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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马儿哒哒的溜,马车嘎吱的响。
一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木板车上,两道人影随着木板的节奏有规律的颠簸着。
不同的是,一个正襟危坐,闭目养神。另一个则东倒西歪,努力维持着身体平衡。
丫的,怎么没人告诉咱,坐马车比做汽车爬山路还艰难?
重点是,对于一个习惯汽车火车飞机的现代人来说晕马车这种事简直是奇耻大辱!
早已被颠的七晕八素的花晚照终于忍不住出声试问:“我说秦大公子。我们还有多久才到啊?”
秦笛恍若未闻,双目轻合,仿佛睡着了一般。
“喂……”
“这样你都能睡着?”花晚照无语地嘀咕,面有菜色,一手扶着车窗沿努力维持身体平衡,一手在秦笛眼前晃晃。
对方依旧没反应,脸眼皮都没抬起过。
花晚照郁结,改作捶腰,这车坐的,真是又痛苦又无聊啊!
偏偏身边还坐了个千年冰山。
唉,人不悦己,己自悦,狡黠的目光一闪而过,花晚照艰难地挪了挪屁股,小心翼翼的挑起面前的一缕青丝。
虽然不精女红,但编个辫子还是难不倒她的。
手指灵活的穿梭在乌黑的发丝间,带着些恶劣的快感。
花晚照悻悻的翘起嘴角,两耳不闻马蹄声,一心只为恶作剧,根本没留意秦笛微微跳动了几下的眉睫。
眼看还有最后一点就要完工,马车忽地跃起,车身剧烈抖动,花晚照下意识地松手扶住车厢。
滑顺的头发簌簌地回归到原状,再看秦笛,依旧闭目养神。
真是出师不利!
没事,谁让失败是成功他娘呢,一不做二不休,花晚照敲敲酸疼的腰,咬牙决定再来。
罪恶的爪子再次伸向了嘴角险些抽搐的秦笛。
“想必你闲的很。”
正主突然发话,花晚照吃吓,正襟危坐,笑道:“呵呵,你醒啦?”
“嗯。”再不醒天知道被你弄成什么样。
“那啥,我们还有多久要到啊?”
“马上。”继续闭目。
“那…我们去哪里啊?”
“查案。”
“去哪里查?”
“有线索的地方。”
“……”
花晚照咬牙切齿地握紧拳头在秦笛的高挺的鼻子前晃了又晃,又狠狠的放下。
哼!冰块男,拽什么拽!
差个案子了不起么!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某女的腹诽,秦笛突然瞠目,目光厉如闪电。
被那目光所骇,花晚照吃吓。
岂料秦笛根本不在看她,手掌挟气拂过她的秀发。
马车骤停,车外传来马的嘶鸣,有什么闷声倒地。
车身受到震动,花晚照忙伸手扶稳,再回神,旁边的人已然不见,她后知后觉的摸摸脑袋,原来他把发髻上那些多余的簪子和发卡做了暗器!
发生什么了?花晚照惊怒不定,跌跌撞撞地爬出车厢。
车外,一黑衣人与秦笛对峙,两人皆以剑指地,周围倒了数个黑衣人同伙,皆一腿膝盖重伤不得站立。那些簪子竟无一虚发!
顾不上散落的头发,花晚照赶紧跳下车,躲到秦笛身后。
要不要这么劲爆,她第一次出门就遇上刺客!
“秦公子的功夫果然名不虚传!”唯一站着的黑衣人双目似有赞赏之意。
秦笛却不领他的情,面若寒冰:“阁下此举何意?”
“秦公子这话可是问错人了。我们这些提着脑袋干活的人如何明白主人的心思。”黑衣人嗤笑。
车夫已然气绝于地,挽救不及,独留马儿扬扬脖子,停在远处,独自吃草。
有秦笛在侧,花晚照镇定许多。
唔,车夫大爷,真是对不起您老人家,本来打算被你拉去金陵的,一不小心拉你去了地府,如此本末倒置,好生罪过。
黑衣人似乎并未打算动手,在那里净说些有的没的。
咦,杀手杀人前还要负责陪聊的么?
这显然不可能。
秦笛厉声道:“哼,耍的什么把戏?”拖延时间!
剑花瞬间挑起,夹着戾气刺向黑衣人,他飞身掠起,拎起一旁的花晚照丢进车厢,“驾!”快马抽鞭,激起一片落叶尘土。
“胡某奉劝秦公子还是少管闲事。”风中送来黑衣人低沉的声音。
声音浑厚有力,想来那刺客也是内力深厚之人。
让人意外的是,黑衣人并未追来,那双未被蒙住的双眼盯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奇异的光芒闪过,似是若有所思。
四周的属下勉强站起。一人进言:“为何放他们走?”
上面的意思可是能拖多久就多久...
“噢,是么?”黑衣人收了目光,嗤笑。
语罢,人已了无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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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笛,这到底是唱哪出啊?”花晚照一脸哭相地揉着被摔成四瓣的屁股,掀开车帘问。
“不知道。”秦笛瞥她一眼,再抽三鞭,他也没料到他们的动作会那么快。
原以为那些刺客是奉命拖延时间,可是现在看起来似乎也不太对。如果是拖延时间,为何他们逃走没有任何一点埋伏和阻拦?
如此打草惊蛇,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你好歹解释一下啊!虽然是我自愿陪你漂泊江湖,但这也并不表示我愿意陪你一起挨刀啊!”花晚照气结。
思路被打断,秦笛冷冷看她:“你可以选择下马走回去。”
“我又不是傻子,这种荒郊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天知道那些杀手会不会突然改变主意回来杀我。”花晚照翻翻白眼,任命的在秦笛身边坐下,唉,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啊!
逃婚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要逃命,真是天妒红颜不得安生呐!
“不会。”秦笛打断她乱七八糟的想法。
“我不管,就懒着你不走了!况且你这样把我背井离乡的骗出来怎么可以不对我负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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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帘,轻罗帐,紫砂壶中煮着袅袅青烟,屋子里处处透着香暖之气.
屋暖,人更暖,这种境地叫人无端生出几分慵懒和睡意。
小几前放着一架古琴,修长的玉指有意无意地缓缓拨弄,秀目微眯,透着点点光华。
似笑非笑,似醉非醉,又似无聊。
琴音叮咚缓缓成调,和那人一样睡意朦胧,不曾清醒。
帐里的女子趴着身子好看地晃着脑袋,纤纤指头敲打着床沿和着节奏。
“公子…”声音酥软入骨,短短俩个字却婉转几回,娇嗔的恰到好处。
“媚儿不依了,”女子灵巧的起身,斟了一杯酒踱步至琴边, 右手擒杯,左手一点点覆上那游走于琴弦上的大手。
“几日不见,越发放肆了。”
虽是斥责,却全无训斥之色,即使鼻梁之上的部分附着银质的软材面具,也依旧掩不住眸中的点点笑意,大手反过来轻握小手,微揽女子纤细的腰肢,接了酒杯却不饮下,将它搁置一旁。
女子颦笑,顺势躺在公子怀里,痴痴盯着那半张俊脸,另一只手作势要摘他的面具:“只有坏人才总带着面具。”
动作被无情的制止,公子笑容不变:“原来在媚儿心中,公子是好人。”
女子咯咯地笑几声,从大掌中抽出小手,隔着衣料开始不规矩地滑向公子的胸口:“还说媚儿调皮,公子自己何时规矩过了。只知道带着面具装小丑,戏弄人家。”
娇媚的声音配着娇媚的动作,怀中还揽着更加娇媚的人。此情此景,换做任何一个正常男子都不可能无感无闻。
公子任她不安分的扭动,嘴角依旧噙着丝毫不变的笑意,没有低头,没有多余的动作,仿佛怀中不是女子讨人欢喜的美好**,而是一具漂亮取悦的华丽人偶。
“公子现在才知道,原来媚儿是要规矩的。”
“这还不简单?”
玉杯压至朱唇,女子僵硬着身子,被迫饮下。
酒香未散,馨香的怀抱已先撤去。
媚儿回神,弄巧成拙的暗恼一闪而过,却又不好发作,只见公子不知何时负手立于窗前,不复先前的懒散,平添几分凌厉威严。
如玉般雕琢的手指抬至半空,公子似叹非叹:“唉,总是晴天,也到了该下些雨的时候了。”
媚儿微楞:“公子又说笑了。看这天空,哪里落得下什么雨水?”
公子不答,软质银面具下,薄唇微微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