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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是陇西临洮人,说起来和林南算是一个地方的人,临洮这个地方要比襄武复杂的多,那里是汉代防御羌人的边防重镇,山高水险,羌汉杂居,人人骑马射箭,民风彪悍,董卓就是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长大的。
董卓的武力不弱,加上性格豪爽,喜欢散财交友,逐渐得到了一些羌胡豪帅的喜爱。后来董卓以六郡良家子入选羽林郎,算是开始了他真正的仕途。这一时期的羌胡多叛,虽然规模不大,但是频率却很多,在羌汉频繁的战争中,不息的战祸带着民族仇杀的色彩,董卓的功勋和声威就是在不断平息羌胡叛乱的时候一点一点积攒下来的,这也成为了他在朝廷立足的一个资本,官阶逐步高升,而且每次凉州叛乱,朝廷都会第一个想到他,最后便养成了他居功自傲、目中无人的嚣张态度。
听完盖勋简单的介绍后,加上林南在历史书上读到过关于董卓的事情,林南甚至开始怀疑是董卓在暗中操纵这种叛乱。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次凉州的大规模叛乱绝对不是董卓能够操纵的。
酒宴上,傅燮借口身上有伤没有出席,其实是不想看到董卓的那副嘴脸,将一切款待董卓的事情都交给了盖勋。盖勋心中对董卓也有所厌恶,但是大家都毕竟给一个老板打工,又都经常在凉州出没,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是保持着对董卓的那一番客气。
“朝廷既然派了董大人前来平叛,以董大人在羌胡豪帅心中的威望。想必不出旬月,凉州叛乱即可平定。到时候董大人居功甚伟,必然能够加官进爵。”盖勋一边端起了手中的酒,一边缓缓地道。
董卓看了一眼面前的酒菜,还算有点满意,至少盖勋没有亏待他。他嘿嘿笑了笑,举起酒杯道:“多谢盖长史吉言,不过如果当初董某坐镇凉州的话,手中握着两万军队又怎么会轻易的撤离呢?”
林南坐在盖勋身边。从董卓的话语里似乎听出了指桑骂槐的味道,毕竟主张撤离凉州的人是他,他也不准备和董卓辩解什么,只微微笑了笑,便举了手中的酒杯,客气地道:“久闻董大人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在下能得见董大人这样功勋卓著的人物,也实属人生一大快事,在下敬董大人一杯!”
董卓虽然嚣张跋扈,但是礼仪还是有的,不然混了那么多年官场,要是见到谁都是这样的态度的话。他也不会做到东中郎将的职位上。他和林南轻轻地碰了一下杯子,然后一口将杯子里的酒喝了个干净。喝完之后,董卓将手中的酒杯摔在了地上,只听见一声脆响,酒杯便被摔的粉碎。弄得林南好不尴尬。
鲍鸿不知道董卓为何要这样做,见盖勋脸上变色。便急忙扭头对董卓道:“董大人,你喝醉了,醉的居然连手里的酒杯都拿不起了,呵呵,呵呵呵……”
“放你娘的狗臭屁!”董卓听到鲍鸿这样说,便劈头盖天的骂了出来,紧接着将手一伸,朗声说道,“董某还没有喝呢,怎么会醉?董卓只是觉得用杯子喝酒不够过瘾,拿大碗来!”
鲍鸿的好心被董卓当成了驴肝肺,心中不爽,只冷冷地哼了一声,便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他毕竟和董卓是平起平坐的中郎将,虽然资历不如董卓,可董卓这样不给他面子,让他下不来台,他也懊恼不已,便借题挥,冲大厅外面的衙役喊道:“人都死哪里去了?董大人让你们换大碗你们没有听见嘛?给我拿几坛子酒来!”
“狗咬狗,一嘴毛!”林南看到这样的一幕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心里笑道。
盖勋急忙出来圆场,先劝劝董卓,又劝劝鲍鸿,谁知董卓、鲍鸿两个人的火气都上来了,谁也没有给他面子,他一气之下,也不管了,任由董卓和鲍鸿两个人在大厅里叫嚷着。
这酒宴的瞬间便成了一个借题挥的拼酒大会,董卓、鲍鸿都借拼酒来压制对方的气焰,最后的结局便显而易见了,两位互不相让的中郎将大人纷纷醉倒不起,最后还是盖勋命人将董卓、鲍鸿送回房间了事。
“盖长史,今天这事弄得……”酒宴结束以后,林南便摇了摇头,对盖勋道。
盖勋也是不住的摇头,缓缓的道:“看来此后陈仓城便没有宁日了……”
林南听后,没有做任何表态,他现在算是认识了董卓其人,虽然现在嚣张跋扈,可还没有到那种残暴不仁的境界,更没有说不把朝廷放在眼里,毕竟他现在还不是坐镇一方的大军阀。他不太关心董卓和鲍鸿之间的事情,有他们两个在陈仓里这样闹腾,倒是有傅燮、盖勋二人受的了,他的心思在昨夜的夜鹰行动后的成果上,他必须亲自去一趟吴岳山,因为还有一件棘手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酒宴散后,盖勋便去探望傅燮了,顺便商量一下如果招待董卓、鲍鸿这两尊瘟神。皇甫嵩给董卓、鲍鸿下达了驻守陈仓,等待大军到来的命令,这也就等于是说董卓、鲍鸿要在陈仓住上一段时间,真是个令人头疼的事情。
林南借故散心,带着赵云便出了陈仓西门,朝吴岳山奔去。
二人驰马行走了一个多时辰,这才来到吴岳山中,将马匹停放在山下,交给专人看管,便上了山。
来到山上,飞羽部队的将士们都还沉浸在喜悦当中,他们将盗取来的武器装备全部搬入了山洞,见到林南来了,随着一声“集合”的高喊,所有的人便全部集中在了一起,很快便组成了一个军容整齐的方阵。
林南来到众人面前,向着将士们扫视了一眼。然后高声喊道:“昨夜的夜鹰计划我非常满意,但是仍是出现了两个小瑕疵。卞喜出列!”
卞喜从队伍中站了出来。向前跨了三大步,端正地站在那里,他的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昨夜因为他的失误,差点让整个计划流产,一会儿肯定会被林南一顿臭骂,或者是责罚,他此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静静地等着林南的责罚他的命令。
“昨天的情况并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卞喜盗取钥匙的时候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麻烦,但是他能够随机应变,不至于让整个计划付之东流,还是应该予以嘉奖的。不过,打伤傅燮一事却不应该出现,好在傅大人有惊无险。如果意外身亡了,那事情就不会那么简单了。我奖罚分明,这次卞喜功过相抵!”林南朗声道。
卞喜听完之后有点惊喜,他望向林南,动了动嘴唇,想说声感激的话。还没有张开嘴巴便听见林南大声了一声“入列”。他立刻回答了一声,便回到了队伍当中。
紧接着,林南的脸色变得铁青,冷冷地道:“你们都还记得进入这支部队所必须的军规嘛?”
“无条件服从主公的命令,不得有任何违抗。否则斩立决!”两千多将士们都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林南道:“嗯,说的都很好。也都很清楚,可是昨夜为什么还是有人违反了我的命令?我早就制定了这次行动所取得的物件和数量,昨夜彻查府库的时候,为什么多少了一样东西?是谁拿的,给我站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清楚林南所指何物,而且每个人都按照计划行事,从不敢违反命令,一时间两千多将士没有一个人回答,也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都依然笔直的保持着他们的军姿。
林南看到这一幕,便冷笑了一声,道:“我再说最后一遍,是谁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就主动站出来,我会宽大处理。要是让我查到的话,那可就别怪我不念及众人的情谊了!我现在从一数到十,如果没有人站出来主动承认的话,全军一起责罚!一……二……三……”
在林南数着数字的时候,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在扪心自问,当林南数到“八”的时候,队列里一个人突然闪了出来,大声喊道:“主公,是我拿的,是我拿了那些东西!”
“是你?”林南感到很意外,万万没有想到站在他面前的人是庞德。
“不错是我,是我昨夜拿了不该拿的东西,主公你就处罚我吧!”庞德临危不惧,站在那里朗声说道。
“不是他,是我,是我拿的!”华雄突然从队列中走了出来,站在了庞德前面,用他高大的身体遮挡住了庞德,一本正经地道。
“不!是我,主公,这和他们无关,是我拿的!”周仓也突然站了出来。
这倒是大大出乎了林南的意外,他冷冷一笑,遍览整个队伍,便十分冷淡的问道:“还有人要站出来吗?”
话音一落,只见廖化、管亥二人站了出来,而后又有几个士兵也跟着站了出来,短短的瞬间便又多出来了七个人。
赵云站在林南的身后,看到这一幕便走到了林南的身边,缓缓地道:“主公,现在该怎么办?”
林南笑了笑,道:“凉办!卢横出列!”
卢横便从队伍里走了出来,来到了众人的前面,向着林南敬了一个军礼,道:“主公唤我何事?”
林南道:“你在清点物品的时候,可曾现了什么多余的东西吗?”
卢横摇了摇头,道:“启禀主公,属下一连清点了三次,并无现有什么多余的东西!”
林南皱起了眉头,他本以为府库里多丢失的那几十斤金子会在吴岳山上,可能是哪个士兵不经意间拿了出来,想给部队弄点好处,可是当他听到卢横的回答后,便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是严重性的趁火打劫,如果是上交到了卢横那里,或许情有可原,可是现在陈仓府库中没有,卢横那里也没有,那那些金子就等于落入了私人的腰包了。
他又细细地看了一眼站出来的将士们,见他们的脸上都没有一丝害怕。便仔细地想了想,朗声问道:“你们既然都说自己拿了不该拿的东西。那你们谁可以告诉我,陈仓的府库里到底多少了什么东西?”
庞德、华雄、周仓、廖化、管亥等人都支支吾吾回答不出来,脸上也是一阵窘迫。
“好了,你们都入列吧,你们之所以站出来,是害怕其他将士们受到牵连,看来你们之间已经有了战友的情谊,这一点我很欣慰。但是你们这样做的结果。却等于放过了真正有罪的人……”林南的目光一直在不停地扫视着部队中的每一个人,当他看到费安的时候,话音便戛然而止,而且目光也变得更加凌厉,紧紧地盯着费安。
费安站在队列当中,感受到了林南那种咄咄逼人的目光,他只觉心里慌。背脊凉,目光闪闪烁烁不敢直视林南,神情显得也很焦躁。
“原来是你!给我滚出来!”林南看到了费安和众人不一样的神情,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现了端倪之后。便立刻指着费安,大声吼道。
费安听到林南的这一声大吼,绷着的神经立刻松散了,他心中惶惶不安,只见他双腿一软。顿时跪在了地上,不断地向着林南叩头。大声喊道:“主公,我知道错了,求你饶过我这一次吧,我下次不敢了!”
部队中的所有人都感到很是吃惊,谁都无法想到,被林南一手提拔的费安会作出这样的事情来。除了吃惊之外,众人的脸上更感到了一丝愤怒,因为费安一个人,他们差点全体受到责罚,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都纷纷地咒骂这个害群之马!
“下次?你还有下次?”林南厉声问道,“说,你是如何偷盗金子的?”
费安当即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昨夜他是最后一个推着马车离开的,当他看到府库里那堆放着的黄灿灿的金子时,心里便动起了歪念,趁众人不注意,他顺手抱走了几十斤金子,放在了马车上。回到吴岳山的时候,他趁大家没有防备,便借尿遁抱着金子离开了,然后将金子藏在了树林里的积雪中。本以为府库丢失了那么多东西,少了这点金子不算什么,可是他也想不到林南会追查到底。
当林南数数的时候,他本来是想站出来的,可是见庞德抢先了一步,紧接着又有那么多人愿意背黑锅,便心存侥幸,不愿意再站出来了,一直到林南现了他不同常人的神情之后,才主动承认错误。
林南听完费安的话后,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他在初开始的时候因为缺少心腹而提拔了费安,从巨鹿一路走到三辅,沿途对他也是不薄,没想到他居然带头违抗了他的命令,并且还不主动站出来承认。
“费安,我对你也不薄,可你做出的事情却让我很失望,只为了那一点点的金子,却断送了你的大好前程,实在有点不值。我之前给过你机会,你不愿意站出来,失去了这个活命的机会。现在我只能秉公处理了,如果法令不严,人人都像你一样,那我们就如同一盘散沙,无论如何都不会成为最精锐的部队。赵云,将费安带下去斩示众!”
“啊?主公……你就饶过我这一命吧,我下次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主公,求你饶了我吧……”费安一听要将他斩,吓得魂飞魄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着。
“费安!你他娘的还是个男人吗?男子汉大丈夫死则死矣,有什么好怕的,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主公给过你机会,你没有珍惜,也怨不得别人!”庞德实在忍不下去了,便大声叫道。
卢横看到费安那个样子,便向前一步,拱手对林南道:“主公,费安是属下给主公物色的人,出了这样的事情,属下也有责任,属下想请主公把费安交给我,由属下来亲自斩杀他,还请主公成全!”
林南点了点头,朝卢横摆摆手,道:“就交给你吧!”
卢横拜谢过林南,便抽出了随身的佩剑,径直走到了费安的面前,一把将哭哭啼啼的费安给拎了起来,拉到了悬崖边。对费安道:“自作孽不可活,这事你怨不得别人。古语说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我今天就当一次萧何吧。你放心,我很快,不会很痛的!”
话音落下,卢横举起了手中的长剑,一剑便砍下了几欲反抗的费安的脑袋,脑袋坠落山崖,尸身却倒在了血泊之中。
杀了费安之后,卢横便回来复命。林南让卢横归队。并且让人挖掘出费安偷取的金子,将这些金子赏赐给了庞德、华雄等不愿意让士兵受到牵连的人,以表示自己的赏罚分明。
费安做为一个军侯,手底下还带着两百个人,为了填补上这个空缺的位置,林南便让赵云暂代军侯一职,留在山上和其他人一起训练。费安的事情只是一个小插曲。却提醒了所有飞羽部队的人,并且使得林南严明了纪律,在每个人的心头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之后两千士兵开始进行着体能训练,而林南则将十位军侯和一个主簿叫到了一起,吩咐他们在以后的日子里从体能训练转变为军团作战的训练,而且此时以训练步战为主。因为这里真要训练起骑兵军团作战的话,空间还是显得小了许多,而骑兵作战也是各个人都熟悉的,等到以后有地方了,再进行统一的大规模骑兵作战训练。林南延伸了罗马军团的作战方式。并且加以讲述,使得赵云、庞德、华雄等人有所顿悟。于是林南吩咐他们按照这种模式训练士兵的集体协调作战能力。
从山上下来时,林南谁也没有带走,他独自一人回陈仓,留下将士们展开训练。
之后的几天林南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神出鬼没的,给人一种十分的神秘感。他早上出到吴岳山,晚上从吴岳山回来,每天来回一百里,后来他索性在山上一住便是两天,除了亲自训练士兵外,还给士兵们讲解如何协调作战,如果使得方阵变得更加富有战斗力,在各种情况下,方阵该如何应变。
方阵中有长枪手、弓箭手、刀盾兵、强弩兵、轻骑兵,算是一个混合编制的方阵,林南并没有完全套用罗马军团的作战方式,根据现有战备和人数的实际情况,中和了西方罗马军团和大秦帝**队的优点,自己加以改变,制定出了一套更加灵活,实用的作战方阵。他准备让自己的飞羽部队,以及这种作战方式在平定凉州叛乱中小试牛刀,所以便加强了训练的强度,而且自己也是亲自来指挥。
陈仓城中果如盖勋预料的一样,董卓和鲍鸿真的将陈仓弄得没有宁日了,两位官职相同的中郎将大人互不相让,都自恃有功,开始不把对方放在眼里。另外一方面,皇甫嵩的大军也到了,暂时停留在了长安,等待粮草辎重的到来,而关于陈仓城府库失窃一事,皇甫嵩没有追究,只是下令傅燮严加看守府库。
一连十天,林南都在吴岳山中训练士兵,只是偶尔回一次陈仓,他不想见到董卓和鲍鸿没完没了的争吵,而且和董卓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感觉着不舒服。傅燮、盖勋也没有过问林南的情况,因为现在的林南在陈仓城里能调动的人也就马九和那二十个衙役而已,兵权已经全部交给了皇甫嵩。
十天的时间里,飞羽部队在林南的强力训练中,终于略有小成,可以做到攻守自如的地步,毕竟他手下的两千名士兵都是精挑细选的凉州人,无论体能还是在作战上,都有着高人一等的优势。
天气越来越冷了,好在吴岳山上有足够的粮草,而且飞羽部队在士气和纪律上都比斩杀费安之前有了明显的提升,也让士兵在这样的严冬里显得热火朝天。杀鸡给猴看,有时候用到位了,还是能够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转眼间便到了十月底,大雪一连下了好几天,地上的积雪可以埋住人的膝盖,吴岳山上的飞羽部队却风雪无阻,每天都坚持着训练。
这天,林南正在山上看着飞羽部队的训练,看着分成五个部分的士兵们在他们的各自领的指挥下配合默契,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为了让这两千名士兵都体会到各个兵种的配合,他便让这些士兵每隔一段时间便调换一下自己在战阵中的角色,真正的做到了人人都会操作各种武器。每个人都会熟悉各个部分作战的要领。
“好!就是这样的,你们做的非常好。继续努力!”林南耳边听着士兵的呐喊声,眼前看着士兵们的行动,欢喜地叫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马九从山下爬了上来,当他一露头便看到了这支军队时,他顿时傻眼了,他只知道林南弄了一支私兵在吴岳山中训练,可他从未来过。也不知道军队到底如何,而且林南也说过,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让马九来吴岳山。
“哇……”马九整个人愣在了那里,看到那两千名由五个兵种组合在一起的混合方阵,他不由得出了一声惊呼。
林南听到这个声音,便回过了头。看到是马九后,急忙走到了马九的身边,问道:“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过吗,你留在陈仓城里,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来嘛?”
马九抱拳道:“侯爷,这件事已经是万不得已了。小人不来不行。”
“哦?是不是陈仓出什么事情了?”林南急忙问道。
马九摇了摇头,缓缓地道:“侯爷好长时间不在城里,傅大人、盖大人问小人好几次了,小人按照侯爷的吩咐告诉他们侯爷去凉州刺探军情了。可是今天小人不得不来,车骑将军皇甫嵩带着大军来了。已经到了槐里,并且派人来告知大人明日去槐里见他。”
“皇甫嵩?上次我回去的时候。傅燮不是说他准备坐镇长安,等过了严冬再到凉州平叛吗,怎么会来的那么突然?”林南一脸的疑问。
马九道:“属下也不知道,只知道皇甫将军是奉旨讨贼,不敢延误,这才冒着风雪出兵。董卓、鲍鸿、傅燮、盖勋已经全部去槐里了,傅大人让我尽快通知侯爷,我这才敢来吴岳山找侯爷。”
林南听到此处,喜道:“看来是要出兵凉州了,正好我的飞羽部队也训练的差不多了,也该拉出去试试身后了。马九,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回去,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槐里。”
马九欢喜地道:“侯爷要带我去?属下……属下真是受宠若惊……属下这就回去准备车马。”
林南见马九走后,便暂时停下了军队的训练,吩咐赵云等人训练士兵,等待他的出兵命令,然后就直入凉州。
下了山后,林南快马加鞭,迅跑回了陈仓,马九也早已经准备妥当,林南便和马九离开了陈仓,陈仓城周围的几万军队也都有各自的军司马管辖着,用不着林南操心。
林南冒着风雪,带着马九一路沿着官道向东,途径郿县、武功这才到达右扶风郡太守所在的槐里城。槐里城之前林南来过一次,城高沟深,城里更是要远远的大过陈仓十几倍,只不过当时赶着到陈仓上任,他甚至没有拜访他的顶头上司右扶风郡的太守大人。
如今,林南再次来到这座古色古香的城池,却看见城墙上旌旗飘扬,刀枪林立,士兵更是络绎不绝地在城中穿梭,俨然一副要打仗的紧张样子,一切都不同于一个半月前他所来过的那座城池。
林南穿戴着盔甲,身后的马九也是一身县尉的打扮,两人两骑径直朝城中走,也没有人敢阻拦。进入城里以后,林南让马九问清楚了府衙所在,便朝着府衙方向走了过去。
府衙在槐里城中的中心位置,寒冷的冰雪中站立着手拄长戟的卫士,当他们看到林南、马九从马背上下来,要朝府衙里进的时候,半天没有动的他们,便持戟挡住了林南的去路,喝问道:“府衙重地,没有将军命令,一干人等不得擅自进入,来人请通报姓名,我等自当禀告给将军,见与不见,全凭将军的意思。”
林南从一进城便感受到了整座城池的紧张气氛,跟在陈仓那里完全不能比拟,更何况他要见的是车骑将军,在武官当中,除了大将军、骠骑将军外,就数车骑将军的官位最高,这样的一个大官,摆摆谱也是应该的,更何况这个车骑将军皇甫嵩又兼任凉州刺史,于情于理都应该摆谱,这是面子问题。
拱拱手,林南朗声说道:“在下讨逆将军、都乡侯林南。应车骑皇甫将军的邀请前来拜访,烦请予以通报一声。”
持戟的卫士听到林南这个名字。便收住了兵器,让开了一条路,朗声道:“原来是林将军,多有得罪,将军早有吩咐,若是林将军前来,可以径直入内,无须通报。林将军请!”
林南笑了笑。大踏步地朝府衙里走,却忽然听见背后兵器的碰撞声,两柄长戟再一次交错在一起,挡住了身后马九的去路。他看了一眼马九,吩咐道:“你暂且去驿站休息,在驿站里等我消息。”
“诺,侯爷!”马九拜了一下。悻悻地牵着两匹马便走了。
进了府衙,林南只感觉府衙内十步一岗五步一哨,随处都可以见到站在房廊下面或者走廊、回廊附近的持戟卫士,戒备的竟然如此森严。他径直朝府衙大厅里走,但见大厅里空荡荡的,并没有他所想到的将校林立的壮观场面。而是只有两个人在场的清冷场所,一人端坐正中,一人站立于大厅里。
林南刚跨进大厅的门槛,只看了一眼坐在正中间的中年汉子,见他身材魁梧。面目和善,眉宇间透着几分儒雅。他此人是皇甫嵩,便急忙拜道:“下官林南参见将军!”
“哦?你就是陛下新封的讨逆将军林南?”坐在正中间的那个中年汉子正是车骑将军皇甫嵩,他打量了一下林南,见林南身材并不是很魁梧,但是一身戎装却透出了几分威武,便朗声道,“嗯,果然几分威严,不愧是我凉州的健儿。你守卫陈仓的事情我都听傅燮、盖勋两位大人说了,你做的不错,很好,以后会前途无量。”
林南微微抬起头,寒暄道:“多谢将军赞赏,但是守卫陈仓之功傅燮、盖勋两位大人也都有功劳,下官不过是尽自己该做的事情罢了。”
皇甫嵩听林南如此谦虚,便道:“傅燮、盖勋二人固然有功,可却没有你的功劳大,若不是你带领部队坚守住了陈仓,只怕三辅就会被叛军危害。此次我叫你来,也是有事情吩咐你去做,你现在是讨逆将军了,可你手下却没有部曲,我准备拨给你两千马步,由你统领,做为你的部曲,跟随大军进兵凉州,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林南欢喜道:“末将求之不得,多谢将军厚爱。”
皇甫嵩嘿嘿笑了笑,从座椅上缓缓地站了起来,走到了林南的身边,轻轻地拍了拍林南的肩膀,十分和缓地道:“你也先别谢我,我有件事要你去办,你要是能够办成了,就是一件功劳。”
“将军有何吩咐,末将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不愧是凉州人,就是爽快,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皇甫嵩说完这句话后,便扭头对站在他侧后方的一个汉子道,“孟德,你就给林将军讲解一下这次任务吧!”
林南一听到这两个字,便是一阵心惊肉跳,他急忙扭头看了过去,但见那个被皇甫嵩唤作孟德的人个头矮小,身材略微偏胖,胡须卷曲,皮肤呈现出古铜色,浓浓的眉毛、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的眼睛,五官虽然端正可长相却不对称,用辽东话说“长的太他妈的磕碜了”,实在是对不起观众。
“曹操曹孟德?”林南看到眼前这个叫“孟德”的人如此模样,便试探性地问道。
不想那人微微一笑,两只小眼便眯成了一条缝,一笑起来便露出了脸上的两个小酒窝,抱拳朗声回答道:“在下正是曹操,见过林将军!”
“曹操?我的妈呀,这人居然是曹操?”本以为曹操是个英明神武的人物,可却没有想到真正的曹操会是如此模样,这让他多少有点失望,甚至比那个类似于长臂猿的大耳朵刘备长的还难看。林南差点没有晕过去,记得以前玩三国志游戏的时候,那头像可他妈的带劲了,至少不会磕碜成这了样子。
林南眨巴眨巴眼睛,又细细地看了一眼曹操,只觉得无论怎么看,眼前曹操的外表形象却与历史上曹操的内在实力极不相称,属于“矮、短、粗”型。可是细看之下,林南却现了面前这个二十多岁的曹操身上的与众不同之处,浓密的双眉下的是一双带着淡紫色的眼瞳,鼻梁不高但却挺直,再加上厚薄适中的嘴唇,以及那犀利而又炙热的目光,都使得他身上透出了一身王者气息。
“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孟德兄当真是不同于常人啊!”憋了半天,林南才说了这句可有可无的话语来。
曹操拱手道:“多谢林将军赞赏,我们还是说正经事情吧。从最新收到的消息来看,叛军驻守在安定和汉阳两地,在下为皇甫将军制定下了一个声东击西的计策。陈仓官道狭隘,无法使得十万大军迅通过,而安定不同,安定到三辅虽然多有大山,可道路宽阔,十万大军可以在短时间内迅通过。所以,还希望林将军能带着本部人马虚张声势,从陈仓一路进,将安定方面的叛军吸引到汉阳来。只要叛军一动,皇甫将军便率领大军攻下安定,占领安定以后,便可以将安定做为战略要地,使得粮草辎重全部输送到安定,十万大军也可以猛扑汉阳,到时候林将军和大军一起夹击汉阳,必定能够将叛军击退。”
听完曹操的话语之后,林南沉思了片刻,心中想道:“原来是让我去当疑兵……嗯,让我出战总比什么都不委派我强,曹孟德的这个策略的确不错。”
“事成之后,林将军就是功劳一件,占领汉阳之后,林将军也可以带兵攻打陇西,这样一来,林将军的家乡不就等于光复了吗?”皇甫嵩见林南有点犹豫,便急忙补充道。
“既然是将军的命令,末将义不容辞,只是不清楚何时出征?”林南抱拳道。
皇甫嵩道:“越快越好,如今天气逐渐转冷,加上风雪阻隔道路难走,如果迁延时日的话,不禁我会受到陛下责罚,所有参加平叛的军队都会受到惩罚。”
林南道:“那好吧,那末将今日就动身。”
皇甫嵩喜道:“不过你只有两千人,还是太过少了点,就算是造势,也应该造的大一点。孟德,你率领本部五千人马与林将军一同前往。”
曹操抱拳道:“诺!”
林南寻思了一下,便道:“启禀大人,末将曾经在家乡招募了一支乡勇,不知道能否将其一起带上,以作迷惑叛军之用呢?”
“这个自然好,只不过嘛……可能会没有兵饷……”皇甫嵩支支吾吾地道。
林南道:“不要兵饷,这支乡勇是末将从乡里招募的,大多都是我林氏宗族的子弟,他们自愿为平定凉州尽一份力,不需要任何兵饷!”
不需要兵饷,还白白多出了一支乡勇,这事搁在谁的头上都是好事,皇甫嵩兴高采烈地道:“既然如此,那本将就成全你的这支子弟兵,让他们为我们凉州尽一点绵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