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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落难女子被救,不都应该上演一些感激涕零、情深意切的感人大戏,再把自己的痛苦遭遇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完后来个以身相许?
店家想了想,摇头道:“那女子神色总显得凌厉而痛苦,她只说被仇人追杀。事实上,醒来那天她就不顾我阻拦,拖着重伤的身子走了。姑娘眼下瞧着的那簪子上的裂痕,其实是原先被那女子砸的。”
“呃……”有人会在付酬金之前把银子先砸一遍么?这姑娘可真有个性。
好吧,其实她只是对这个簪子比较有兴趣而已,难为店家唠唠叨叨说了半天。想来自己的长相刺激到了他某根被称作“回忆”的神经。
“店家,既然我与那女子这么相像,也定是与这簪子有缘的,您能不能便宜卖给我?”
“您看哈,天下人这么多,怎么独独我与那姑娘长得像呢?天下簪子那么多,怎么我就好巧不巧看上了它呢?这一切都是天注定啊,所以店家,您是不是该成全一下我?”
说着摆出一脸真诚样,生怕被人看出动机不纯。
店家愣了半晌,终于在花晚照殷切的目光中开口:“左右这簪子摆了一年了都无人问津,那些夫人小姐若不是嫌弃上面的裂纹就是嫌弃它曾是别人用过的东西。既然姑娘这么喜欢,我就当做个人情送给姑娘好了。”
于是,小半时辰后,花晚照拎着包装好的小盒子再次出现在了人潮涌动的大街上。
呵!东西很好看,故事很无聊。
但是一个故事换一只簪子,嘿嘿,赚大发了。
正得瑟无比着,目光无意间瞥向了一个拐口,脚步顿住。
“咦?刚刚那人的背影怎么那么像慕容狐狸啊?”喜悦刹那间被好奇替代,花晚照皱着眉头喃喃,难道他查帐完便赶过来了?
到底只是惊鸿一瞥没看太清楚,她也不敢确定那人一定是慕容钰卿。
左右看看周围也没什么人注意,索性就迈开步子向那拐口跑去,到底是不是,追上去看一眼不就明白了么?
眼看就要跨过拐口进到弄堂里了,背上突然被点,喉咙一紧,接着身子一轻,一阵眼花缭乱之后,转瞬出现在了完全陌生的小巷里。
腾空的一瞬间,一阵凉意从脚尖蔓延至发顶,那一刻,花晚照竟以为绑架她的身后之人是公子。
会是他么?
是么?
双脚着地,脑中回神,可惜了,不是公子。
念头刚闪过,那人便利落的落在眼前,花晚照大惊,拔腿就想逃跑,却发现身子不听使唤,无法动弹。
丫的!怎么会是那个围堵了她和秦笛两次的黑衣人!还被点穴了!
完了……现在落到他手上真的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花晚照抖了抖,下意识的撑大了眼睛。
然而,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胡勤微退一步,嘴角一抿,居然单膝跪下!
“属下胡勤来迟!请大小姐降罪!”
纳尼?!这什么情况!
花晚照惊讶的嘴巴里简直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好在胡勤根本没指望花晚照一时半会能弄清现在的情况,所以又自顾自说开了。
“胡勤本是阁主的贴身死卫,前些日子因为阁内发生重大变故,大小姐无故失踪,胡勤得令寻找大小姐。却曾想中间发生变故太多,阁主意外惨死,而大小姐似乎也……”说到这,他的表情变得沉重而复杂,混浊的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
这样的说辞太让人震惊,震惊到花晚照第一反应就是他是不是和刚刚的店老板一样,也把自己错认成那个砸钗子的姑娘。
想出口解释,奈何穴道被制,只好眨眼示意面前这个凭空出现的“下属”。
喂,我说,能劳驾您先把您主子的穴道解开么?
这世上有这么憋屈的主子么?被自己下属点穴不说,还要僵着身子被迫聆听这么动人的道歉。哪里是他请罪啊,明明她才想求饶好不好?
胡勤怎会知道花晚照心理所想,看她面部表情不自然,自然而然就归结到自己迟来的罪过上。压根就忘了,刚才自己带走她时习惯性的点了穴道。
“属下无能,不仅没有保护好阁主,也没能保护好大小姐,让大小姐受苦了!”
回应他的始终是花晚照古怪而僵硬的表情。
……
待胡勤终于记起来要解开花晚照的穴道时,花晚照已经连腹诽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你……你……”她一屁股瘫坐在地上,颤抖地指着罪魁祸首。
胡勤立即道:“属下有罪,请大小姐责罚!”
“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憋了良久,花晚照终于将话完整的说了出来。
胡勤一愣,立刻坚定的摇头:“属下绝不可能将大小姐认错。”
“前几次见大小姐就感觉很不对劲,属下斗胆问一句,大小姐是不是失忆了?”
花晚照心理咯噔一下。
自己穿越而来,在遇见阁主死亡之前一切都是那么平静,她有极其平凡的父母,有极其平凡的身份和生活。可自从目睹了那件案子之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先是被公子逼婚,接着被秦笛以“嫌疑人”的借口带在身边,再是被黑衣人追杀,而现在又突然冒出一个曾经是敌人的人说他是自己的下属,而阁主竟然是自己的老爹!
这些话,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又是假的?
这些人,到底哪些是真心的,哪些又是假意的?
而现下的情形,不管她到底是真的大小姐也好,还是假的大小姐也好,都不允许她随意说不字,万一把人恼羞成怒一剑秒了自己怎么办?
花晚照假装镇定地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你让我凭什么相信你?凭什么相信那场大火……你不是帮凶或是始作俑者?”
这话说的极其隐晦,花晚照故意在大火两字后停顿了一下,果不其然的发现胡勤的眼光起了细微的变化。
果然,他真正认识的应该和店主救的是同一人!
看来这个“死卫”的定义,非常有待商榷啊。
“原来大小姐是记得的?可那时……”
“你在奇怪为何那次你围堵我和秦笛时我举止异常不说,看起来也根本像是不认识你么?”
胡勤不语,算是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