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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2章【五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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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南听完郭嘉的话后,叹了一口气,说道:“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没想到许攸居然那么倒霉。既然如此,先将许攸的死亡记录下来,等灭了魏国,我再统一抚恤死者的家属。”

    “诺!”荀攸、郭嘉也为许攸的死感到惋惜,虽然许攸的为人并不是很好,但是至少许攸智谋不错,关键时刻也能想出几个好点子,怎么好生生的一个人,说死就死了。

    大帐内的气氛低落,三个人都在为生命无常而感触。

    良久,林南先打破了沉默,说道:“坐吧,这次叫你们过来,主要是商讨一下如何灭魏的事情,韩猛在定陶吃了败仗,损失一万多人,自己也差点死在了荀彧的毒计之下,我想听听你们如何看?”

    荀攸是荀彧的侄子,听到韩猛吃了败仗,自己心里也不好受,不禁皱起了眉头,暗暗地想道:“这一天终于到来了,看来和叔父的对决是在所难免了……”

    “如今青州、许州已经被占领了,主公可就令臧霸为镇东将军,让臧霸当许州刺史、青州刺史,总督青州和许州。臧霸在青州和许州一带素有威名,这次他能兵不血刃的拿下许州,也跟他在许州的声名有关。何况许州挨着东吴,必须有人镇守那里,除了臧霸军再无人可担当此任。此乃属下愚见……”郭嘉先说道。

    林南道:“正合我意。陈孔璋!”

    陈琳从帐外走了进来,抱拳道:“主公有何吩咐?”

    “即刻草拟书,封臧霸为镇东将军、许州刺史、青州刺史。让其总督青州、许州二州,另外,让臧霸就地招募兵勇,以拱卫青州和许州!”林南朗声说道。

    陈琳“诺”了一声,当即出了大帐,回去书写敕书去了。

    林南看了一眼皱眉的荀攸,说道:“公达。据斥候来报,曹操已经退到陈留了。目前在陈留集结了四万大军,定陶方面的事情,就交给东线的贾诩和韩猛去做,你只管为我出谋划策。在西线待着即刻。你现在可曾有擒获曹操的好计策吗?”

    荀攸十分感激林南,从话音不难听出来,这是故意要把他留在西线,不想让他去对付荀彧,以免到时候太为难了他。他皱着的眉头缓缓地松开,对林南说道:“主公,如今魏军尚有回旋的余地,我军在西线只能调动八万兵马,陈到率领一万驻守在牟县。荀谌率领两万将士和娘子军虽然收编了秦军的降军,但是并不怎么牢靠,必须要有人看着才行。而且肩负着看管粮草的重任,更不能轻易调动。”

    “嗯,继续说。”

    荀攸接着说道:“魏军在颍川尚有一万兵马,加上在定陶作战的一万人,魏军的总兵力就有六万人,以八万对付六万。虽然搓搓有余,但是一场战斗不至于全歼。何况陈留乃曹魏重镇。城防坚固,如果强行攻击的话,必然会损失惨重。属下以为,不如不进攻陈留,分派诸将攻略豫州以及兖州其他郡县,从外围将曹操包围在陈留,这样一来,曹操只剩下孤城一座,如果他分兵抢占其他城池,我军便可集优势兵力各个击破,消耗魏军的兵力,不出一个月,必然能够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将魏军拖延至死。”

    “妙计!真是妙计啊,你这可是游击战术啊,敌进我退,敌退我打,对于我军来说,再合适不过了。”林南哈哈地笑道。

    荀攸又说道:“不过……曹操非比他人,必然能够看出我这样做的目的,为了以防万一,他很有可能会舍弃陈留,南行到豫州,相比之下,颍川郡远比陈留富庶,而且颍川郡内粮草多,曹操必然会为了长久打算而去颍川。如果曹操及时的跳出了包围圈,那么此计就挥不到最大的作用了,只能另想他法了。”

    郭嘉点了点头,说道:“另外,还要防止楚军从背后捣乱,属下以为,豫州实为重要,应该尽快派遣一员大将驻守汝南,或者提前攻击颍川,拿下颍川郡,切断曹操的归路,将其围死在陈留一带。”

    林南听后,站起了身子,朗声说道:“即刻命令黄忠率军一万攻汝南;让张辽率军一万攻打颍川;张郃率军一万攻击陈郡、梁郡、谯郡,让臧霸予以配合;太史慈率军一万攻浚仪;其余人全部跟随我一起向东前进,直攻封城。”

    “诺!”

    命令下达之后,荀攸和郭嘉便各自传达命令去了,他们两个刚出去没多大会儿,赵云便走了进来。

    “子龙,坐到我身边来!”林南一见赵云进来,便急忙坐下,同时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对赵云说道。

    赵云拜了一拜后,便径直走到了林南的身边,在林南的身边坐了下来,问道:“不知道主公唤我何事?”

    “前天在柳子河开会的时候,你去干什么了?”

    “属下去厚葬典韦将军了,未及参见会议,实在抱歉。”

    林南道:“人死不能复生,你我都曾经给过典韦机会,是他不珍惜而已。我知道,典韦死了,你就少了一个对手。不过,天下并不是没有人不能做你的对手,关羽、张飞、马超、许褚、孙策等等,尽皆勇猛之辈,其实你并不寂寞。如果你感到寂寞的话,不如和黄忠、太史慈、甘宁等人比试比试,正好我也想看看在我的军,谁才是真正的第一高手。另外,我有一件事需要和你说,不知道你答应不答应?”

    “什么事情?”赵云和林南在一起那么久了,早已经是情同手足,所以私下里的时候,两个人都是无话不谈,听到林南一直在安慰自己。他才觉得,林南是真的懂自己。

    “你先答应,我再说。”

    “那我答应了。”

    “哈哈哈……好。好得很。那我就恭喜你了,因为我已经把黄忠之女黄舞蝶许配给你了,你刚好也答应了……”

    “怎么是……是……是这件事?”赵云怔了一下。

    “黄姑娘我见过,人长的挺美丽的,而且还是娘子军的一个将军,黄将军也是同意了的。你都老大不小了,我的孩子都有三个了。你还是单身,这怎么行?等灭了魏国。我就给你们办理婚事,我想,这件事必然会成为一段佳话。”

    赵云的脸红了起来,并不是他不愿意。而是事情来的太突然了,可是说实在的,黄舞蝶确实长的很漂亮,他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一切全凭主公做主。”

    林南哈哈笑道:“好好好,这样黄将军那里我就能有所交代了。子龙,你先回去准备一下,今天晚上,我们就出。开始进攻陈留。”

    “诺!属下告退!”

    陈留城里,曹操头痛还没有好转,依然躺在卧榻上。典韦阵亡,夏侯离被俘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让他倍感忧伤。

    “大王,该进食了。”许褚端着几样菜肴,从外面走了进来。

    “端走吧,我没什么胃口。”曹操抬起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

    “大王,这是臣专门让人做的。都是大王平时爱吃的,从昨晚到现在,大王一直都没有吃饭,臣下都一直很担心大王。如今军师总揽军务,正在积极的调兵遣将,大王安心养病即可,曹真他们已经去寻访名医华佗了,想必这两天就会有消息了。”许褚虽然看着比较粗犷,可是照顾起曹操来,还是很认真的。

    曹操叹了一口气,缓缓地坐起了身子,对许褚说道:“把饭菜端过来,我要吃好,吃饱,身体好了,才能继续和林南作战,我绝对不能就此倒下去了,要和林南血战到底。”

    许褚笑了,心想道:“大王能振作起来真是太好了。韦哥,你等着,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曹操吃完饭后,长子曹昂便从外面走了进来,曹昂带着年近三岁的曹丕一进门便走到了曹操的床边,跪在地上,齐声说道:“儿臣参见父王。”

    曹操伸手便将曹丕抱在了怀里,在曹丕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父王,扎……扎死我了……”曹丕极为不情愿地用他的小手推搡着曹操,不让曹操的亲自己,害怕被曹操的胡须扎到,可是他的力气怎么可能挡得住曹操,最后还是败下阵来,立刻哭丧着脸说出了自己难受。

    作为一个父亲,曹操并不称职,多年来他和儿女之间都是聚少离多,所以每次见到自己的孩子,都会情不自禁的抱起他们亲亲他们,以表达他的父爱。他看到曹丕极为不情愿的让自己亲,便笑着捋了一下自己的胡须,说道:“扎吗?那改天我把胡须割掉好不好?”

    曹丕伸出小手拽了一下曹操的胡须,小脑袋不停地摇晃了起来,说道:“不好不好,如果变短了,会更扎人,父王还是留着吧,留着胡须才好看,哥哥没有胡须,就没有父王好看。”

    曹操笑了起来,放下曹丕,看了一眼还在地上跪着的曹昂,便说道:“你起来吧。”

    曹昂“诺”了一声,便站了起来,将曹丕拉到了身边来,说道:“子桓,你去外面玩吧,别跑远了,一会儿我和父王谈完事情,就出来找你。”

    曹丕很听曹昂的话,点了点头,告别了曹操和曹昂,转身便跑到了许褚的身边,抱住了许褚的小腿,仰起头,眼睛里充满了期盼地说道:“我要骑大马……你带我去骑大马……”

    许褚看了曹操一眼,见曹操点了点头,便将曹丕给一把抱了起来,说道:“好好好,我带二公子去骑大马……”

    话音一落,许褚便将曹丕给抱走了,房间里,只剩下曹操和曹昂两个人。

    “子修,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吧。”曹操看了曹昂一眼,他自己的儿子他自己清楚,见曹昂从一进门便眉头紧蹙,就知道他必然有事情。于是先问了起来。

    “父王,我想当将军,带兵打仗。上阵杀敌,替父王出一份力。”曹昂慷慨激昂地说道。

    对于曹昂的这个提议,曹操还是感到很吃惊的,毕竟曹昂从小就不是那种喜好舞枪弄棒的人,怎么突然就说出要带兵打仗的话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曹昂,问道:“你想带兵打仗?”

    曹昂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是的父王。我想带兵打仗。卷县一战,魏国最精锐的几支部队尽皆消亡殆尽。我作为父王的长子,理应为父王分忧解难。”

    “可是你才十三岁,连冠礼都没有举行,如何能够带兵打仗?再说。我又怎么可以把魏军的士卒交给你在战场上随意挥霍?”曹操冷笑了一声,认为曹昂的想法十分的幼稚,他帐下臣武将多得是,唯独缺少的就是士兵,如今已经是严重的兵力不足,能否迎战燕军的这一次猛攻还是个未知之数。

    “父王,有志不在年高,战国时期,甘罗才十二岁。便当上了秦国的宰相,儿臣如今已经十三了,为什么就不能独自领兵杀敌?”曹昂据理力争地说道。

    曹操呵呵笑道:“子修。你说的是没错,可惜你不是甘罗,也赶不上甘罗。我最了解你了,你还不足以独自领兵,等我认为你能独自领兵的时候,自然会让你领兵的。你退下吧。本王累了……”

    “父王……”

    “退下!”曹操怒道。

    曹昂叹了一口气,甩袖而去。出了房间。他步行到了后花园里,一屁股坐在了假山的一块岩石上,愤恨地道:“为什么?为什么父王要把魏国的军务全权委托给了徐庶,他徐庶也不比我大几岁嘛,我想领兵,父王为什么不让?”

    这时候,曹休从假山的后面露出了头,听到曹昂的抱怨后,便走到了曹昂的身边坐下,一把揽住了曹昂的肩膀,说道:“大公子,我就说不行的了,现在这个时候,大王怎么会给你带兵的机会呢?大公子,现在魏国能否保住还是个未知之数,请大公子想开点,大王将军务全部委托给了徐庶,必然有他的道理。”

    曹昂怒道:“子烈,你说我是不是真的不如甘罗?”

    曹休脸上一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心里很明白,曹昂是绝对不可能比的上甘罗的,可是又不能直言,只好说道:“大公子和甘罗各有所长,就像大米和小麦,大米永远不可能成为小麦,小麦也永远不可能成为大米。但是,两种作物,都能够填饱人的肚子,不至于让人饿死。所以,两者的功用是一样的。”

    曹昂被曹休绕的有点糊涂了,虽然听不太懂曹休究竟表达什么意思,但也没有生气。正当他起身要走的时候,却见曹真带着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过来,看曹真对那个人毕恭毕敬的样子,不禁觉得很是好奇,问道:“那个人是谁?”

    曹休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认识。不过,好像曹真去找神医华佗了,难道那个人是华佗?”

    “太好了,父王的病有的治了,烈,快跟我走,咱们去看看神医给父王治病!”说着,曹昂便拉着曹休,头也不回的走了,刚才的怒气登时烟消云散。

    房廊下,曹丕骑在许褚的背上,许褚趴在地上爬着走,曹丕手里拿着一根绳子,不停地挥舞着,同时大声地叫道:“驾!驾!马儿快些跑啊……太慢了太慢了……跑快点,驾……”

    时值盛夏,烈日当空,炎热的天气下,许褚让曹丕骑着他在房廊下来回爬,早已经是满脸大汗,听到曹丕还觉得慢,便说道:“二公子,不如我带你去骑真正的大马吧?”

    “好啊好啊,不过你要背我去!”曹丕一下子伸出小胳膊抱住了许褚的脖子,趴在了许褚的背上就是赖着不下去。

    许褚无奈,只能将小曹丕给背了起来,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刚好看见曹真带着一个童颜鹤手拄桃木拐杖的老者走进了院落,他急忙问道:“曹校尉!这位是不是神医华佗?”

    曹真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华神医。许将军,大王可曾进食?”

    “嗯。已经进食了。”说着,许褚便走到了华佗的面前,急忙说道。“华神医,你快些进去医治我家大王吧,我家大王头疼的厉害,普天之下也只有你华神医能治了。”

    华佗额头宽大,髻高高竖起,颧骨隆的老高,加上他童颜鹤。乍一看之下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韵味。不同的是,他身上没有穿道袍。而是穿着一件极为普通的衣服,手里拄着的拐杖是桃木制作的,看起来也有些年限了,拐杖上拴着一个偌大的葫芦。左肩上还挎着一个包袱,衣服上沾满了灰尘,裤腿和鞋子上净是干掉的泥巴。

    他看了一眼许褚着急的样子,便劝慰道:“将军不必着急,我既然来了,就一定会药到病除,且带我进去看看魏王,我也好对症下药。”

    许褚扭头对背上的小曹丕说道:“二公子,今天看来是骑不成大马了。改天我亲自教你骑术。华神医来了,是来医治大王的头疼病的,你也不希望大王一直这样病下去吧?”

    曹丕虽小。但是还很爱他父王的,当即说道:“放我下来,我要带着神医爷爷去见父王,等神医爷爷把父王的病给治好了,父王就可以亲自教授我骑术了。”

    这时,曹昂、曹休也跑了过来。见到华佗后,曹昂急忙问道:“你是华佗华神医吗?”

    华佗笑道:“徒有虚名罢了。神医二字也只是别人乱叫的。”

    曹昂救父心切,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拉着华佗的手便朝房间里走了进去,焦急地叫道:“父王……父王……华神医来了……父王的病有的救了……”

    曹操正卧在床榻上,斜靠在床头,手里捧着一卷竹简,正细细的品读,听到曹昂的叫声后,便抬起了头,看到曹昂拉着一个鹤童颜的人便闯了进来,便放下了手的竹简,问道:“子修,不得对华神医无礼。”

    说完之后,曹操缓缓地坐起了身子,刚想下床,曹昂便将华佗拉到了床边,推着华佗紧张地说道:“华神医,你快给我父王看看,治好了,本公子重重有赏!”

    华佗拨开了曹昂的手,只是简单的看了曹操的面相一眼,便笑着对曹昂说道:“魏王没病,无须我医治。”

    许褚牵着曹丕和曹真、曹休一起走了进来,刚好听到了华佗的话,脸上都是一阵诧异。

    曹昂道:“这怎么可能?你是不是神医啊,我父王这几天头痛欲裂,茶饭不思,不是病了是什么,为什么你说没病……”

    说到这里,曹昂侧过头看了曹真一眼,当下叫道:“曹子丹,你是在哪里找来的这个老头,是不是被人给骗了?”

    曹真一脸的羞愧,拱手回答道:“大公子,此人确实是神医华佗,是我专门从襄邑请过来的,当时我还亲眼看见华神医妙手回春的医术,让人起死回生,实在太匪夷所思了。试问普天之下,还有谁能够有如此医术?”

    曹昂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曹操的一声轻咳给打断了。

    “华神医,本王确实是头风犯了,头疼欲裂,难受死了,已经连续两三天了,一直卧榻不起,就连军政大事都尽皆委托给下属了,请神医给我开个方子,医治一下本王的病。”曹操缓缓地站了起来,对华佗毕恭毕敬地说道。

    华佗呵呵地笑道:“魏王,我还是那句话,魏王没病,无需我医治。不过,心病还需心药医。我倒是可以给魏王开个疏通肠胃的方子,可以增加魏王的食欲,至于这心病嘛,却不是我所能医治的。”

    曹操听后,心里暗暗地想道:“神医不愧是神医,居然连我装病都看出来啦……”

    “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另外,去把徐元直给请过来。”曹操摆摆手,对其他人说道。

    曹昂道:“父王……”

    “子修,我的话你没听见吗?还不快去照做!”这会儿,曹操恢复了往常的神情,一脸的严肃,哪里有一点病人的影子。

    曹昂、曹丕、曹真、曹休、许褚都走了出去,许褚把曹丕交给了曹昂,自己守在门口,曹真则去叫徐庶了,曹昂牵着曹丕,和曹休一起守在门口。可是却又不敢进去。

    房间里,瞬间只剩下曹操和华佗两个人。曹操抬起手,指着床边的一张胡凳。说道:“华神医请坐!”

    华佗也不客气,将肩膀上的包袱放了下来,把拐杖斜倚在一张小桌上,同时取下了拴在拐杖上的葫芦,放在了面前的桌面上,对曹操拱手道:“多谢魏王赐座。”

    曹操见华佗风尘仆仆的,便问道:“华神医一路辛苦。被本王请到这里来给本王医病,这心病也是一种病。不知道华神医可否勉为其难,替本王医治一下?”

    华佗听曹操话有话,便点了点头,说道:“那华某愿意试试。”

    曹操道:“听说神医的足迹遍布大江南北。救人无数,而且施药救病分不取,不知可有此事?”

    “坊间传闻,不足以信。华某如果真的分不取,早已经饿死在街头了,何况所需药材也需要用钱来买,怎么可能会不收钱呢。不过所收取的钱财是因人而异罢了,富者多收,贫者不收。乃我行医之原则。”华佗笑着说道。

    曹操听后,觉得华佗说的很有道理,以富济贫。确实可行。他继续说道:“神医久在民间,游历江湖,必然对民间疾苦非常的了解,本王有一事想请教一下,不知道神医可否解答我心的疑惑。”

    华佗点了点头,说道:“魏王既然看得起华某。华某自然要言无不尽的。”

    “神医是谯郡人,又经常在许州、青州、兖州、豫州、杨州、冀州一带行医。肯定听说了不少民众的心声,不知道本王和林南比起来,在百姓心,孰轻孰重?”

    “魏王是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实话。”

    “两年前,林南虽然公然称王,但是百姓还是一样的拥戴他,他曾经数次到过冀州,冀州原本是袁绍之地,被林南占领后,不禁免去了当地的赋税,还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来修建了道路,兴修水利,开垦荒地,使得百姓耕者有其田,种者有其粮。加上燕国两年内从未征召过一兵一卒,百姓安居乐业,对林南的期待也一点一点的提高。反观其他诸侯国,不停的压迫百姓,大肆征兵,弄得民不聊生……”

    华佗说到这里,见曹操的脸上浮现出来了一丝不喜,便急忙改口道:“不过,魏国内部也基本趋于稳定,如果不是去年的那一场大旱,估计魏国境内会更加的稳定。这一切都是天灾,人力无法左右,不是魏王的雄才大略能够左右的。”

    曹操听后,说道:“许州之民,定然对本王恨之入骨,当年本王犯下的错误,没想到会酿成今天的祸端……”

    华佗自然知道曹操说的这件事是什么事情,当年曹操为父报仇,屠戮了几十万许州百姓,所过之处鸡犬不留,虽然陶谦败亡,曹操占领了许州,但是许州百姓依然仇恨着曹操。

    加上臧霸当年纵横青州和许州之间,又曾率兵抵御过曹操,帮助许州人抗击曹操,所以名声在许州一带很响亮。

    所以,燕军大将臧霸一带兵进入了许州,许州百姓闻风而动,先是下邳太守曹豹率兵谋反,以呼应臧霸,紧接着许州各地百姓纷纷攻占县城、郡城,驱赶郡守、县令,响应臧霸。

    一呼百应之后,当时驻守许州的荀彧迫于压力,也预料到了后果,率先带领着部队离开了许州,未尝和臧霸交战,就已经输在了民心上了。

    “既然已经无法弥补,魏王又何必执着?魏王的心病,大概就是因为这次战争吧,意气风的魏王必然没有想到这一仗会输的那么惨。既然已经成了定局,魏王何不率众归义,以燕王之胸襟,必然会接纳魏王……”

    “华神医!你可曾想过,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你的生死只在旦夕之间?”曹操立刻打断了华佗的话语,怒道。

    “当然知道。不过,为了原百姓不再饱受战乱之苦,华某也只能铤而走险了。只希望魏王能够以百姓疾苦为上,放弃对抗燕军。”华佗面不改色地说道。

    魏王哈哈地冷笑道:“笑话!原百姓之所以饱受战乱之苦,完全是林南一人所致。只要他不来攻打魏国。原的百姓依然可以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就是因为他极力的扩张,雄心勃勃,从讨伐董卓以来。京畿附近连续上演了三次大战,弄得京畿附近的百姓流离失所,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华佗摇了摇头,说道:“怨天尤人,非大丈夫所为。”

    “大王,徐军师来了!”许褚这会儿从门外走了进来。见屋内气氛不对,看了一眼华佗。见华佗泰然自若,倒是曹操有些生气,便急忙通报道。

    “让他进来!”曹操的怒气依旧挂在脸上,不知道是做样子。还是真的怒了。

    许褚很纳闷,他还是头一次见曹操这样,以前不管有再大的事情,曹操都会十分的冷静去面对,怎么今天见了华佗,就变成这样子了。他猜不透,只好转身出门,见到徐庶后,便贴在徐庶的耳边小声说道:“军师。里面气氛不对,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大王如此生气。”

    徐庶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我知道了。”

    说完。徐庶便跨进了房间,见曹操真的把怒气挂在脸上,而坐在旁边的华佗却泰然自若,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生一样。他走到曹操面前,率先拱手道:“臣徐庶参见大王!”

    曹操没有理会徐庶,直接对华佗说道:“华神医。你触怒了本王,就不怕身异处吗?”

    华佗笑道:“如果怕的话。我就不会说出那番话了。魏王把一切的罪责全部推卸在了别人的身上,不在自身上找缺点,如此讳疾忌医,又怎么能称得上大丈夫呢?难道说,魏王屠杀许州百姓数十万,也是被林南所逼的吗?魏王杀人如麻,晚上做梦难道就不怕那些冤死的鬼魂来找你吗?还有……”

    “你闭嘴!”曹操怒气翻涌,登时站了起来,满脸通红,指着华佗便骂道:“你一个山野村夫,居然敢对本王放此厥词?许仲康何在?”

    “砰!”

    一声巨响,许褚从门外冲了进来,抱拳说道:“大王有何吩咐?”

    “把华佗拉出去,斩示众,悬其在城门,将其尸体放在烈日下暴晒三日,我看谁敢再忤逆本王……”话还没说完,曹操便感到气血翻涌,胸怒气难消,头脑就像熟透的西瓜要炸开了一般,疼痛至极,“啊”的一声,便倒在了床上,还不忘记指着华佗说道,“拉出去……砍了……”

    话音一落,曹操便昏厥了过去,这一次,他不再是装的了,而是真的头疼欲裂,昏厥了过去。

    许褚毫不掩饰,直接抓住华佗便朝外走。

    徐庶见状,急忙叫道:“仲康且慢,此乃大王一时怒气,华佗名满天下,此时此刻,不可轻易杀害,先行软禁起来,交由程昱看管。”

    “军师……”许褚为难道,“这是大王的意思,我怎么敢违抗?”

    “一切事情,我一人承担,与你无关。如果你真的杀了华佗,那魏国将陷入空前的混乱当。杀与不杀,全在你一念之间。”

    徐庶说完话后,便急忙对华佗道:“华神医,我家大王被你这么一激而昏厥了过去,不知道大王可曾有事?”

    “没什么大碍,请放心,不出半个时辰,他必然会醒来。”华佗指着桌面上的葫芦,对徐庶说道,“他醒来后,将葫芦里的药酒灌给他喝,喝完之后,身体便自行通畅,保他三五年内头风不再复。”

    “那一个月后呢?”

    “魏王头风由来已久,非药石所能医治,必须开刀。”

    “开……开刀?什么意思?”徐庶问道。

    “取一锋利小刀,在魏王头颅之上凿开一个小洞,然后……”华佗毫不掩饰的将治疗曹操的方法给说了出来。

    徐庶和许褚听后,都渗出了一身冷汗,心想如果真的按照华佗的方法去做,那魏王还有命吗?

    “带神医下去。”徐庶擦拭了额头上的汗水,长出了一口气,心想这件事别说魏王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就连他也不会让华佗胡来。他知道,刚才华佗故意激怒曹操,只不过是为了给以前被曹操屠杀的几十万许州百姓出气而已。

    徐庶走到了曹操的身边,看着昏厥过去的曹操,将曹操扶正,盖上薄被,然后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候曹操的醒来。他暗暗地想道:“燕军兵分五路攻打魏国,豫州只怕是难以保全了,林南来势汹汹,贾诩有率军增援韩猛,定陶的青州兵不知道能否抵挡的住贾诩的进攻,正值多事之秋,偏偏偏大王又……哎,我受命于危难之际,不知道能否力挽狂澜……”

    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曹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刚扭头了一下头颅,便觉得头疼的厉害,看到徐庶坐在身边,便唤道:“元直,华佗贼子呢?”

    “已经按照大王的命令,杀了!”

    “什么?杀了?完了,完了,本王又犯了一个错误……”曹操捂着自己的额头,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十分的难受,是痛苦的表情。

    “大王,华佗临死前,留下了药酒,正好治大王头风,说喝下去之后,便可以药到病除,他来这里,只是为了给那些被大王屠杀的许州百姓报仇的,故意激怒大王,让大王头风复。不过,在臣的严刑逼供下,他留下了这葫芦的药酒。大王请喝药!”徐庶将从葫芦里倒出来的药酒给端了过去。

    曹操头疼的厉害,见药就在跟前,看了一眼那黑红的颜色,以及较为浓稠的液体,便说道:“不喝!定然是那华佗贼子要害我,才故意这么说的。元直,你一向聪明,为何不能看透其奥秘?”

    徐庶道:“大王,太多疑了未必是好处。如果大王怀疑是毒药的话,那臣下愿意先试喝一碗。”

    说着,徐庶便将那碗药酒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他跟随在曹操身边久了,也就知道了曹操的脾气和性格,所以他才暂时瞒着曹操,说华佗已经死了。如果不这样的话,曹操定然会更加的大怒,万一又昏厥了过去,那就不是小事了。

    徐庶将药酒喝的底朝天,对曹操说道:“大王,如果这是毒药的话,那过一会儿臣下就该被毒死了,如果臣下没死,就说明这药没有说明这药酒不是毒药……”

    “那倒未必,毒药也分慢毒和快毒,万一是慢毒,那怎么办?”曹操还是不情愿喝,摆摆手,忍着头痛说道,“本王乃堂堂的大丈夫,顶天立地,岂能是小小的头风能够左右的?如果上天真的要本王死,那么本王偏偏不顺天应命,本王要逆天而行,我要让老天爷知道,本王绝对不是那么轻易被打败的。”

    说完这些话后,曹操猛地甩了甩头,强忍着一阵疼痛,接着对徐庶说道:“元直,将最新的战况告诉我吧。”

    徐庶怔了一下,见曹操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水,定然是强忍着疼痛,而华佗留下的药曹操又不肯喝。他看到曹操现在的这个样子,正在犹豫要不要将战况告诉给曹操呢。

    “说吧,你不说,我也会去问其他人,何必如此麻烦。本王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只管说出来吧。”曹操见徐庶不张嘴,便急忙说道。

    徐庶沉默了片刻,这才说道:“启禀大王,燕军目前已经兵分五路,据斥候来报,林南已经命令黄忠率军一万攻汝南;让张辽率军一万攻打颍川;张郃率军一万攻击陈郡;太史慈率军一万攻浚仪;他自己则亲率大军进攻封城。看来,燕军是想从外围将我军围困在此地,一旦形成了包围圈,我军便只剩下孤城一座了,早晚会被燕军攻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