。我不开玩笑,这几天我都躺在地上,这个城市的地面是冷血的,没有一点温度。起来吧,站起来,你到底要通过这场官司得到什么,你自己开口和我说。”

    言齐咳嗽了两声,这么多天以来,他都没有开口说话,此时的他,好像声带慢慢活了血,他动了动唇,笑着说:“呵。我要告你。告死你。”

    “你不觉得这十几年以来,你都在千方百计的要弄死我,可是我却越活越好吗?而你……”言战毫无疑问的耸耸肩,哂笑着看向其他人,又拽住言齐的手臂就将他拉起来,两人面对面的站着,四目相对。

    “告诉我。你要通过这场义正言辞的官司,得到什么?”言战冷冰冰的问。

    言齐又笑了,“你这个畜生。她当时才十岁。你怎么下得去手?她还是你的侄女,那时候你天天对着我,对着我这个你嘴上的二哥!难道你就一点愧疚都没有吗?你夜里能睡得下去吗?”

    “我当然睡得香。我夜夜抱着你的亲生女儿顾双城入睡,我怎么可能睡得不好呢?”言战大笑,“她小小的身体那么柔软,啧啧啧,你无法想象,那滋味真是美妙极了。”

    言齐猛地推了一下言战,言战后退了好几步,最终堪堪站稳了,继续快速的说:“就因为她十岁,所以才更美味,我才更喜欢。我没有什么可愧疚的。我,言战,要玩,就要玩你言齐的女儿!!你能拿我怎么样,你这个废物,能拿我怎么样?你只能乖乖的把顾双城送到我的床上去,不是么……”

    “你这个畜生!你这个畜生!你这个畜生!”言齐大吼着抄起椅子来摔向言战,言战笑着侧过头,勉强躲了过去,“你这个畜生!你这个畜生!我要杀了你!”

    言战的眼圈红了一大圈,她咬牙继续道:“我不止碰过她一次,我还碰过她很多次。要不要我详细的说一下,具体每一次,我都玩了哪些步骤?听双城的没意思,听我的,才刺激!!每天夜里,我都会把她脱|光了……”

    “闭嘴!闭嘴!闭嘴!”言齐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短刀,猛得朝言战刺去!

    “别冲动,二爷,别冲动!言齐!不要中了她的计!”立刻两个人抱住作出疯狂砍杀动作的言齐,言齐被压制住,他挣扎着要捅死近在咫尺的言战,他砍得越激动,嘴里嘶哑的仇恨越大声,言战就笑得越开心,她继续说:“小时候的顾双城非常听话,无论我要玩什么,她都会很乖巧的配合……你的女儿啊,她是个小狐狸精,她迷倒了我,让我夜夜的……不能停止的……去亲吻她嘟起来的小嘴唇,去亲吻她那样好看的眉毛……”

    言战的语速越来越慢,说得也越来越lu骨,言齐满目通红、气喘如牛的看着她,几欲发疯,他脑子里全是那个光盘里的影像,他恨不得冲过去把这个干出那种龌龊事的言战碎尸万段,他从未觉得自己是个父亲,直到他只能眼睁睁的坐在电脑前,看着自己才十岁的女儿被言战弄脏……他甚至觉得言战侵|犯的不是顾双城,而是他这个父亲的尊严,什么尊严,已经被言战这个畜生践踏的不剩下一丁点儿了。愚蠢的他啊,还一直以为言战是格外照顾双城呢……他觉得自己愚蠢透了,一切就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

    “闭嘴!!”言齐嘶吼一声!用力挣脱众人,已经有人把水果刀收起来了,手无寸铁的言齐意识到自己不能就地正法了言战,就苦笑而嘲弄的说:“那个光盘不是我拍的,是言忱在你的卧室里装了监视器,那个光盘就放在给小赋的第二份遗嘱里。你做过什么,他都看得一清二楚。在大哥眼里,你不过就是个变态而已。他是怎么死的,你不是一直不明白吗……哈哈,我是明白了。我要是有你这种罔顾伦常、龌龊无德的妹妹,我也会被你活活气死!!”

    “……”

    “他根本就不相信你,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你不过,不过,不过就是一个帮我们言家打工的!棋子而已。他对你的宠爱和放纵,全都是因为要利用你。你就是他死后留在我们言家的一个傀儡,一个见不得光的傀儡。”不知怎的,言齐说着说着,眼泪就流出来了,他看着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好像丝毫没有受到他这些话影响的言战,眼泪就提溜着一颗一颗的从他饱受情|爱摧残后耷拉下来的眼皮里流下来,流着流着,眼泪又从他饱受美色荼毒的双眸里继续流下来,流着流着,眼泪继续从他常年根本不碰文件只碰女人的双手里流出来,流着流着,眼泪直接从他早就被酒色财气腐蚀得坑坑洼洼的心脏里流出来……没多一会儿,言齐就哭成了一个泪人,他歪歪斜斜、体力不支的跪倒在地上,反问言战道:“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她?你要多少小女孩,外头都有,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是双城,为什么偏偏是双城?”

    言战吓坏了似的闭上颤抖的双唇,讥诮的说:“因为她是你的亲生女儿。我,言战,要玩就玩言齐的女儿。你该谢谢我,没有玩死她。”

    言战刚说完,言齐就扑过来,两个人厮打成一团,然而,多年体力耗费太多的言齐压根不堪一击,没打两下,就被言战一脚踹到了墙角,她反扣住他的胳膊,说:“你这辈子都别想赢我,想杀死我?呵,下辈子赶早吧,我现在就给你派个号,让你第一来杀我。”

    言齐低声呜咽,咬得满嘴都是血,他伸手去抓言战,言战又是一脚踢在他肚子上,她又笑着说:“你斗不过我的。言齐。”

    其他人根本不敢再上前插手,王程看着他们俩那样四目相对,都不禁打了个冷颤,他们哪里像是一对兄妹,根本就像是一对缠斗了几百年的仇人。

    言齐呜咽的声音渐渐小下去,他又开始颤抖着缩在角落里哭泣。

    言战抽了两张抽纸,缓慢了擦拭着双手,她的眼睛在房间里望了一圈,最终定格在王程脸上,王程立刻就要说话,言战连忙抬起手,示意他有话也不要说出来。

    “人人都有言论自由,我们的社会是法治的社会。王律师有什么话,一会儿到庭上再说。我就不打扰了。”言战转过身去,打开门就看见连如白脸上的汗珠,“言董。”

    连如白在门外把动静都听得真真的,尤其是言齐的痛呼,估计庭警一会儿就要过来问话了,他连忙说:“我们走吧。”

    言战望着连如白担忧的脸,又想到自己多少下属都吃过言齐的暗亏,她转过身去,面无表情的望向仍趴在角落里的言齐,说:“你不是想要走法律途径解决问题吗。我现在告诉你,我、就、是、法、律。”

    话落。

    整个休息室都安静下来,谁都没心思再惦记言战该赔多少钱了,大家都想要赶紧撤诉,麻溜的回到自己家温暖的被窝,再也不贪婪的肖想言战手里攥着的那些金山银山了。

    关门。

    言战整了整衣领,拨了拨额间的乱发,她看向岿然不动的连如白,问:“我浑身上下不乱吧?”

    连如白摇摇头。

    言战看向长廊尽头的那个休息室,她一步一步的走到顾双城的休息室。

    这次,她没有犹豫,轻轻的敲了一下门。

    听见敲门声,顾依然擦干眼泪问:“谁啊?”

    “言战。”

    “……”

    “……!”顾双城立刻站起来,她控制不住的走到门口,正要拧开门把时,她又犹豫了。

    这是一扇旧式的毛玻璃门,两人站在门边,都能隐约看清对方的轮廓。

    见着熟悉的轮廓,就像是见着彼此真的站在眼前。

    顾双城的手从门把上滑下去,顾依然连忙走过来,锁住门,扶住顾双城,对言战说:“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否则,我们立刻叫庭警来。”

    “顾女士。我不会停留太久。我只是要和双城说几句话。能给我们一些时间吗。”言战恳求的问。

    顾依然还没同意,顾双城就点了头,顾依然只好硬着嗓子说:“有话快讲,我们不会开门的。”

    “好的。”言战望向玻璃门的顾双城,“双城,你还好吗?”

    “我很好。”顾双城回答。

    言战点点头,“我帮你揍了你的父亲,他痛得嗷嗷叫。他那时一直忽略你,从来不曾关心你,我知道你那时有多想要他多看你一眼。”

    “谢谢。”

    言战低下头,她深深的抿了一下唇,“这里是老法院,审过很多冤假错案。这里有点冷,你要多穿一点衣服。”

    “我不冷。我一点儿也不冷。”

    “不,你冷。”

    “不,我不冷。我不冷。”

    “……”言战看向玻璃门,“你能打开门吗?让我握一下你的手,这样我就知道,你冷不冷了?”

    “……”顾双城也看向玻璃门,她看了一眼顾依然,顾依然看向顾双城的眼睛,她点点头,便替女儿开了门,但只开了一个小缝。

    当门打开缝隙的一瞬间,言战就咬住唇,脸部有些颤动的把手探进去,她不敢朝里头看,只是用力把手伸进去,她的手碰了一下顾双城的手,顾双城立刻后退,把手别在身后,“妈妈,我不要握她的手。把门合上。把门合上。”

    这一刻忽然哽咽住的顾双城让顾依然心疼至极,她连忙关上门,言战也收回了手。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都隐忍着什么。

    “我不要握你的手。我要完成这场审判。”顾双城无比笃定的说。

    “我知道。我知道。我会陪你完成……这个审判。”言战眨了眨被泪水濡湿的双眼,承诺道。

    顾双城也擦擦泪痕,“你不要害怕。只有你和我。和其他人都无关。这是我和你之间的审判。只有我和你。你和我。”

    言战点头,“只有我和你。你和我。的。审判。”

    作者有话要说:当看到zerochild说没白等的时候,感觉松了一口气,由于剧情需要而让很多读者等了很久,不少读者恐怕就在这个过程中等不下去了,感谢所有在言战和我都处于低谷时仍陪在这个故事旁,仍在不懈等待,仍然对我抱有笃定的信心,没有放弃我的读者,非常非常的不容易,我终于写到这里。很多很多的谢谢。

    当看到读者们看到言战出现时,都↖(^ω^)↗这样雀跃的时候,而且zerochild说喜感,大家都开心时,我在想,是啊,我们都看见她一路走来这背后的所有泪水和折磨,故此,当我们看到她再次回来时,才能体会那种由心而出的喜悦。我写上一章非常紧张,又非常兴奋,毕竟能触底崩溃之后,不是每一个人能真正站起来,她说她从地狱回来的时候,记者们都笑,但她确实刚从地狱回来啊。

    我知道很多读者都喜欢那样的言战,但是重重粉碎过后又重新站起来的言战,难道不是更值得喜欢么,我就是要给大家一个绝对真实的言战,一个绝对真实的顾双城。

    非常非常感谢。抱抱所有在低谷中仍选择留在我身边继续看这个故事的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