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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炎安的话铿锵有力,一字一句像锤子一般敲到招弟的心坎上。
皇帝这是在暗示她什么吗?
正如同皇上所说的那般,皇后和她两人之间,定是要有一个人站出来背这一个锅,不是自己还能是谁?
皇后娘娘待人亲和,对下人更是如同对自己的家人一般。
她身为一个小小个宫女,却是在皇后身边感觉到了家的温暖。
她曾经想过,若是皇后有难,她定是第一个冲到前头,拼命护主。
而如今,不就是那个时候吗?
想明白了这一点,招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说道:“是奴婢干的!奴婢不忍心看到皇后娘娘伤心难过,擅自做主,在茶杯下了堕胎药!奴婢一时糊涂!皇上明察,这一切都是奴婢做的,和皇后娘娘没有半点关系!”
既然已经决定了,招弟便干脆地认下了所有的罪。
她知道皇上对皇后娘娘的心意,纵使宫里头有季姑娘,有云贵人,再有无数的秀女又如何?
皇后娘娘是皇上的糟糠之妻,是陪着皇上经历生生死死的原配,那是任何人都取代不了的!
就算云贵人小产的事情和皇后娘娘又关系,她相信,皇上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这件事情赶紧翻篇!
“招弟你胡说什么?”
招弟的话像是一个炸弹丢进湖里,惊起一片水花。
段清瑶了解招弟的为人,她向来小心谨慎,事事听命于她,怎么可能会做出如此歹毒的事情?
云香更是惊得捏紧了拳头,这茶杯里的毒究竟是谁下的,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本就是和凤栖殿毫不相干的事情,怎么招弟这丫头就认了呢?
平日看着招弟还挺机灵的,生死关头,怎么会这么糊涂!
“皇后娘娘,是奴婢一时糊涂!奴婢看到云贵人恃宠而骄,完全没有把你和太子殿下放在眼里,担心她若是生下龙子更是会骑到您的头上。皇后仁厚,断是不会伤害无辜。可是奴婢不忍心看到娘娘和太子殿下受到任何委屈,所以奴婢冒死一搏!”
招弟说得有理有据,仿佛就真的是她蓄谋已久的一般。
“你胡说,你一个小小宫女,怎么可能会有如此胆量!一定是皇后娘娘!皇上,你都听到了,臣妾今日小产,全是皇后娘娘所为!”
云贵人也万万没想到招弟会那么轻易就将这砍头的大罪揽了去。
她要对付的,只是段清瑶罢了!
小小一个宫女的性命,她还不放在眼里。
“闭嘴!”
一屋子嘈杂的声音,君炎安听得实在是心烦。
“若是皇后娘娘容不下你,你早就没了!”
段清瑶的本事,他能不知道吗?
就算是她不亲自动手,哪怕是在自己面前许上一个心愿,自己也会遂了她的心愿。
可是她没有!
自始至终,她什么也没说。
到底,还是他自己沉不住气了!
皇上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云贵人脑袋一片空白,隐隐之间,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是算计错了呢?
“皇上,招弟是臣妾身边的宫女,臣妾相信她的为人,纵使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会做出如此歹毒之事!”
哪怕招弟已经亲口承认了自己的罪行,段清瑶还是不相信!
“请皇上宽限两日!两日内,臣妾定当给皇上一个交代!”
跪在地上的招弟看到皇后娘娘如此相信自己,维护自己,内心满满的感动。
她这辈子没投好胎,没生得一副人见人爱的好面孔,就连名字,都没别人好听。
可是,这有什么关系?
老天爷到底还是给了她一个最好最好的主子,不是吗?
“皇后,朕知道你心善,可是,如今事实就摆在眼前,谁端的茶水,谁便有最大的嫌疑,这样的道理,难道你不明白吗?”
君炎安一语双关,无论毒是不是她段清瑶下的,在凤栖殿出的事,大家都会第一时间联想到皇后娘娘身上。
如今好不容易有个机灵的丫头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愿意站出来一力承担,这便已经是最大的圆满了。
“奴婢感激娘娘的照顾,是奴婢不争气!”
娘娘如此袒护她,自己所做的这一切,都值得了!
哪怕是丢了性命,她也无怨无悔!
虽然不知道招弟为什么要这么说,可是段清瑶就是不相信这件事情出自招弟的手笔。
“宫女招弟,谋害云贵人,念伺候皇后忠心耿耿,杖责二十!宫女云香,照顾不周,杖责二十!”
一旁站着的云香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即打了一个激灵。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千算万算,也没想到自己会因此获罚。
她只会担心东窗事发罢了!
“皇上饶命!奴婢不服!”
这二十大板打下去,那还不得要了她的命?
若说别的罪名,她做了便是做了,她认!
可是如今招弟自个儿都已经认罪了,为什么还要惩罚她?
“奴婢一直守在贵人身边,这茶水从未经奴婢之手,奴婢实在是冤枉,还请皇上明察!”
纵使知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云香还是壮着胆子为自己求一线生机。
反正横竖,不都是罚吗?
最差也不过如此!
“云贵人有喜,本就应该在寝宫里好好歇着!你若拦着,她能出现在这儿?会出这样的事?伺候不周,你还有理了?”
区区一个小宫女,也敢喊冤叫屈,皇上气得直瞪眼。
云贵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是她坚持要来凤栖殿的,皇上要是继续再追究下去,恐怕纸包不住火!
她更怕云香一害怕,就把什么都给招了,到时候,皇上对她的最后一丝怜悯也会消耗殆尽!
“皇上,这事不怨云香!云香不过就是一个下人,只听臣妾的!如今臣妾伤了身子,还指着云香照顾!还请皇上开恩!”
为了云香,更为了自己,云贵人冒着被迁怒的风险向皇上求情。
看着楚楚可怜的云贵人,皇上终于退让了一步。
“既是云贵人替你求情,那就十个板子吧!”
云贵人冲着云香眨了眨眼睛,示意她赶紧领旨谢恩。
就在云香犹豫不决的时候,段清瑶却是说道:“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本宫不允许任何人动本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