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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没有想到这位姑娘性子这么火热,顿时让小生好生喜欢。”
看到自己被人排斥,油头男子一点也不吃惊,仿佛早习以为常。但看到身边的圆圆脸儿姑娘一阵呵斥后并没有远离自己,这油光满面的家伙立即像狗皮膏药一样贴了上来,大手就想揽她的肩膀。
“喜欢火热的?”妖娆扭脸妩媚一笑。那明媚的笑靥倒让人心跳骤然停止,男子呆呆地矗立原地。
然后就只见妖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高抬左腿,对着那笑得一脸桃花的男子脸上狠狠踹上去。
啪!
伴随着一阵脆响,男子的正脸上立即浮现出一个清晰的脚印。
还有两条无比惨烈的大鼻血从他几乎快被踩扁的鼻孔里喷出来。油头男子被妖娆的力量震开。
“啊!好火辣!”男子一阵怪叫,不怒反喜,一双狭长的眼内立即闪动起璀璨的精芒,他抹着脸上的血,一脸兴奋!
“姑娘!我看到你之后又心跳加速又鼻血直流,看来你就是我应天情命中注定的女人,我们注定是天生一对啊啊啊!”
抹着鼻血,男子嗷嗷大叫,手中沾的血还无耻地伸到妖娆面前,自以为这是爱的证明。
噗!
妖娆无语了,这么不要脸的男人,她还是头一回遇见。
前往殇城的传送阵马上就要开启,所以她也没有多说,而是抖着一身的鸡皮疙瘩,三脚并成两步立即远离这不要脸的什么应大少爷。
但与妖娆的反应截然不同的是,最初如避瘟疫一般鄙视男子的众人们却突然身体一抖,而后以各种繁杂又难以言明的目光迟疑地打量着那看似纨绔的男子。
“应……天情?!”
清瘦的中年人眸中爆发出巨大的光芒,但与此同时,传送之光也骤然亮起,所以中年男子也只好欲言又止。
一阵呼啸的风在耳边如刀子一样割过,转眼众人就被时空之力裹挟到了另一片陌生的大地!
天空混沌,明明是白天,北方天空上却笼罩着一团黑中透红的巨大雷云,云中浮光掠影,出现的全然不是世人熟知的妖物。
看来向北走,正是魔族的地盘。
而临滨临海湾,令西风中带着一股魔海独有的咸腥气息。殇城的建筑物也是铁灰色的,带着一种沉稳钢硬的威严。城多多是表情凝重,匆匆御空而行的召唤师,有的身披战甲浑身是血,也有衣带飞扬者意气风发。
与其它人族主城给人的闲适欣荣感完全不同,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战意。人声嘈杂,兽吼震天,车水马龙,剑不离手!
妖娆矗立在殇城的传送阵中,竟在突然之间有一丝恍惚。
她的思绪仿佛在这个瞬间又回到了朱雀大陆未陨落的麒麟城内,那实力区区破凡四阶的少女,因麒麟城主的一席鼓励而迸发出无穷的战意。
“妖娆,你属于这里,骨血内充满激情与狂野,你是天生的战士!”
麒麟王那温柔但坚定的声音仿佛此时正在她的耳畔回荡。
留居初元后方,她的双手,很久没有沾染魔族的血液,而这比麒麟城恢弘千百倍的殇城战场独有之混沌气旋,却再次激起了妖娆源源不断斗争之心!
妖娆的目光中带着苍茫,沸腾的灵魂在她眼眸深处洒下跳跃的火苗。
她因兴奋而引起的战栗,却被同行者们看成是一种初到殇城之人的畏惧。本来就应该畏惧,面对着眼前这些随处可见的生死,害怕是一种虔诚的拜礼。
有些人今天还活着,明天却再也不会于街头出现。来到殇城之人,十人死之七八。所以此城名——殇。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众人,这魔战场的残酷。
“姑娘,你虽然年轻小小,又是独身来到殇城,但本座还是很钦佩你心中这股对家园的热爱与对自己人生所背负道义的责任心。”
清瘦的中年人缓缓走向妖娆,对她说话竟没有了开始训斥两个徒弟的那种严厉,反而带着一丝温和。
“本座送你一个小礼物防身,切莫进入魔域二重天的更深处,回家之后把殇城看到的一切,告诉你的朋友与后人,让他们都意识到,他们宁静的生活,是无数战神以今日的骨血换来的。女娃娃在家做饭带孩子就好了,但是男儿,此生一定要到魔域一战!”
清瘦的中年人从自己袖袋中取出一枚草绳编织的草扣,这草扣一拿出手,顿时引起四周人的小声嘲笑。
说是送人东西,居然是这种地上有捡的喂猪草,看来这古板的中年散修,脑子也不太好使。
虽然又是长篇大论,一口正义清修,但清瘦中年人的话语却把妖娆从神游中拉了回来。
人因境遇不同而怀抱着不同的执念与梦想,虽不能完全认同,但能充分的理解,谁也不能嘲笑梦想的力量。
妖娆顿时双手接过清瘦中年人手中草扣,从草扣中传送的是一种温暖的善意,在她认识的初元宗门强者中,并不多见。这份用心,才最让她意外与敬佩。
“谢谢前辈,也祝您此行平安。”
“平安”是对战士最好的祝福,所以清瘦男子含笑点头。
草扣落于妖娆手心,中年男子带着他的两个徒弟翩然而去,只是离开的时候,仍不忘以古怪的目光再次瞟了一眼站在妖娆身后不远处的那什么应公子。
妖娆的注意力放在手中草扣上,原本看似寻常的草结,在落入她手之后竟散发出点点银光,自行在她手腕上束成一圈。
虽然不知道这草扣中有什么玄机,但一定不像刚才那些嬉笑的人想的那般无用。
“是个好东西。”
一头油的公子哥又把他那油乎乎的大头伸了过来。
“我听闻,封神大陆最南方的海域外有一片小型浮岛群,草上生长一种极为特殊的元素幻草,而一位名为‘结草道人’的域主强者,最擅长以元素草结印制器。想必那瘦猴子,就是什么结草道人吧!”
油头男子说话还是口无遮拦。也不知道他那些奇奇怪怪的听闻到底是真实的还是信口胡诌。
不用他多说,妖娆自然知道草扣是个好东西。她白了油头男子一眼,转身欲想离开。
“哎!姑娘。”
油头男子慌忙招手,急急拦在妖娆面前,仿佛不想让她这么快离开。
他无耻地指着妖娆手腕上的草扣说道:“其实有没有这草扣,姑娘你在殇城都一定会很安全,因为应大哥一定会护你周全!”
男子嘭嘭地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却因为用力过猛而拍得自己差点呕血。
此话真假妖娆倒不怀疑,因为打从结草道人以古怪的目光审视应天情第一眼的时候她就暗自用神识查探过这油头男人的幻阶。
让她吃惊不小的是:这看上去细皮嫩肉的纨绔公子哥儿,经脉强度至少已经达到诛神境!
虽然他用特殊的方法隐藏了幻阶,但她也从他经脉的强度看得出端倪。
“不用了应大哥,我就是随意来殇城看看,不会去惹麻烦的小女子。”
妖娆淡淡一笑。
如果应天情真是个有势力的富家傻二呆子,她也许会考虑借他家势攀附神宗。但结草道人的目光与应天情隐藏的幻阶却让她隐隐感觉到不妥,在不知对方深浅的时候贸然与之亲近,不一定对自己有好处。
凡事还是小心为妙。
“姑娘,哎!姑娘!姑娘!”应天情看到妖娆还是不理自己,急得上窜下跳。
而就在此时,传送阵不远处的街角,却传来一阵整齐而嘹亮的马蹄声。
其声之铿锵有力,如万雷从天空陨落,踏在大地上发出排山倒海的声响,可以看到地面沙土不断从地平面上震起又落下,将天空扬起一片尘土。
黑色的烈马,蹄力千钧,是封神大陆特有的战马。极难驯养,所以平日不常得见,然而此时在殇城地界的街道上,一出现就是一个骠骑大营,怎么不叫人触目惊心?
四周御空而行的召唤师们纷纷被这骠骑大军的气势震慑。无不一脸震惊地驻足而停。
在马队正中央,以八匹雪白无一杂色之白冰虎拉一银色镶蓝边精美车驾。那精致到让人叹为观止的造型与四周黑马铁血无情的气场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种奢华与高调,即使在初元蓝魔海内陆都不多见,更何况是弥漫着战意与血腥气的殇城?
“吓!哪家贵人出游?这么显赫?”
“闭嘴!这都看不出来!快把嘴闭上,不要惹事!能动用黑马骠骑出巡的人,除了那几位还有何人?”另一道压得极低的声音以极轻的声调敬畏地回答道。
殇城之外,魔域三十三重,一般来此地屠魔的召唤师都会量力而行,在固定的区域猎杀魔族,所以对于那些能在魔族极深处杀魔的势力,会得到所有殇城召唤师们的敬意。
“应兄,还不上车,墨迹什么?”
银色车驾的窗帘掀开一角,从里面伸出一只骨结有力的手,手背上有一道鲜红触目的疤痕。而手的主人,正在众人吐血的目光中对那一头油的应天情挥动。
妖娆双眸缩了一下,却并没有感觉到太过惊愕,以应天情的幻阶,还有结草道人看他的眼神……她已经猜到这狗皮膏药一样的男人定然身份不凡。
与她不是一路人。
“姑娘,跟在下同行可好?”应天情指了指那雄壮的骠骑大军还有银光湛湛的马车,这种邀请与诱惑可不是寻常女子可以拒绝的。
这一语胜过千言。
毕竟在这魔战之城,附庸高帅富能给自己平添多份生机,特别是这种有钱有权还有战力的年轻男子,忽略他一头油光,这应天情,可以说是极品中的极品!
“多谢,不用了,我还是自己走的好。”妖娆丝毫不为所动,因为她此行的目的是低调进入神宗,所以不想一开始就与不明不白的势力扯上关系。
“哎,姑娘怎么称呼?”
“玉魑。”
被应天情拦着的女子,一个婀娜的转身绕过他的身影,缓缓向殇城街头熙熙攘攘的人群内走去。步履极轻,仿佛走得很慢,但一瞬间便如轻烟一样湮灭于人海。
应天情有些失神。错愕地在人群里盯了好久,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升起一股惆怅的感觉。
他应天情,殇城第一大花花公子,以他的经验来看,那女子明明是第一次来到殇城,本来看她天真直率,索性想陪她娱乐七天。只不过百战不败的他,却第一次被人拒绝。
不过应天情倒不是流氓,只不过天性风流,对女子彬彬有礼,从不做非份要求,相处如友,只是让女子享受七天公主般奢侈的生活,战魔族,听筝曲,搅魔巢,看日落。而后赠以金铢灵丹送走。时限七天,从来不多,在此期间如果有强硬想要反扑他的彪悍女子出现,一率直接丢到魔域第十重不问生死。
最是有情,也最无情。不知道粉碎了多少女子的芳心。
不过即使如此,仍有大量貌美如花的女修慕名而来,天天抱着他应家大门的石柱子苦苦哀求:“应公子,让我从了你吧!让我从了你吧!”
其中不乏已经与他相处过七日的女修。更有初元世界内一些大宗门,大世家的嫡女。
“玉……魑。”一个字一个字地品味,越品越觉得有滋味。
“有可能是这张油脸,不招人待见,气死我也!”
一想到这里,应天情就气鼓鼓地掀着衣角上了马车。
“呕!应天情!你怎么搞得这么恶心一头油!”
掀开车帘,里面原本端坐着一个身披银甲的蓝发男子,他虎步迈开,四平八稳而坐,却因为看清应天情那一头油的模样而狼嚎着在凳子上缩成一团。
此人……有洁癖也。
“你你你,你坐脏我的车,赔我一驾新的!”
蓝发男子指着应天情的脸,吐血咆哮。
“蓝破魔,你该吃药了。”应天情掀起衣角,毫不客气的坐下,与此同时,骠骑大军立即开拨,向二人的目的地进发。
“应天情,你就知道欺负我!”蓝破魔呕血。为毛每次都是他气场稍弱一筹?
不过这次,他也有了揶揄的资本!
一想到这里,蓝破魔的脸颊上立即洋溢起一丝得意的冷笑。
“油头,你怎么搞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要是你家门口那些小妞儿们看到,只怕立即就散个一干二净了,这样应伯伯也不会再被小妞儿们发浪的叫声吵到头痛。”
“油头”二字说得蓝破魔异常得瑟。
“还不是司徒醉芙那个丫头,哎不提也罢了,这汀兽油只有回家用榆树叶慢慢泡了。还我有家那些小妞,要是都跑了,我爹才头痛呢。”
应天情用手指敲着车窗,还在若有所思地向外张望。
“哎。”蓝破魔知道自己说错话,立即抱歉地叹了一声。
他面前是殇城最金贵的世子,神宗应氏嫡子——应天情。
谁人知道,这个最不屑于满口正义的纨绔子弟,正是殇城战功最卓越的强者之一!亦是神宗第一峰核心弟子,在神宗内地位极高!
殇城与神宗总坛不同,虽然城防年年轮换,但驻城一脉一直为应氏子孙。在殇城建立之初,因其地位之特殊,神宗当年最强太上长老应我狂亲自坐镇边关。将自己的家人也带到魔域内生根落户。
千万年过去,应氏子孙依旧在殇城繁衍,忠实地履行着先祖的遗愿。他们出生既是神宗核心弟子,有的还会重回神宗进行修炼,但地位又与寻常核心弟子不同,在神宗内享受着极为荣耀的地位。
应氏,神宗大姓。
许多年前,殇城曾有一难。魔军压境,神宗驻关弟子大片死灭,封神散修不敢出城应战,纷纷弃城逃离,神宗总坛却有小股势力欲将世代驻守殇城关的应家一脉连根拔起,所以暗压战报,秘不派兵接应。
当时应氏一脉危急,老祖应曼因战伤,家族强者或死或残,家主应唯天急得气火攻心不知所措。
而那年应家十八岁的幼子应天情却在看到这一切之后悄悄地返回封神大陆,然后带回来了……一群姑娘!
噗!
看到自己快要战死,不成材的儿子却带回来上百个娇滴滴的女修取乐,应唯天只差一口气就要灵魂出窍了。可是没有想到儿子带回来的都是什么封神第一荒古世家嫡传女子,隐世散修大能寻踏雪家的丫头,偷偷从星月圣地溜到封神大陆玩的星月小圣女……
一百个女子,都拥有极为骇人的背景。
这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丫头,看到应天情生得风流俊俏,纷纷赖在殇城不走。急得她们背后的世家上窜下跳,生怕这些细皮嫩肉的小公主们被正在入城的魔军生吞活剥。
所以每家派了三个老头,叮铃哐啷把魔军痛扁了一顿。足足把魔战场向魔族疆域推进数百里!
而后气乎乎地把应天情吊在树上,提着自家哭喊的丫头各自散去。
只剩下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大获全胜的应唯天,呆呆地看着那个被吊在树上的,仿佛根本不是他自己生的小妖孽应天情。
所以说应唯天根本不会被现在仍哭喊着抱着他家门口石柱的女孩子们吵到头痛,每次他听到那些婉转如黄莺一样的悲呼声,都会心情一阵舒畅。
这些声音代表着:“啊!殇城安定啊……”
世人知应天情风流纨绔。只有从小与应天情一起长大的蓝破魔才知道……喂!他这兄弟是在卖身接客,殇城第一头牌!
苦哇!
“那司徒醉芙还跟着你?”蓝破魔一挑眉毛,有些羡慕地感叹:“星月圣地圣女大人喂,从十六岁被你骗来殇城之后就一直锲而不舍地跟着你,还专门把你‘打扮’成油头,好让你没有办法招惹别的姑娘,这份心意,很炙热了喂!不要错过。”
打心眼里,蓝破魔觉得自己的兄弟不能当头牌一辈子。总要找个家安定下来,何况司徒醉芙,无论人品,外貌,家世,都堪称一流。
蓝破魔语重心长,而应天情却因为出神而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喂!你至少要认真听我说话吧,这是做人的礼貌!”蓝破魔絮絮叨叨说了许久,这才发现他的应兄弟一脸鬼畜的笑,正在灵魂出窍。
嘭!
一个坐垫被丢到了应天情的脸上。
“你这个流氓,该不会是在想刚才那个与你分别的姑娘吗?”蓝魔破对应天情的性格已经琢磨得透彻。“她是谁,她又是哪家嫡女?”
被坐垫砸了个正着的应天情这才回过神来。淡淡地回答:“她不是哪家嫡女,实力不过七阶战神,身上没有明显特点,左右手虎口无茧,不常用手握式幻器,腰上轻丝光属性,朦胧让人不能确定品质。性格直率,貌似火辣其实内心深邃而温柔。”
应天情之所以能成为殇城头牌,也因他这双毒辣的眼。不过几瞥,便能在对方身上寻找到他想要的信息。但妖娆,他……看不透。
“哦。”上扬的语气,蓝破魔虽然习惯了应天情对女子品头论足的习惯,但还是第一次看到应天情述说时脸上洋溢的笑意。
“那她叫什么名字?”蓝破魔抬着眼皮用怪怪的语气问道。
“很好听,但就是不告诉你。”应天情冷笑,很不喜欢蓝破魔那张恶心的表情。
玉魑,玉魑……多好听的名字。
“嘎嘎……”蓝破魔又是一阵怪笑。“那应天情,你能告诉我,你脸上的那个脚印是哪里来的?”
噗!
是的,从走出传送阵起,应天情的脸上就挂着一个轮廓清晰的小脚印!那是妖娆一脚踹出来的印记。
嘭!
一声响巨。应天情的足尖已经踏在了蓝破魔的脸上,狠狠地堵住了他那张那壶不开提哪壶的臭嘴。
“就是这么来的!”
应天情摸着自己的脸。听到雷破魔无力的呜呜声。
“啊,这是玉魑留给我的印记。”应天情眸中带着笑意,“不可以拒绝我。玉魑,你是为数不多,让我有兴趣的女子。”
“女人都是虚荣的,擅变,言不由衷,又矫情的,如果我恢复容貌,你还会不会,拒绝我?”
与其说是一见钟情,还不如说妖娆是应天情遇到的,与众不同的女子,所以才引起这神宗尊贵弟子的充分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