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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用八个字来形容花晚照此刻的感受的话,那就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对于一个大学生来说,历史再差也该知道王勃写赋的那座滕王阁是在南昌,而不是在什么洛阳。而做赋的场景也不可能是什么财主招亲现场。
原本只是抱着试探心态来的,却没想到眼前这位俊秀清雅,美璧无瑕的男子真的提笔却字,洋洋洒洒地写下了那篇千古流传的《滕王阁序》。
怎么会这样???!!!
骈文华美致极,引得在座老者连连称赞,百姓们不懂文墨,但看到这么年轻俊秀的公子做出了如此璀璨的文章也不禁起哄叫嚷,读书人更是边读边抚掌大赞,全场掌声雷鸣不绝于耳。
杨万银虽为商人,但也是懂些文墨的,此刻更是笑弯了眉眼,看向王勃的眼神已从期待和兴奋变成了志在必得。就好像从一个审视猎物的静待者,变作了出击的行动者,丝毫不掩饰他的**。
花晚照以手扶额,遮住面上的苦恼困惑之色,透过缝隙,直直盯着扶手立于桌边的王勃。
俊脸上几乎看不见的笑意不知何时已隐去。
纵是全场评委赞不绝口,纵是感受到杨万银更加赤 裸裸的眼光,他依旧八风不动的安静站着,身形挺拔,虽没有武士那种强烈浓烈的气场,却独生一种清冷漠视的高贵气质,叫人不敢出言不逊、不忍亵渎,甚至甘愿臣服在他的脚下。
这是高高在上不慎堕入凡间的月君?
还是人间独一无二的尊者?
一瞬恍惚,她置身方外,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遗世独立般被人仰望,众心捧月。
心下微颤,脑中晃过的是梦魇里出现的那个背着如火夕阳的少年,入目满盈的血红花朵,似乎也如现在这众人般仰望着伫立花田里的人。
梦境与现实,她却始终无法步入其中,明明离得那么近,心情却是那么远。
咫尺天涯。
周身的吵嚷声似乎越来越远,花晚照突然觉得眼前的王勃有些陌生了,不再是那个与他少有亲近便会脸红的书生,不再是那个会对她宠溺而笑的贵公子。
似乎感受到她太过执着的目光,王勃转过头来,眉眼弯弯,眸中笑意立现,打碎了恍惚,打碎了两人间的无形屏障。
暖意顿起,刚才的疏离与思绪瞬间断了个干干净净。
“晚照,过来。”昆仑玉碎的声音大抵如此吧,略有些淡薄的唇此刻正轻轻地开合,白玉般的手直接分明,此刻他就那样缓缓却坚定地深处右手,不理会身旁的一切,淡淡的笑意锁住她的眼神,他说,晚照,过来。
到我的身边来。
方才还满心的空旷,瞬间被塞的满满的,各种奇怪的感情涌上心头,有酸涩,有感动,有苦辣,却独独没有甜蜜。
原来是不一样的,看见梦里的那个少年独自绯红起舞,心中是孤独与痴迷,看见他对自己那朦胧不清的笑,心中是甜蜜与渴望。
而现实里来自王勃的呼唤,她却感动居多,还夹带莫名的失落。
你是梦里的少年么?
你可会为我一袭红衣独舞花间?
“姑娘?”杨万银的声音立时想起,花晚照浑身一震,反应过来只见全场的人均用古怪的眼神打量自己。
“呃,哥!”
花晚照立刻离了桌子,扑向王勃抱住他伸出来的手臂。
听到那声的清脆,王勃不着痕迹的微皱了眉头,但很快反应过来他们此刻依旧是“兄妹”,眉目舒展,笑着用空出的手抚了抚花晚照额前的刘海。
“方才发什么呆,哥哥叫你都不应。”
花晚照下意识的侧了脑袋,躲过王勃太过亲昵的举动。
“哥,那么多人看着。”
外人眼中俨然是一对兄妹相亲的温馨场面。
王勃不在意笑笑,抽回花晚照抱着的手臂理了理衣衫冲上座的杨万银道:“在下已按照要求完成了文章,请杨老板允许在下带小妹离去。”
议论声骤起,明明赢了一局比赛,哪里有突然离去的道理?
杨万银摆摆手以示安静:“公子好才华,可这‘文’一局,分明是公子赢了啊。公子莫不是记糊涂了,赢家才是留下来的人。”
花晚照听的皱眉,这杨万银的意思是要定王勃了么?
王勃微微一笑,不知是不是她眼花,那笑容里竟然带了些算计得逞的味道。他一字一顿地说:“杨老爷好意,王勃心领了。您刚才也宣您刚才也宣布了,这两局比赛均是十分制的。旁边胜出的那位公子的文章评了七分,就算王勃的文章得了十分,那也只是领先三分而已。然在下刚才发现,杨老爷在说比试另一项内容为音律时,那位公子眼神明显透着喜悦和兴奋,想来他所擅长的该是音律。可惜了,在下对音律可以说是一窍不通,连曲子都奏不完整,何来赢得比赛一说?与其污了那琴,还不如直接认输。”
原来他开始让自己放心是这个意思!没想到一向君子谦谦的王勃居然会耍这样的小聪明。
花晚照忍笑忍的很难受,真是太坏了!
杨万银倒挺镇定,“公子此言差矣,那规矩定下的初衷是为了挑选有才之人,未曾想公子文采了得,放眼全国倒真是无多少人可比拟了。而张公子 ......”
说着,他又看向旁边脸色变了几变的长衫男子。
“倘若公子愿意放弃此次机会,杨某愿意以千金相送,并寻得名医为公子的母亲治病。”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最为惊讶的当属那位张公子,他此番来的目的确实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是想若娶到杨万银的女儿,母亲的病也会有些着落,杨家家财万贯,人脉极广,定能寻到名医救治母亲。
没想到居然被他当众点破自己的心思,更没想到他居然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张公子瞬间闹了个满脸通红,哪里还敢再说半个不字,尴尬而僵硬的点了点头。
眸中闪过一丝暗色,王勃显然不悦杨万银这样的做法。
“杨老板怎可如此失信于人?”
杨万银笑道:“明明是公子赢了比赛,何来失信一说?”
“杨老板此举莫不是有意为难我们兄妹二人。在下本就无心求娶令千金一事。恳请杨老板放行。”
说着在不等回答,拉了花晚照就要走。
“慢着!”
杨万银本欲阻拦,不料帘内突然传来一声厉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