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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感受到她充满矛盾的眼神,王勃终于侧过身来来,原本淡漠的脸上微微扯出一抹暖如春阳的笑意。
那笑容轻如白羽,带着安慰与镇定,慢慢抚平了花晚照不安宁的心绪,因为她读懂了那笑容的意思——
“交给我,一切放心。”
于是,比赛就这样暗潮涌动的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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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笛闭目养神,抱剑立于楼外,充耳不闻里面阁楼周围拥嚷的嘈杂。既不担心里面的状况,也不在意周围的百姓,若不是那富有节奏的呼吸依旧带动身体微微的起伏,简直让人怀疑他是否还活着。
慕容钰卿摇着扇子走近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今儿个什么日子,秦兄居然会有如此雅兴?”
熟悉的声音在面前响起,秦笛终于睁开了一直闭着的眼睛。
“等人。”
慕容钰卿笑着缓步走进:“在下猜,秦兄一定不是在等在下。”
冷冽的目光看向他,虽未言一字,但那眼神却在昭示:你错了。
收到这样的明示,慕容钰卿似乎并不惊讶,玉扇轻掩:“原来在下也有让秦兄如此挂记的时候呐,真是叫人吃惊。”
说着惊讶,细长的眸中分明含着轻佻与了然。
秦笛一反常态,没有理会他的玩笑:“我原只是猜测,没想到你果真的来了。”
瞟瞟来往匆匆的各色行人,慕容钰卿不解:“杨家嫁女全城皆知。有热闹看在下为何不来?”
秦笛微微眯了眼,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顾左右而言他。
“我一直在想,什么样的账能劳动你待在金陵呆那么久?”
听到问话,慕容钰卿叹气:“在下是什么样的懒人秦兄又不是清楚,可懒归懒到底是自家的钱,再懒的人也是要拿银子吃饭的。”
“以你的能力哪里要拖那么久?” 慕容钰卿认真道:“秦兄几时见在下勤快过?”
“……”
像是想起什么,秦笛眉色终于有了松动,面现讥讽:“也是,你要是勤快母猪都上树了。”
慕容钰卿摇扇笑笑:“难为秦兄这么看得起我。”相当的不以懒为耻,反以懒为荣。
与聪明人说话,往往不需要多费口舌,几番无关紧要的对话下来,两人均没有点破,但心中大半疑虑已然褪去。
与懒无关,只是秦笛知道若真与慕容钰卿有关,早在他们遇上梦使之前他便可下手了。
秦笛本就不是习惯藏着掖着的人,就算是怀疑朋友,他也会直截了当的挑明问清。此番在此候他,就没打算隐瞒什么。
“数天前城郊毙命一人,同一凶手所为。”
知他不再疑心自己,慕容钰卿也收起了调笑:“同一人?”
秦笛道:“你是知道的,奉命插手此事的人不止我一个。”
皇上再信任自己的能力,也不可能把如此大事全权交与自己一人。派出的暗探到底有多少他也不知。
慕容钰卿显然也知道他的想法,轻笑出声:“秦兄主上可真是高明,委派心腹从不同方向查探,算计的如此滴水不漏。可他怎么就这么放心我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跟着秦兄呢?”
“主上行事,秦笛不敢妄加揣测。”
表情依旧冷冽,秦家世代效忠于皇室,秦笛更是从小就养成皇命面前不留一切情面的习惯,是以就算是朋友,皇命面前也由不得他不警惕、堤防。
当初冒险利用花晚照入府引出梦使,他的心里不比任何人好受,忠诚面前,舍弃朋友之义,是否也是对他心灵的一种炙烤?
眉角溢出笑意,慕容钰卿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真是忠心可鉴,想必你家主子定是感激涕零无以言表。”
“那个人怎么死的?”
“筋脉寸断。”
慕容钰卿顿住脚步,两人背对着,无人转身。
“倘若在下记忆没有混乱的话,知县府的人似乎是尸骨无存啊。”
尸首都无个,你如何判出凶手是同一人。
城楼墙边立着座高层酒肆,从二楼垂下的挂绳串着几块打磨极其光滑的黄铜牌,牌子的一面刻着酒肆的招牌,另一面光洁如新,想是酒肆的主人经常洗刷的缘故,而此刻,牌子上却摄着两道声影,距离隔得不远不近。
秦笛的目光若有如无地扫过酒肆,眉头微微蹙起,到嘴的话临时变了词句:“无打斗痕迹。”
梦使心思缜密、武艺高强、一手行针推穴更是使得出神入化,那知县小姐武功也非泛泛之辈。
然而现场一如既往的没有丝毫打斗的痕迹,所以凶手要么是梦使认识的人,要么是太过出其不意的人。
倘若一定要给“不反抗”三个字订上一个理由的话,则很可能那人手上握着什么足以要挟她的东西,为了保全更重要的东西,她们只有献上自己的性命。
而“要挟”二字,在韩飞身上则完全不适用了。可他身上依旧没有伤痕,由此可见凶手该是通过别的途径,非接触性的取人性命。
再想到知县府同样干净的没有一点打斗痕迹,他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会不会那个人,就是梦使提醒他们潜伏在身边的那个人?
但猜测终是猜测,没用足够的证据他万不会盖棺定论。事实上,让他坚定凶手为同一人的是一个或许连凶手自己也想不到的漏洞。
花香。
两处现场都弥漫着若有若无的奇异花香。
背对着别人的好处就是对方看不到你的神色,然后坏也坏在这里,因为你也看不到对方的神情。
听到答话,慕容钰卿再聪明,也只能推出前半部分,而对秦笛隐瞒的部分自然是无从知晓。
“于是秦兄就第一个拿在下开刀了?唉,这年头,兄弟什么的真是不好当啊。防了敌人还要防自己人。”
慕容钰卿装作无奈的样子,叹气感慨。
秦笛理所当然地点头:“当然。”
公归公,私归私,公堂之下是朋友,公堂之上是陌路。
“秉公处置”四个字就已经决定哪怕是亲人,他依旧会抱着最客观理性的态度去查探,你可以说这样的人冷血、无人情味,但不可否认他对职责百分百的恪守。
知他甚深,慕容钰卿也没多大表示。既然想知道的都知道了,他自是没那劳子功夫去关心秦笛的案子。至少现在,里面的情况更勾起了他的好奇。
正想着,不远处的阁楼里外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叫好与喝彩,更多的人向一处蜂拥而上,场面混乱却热闹不堪。
莫非错过了什么好戏?
细长的眸子微眯,藏住一丝兴奋,步子再度不紧不慢地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