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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给我冲上去,把云梯给我快点搭上去!”孙坚一手挥动着手中的刀,一边指挥着身边的士兵,连续十数次的攀爬,换来的却是不断的伤亡,他愤怒的吼叫着,却也无可奈何。
“轰!”
一方大石落在了孙坚左侧的雪地上,砸的地上的雪混着泥土溅的到处都是,只要那方大石再向右偏一点,孙坚就会被大石砸死在下面。
孙坚回头看了一下脚边的大石,心有余悸的他立刻向一边跳了过去,操起地上一具尸首下面的云梯,大声地嚎叫了一声,便将云梯给举了起来,用云梯开始挥打着城墙上的士兵,将那些弓箭手给逼退了几个。他见这样的方法有效,便丢下了手中的长刀,双手举着云梯,开始沿着城墙下面向两边不停的挥舞,哪里有人露头他就挥向哪里,硬是以一人之力,逼开了一片城墙上的空地。
其他的人看见了,都受到了感染,纷纷从后面的死人堆里扒出来完好无损的云梯,一个人举不起来,就五个人一起举,开始沿着城墙来回乱跑,剩下的一百多人则寻机将云梯架了上去,然后举着盾牌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开始攀爬城墙。
“给我瞄准那个人,射死他!”城墙上叛军指挥弓箭手的人看见了孙坚的勇猛一幕,便立刻大声喊道。
随着那人的一声令下,两边的弓箭手突然将射箭的目标都瞄准了孙坚,但听见无数弦响,暴雨一般的箭矢便朝孙坚的左右两侧射了过去。
“噗、噗……”
箭矢穿进了人的身体,却没有射中孙坚,六个士兵看到了这一幕,便从四面涌了过来。以他们的血肉之躯替孙坚挡住了那些箭矢,并且将孙坚牢牢的压在了下面。
“就是现在,放箭!”林南凑准了时机,一声令下,便见盾牌手撤掉了盾牌,弓弩手开始朝城墙上放箭。在叛军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愣是射下来了一个空地。
城墙上候补的弓箭手立刻堵住了缺口,开始朝下面的人一阵乱射,十几个爬到云梯一半的士兵又被射翻了下来。磨蹭了二十分的攻城,竟然没有一点收获。
“孙将军,请带领你的士兵到这里来,人多力量大,不能单靠一个人的力量,必须做到减少伤亡!”林南看到孙坚被六个背上插满箭矢的士兵压在地上。便大声喊道。
孙坚死里逃生,当即从六具尸体下面爬了出来,面带着一丝惊恐,纵身跳到了林南的盾墙后面,同时大声喊道:“全部聚集过来!”
余下的一百八十三个残兵便举着盾牌汇聚了过来,学着飞羽部队的方式,将盾牌架了起来,和飞羽部队的士兵组成了一堵严密的防护墙。
孙坚身上、脸上都是血。看到自己的一千名部下只剩下不到二百人,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扭脸看到林南的飞羽部队只有十几个死伤,这种心里的落差,让他无法承受,当即问道:“林将军,为什么你的部队会防守的如此严密?”
林南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便听见后面喊杀声起。卢横、周仓、廖化、管亥等人跟随着盖勋指挥的井阑、攻城车冲了过来。高大的井阑上站着许多弓箭手,叛军一进入射程范围,便用弓箭一阵猛射。
叛军的弓都是骑兵用的短弓,射程根本无法和井阑上站着的那些操控着大弓的汉军士兵比,如雨一般的箭矢从井阑上开始射向城楼上。立刻将城楼上的叛军给压制住了。与此同时,曹操、董卓二人指挥的投石车也派上了用场,天空中成十上百的大石头落在了城墙上。
韩遂看见汉军的攻击如此猛烈,当即下了城楼,顺着楼梯一边走着,一边大声喊道:“打开城门,骑兵出击!”
一声令下,冀城的城门洞然打开了,早就等候在城门口的边章、北宫伯玉二人各自率领着成群的骑兵从门洞里冲了出来,一经冲出来,便立刻分成了两拨,一拨右边章带领着,向着笔直地向着后面的攻城武器冲了过去,每一个人的手中还挥舞着一张大网,不时地将网撒向了人群中,然后用手拉住网绳,借助马匹的拉力,将那群人拉倒。
北宫伯玉带领的那一拨人的座下马匹上都拴着两根长枪,长枪越过马头,冰冷、锋利的枪头借助马匹的冲撞力迅速地撞向了林南等人用盾牌组成的阵地上,轰的一声响,因为离城墙很近,却无法反应过来的飞羽部队和孙坚的百余人都受到了重创,被那些带刺的马匹一撞,队形就完全散开了,后面的弓弩手只射出了一拨箭矢,还来不及装上箭矢,后面的骑兵便冲了过来,硬是从飞羽部队中间冲开了一个口子。
这突如其来的骑兵突击让林南有点措手不及,虽然队形被冲散了,但好在飞羽部队是经过严格训练的队伍,除了中间那三十多个人被马蹄践踏的不成样子而无法生还之外,其余的人都完好无损,一经分散,便立刻抽出了自己腰中的长刀,各自为战,见到羌胡骑兵便杀。
此时,冀城东门口已经乱作一团,两队骑兵的突然杀出都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那些羌胡挥舞着马刀砍杀守卫在井阑、攻城车附近的士兵,不论是穿着黑甲的飞羽部队,还是穿着橙红色的汉军队伍,他们一个都不放过。
井阑上的弓箭手看到下面一阵混乱,手中的弓箭虽然对准了下面的骑兵,可是却不敢贸然射击,生怕误伤到自己人。边章带着骑兵第一个冲破了防线,当先跳下马背,纵身跳到了一架井阑的边上,举起手中的弯刀便是十几次重击式的猛砍,在身后士兵的护卫下愣是砍断了井阑的一个支柱,井阑的支柱断了一个,上面的士兵便立刻被掀翻了下来,连同断掉的井阑砸了下来,向前落在了人群堆里。不管是什么人,都被砸的稀巴烂,**、鲜血一地都是。
林南、孙坚两人紧挨着,看到叛军骑兵肆无忌惮的冲散了汉军的阵营,又残暴不仁的屠杀着自己的属下,心中的怒气早已经涌了上来。二人同时的一声大叫,便操起手中的刀一阵猛砍,看到骑兵就将人给拉下来,刀锋肆虐开来,手底下也绝对不留活口,加上飞羽部队人员的各自混战,很快便阻滞了骑兵的继续冲撞,将冲进来的骑兵牢牢地围住。
混战开始后,边章、北宫伯玉二人一起带出来的五千士兵已经被完全包围住了。但是却无法再施展开骑兵的优势。飞羽部队再这个时候起到了极大的作用,训练有素的他们面对这种混战也毫不逊色,或自己单兵作战,或和同伴背靠背迎敌,或三五个人互相配合,总之能够清楚的看见,混战中发生着黑色的裂变。那些黑衣黑甲的飞羽部队士兵,没用多久身上便全部变成了半红半黑的衣服。而且地上的尸体也在不断的增加。
很快,战斗变得血腥起来。
林南看到好几个飞羽部队士兵的腿被叛军的弯刀砍伤。鲜血染红了裤子。但是他仍然坚持战斗,实在站不住了,还从后面死死勒住一个叛军骑兵的脖子,怎么也不松手,拼尽一切力量把他勒晕了过去。
另外一些汉军士兵手中的长枪刺穿了叛军骑兵的身体,没等抽出来。便急忙躲开了叛军骑兵的弯刀,他们手上没有了武器,但也没有向后撤,身上被砍中几刀之后,竟然还能活生生从叛军骑兵手中夺过了一把弯刀继续战斗。
慢慢地。地上躺着的战士多了起来,有的虽然站不起来,却不忘抱住叛军士兵的一只脚。战斗变成了厮杀,有的战士的眼睛被箭矢刺中了,满脸是血,还是睁着一只眼,大叫着战斗。
战斗僵持了许久,许多战士肢体受伤,断了胳膊或被砍伤了脚,血淋淋地躺在地上,或向战场的边缘爬去。渐渐地,疼痛压不住血性,袭上心来,哀叫声越来越大,变成了惨叫。林南看见一名士兵的胳膊被砍断,露出惨白的骨头,只剩下一段筋肉相连接。这名士兵竟然夺过叛军士兵手中的弯刀,大叫着将那断臂生生砍断,然后扯下自己的衣服一角,拧成一条布带扎住,只用一手持刀,继续战斗。
赵云、华雄二人率领着二百多刀盾兵挡在了城门口,用盾牌和长刀配合作战,硬是堵住了继续从城门口涌出来的叛军骑兵。卢横、周仓、廖化、管亥、李文侯等人则抛下了云梯,手中握着长刀迅速冲向了骑兵的身边,裴元绍、夏侯兰所带领的弓弩手也早已经换上了长刀,与叛军骑兵展开厮杀。
林南早已经是满身血污了,他用刀连续砍翻了十几个叛军骑兵,刀刃被砍卷了,他就从叛军士兵的手中夺过两把弯刀,双手挥舞着弯刀,在叛军的人群里展开了厮杀。孙坚手中握着一把厚背刀,刀锋所过之处叛军的肢体乱飞,寒光闪闪的厚背刀彰显着无尽的锋利,只要与其相互碰撞在一起的弯刀,都会立刻被砍断。
董卓、曹操所部还在拼命地向城楼上发射着巨石,使得叛军不敢登上城楼。冲到井阑附近的叛军骑兵也被飞羽部队迅速地压制住,飞羽部队的将士们用他们的血肉之躯挡住了一个又一个骑兵,用手中的武器砍翻一个又一个叛军,让井阑上的弓箭手得到了保护,那些弓箭手则纷纷向下射箭,用他们手中的箭矢来招呼下面的叛军骑兵。
“咚、咚……”
鼓声再次响起,急促的鼓点传入了每一个混战中的将士耳朵里,随后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便响了起来,皇甫嵩指挥的汉军骑兵开始从两翼杀了出来,士兵们舞着手中的清一色的大剑,如风一般的呼啸而来,迅速地加入了战圈,并且有一部从两翼绕过战圈,驰向了城门。
兵器的碰撞声,受伤的惨叫声,怒吼相搏的喊叫声……种种声音混合在一起,不绝于耳,而在战圈中杀红了眼的士兵早已经是鲜血淋淋,在这冬日的雪地上愣是用鲜血画出了一幅最为悲壮的红色地图。
“快撤!快撤!”边章的身高在整个战圈中绝对是鹤立鸡群,虽然不在马背上了。还是能够清晰地看见战场上的变化,他一见到汉军的大股骑兵杀了过来,而自己的部下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去,便立刻做出了最合时宜的命令。
北宫伯玉也早已经下了马,手中的弯刀砍卷了,便顺势将马头上绑着的两把长枪给取了下来。一手握住一杆,借助兵器的长度愣是在周围横扫出了一片空地,而且长枪所到之处都能划伤所抵挡住他的士兵。他一听到边章大喊撤退,便迅速地向后杀去,带着自己身边的十几名亲随,让他们为自己在前面开道。
“想跑?”盖勋不知何时爬上了井阑,手中握着弓箭,定睛看见北宫伯玉在一拨人的护卫下杀开了一条血路,当即张弓搭箭。瞄准了北宫伯玉的背脊,但听一声弦响,一支长箭便朝着北宫伯玉的背心射去。
“啊”北宫伯玉正在厮杀间,突然感到背后一股凉意透心而过,只觉得一阵剧烈的疼痛占据了全身的感官,左胸上带血的箭头从身上的皮甲上透了出来,他不甘心地惨叫了一声,当即倒在了血水和雪水混合在一起的泥沼里。立刻没有了性命。
边章回头间看到了北宫伯玉倒地的一幕,而且自己周围被一群半黑半红的士兵围住。正准备跑的时候,却听见侧后方传来了一声巨响:“边章哪里走?”
边章手握双刀,斜眼看见李文侯握着一把长刀凌空朝他劈了过来,他的嘴角上微微一笑,脚步登时停止,待李文侯刀锋袭来之时。他身子只稍微侧了一下,便轻巧的躲过了李文侯的那一刀猛劈,紧接着双刀趁势出手,砍向了尚在半空中没有落地的李文侯。手起刀落,只见李文侯还来不及喊上一声。一颗头颅便和他的身体分开了。
边章冷笑了一声,朝血泊中李文侯的尸首上吐了一口口水,大咧咧地道:“不自量力!”
“李文侯!”卢横、周仓、廖化、管亥、卞喜五将看见了这一幕,眼睛里充满了愤怒的目光,同时大喊了一声,便纷纷举刀围了过来。
边章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只见他双腿微微蹲下,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蹿入了半空中足有一丈多高,身体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便落在了几米外的一匹受了惊的马背上,双腿夹住了马肚子,“驾”的一声大喝,那座下的马匹便立刻屈服于他,扬起马蹄便朝城门边跑了过去。
卢横、周仓、廖化、管亥、卞喜五人扑了一个空,对边章如此惊人的弹跳力也是吃惊不已,万万没有想到世间还有如此人物,看到边章在马背上长臂猿舒,双刀一番乱舞,迅速地杀出了一条血路,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边章逃走。
“嗖!嗖!”
箭矢重新恢复了威力,井阑上的弓箭手发挥着极大的作用,用他们手中的弓箭射翻了一片密集的叛军骑兵,在飞羽部队的配合下,很快清扫完了井阑附近的叛军骑兵。
但是叛军骑兵的数量足有五千多人,短暂的对战之后也只损失了两千多人,尚有两千多叛军骑兵被围在里面,仍然在做着垂死的挣扎。边章策马奔到了这些叛军的人群中,看到城门被赵云、华雄给堵住了,汉军的步兵正在给骑兵让道,黑色裂变的飞羽部队正从缝隙中围了过来,井阑上的弓箭手正不停地发射着密集的箭矢,他大吼了一声,随即喊了出来:“想活命的都跟我来!”
一声巨吼,即将陷入混乱的叛军骑兵再次打起了精神,迅速在队伍中给边章让开了一条路。但见边章双腿紧紧地夹着马肚,手中握着双刀,也不牵马的缰绳,依靠神乎其技的骑术控制着马匹的行走,从那条让开的道中迅速驰向了边缘地带,来到了赵云、华雄率领的二百多刀盾兵附近,更不搭话,拍马便向那边冲了过去。
林南带领着裴元绍、夏侯兰等三百多人和孙坚的一百多人在城墙边,将云梯架上了城楼,在董卓、曹操指挥的投石车的掩护下迅速地爬上了上去。林南、孙坚首先登上了城楼,回头望见城墙下面边章带着大队骑兵向城门边杀了过去,而正在抵挡叛军骑兵从城中涌出来的赵云和华雄势必会受到夹击,于是他急忙大声喊道:“赵云、华雄。快闪开!”
赵云、华雄二人手下的刀盾兵经过一番厮杀之后,只剩下一百多人,而且还有二三十个受了箭伤,他们毫无畏惧,依然挡在结成一个战阵挡在城门口,突然听到林南的一声大喊。便回头望去,但见边章一马当先,手握双刀面露狰狞地带着骑兵从背后杀了过来,二人急忙带着士兵分散在城门两边,让开了一条大道,并且将手中的盾牌和刀统统扔了出来,砸向从中间驶过的叛军骑兵。
“闪开!快闪开!”边章看见堵在城门的飞羽部队撤开了,而露出来的却是自家的骑兵队伍,那些骑兵牢牢地堵在了城门口。他便大声地喊了出来。
可是话音落下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那些叛军骑兵没来得及后退,便被边章带领的骑兵冲撞了上去。“轰”的一声巨响,两拨骑兵便撞在了一起,弄得城门口拥堵不堪,人仰马翻。
边章身手敏捷,在即将撞上的那一颗便丢下了手中的刀。整个人蹲在了马背上,像一支蹲卧的猛虎一般。锐利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前方,在撞上对方马匹的那一刻,便纵身向前跳起,犹如猛虎跳涧一般,直接落在了后面的马头上,借力向上一弹。便再度跳起,如此反复数次,便跳到了整个队伍的最后面,安全地落在了地上,而那些被他踩过的战马。因为突然承受了极大的力量,便倒地不起,被后面冲撞而来的骑兵给踩的血肉模糊。
边章一进了城,四处张望了一番,早已经不见了韩遂的身影,随便抓住了一名士兵,大声喝问道:“韩遂呢?”
士兵急忙指了指北门,大声回答道:“韩将军……韩将军带着人向北门去了……”
林南、孙坚站在城楼上,见城墙下面的赵云、华雄安然无恙,而叛军骑兵也已经溃败,汉军的骑兵乘势杀了过来,其余汉军弓箭手、步兵相互配合,将城门边的叛军尽皆屠戮,一颗颗鲜活的人头落地,一具具尸体倒下,一匹匹战马发着悲壮的嘶鸣……
回过头,林南看见城墙上的士兵已经差不多有二百多人了,便对孙坚道:“孙将军,好不容易上来了,绝对不能就此放弃,冀城较大,叛军众多,城门一时拥堵,我军杀不进去,此时正当是我们建功的时候,你可愿意随我一起带着这数百人进城作战?”
孙坚的脸上早已经是布满了鲜血,听到林南的问话,当即喊道:“有何不敢?”
“好,兄弟们都随我来!”
林南声音一落,便提着双刀沿着城楼的阶梯向城内冲了过去,孙坚、裴元绍、夏侯兰紧随其后,四百五十个飞羽和汉军混编的士兵统统跟了过去,大家一起发着呐喊声。
边章见北宫伯玉死了,进了城又不见了韩遂,而自己所处的东城门边的士兵也只有少数的五千人,剩下的几万大军都不知去向,他料定是韩遂带着他们从别处突围了。还没有来得及对自己的这些亲随下命令,便见从城楼上涌来了一拨发着呐喊的人,当先一人着一身盔甲,舞着双刀,面色狰狞,正是讨逆将军林南。
他刚从城外面死里逃生,却就见林南带着一拨人杀了过来,心无战意的他当即大声喊道:“挡住他们,你们给我挡住他们!”
话音一落,韩遂急忙跳上了一匹马,“驾”的一声大喝,头也不回的向城中跑了过去。
东城门边早已经变得拥堵不堪,汉军的骑兵虽然到了,但是叛军两拨相撞的骑兵却挡住了整个要道,而且那些还没有死的人,还在进行着抵抗,使得汉军无法经过城门正常进入。
“爬云梯!”赵云看着这拥堵的城门,心急火燎的,当下对所有的部下大声喊道。
随后一架架云梯便被架上了城墙,半黑半红的飞羽部队的士兵纷纷借着云梯爬上了城楼,盖勋带着汉军士兵也下了井阑,从地上捡起弯刀、长刀、长剑,背起弓箭,紧随飞羽部队之后。
林南、孙坚、裴元绍、夏侯兰四个人带着四百五十个士兵一下城楼,便立刻遭到了叛军的顽强抵抗。两千多人将他们包围在了城墙边的一个小角落里。林南等人都背靠背的并肩作战,但见有叛军士兵涌过来,便将其砍翻在地,连续杀了一百多人之后,其余的叛军都不敢贸然前进,但也不退却。
林南看见边章早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而且附近的街道上也没有叛军的任何伏兵,料想东门这里就只有这么多叛军了,便立刻大声喊道:“冲出去,单兵作战!”
一声令下,林南、裴元绍、夏侯兰带着飞羽部队的三百多士兵便突然呐喊着朝四面八方冲了出去,三百多士兵毫无形式可言,也毫无规律,每个人都朝着自己心中的方向冲了过去,只要见到叛军就杀。一时间混战便随即开始,刀和刀相互碰撞发出的清脆声,以及断手、断脚所发出的惨叫声,顿时使得城墙边形成了另一个人间炼狱。孙坚见状,也不甘示弱,带着部下便冲了过去。
林南率先冲进了叛军的人群里,立刻有十几个叛军舞着弯刀向他砍来,他面对这寒光闪闪的弯刀。心中不惧,目光如炬的他瞅准了那些叛军的手腕。只见他双刀当即挥动,一番乱舞过后十几把弯刀便“当啷”地掉在了地上,十几个士兵都捂着各自的手腕哭爹喊娘。他的嘴角微微一笑,再次用双刀一阵乱舞,整个过程十分的衔接,十几声惨叫声后。周围便多了十几具尸体。
林南面色狰狞,刀锋所过之处不是人头落地便是鲜血喷涌,不一会儿他整个人便成了血人,那些血液在寒冷的天气里迅速冻结在了一起,使得他的身上都结成了一块块暗红的薄冰。他又连续砍翻了六个人。低头看见手中的双刀的刀刃已经卷了,不经意间看见地上有着一杆长枪,他急忙丢下了双刀,拾起了地上的长枪,长枪一经入手,那枪便如同一条灵动的长蛇,枪头所到之处登时一片嫣红。
自从西入凉州以来,他就很少用到长枪,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进行近身搏斗,近战的时候长刀最为顺手,而他也就没有机会用到长枪。这回长枪一经入手,游龙枪法便层出不穷,妙招迭出,犹如层层巨浪滚来,一浪更比一浪猛。他用长枪在周身杀开了一条血路,两米范围内无人敢近身,叛军的士兵也对起产生了极大的畏惧。
孙坚手握着那把厚背刀,也如同一头猛虎一般扑进了叛军中,他和林南一左一右,在叛军的人群中各自抢占了一席之地,而裴元绍、夏侯兰等人也是将两千多人的叛军给搅乱了,众人一起努力,使得两千多人所组成了人墙犹如被一群白蚁钻入了一般。
“快!快下城楼帮主公!”赵云、华雄等人带着人一登上城楼,便看见了城门附近的混战,当即大声喊了出来。
“杀啊!”飞羽部队的士兵看见林南等数百人被两千多人包围在一起,立刻怒气冲天,救主心切的他们登时从两边的城楼上涌了出来,从叛军的左右两翼直接杀入。
赵云、华雄打头,二人一左一右,带领的士兵也如同猛虎出笼,那些叛军士兵犹如一群待宰的羔羊,很快便处在了劣势。
盖勋、卢横、周仓等人也上了城楼,迅速地加入了战斗,将叛军反包围了起来,和林南、孙坚等人里外夹击,弄得叛军人人自危,皆无战心,可也无法逃脱,最后全部死在了城门边。林南随即指挥部队扒开城门门洞里的死尸,以便让道路畅通,让汉军的骑兵冲进城里来。
冀城外,皇甫嵩骑在一匹骏马上,看到军队已经攻克了城门,他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自言自语地道:“林南不愧是一员良将,训练出来的私兵居然有如此强悍的战斗力。”
董卓、曹操二人从前方的投石车阵营那里策马而来,二人一脸喜悦地来到了皇甫嵩的面前。
曹操拱手道:“将军,叛军大势已去,我军已经攻入了城中,请让我等带兵杀进入吧!”
未及皇甫嵩答话,便见一名斥候跑了过来,当即朝着皇甫嵩抱拳道:“启禀将军,叛军贼手韩遂、边章二人率领数万骑兵从北门突围,袁将军兵少。抵挡不住,祈派援军。”
“将军,绝对不能让韩遂、边章跑了,末将愿意率部增援!”曹操立刻叫了出来。
“董某部下三千精骑早已经在严阵以待了,都这个节骨眼了,还等什么命令?”董卓话音一落。当即调转了马头,将手高高举起,用力挥了挥手,但见辽东方向三千骑兵开始了行动,跟随着董卓便朝北门而去。
皇甫嵩见董卓如此嚣张,心中虽然不爽,可也无可奈何,毕竟此战过后,他还需要借用董卓在羌人中的声名去征讨先零羌。他叹了一口气。朝曹操摆摆手,道:“孟德,速速率领汝部兵马增援北门。”
曹操抱拳道:“诺!”
皇甫嵩随即对斥候道:“火速命令周慎、鲍鸿、刘表三部增援北门,再令林南、孙坚所部从城中杀向北门,里外夹击,切勿放过贼首韩遂、边章!”
林南、孙坚所部已经将东门门洞的尸体给清理了干净,将尸体全部堆放在了城门边,使得骑兵能够快速驶进城里。
林南将飞羽部队聚集在了一起。看着飞羽部队的将士们各个带着一丝疲惫,而且人员也有大幅度减少。便将卢横给喊了出来,问道:“此战共有多少人死伤?”
卢横早已经清点了一切,当即回答道:“启禀主公,一共战死七百三十二人,李文侯……李文侯他也战死了,另外有四百二十四人受伤。其中五十六人重伤。”
“什么?李文侯也死了?”林南听到这个消息很是心痛,七百三十二个勇士,只这一战便死了那么多人,就连擅于指挥骑兵的李文侯也战死了,当真是对他一个很大的打击。“不行!老子不能再这样拼下去了,飞羽部队是我的私兵,我就这些家底,绝对不能再有所损伤了。”
孙坚走到了林南的身边,看着那些铁骨铮铮的飞羽部队士兵,他能够感受到林南现在的感受,轻轻地拍了拍林南的肩膀,缓缓地道:“子羽老弟,我们真是惨胜啊,我部下的一千人就剩下两个了,我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光杆将军了。”
如果他不用飞羽部队强攻城门,或许不会有这么大的伤亡,两千的飞羽部队只一个时辰不到,便战死了七百多人,还有四百多人受伤,羌胡叛军的战斗力是绝对不容小觑的,这些骁勇善战的羌胡给予了林南一个严重的打击。
“凉州羌胡如此骁勇善战,也难怪以后马超的凉州军团会打的曹操到处跑。马超……马超现在应该还是个十岁左右的娃娃吧?”
正思虑间,但见皇甫嵩帐下的传令斥候奔驰了过来,当即朗声说道:“将军有令,让二位将军率领本部人马从城中杀向北门,和城外的我军将士里外夹击!”
孙坚听到这个命令后,便抽出了腰中的厚背刀,用力插进了地上,那刀发出了一声脆响,便直接没入了石头打磨而成的地面,只露出来一个刀柄,当真是锋利无比。他满脸羞愤地道:“孙某手下只剩下两个士兵,还都受了伤,让我怎么带兵杀进去?林将军的部下也受到了严重的损伤,需要修养,你回去告诉皇甫将军,让他派自己部下的骑兵队伍进城剿贼,我等在这里打扫战场!”
那斥候趾高气扬地道:“你敢违抗将军的命令?”
“孙某就违抗了,你怎么着吧?”孙坚瞬间从地上拔出来了那把刀,紧紧地握在手里,瞪大了眼睛,恨恨地看着那名斥候,目光里充满了敌意。
林南见状,急忙用身体挡在了孙坚的面前,冲那名斥候道:“请回去转告将军,我等接受命令,这就带本部人马进城剿贼,但是我们所部兵马不太多了,还希望将军能派骑兵队伍予以支援!”
“我会转告将军的!”那斥候撂下了一句话后,便策马走了。
林南转过身子,对孙坚道:“孙将军不必动怒,犯不着跟一个斥候过不去。”
“皇甫将军太欺负人了,我部下的五千兵马都已经打完了,他亲自指挥的步骑兵却一个也不动用,刚才来的骑兵一经打开了城门,便退回去了,似他这样的存有私心的将军,以后谁还敢和他共事?”
林南笑了笑,看到孙坚手中握着的那把刀,便来了兴趣,问道:“孙将军手中的这把刀锋利无比,战斗中砍杀敌军也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真是一把好刀啊。”
孙坚当即将那刀举了起来,对林南道:“这把是我孙家祖传的宝刀,道重三十斤,长二尺七寸,厚背、薄刃,全刀通身明亮,因年代久远,故名古锭刀。”
“古锭刀?真是一把好刀啊!”林南看了之后,爱惜地道。
孙坚看出了林南眼中流露出来的爱惜之情,便道:“看来林将军也是爱刀之人啊,如果这古锭刀不是我孙家祖传的,我就会送给林将军了。”
林南笑道:“君子不多人之爱,既然是孙将军家传宝物,就应该妥善保管才对。孙将军,我们进城吧,就算不想杀敌,也该做个样子才对。”
孙坚点了点头,道:“好,做个样子给皇甫嵩看,省的说我们不遵守军命了!”
计议已定,林南让卢横、盖勋、廖化带着伤兵回营,自己则带着赵云等数百飞羽部队和一千多汉军士兵向城中涌去,很快便消失在了东门边。
冀城林南之前来过一次,对城中的构造也比较了解,他提着一杆带血的长枪,跑在队伍的最前面,孙坚、赵云等人都紧随其后。
到了凉州刺史府附近,林南便让人停了下来,扭头对孙坚道:“孙将军,现在从城外已经无法看见我们了,我们不如就在此歇息歇息。至于叛军嘛……百足大虫死而不僵,数万叛军一起冲杀北门,袁术兵少,只怕这会儿早已经被冲破了,就算我们赶到了,也不能再获得什么功劳。”
孙坚的眼睛骨碌一转,想想现在已经成为了光杆老将了,两个伤兵也跟着回营去了,既然林南不想再去拼杀,他一个人又怎么能杀的过那么多叛军,便点了点头,道:“子羽老弟,你言之有理,我们就在此稍微歇息片刻,反正董卓、曹操、周慎、鲍鸿、刘表的部队都会过去增援,我们也不用担心。”
林南笑了笑,当即让赵云下令所有士兵进凉州刺史府休息,他和孙坚则并肩走进了刺史府的大厅。众人休息了片刻之后,林南估算了一下时间,便继续带着人朝北门跑去。
不到两千人的部队跟随着林南跑,很快便来到了冀城的北门,北门内外早已经是一片狼藉,地上的尸首也是成片的堆放着,到处都是碎裂的头颅、断裂的肢体,各种兵器都散落在血沼中,居然比攻城时还要来的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