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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医生!”
原本安静的走廊里突然传来大喊,好不容易能够歇息几分钟的医生护士们听到这一声声的大喊便又立即统统的站起来并向外疾步走去。
随着长相趋于东方化的男子抱着一个东方女子步履匆匆的出现,许多平日里喜欢看娱乐杂志的医生、护士都认识这正是湛氏国际的总裁和其夫人,于是手脚又快了一些,谁也不敢耽搁慢步。
“医生,快救救我老婆。她突然肚子痛,而且全身流汗。”湛一凡将薄荷放在推出来病床上,弯腰看着薄荷拿苍白如纸的脸焦急的道。
“先生你先别急,我们一定会救你的太太。”急救室的医生用专业的态度安抚着焦急的丈夫,护士们则立即推着薄荷去急救室检查。
湛一凡一路跟着,大手轻轻的拨开薄荷额头上被汗湿的发丝。
“宝宝,别怕。我们已经到医院了,马上就会没事的。”
薄荷还是瑟瑟的发着抖,动一下整个腹部都痛。但是此刻她也有些意识,似乎……痛的不关子宫的事?
就在薄荷还在忍着痛时,湛一凡却又突然拉着一声道:“我妻子她怀有身孕,请你们用药的时候慎重。”
“怀孕了吗?”医生立即低头询问薄荷。
薄荷苍白着脸无力的点头。
“几周?”
“十一……”
“好,湛先生我们知道了,我们会根据您妻子的身体和情况用药的。”
薄荷避开湛一凡的视线,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让他知道这个消息。原本的惊喜没有了,竟然真的变成了惊吓。
湛一凡站在急诊室外面守着,随后追来的外国女人菲碧带着一羽步履匆匆的赶过来,并焦急的问湛一凡:“凡,没事吧?”
湛一凡摇了摇头,叹息:“还不知道。”
一羽眼露惴光的望着湛一凡,湛一凡蹲下来伸手拉着一羽的胳膊,一羽似乎有些害怕竟往后缩去。
“你也在怪哥哥对你姐姐大吼,对不对?”湛一凡懊恼的问一羽,一羽只是望着湛一凡,沉默不语。
湛一凡轻揉一羽的头发:“是哥哥不好。哥哥也不知道你姐姐会突然出现在那里,也不知道你姐姐怀孕了。是哥哥不好,哥哥真的错了……”深深的一声叹息,湛一凡将一羽小小的身子抱进怀里,一羽似乎感受到了眼前这个怀抱的熟悉,渐渐的也不再萎缩和反抗而是变成接受。
*
薄荷睁着大眼睛看着天花板,病房外是湛一凡和医生说话的声音。而她的心情复杂的就像伦敦今日的天气,瓢盆大雨。
薄荷伸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再扭头看向一旁沙发里坐着的一羽。一羽的手心已经贴了创可贴,还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似乎是那个外国女人帮忙做的。一羽不喜欢别人接触他,看来他对这个外国女人倒是没有什么防备。
薄荷正想叫一羽,门‘咔’的一声被推开的响声传来,薄荷立即闭上眼睛,假装还在沉睡着。
薄荷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身前有黑影晃动,强忍着才没有睁开眼睛。熟悉的味道趋近而来,薄荷知道自己现在的睫毛一定颤抖的很厉害,被子下的拳头紧紧的拽着,他炙热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就算闭着眼睛她也能感觉那股强烈。
额头突然一热,薄荷知道,是他的手在摸她。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一声低叹,薄荷感觉到他的另一只手来到了她的小腹处,即便隔着各自,却也能感觉到他的大手,就那样罩在了她的小腹上,像一把伞撑在上面。
薄荷在心里面低声道:宝宝,这是爸爸的手。这是你爸爸第一次接近你,感觉到了吗?
“我是孩子的爸爸,要不是你突然肚子痛,是不是还打算继续瞒着我?”湛一凡还在那里喃喃自问,薄荷暗暗的咬唇,是,她是没有告诉他,那是因为她根本就没想过要在这样的情况下让他知道!她想把这个好消息当做他的生日礼物送给他,但只怕现在看来也是不必了。
“傻瓜。万一真的是孩子出了事,该怎么办?”
薄荷有些忍不住的想要醒来,她和湛一凡从来没有互相猜忌过彼此,所以她也相信他和那个外国女人其实什么也没有。她承认早上是自己气极了,心也痛极了才会和他在大街上就吵起来,但实际上她现在很后悔,不该那么没有风度的吃醋,也不敢什么都不听就和他在街上吵,他现在诸事缠身,自己作为妻子应该给与他支持、理解和信任。夫妻间如果都僵持着彼此的原则和信念谁也不肯妥协还怎么长久相处呢?她早就明白这世界没有不吵架完全一帆风顺永远只有甜蜜的夫妻,只有共同经过磕磕绊绊才会更加真实。
薄荷闪动着睫毛正准备睁开眼睛,门却突然‘叩叩’两声被敲响。
是谁?薄荷又退缩了回去,湛一凡因为听见敲门声响所以抬头望去便错过了薄荷眨动的睫毛。
“她怎么样了?”来人说着流利的英语,一口伦敦腔。薄荷听着觉得熟悉,不是刚刚在广场上那个女人的声音吗?她还没有走!?
薄荷不动声色的依旧闭着眼,因为她觉得自己现在最好还是不动声色的先察言观色,虽然她能信任湛一凡,但是这个陌生的女人……对她来说她并不信任。
“医生说,需要挂三天水,住院暂时保守治疗。”湛一凡说着,手轻轻的从薄荷的腹部和额头移开,薄荷的心里一空,心里隐隐的有些失望。
“是阑尾炎吗?”
“嗯,肠胃炎加阑尾炎。”
“应该是飞机上的食物吃坏了肚子。吓坏你了吧?呐,给你水。”
薄荷暗暗的磨牙,是,她的确是飞机上吃坏了肚子,那是因为她现在怀孕了所以胃口大增才会没顾忌的吃那么多东西,不然肚子就会饿,但谁知道吃多了会犯阑尾炎啊。她当时肚子痛都吓慌了,最担心的就是肚子里的孩子,以为是被自己折腾的,以为孩子就会这么掉了,哪里会想到阑尾炎。薄荷从前的确是有阑尾炎的毛病,不过因为是慢性,所以一直都只是吃药或者打点滴,没想到时隔这么久竟然会在今天犯病,而且还夹杂着肠胃炎,所以才会整个肚子都痛,所以才会豆大的汗往下滚,现在想来那滋味都不想再回顾。
“为什么不做手术呢?”
“她现在身体不允许。”
“是啊,她可真是瘦。”
“菲碧,要不你回去吧。我在这里就好。”
“为什么?我还是在这里陪你吧,反正你十点要回去开会,我陪着你一起回去。”
薄荷听着他们二人视她根本不在似的聊天心里已经快气炸了,但是隐隐的薄荷也觉察出这个女人和湛一凡的关系应该不是那么简单,不然以湛一凡的性子根本不会赔一个女人来喂鸽子现在还让这个女人站在自己床头聊天,湛一凡绝对不会这样对自己。不过听着她说要陪着一起回去开会……难道这个女人真的是湛一凡的生意合作伙伴?
“不用了。”湛一凡淡淡而道,握住薄荷放在被子外的另一只手,薄荷的心狂跳起来,她感觉到湛一凡的视线再一次的落在了自己的脸上,也感觉到那个女人一定也正在看着自己。
“好吧。那……我先走了?”
片刻后薄荷听到了关门声,心也渐渐的平静下来,现在怎么办?假装苏醒?还是等他也离开之后?薄荷心里再一次懊恼自己此次的冲动而行,现在心里终觉得有些不痛快,脑海里一直想着那个叫做菲碧的女人。
就在思绪越来越复杂时,唇上突然一热,薄荷忍不住的挑眉,很快便反映过来,湛一凡在吻她!
“怎么,”温热的气体喷洒在薄荷的脸上,“还不舍得醒来?”
原来,他已经识破了她的小伎俩。
薄荷眨了眨眼,缓然的睁开,平静的望向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离得这么近她才发现湛一凡的瞳孔似乎有些蓝?是她的错觉,还是她从前并未发现,有些黑的发蓝的眸子。
“看够了吗?”湛一凡轻轻的抚着薄荷的额头,低声问。
薄荷错开自己的脸躲开湛一凡的手,湛一凡顿了顿,收回自己的手,身子也缓然的坐直,沉默不语。
“我来的,是不是非常不合时宜?”其实,薄荷是想问,是不是打搅你和那个菲碧喂鸽子了。但是薄荷问不出口这样的话,即便心里吃醋,却也问不出口,话题一转出口的便有些模棱两可。
“是。”湛一凡毫不犹豫的便答,薄荷一怔,扭头眸子沉沉的看向湛一凡:“你此话当真?你真的觉得我来错了?”如果他再回答‘是’她一定现在就坐起来离开医院带着一羽去机场,毫不犹豫。
湛一凡低头看着薄荷,眼神和语调都突然显得有些凉薄:“此时此刻,你的确不适合呆在这里。这里比中国更不安全。”
薄荷冷冷一笑:“那你觉得我目前在中国呆着能轻松吗?我以为,我来了,至少你会开心的。我以为,我来了,至少你会用抱着我什么话也不说,不需要解释你就懂,而我也能懂你。但是现在,我真的觉得是我自作多情了。”薄荷坐起来,转身便要下床,这个答案和‘是’又有什么区别!?
湛一凡大手快速的拉着薄荷,似乎想要制止她的念头。
“你拉我干什么?不是觉得我根本不该来这里吗?好啊,我离开。你放开我!”薄荷挣扎着想要摆脱湛一凡的钳制,湛一凡大手将她一拽拉进自己怀里,并低声沉道:“别闹别扭了,好不好!?”
薄荷一顿,眼圈不由得红了。
“湛一凡,你真的觉得我是在闹别扭吗?你能体会我的心情吗?我满腔的欢喜就这样被你无情的浇灭!你怎么这么残忍?”为什么他不懂她?为什么他要以这种方式来迎接她?
湛一凡压抑着怒火,他想到在广场上她晕倒的那一刻,终究还是再一次沉低了声音,但那沉底声的指控却更是伤透薄荷的心:“那你呢!?是不是全世界的人都已经知道你怀孕了,却独独还瞒着我!?还是……你根本就没打算生下来!?”刚刚他给母亲打电话,激动地告诉母亲薄荷怀孕了,母亲竟然没有一丝意外!这说明什么?她给母亲说过,却瞒着自己。
薄荷怔怔的看着他,他为什么要这样想她?薄荷一时没了反应的沉默,湛一凡却以为薄荷是被自己说中了心思而默认了,那一刻,他的心都隐隐颤抖了起来。
“原来你是这样认为我的?”薄荷已经不想解释了,她以为,他们之间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解释的,但是她现在发现自己根本错的离谱!湛一凡他这样误解自己,她根本就是断章取义的将她曲解!她如果不想要孩子,会那么害怕的蹲在地上,连吵架也不顾了求他带她来医院吗?就因为她以前说,晚点儿生孩子,所以他就以为,她有了孩子也不会要!?
薄荷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想到湛一凡那么惊慌的抱着自己来医院,想到他那样紧紧的抱着自己就像会害怕失去全世界一样,想到他一路狂喊着医生的焦急,她所有的气焰本来都已经消失了。她甚至反省自己,她觉得自己作为妻子应该体谅他,信任他,不能误会他,就算他和别的女人喂鸽子到现在也没有一句解释她依然愿意相信。但是他呢?她原本想认错的,可是她发现,他们现在根本就是话不投机,对方的任何一个火点都能点燃他们此刻心中的怒火,然后爆炸燃烧彼此。
湛一凡看着薄荷沉默,薄荷的心却痛了,相比较早上那一刻,还要重上十倍。
薄荷轻轻侧开自己的头,不再看向湛一凡那凉薄的眼神。
“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我也不想和你说话,更不想和你吵架!”她还想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她不想再吓到一羽,她还想让自己好好的。
湛一凡真的站了起来,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已经快十点了,十点钟有一场非常重要的回忆,而这场回忆决定了能否将泊西手里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分支瓦解,所以他不得不离去。但是看着薄荷那侧过头去的动作,他的心泛起一些愤怒和心痛。
她真的就连解释也不愿意给他?甚至也不问他和菲碧的事情!?她究竟是不在乎,还是觉得无所谓!?
“你好好休息,我下午再来看你。”湛一凡冷冷的移开视线,没有犹豫的便迈步出了病房。
薄荷咬着唇,这是第一次……他们两个第一次吵得这么凶!他的眼神,就好像他们在海岩岛初遇的时候那么冷那么无情那么狠,她这才明白,他真的把她宠的太厉害,以至于吵架的时候他露出这样冷狠无情的眼神时,她的心会那么痛,会那么的难以接受。
湛一凡,算你狠!
薄荷不开心的倒在床上,脑子里一片凌乱。她没想到来到伦敦会是这种情况,不然是怎么样也不会主动撞上来的。现在仔细一想,湛一凡刚刚的话也许是害怕她在这边会有危险所以才会那么说?不然怎么会说‘这里比中国更不安全’?薄荷还是更愿意相信湛一凡,无论如何都相信他是爱自己的。难道局势又变严重了吗?他甚至急着回去开会,一定是事情又严重了!
薄荷看向在沙发里独自坐着的一羽:“一羽,能不能帮姐姐把包包拿过来?”
一羽看向一旁的包包和箱子,立即站起来将包包抱起来向薄荷走来。
薄荷的一只手挂着生理盐水,所以仅凭另外一只手拿手机有些困难,还好一羽聪明,所以在自己的指挥下很快就将手机给薄荷拿出来。
薄荷躺回床上,犹豫着还是给孟珺瑶发了条短信:“瑶瑶,那个菲碧是谁?”她原本是无比信任湛一凡的,但是这一次他太反常了,而且两个人之前在她面前那么娴熟的聊天,让她心里始终有些不安。
很快孟珺瑶就回了短信:你怎么会知道菲碧这女人的!?
孟珺瑶的口气似乎不太好……她不喜欢这个菲碧?薄荷透过字眼儿都能强烈的感觉到孟珺瑶的不喜欢。
薄荷想孟珺瑶肯定是认识这个菲碧的,而她自己既然在乎那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于是又回复道:“我今天到伦敦了,看见一凡和菲碧在广场喂鸽子!”
“哦买噶!那女人下手快啊!你现在在哪儿?难怪大家都等了一凡哥哥这么久了他还没到公司!也只有你才能让他迟到了!”
什么叫做下手真快?薄荷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起来,也顾不得另外一只手了,两只手飞快的回复:“医院。”
“医院!?”
“嗯。”
“那……一凡哥哥会来开会么?”
“已经走了。”
“哎……那行,我等会儿就来找你,给你带好吃的!”
薄荷现在不想吃东西,但是一羽一定饿了,所以没有拒绝。
给孟珺瑶发完短信薄荷又立即翻出母亲的电话,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按下拨通键。
“喂?荷儿啊,妈妈正要给你打电话呢,你就打来了……”
“妈。”薄荷舔了舔干涩的唇轻声温柔唤道,“我想你了。你在哪儿啊?”
“我?我在看房子呢。”听着白合的声音,似乎还带了淡淡的欣喜在其中。
“房子?”
“嗯,妈妈想买套房子,总不能以后出了疗养院,来伦敦的时候还是住在一凡他们家里吧?况且啊,妈妈也想给你和一羽在伦敦安置一个别的落脚处。不然你和一凡万一吵架的时候,去哪儿啊?”
薄荷没想到母亲买房子还有自己和一羽的原因,而且还被一语戳真,她和湛一凡现在真的吵架了,而且还是前所未有的阵势。
她记得外公给妈妈留了很多遗产,妈妈有权力支配,所以薄荷也不好说什么。况且杰森是伦敦人,妈妈竟然想在这里买房子,也有他的原因吧?杰森是院长,条件好的薄荷根本不用担心他会对妈妈生了财产这方面的想法。
“那你……什么时候能休息一下?”
“马上就准备回去啦。”
“那你……能不能来医院看看我?”薄荷现在很需要白合在身边,妈妈在,会给她很多力量。
“医院!?看你!?难道……你在伦敦!?天啦,你怎么进医院了!?”妈妈各种担忧的声音传来,薄荷忍着鼻酸流泪的冲动,只是紧紧地握着电话,虽然和湛一凡吵架,但幸运的是……妈妈也在这里!
半个小时后杰森和白合一同来了,薄荷看着半步不离母亲的杰森,没想到她对妈妈追的还是如此之紧,只是妈妈现在毕竟还没有离婚,这么做对吗?薄荷又想到自己答应薄光的事,虽然杰森听不懂中文,但她还是不想当着他的面说这些话。
杰森在路上给薄荷带来一束鲜花放在床头,并亲吻的额头问候,就像一个父亲一样的拿疼爱的眼神看着薄荷。
“我可怜的孩子,”白合红着眼睛走过来,握住薄荷打点滴的那只手,冰冰凉凉的让她觉得心酸,“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就是阑尾炎和肠胃炎一同并发……没事儿,现在已经没那么疼了。”薄荷微微一笑的安慰着白合,就是还要住三天院让她有些无奈。
一羽已经跑过来,白合摸摸一羽的头:“一羽白了一些,又胖了一点点,看来你姐姐真的把你带的很好。”
“一羽那么乖。一羽,你怎么不叫妈妈?”
一羽抬头望着白合微微抿着唇乖乖的叫了一声:“妈妈。”
“没有别的话说吗?”薄荷提醒,在飞机上的时候她可是教过一羽的。
一羽顿了顿才望着白合又慢慢道:“妈妈,想你。”
白合感动的摸着一羽的小脸蛋儿:“我们一羽越来越懂事啦。”说着又抬头看向床上的薄荷,“荷儿,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
“没有,是他自己聪明。不过妈,既然你在看房子,那我就不急着回去了。所以,可不可以劳烦杰森帮我去伦敦的儿童孤独症教育机构看一看,帮一羽办一下入学手续?”
一羽的治疗薄荷不想耽搁,而伦敦这边的机构只会比云海市更好更先进,不管是师资力量还是仪器设备或者教师素质,薄荷都明白这边的只会更强。而且,她知道孕妇总坐飞机并不好,所以她不想因为生气就任性的又跑回去。湛一凡既然担心她的安全,那她就低调的和母亲在一起好了,这样就不会发生他的担忧,正好……她也想和他冷静冷静,现在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互相心里面有气根本不能好好说话。
“不急着回去么?真的啊?我的身体啊现在好多了,杰森说再过几个月就能搬出疗养院,以后隔三差五再去一次做常规检查就没问题。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该尽快落下房子的事情了。”
薄荷看了看杰森,什么话也没说,白合毕竟是薄荷的母亲,很快明白薄荷有为说出口的话,于是找了个籍口让杰森带着一羽出去逛逛花园,杰森也很明白的带着一羽出去了,人一走白合便在床边坐下来,并握着薄荷的手温柔的道:“怎么了?有什么话要悄悄的和妈妈说啊。”
“妈,你房子买好了,我想……先去你那里住几天。”反正她相信母亲不会买新房子,要么就是在郊区,要么就是比较僻静的的公寓。
“那当然没问题,那也是你和一羽的家。只是……怎么了?刚刚来就和一凡吵架了啊?我这几天也在看报纸,外界对湛氏国际内部跳动的局势有各种各样的揣测,我也知道你公公住院了,现在还在医院里,虽然外界不知道,但是你婆婆会给我说啊。想来,湛氏国际现在一定非常的紧张,一凡当然会很累,如果他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也该多多体谅他才是。”
薄荷苦涩的笑了笑:“我知道。”
“那怎么还要做这么任性的事啊?”
“妈,我只是觉得我这一趟来的太冲动了。”湛一凡并不觉得她现在该到伦敦,她也知道,泊西和黑帮有勾结,她如果出现时真的很不安全。但难道如果因为担心这些,她就要忍耐着自己的心,永远都不站在他的身边吗?她不认为自己是英雄,但是她愿意在这一刻无所畏惧,因为他们是夫妻,不是么?如果夫妻间连风雨都不能同舟,连苦难都不能一起承担,那还叫什么夫妻!?有福同享有难却不同当。
即便是觉得冲动了,却还是不感到后悔。
白合也不细问了,不管薄荷做什么决定她这个做母亲的都一定会支持她。
“好,妈妈不问了。妈妈一会儿就去把看重的那套公寓定下来,妈妈有钱,妈妈能给你一个安身的歇脚地。真的要觉得累了,妈妈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
“妈!”薄荷感动的窝进白合的怀里,这就是妈妈的味道。
每一次好像在妈妈身边她都能变成小女孩,忍不住的想要撒娇,想要依赖。小时候看着薄烟总是很羡慕她,因为蔡氏即便对自己不好对薄烟却从来都是温柔而又疼爱的。于是自己渐渐的也有了期盼,那么多的期盼在前二十八年从未实现过,也不曾想到长大了还能实现那些小小的期盼,还能享受母亲所给的温暖。
白合一下又一下的拍着薄荷的肩给她最温柔的安慰,薄荷呆在白合的怀里想起自己和湛一凡吵架的情形,他们到底是谁错了?这一次,他是不是不愿意再将世界上最温暖的那个他给自己了?
薄荷越想越难过,窝进白合的怀里只想寻找母亲的安慰以至于甚至忘了告诉母亲别的事。
直到婆婆宋轻语来看望薄荷,薄荷才紧张的放开母亲,从床上坐起来。此时,点滴已经结束,所以薄荷只是在病房里休息而已,白合还陪着她,知道她不开心还在给她哼小曲儿。
“荷儿,你没事吧?啊?快让妈瞧瞧。”宋轻语快步过来,摸了摸已经坐起来并靠在床头休息的薄荷的额头。
“妈,我没事。就是医生说,还要再住两天院,因为还要再挂点儿水,再输点儿营养液。”薄荷没想到是婆婆先来看自己,她其实应该先去看看她和公公的,毕竟公公还在医院,虽然他们不在同一家医院,但是薄荷也知道该自己先去。
“我可怜的孩子,怎么就突然来了呢?”宋轻语这些日子憔悴了不少,似乎很没精神,薄荷看的担心,早就知道婆婆和公公的感情好,所以这次公公受伤婆婆必定也会大受打击。只是薄荷没想到婆婆会瘦这么多。
“我……请假了。”薄荷现在明白了,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在中国的情况,这边这样忙这样混乱,怎么会想到中国那边会出事呢?不过既然她们不知道,那就继续不知道下去吧,薄荷不想她们再担心自己。
“怎么会突然请假?”白合终于问出这个疑惑。
“哦……因为我……”薄荷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告诉母亲自己怀孕的事,正要说婆婆已经激动的摸向自己的小腹,并抬头看向白合笑道:“阿合啊,你都不知道你要做外婆了吧?”
薄荷微微的红了脸:“妈,刚刚我忘了告诉你……我怀孕了。”
白合惊喜的看向薄荷,在薄荷脸上看到一抹红晕又立即扭头看向薄荷的小腹处。
“真的吗,荷儿?我要做外婆了?”
薄荷的心情好了不少,点了点头,主动拉着母亲的手来到自己的小腹处:“你的外孙,快三个月了。”
白合有些不敢用力,她也是生过孩子的女人,她也是怀过孩子的女人,她也有过这个阶段,所以她非常的了解这个阶段的女人有多敏感和脆弱,几乎瞬间了解了刚刚薄荷那些异常的情绪。
“好孩子,”白合一脸微笑的摸摸薄荷的脑袋,又看向对面的好友宋轻语有些不快道。:“阿语,这么说,你比我知道的早了?”
“对啊,这孩子早就向我偷偷的禀报过了。只是一凡现在就知道了有些意外,但他还是高兴坏了吧?”宋轻语的脸上难得的露出笑容来,这些天她真的是愁坏了,人也老了一些,不似从前那么光鲜靓丽了,甚至充满活力了。
薄荷明亮的脸渐渐的暗沉下去,宋轻语是个明眼的人,一眼就看出薄荷的不对劲,又看到白合微微叹息的模样,便问:“怎么了?那小子怎么你了?”
“他们两个吵架了。”白合看着宋轻语轻声道。
“妈!”薄荷拉了拉母亲的胳膊,她不想让两个母亲掺和他们两个事,就算吵架也不该她们两个母亲挂心。
“你妈有权利知道。”白合拍了拍薄荷的手背,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所以无论怎么欣赏湛一凡这个女婿,吵了架还是更心疼自己的孩子。不过她也相信,轻语也会更偏袒儿媳的,所以才完全没隐藏的说了出来。
“妈已经整日要担心公公的伤势了,我不想她再担心别的。”薄荷急急的道,却不小心泄露了自己其实已经知道公公受伤的事。
“荷儿!?”宋轻语一声低呼,“你知道了?一凡告诉你的吗?”
薄荷咬了咬唇,懊恼自己竟然一时嘴快说了出来。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妈,对不起。”薄荷愧疚的望着宋轻语,“在第一时间我没有赶来伦敦陪着你们。”
“傻孩子,所以你才会在那天晚上和我说对不起,又给我说这个喜讯吗?”宋轻语终于体会到薄荷的用心良苦,那晚她甚至让自己不要告诉一凡,那个时候真的以为她是想当做生日惊喜送给一凡,现在看来也是这个孩子的一番苦心,她不想让一凡为她担心,这个时候一凡最切忌的就是扰心,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一凡都不能乱。
薄荷点了点头:“嗯。”从婆婆的眼睛里看到理解,薄荷的心里又难过了起来,婆婆都能理解自己,为什么湛一凡不能?
“那你们为什么吵架?”宋轻语关切的问。
“妈,你们真的不用担心。也不要去问他。这件事让我们自己解决吧。”薄荷不想把他们两夫妻的事情拿来让老人家担心,再说那个菲碧也许只是多想了,她还是更愿意相信湛一凡,说出来反而让两个母亲跟着自己乱担心。
宋轻语知道薄荷一向是个有主见的人,便也不再问,只是点头道:“好,你自己知道怎么处理就好,只要你相信那小子是真的爱你,不管他做什么一定都是有理由的,这样你自己的心才不会受伤。你们两个人的性格都很鲜明,又倔,必要时……要互相多理解。知道吗?妈知道你辛苦,怀着孕的哪个女人不辛苦呢?所以那小子要是敢欺负你,你给妈说,妈一定替你收拾他!”
薄荷笑着点了点头,婆婆毕竟是个厉害点的,替湛一凡说了话又给了自己蜜糖,但总是想要她和湛一凡好的,所以薄荷也就理解了。
“公公的身体如何呢?”
“如果不是要躲开媒体的视线都亲自来看你了。”
“你们还要在医院里吗?难道媒体也得到风声了?”
“总有些风声会漏出来,现在已经住进普通病房了。你放心吧,吃好睡好,伦敦的医院条件很好的,他慢慢的养伤,我陪着他,不会有问题的。就是暂时还不能出院,里面的原因你也应该能明白。”
薄荷虽然不经商,但是这里面的尔虞我诈却也见多了,所以能理解公公暂时不能出院的原因,也是一种迷惑外界众人的手段。
宋轻语因为担心湛国邦,所以呆了一会儿便又走了,白合在宋轻语在的时候说的话很少,宋轻语走了之后便立即扶着薄荷躺下:“快卧着休息一会儿,你这么瘦,又刚刚下飞机,孩子经不起你这么折腾的。”
薄荷没有反抗的顺着母亲的手躺下来,待薄荷躺好白合才又坐在床边握着薄荷手问道:“告诉妈,一凡是不是让你受委屈了?”
“妈,真的不要担心……”
“轻语现在整个心思都在她丈夫身上,所以不能多多顾及你的感受我理解。但是妈妈的生命中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连一羽都比不上你,你不告诉我,就越是让我担心。”
薄荷顿了顿,这就是她的亲妈妈,不管自己受了多少委屈,也愿意替自己承受的女人。
“他以为……我不愿意把孩子生下来,而且,觉得我不该这个时候来伦敦。”
“那你有没有解释呢?”
薄荷摇了摇头:“我以为不需要解释他就会懂我,我根本没想到他会有这些想法。”
白合叹了口气中肯的道:“他认为你这个时候不该来也是对的,就连我,他都暗暗的派人保护,知道吗?还让杰森时刻跟着我,不能让我落单,因为他害怕别人挟持我做了人质去威胁他。你是他最重要最在乎的人,他爸爸已经进了医院到现在还不能出来,所以可想而知他的害怕,害怕怀着孩子的你有任何的意外。”
薄荷伸手摸向自己的小腹,真的是这样吗?所以,即便她在中国受再多的委屈,也比在这里更让他安心?薄荷迷茫了,但是她不想呆在中国啊!不论那些舆论压力,不论薄家次次的紧逼,她更愿意呆在他的身边陪着他,就算有危险也不怕啊。
“至于孩子,你是不是曾经表示过,你不愿意生孩子?”
薄荷一顿,半响又点了点头承认:“嗯。因为我想多照顾一羽几年。但是孩子既然有了,我当然会生下来!”
“那你为什么不和他解释清楚呢?傻孩子,就算是感情再好的夫妻,就算再如何的信任彼此,遇到需要解释的事情也要努力的解释才行啊,不然他怎么会知道你的心意?就算知道十分之九,但总有十分之一是不知道的,他又不是算命师,无法猜你一辈子啊!就好比我和那个人,如果当初我们彼此能多一些的信任和解释,也不会走到今天。”
薄荷看着白合,虽然母亲解释的很有道理,但是看着母亲脸上的那抹自嘲和叹息,心底原本就藏着的一个问题再没犹豫的问了出口:“妈,如果……如果让他见你一面,你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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