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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呢?”
“我早想到杨媚儿定不会这样轻易放过我,却不曾想她能有那个胆量在我身边放只咬人不看主子的狗。”
“可是我不怕,不怕王勃秦笛他们追上我,不怕杨媚儿对我动手,不怕那个老头心怀不轨。所以,你也不要怕,只要我在,就会让你醒来。”
漆黑的房内,花晚照和衣偎依在慕容钰卿的身边,轻轻呢喃,素手轻柔地拂过他额前的碎发,神情爱怜而忧伤。
“你会好好的,哪怕拼上我的命,用尽我的血……”
誓言般的话语戛然而止, 脑中闪现公子那句魅惑的话语,仿佛一道电流击穿了眼前的混沌无措,手臂激动得突然僵直,心脏瑟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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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三人除了夜间休息几乎都在赶路。
歇下来的时候,大夫毫无间断地往房里请,起先赵爷还会饶有兴趣地坐在旁边冷嘲热讽,到了后面若不是花晚照抵死不从,他连大夫都不想请了。
所有人无一例外都说慕容钰卿无法醒过来,她到底还在执著些什么?!
可花晚照明显不是这样想的。
撇开慕容钰卿的病不说,至少现在令她略松一口气的是,赵爷再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出格的举动。出行在外,不论住店吃饭,均像伺候真正的大小姐般无可挑剔。
对此,虽然不知道原因为何,但她心里的弦却从未放松过。她还记得,原先老师说过的为什么恐龙灭绝了,而鳄鱼却能成功活到现在的原因。
猎手是否厉害,不仅仅取决于尖利的牙爪和迅猛的速度,还有不可或缺的冷静和耐心。
越沉得住气,越不动声色,越能达到心中所想。他此刻的收敛只能说明外在的危机四伏,一旦危险解除,便是他出击放肆的时刻了。
荒外野庙,枯树老鸦,夜露深重,冷冷雨水顺檐落下。
驾着马车太不方便,花晚照和慕容钰卿被留在了荒废的庙宇里,赵爷只身前往前方的小镇打探情况。
发潮的柴火在窜动的火苗里燃的噼啪作响,小锅里炖着滚烫的米粥。
花晚照盛了一碗,扶起慕容钰卿让他枕在自己的大腿上,将吹凉了的米粥小口小口喂下。
“慕容,这是我们逃出来的第七天。我忘了是谁曾经说过,七是魔法数字中最大的一个,我不知道我用这个蠢办法能否救你醒来,不过有胜于无吧。”
“你知道么?你睡着的样子很可爱,文文静静的,又乖又帅气,让我想起童话里沉睡的王子等待公主的吻唤醒。”
话语顿住,花晚照想了想,突然笑了起来:“啊,我记错了,是公主吃了毒苹果陷入沉睡,王子用爱的吻唤醒了她。”
“呵呵,你可别指望我会吻你,万一你打赖不醒怎么办,那我可就亏大发了。”
落雨的夜里,连情人的呢喃都显得那么寂廖,暗红的天空像被泼上染墨的血,笼罩着层林,笼罩着大地,笼罩着夜雨,笼罩着屋檐下的人,应和着的,除了女子的叹息呢喃,只剩下枝头偶尔嘶叫的野鸦以及风过残枝的簌簌沙沙。
穿堂风过,惊起阵阵窜动的火焰,撩起她沾湿的发。
米粥喂的很慢,碗底渐空时,瓷壁已变得冰凉,而赵爷也去而复返,他没进门,倚在破旧的门栏上,打量着喂食的女子。
花晚照视若无睹,拿出蘸水的帕子替怀里的人细细擦拭唇瓣、脸庞,纤纤手指自他清秀的额头细细抚摸而下,带着些虔诚的目光,似乎想要把面前的人永远印在脑海里。
毫无征兆的,羽毛般的吻轻盈落下,宛若白雪附唇。
“我改变主意了,与你那么较真做什么。”
“你若想睡便睡吧,明早我定带你离开。所以你即便沉睡也要好好护着我哟!”
浅笑勾唇,将腿上的人轻轻安置,花晚照起身,终于将眼光调转对视上门口的人:“前面怎么样?可有他们的追兵?”
老头的目光显得贪婪而阴鸷,恶心得花晚照全身发毛,在那样的注视下,简直全身赤 裸无从抛躲。
“如你所愿,一切安好,他们一时还查不到这。我在离清平镇偏远些的地方买了处宅子。怎么,你终于打算放弃那个半死不活的男人了么?”
赵爷一步步走进,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女子,像瞄准猎物的鹰隼,等待着最佳的出击时间。脚边的柴火苗跳跃几下,她漆黑的瞳中,映着了然与冷静。
花晚照不答,拢在袖中的手紧了紧,走到锅前掀开盖子,米粥的清香刹那扑鼻而至:“房子在清平镇哪儿?有多大?”
“平乐街上。多大?足够我们两个人住,还有个小院子,你若喜欢还可以种些花草。”
这话说的太过直白,他的想法不言而喻。
盛粥的手未顿,花晚照连勺带碗递上,神色平静毫无惊奇:“够两个人住?恩,那就好。”
见她反应如此镇定,赵爷反而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毕竟她是公子留用的女人,与别的女子不一样,懂得良禽择木而栖,左右那男的都要死了,为了保命也甘愿跟着自己过活。
媚丫头当初也没说清楚,只说留着她性命其他随便,害得他起先还担心被坑,要知道杨媚儿可是出了名的善妒,任何可能接近公子的女人哪一个不是被她整的半死不活?依她的性子,怎会突然丢给自己这么好的货色,万一自己玩坏了公子的人,那这条命不都给搭上了?
幸好他聪明,发现这位花大小姐根本另有所属,这才有了胆子放开手脚,左右留她条性命,反正落在公子手中的女人,从来都没什么好下场。
如今又见花晚照这么识时务,身心早已难耐,体内犹如窜了簇火苗,连带着看她的眼神都张扬炽热了很多,恨不得立刻就扑咬上去。
嘴里道:“刚刚跑了远路,手脚都没什么力气。只好委屈花大小姐也伺候伺候我老头子?”
手已按捺不住地欲抚摸她滑顺在颈边的乌发。
花晚照面上无甚表情,嫌恶地避开他的触碰,自碗里舀了一勺粥递上:“要我伺候就不要动手动脚!”
顺从,彻底燃旺了那火焰,赵爷甚至没仔细看勺子中的食物,心不在焉地含住,双目死死锁住娇容,干枯的手臂力道如钢铁,牢牢扎住面前的人。
两人的距离突然被拉进,饶是花晚照镇定如此,也忍不住挣扎反抗。
“哐当!”粥碗应声落地,落了满地的米粒冒着丝丝热气带走了老头残存的最后一点冷静和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