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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娄锦那猫丝般的不满,顾义熙并未全然法发觉。他笑道:“阿锦,你给我酿蜜吧。”娄锦撇了撇嘴,挑眉道:“可有什么奖励?”
“你想要什么奖励?”他低头,双手捧着她的脑袋,含笑的星眸直直与她对视,娄锦唇角微翘,不躲不闪地回视于他。那双水眸动若秋水,晶莹地倒映着他的身影。顾义熙看得心头一动,喟叹了声,把她压入怀中。
“阿锦,我总怕哪一天我等不及了。”娄锦眉眼一跳,等不及,难道他还要移情别恋?娄锦抬眸盯着她,“那便无须等了,我还想等到十六岁及笄呢。”顾义熙听得双眼一冷,那清幽幽的目光投了过来,娄锦对上,止不住浑身一寒。却又不想改口,称了他的意。见她又乖顺了下来,那乖巧又嘟嘴的样子惹地他心中又是暖又是顺。不禁就勾起她的长发,绕于那修长玉白的指尖。
娄锦最怕这发端的摩挲,她猫起身子,左右躲闪了起来。顾义熙看着朗声笑了起来,“阿锦,你能对我提出任何要求。我都听着。”
心头一个隐颤,她蓦地抬起头来,对上他碧波脉脉的眸子,她顿了下,挑眉道:“那好,我便提出点要求,即便你以为我是得寸进尺,也得应下。”顾义熙含笑点头,示意她直说。“去哪儿都不能忘了我,不能看别的女子一眼,不能理其他女子的搭讪,别的女子有任何要求都不要轻易理会,要时刻想着我,念着我,想我的时候就写个纸条放在锦囊里,待你见着我,若没有太多时间与我说话,就送我锦囊吧。”
娄锦一副掰着手指生怕错过一个的模样,惹得顾义熙一阵轻笑。“好。”他应了下来,听着不远处传来了声音,便轻轻地啄了啄那红润的菱唇,待娄锦回过神来,只见那抹月白在空中翻了一下,便消失在那院落后面。
听着几个丫鬟的声音传来,娄锦才抿唇轻笑,当夜,娄锦睡得很好,也难得做了一个好梦。
日子就这样平静了几日,娄锦在第二日成功拿下了武组出了萧匕安和左御风之外的第三名,却也是女子中射箭成绩最为优秀之人。
看着校场上那高大的成绩榜,娄锦的名字赫然排在第一。成绩榜那聚集了不少人,自然很是热闹。觊觎三皇子的自然不在少数,见着娄锦这稳稳排在第一的架势,都暗恨,当初娄蜜和万宝儿给了他们错误的讯息,说什么娄锦一窍不通,能入国子监都是皇上开恩。
草包愚钝之流,她们便掉以轻心,如今被娄锦反超,自己一开始就输在了起跑线上。“你羡慕她作甚,这不过是考了个诗和射箭,这还有别的呢,我们再努力点,难道还能比她差了?更何况,还有品学一课要考,她这些日子多次请假,这品学可不见得能出什么高分。”
“可不是嘛,品学的成绩可就难了。听说了吗,下个月国子监要所有学子参观军营,并且要参与军营的训练,为期七天。”
“什么?”
那些娇生惯养的女子都悲戚一叫,各自都计算着要买什么来恢复这即将被晒成黑炭的皮肤。娄锦挑了挑眉,入军营?倒是每年都能出点新花样,国子监真不愧是大齐最高的学府。萧匕安与左御风站在一旁,二人显然对这入军营都颇感兴趣。
萧匕安走到娄锦身侧,一副无事人的态度,恍若前几天从未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锦儿妹妹,明日娄阳的婚礼我便陪你一道去看看,母亲在被邀请的行列,你到时好好照顾她。”娄锦扫了眼在第二第三的排名,紫晓和萧琴的名字并列第二,这倒是在她的预料之内,她笑着点头,“明天还要去看一场热闹呢。”
娄锦对上萧匕安的眼,他的眸子讳莫如深,一双斜飞入鬓的眉微微上挑,那桃花眼中闪着熠熠精光,只看着便觉得他深不可测,好似那儿藏着蓬勃的野心,抑或,那是一种志在必得的漠然。她直直瞪了回去,或许娘说得没错,她们两母女都是这般,认准了便是要撞上墙也不见得能回头。她绝然不喜欢娘和自己在感情上的这种态度,显然那种见好就收,好聚好散定是要聪明得多。
然而,此刻,她却是勾唇一笑,她倒是不排斥自己这一往无前之心。萧匕安笑道:“锦儿是越发不把我这大哥看在眼里了,大哥伤心欲碎,真想把这愤懑说给母亲听听。”娄锦不理他,见他西子捧心,便是惟妙惟肖,不少女子都看了过来,面露春色,可以说,除了三皇子之外,萧匕安和左御风以及武世杰都是最佳的夫婿人选。
奈何武世杰为了照顾高阳公主已经多日未来国子监,而左御风又与方瑶定下了婚约。萧匕安自是上好人选。不少人动了心思,娄锦把这些人的小动作都看在眼底,唇角微微向上一翘,这未来萧府必然热闹极了。
方瑶拉了娄锦过来,她可不允许萧匕安离娄锦太近,什么情况!难道半路上认的妹妹就可以胡来不成?萧琴也是,她忙把萧匕安带走,萧家可丢不起这脸。要是爹爹知道,家里那是会兴起“血雨腥风”啊。翌日,万里无云,春风过处便是清新地很。
羊府的下人们都笑着安排着轿子,喜服。大小姐终于要嫁出去了,终于免了不少麻烦。那些下人这些年来苦不堪言,大小姐经常不见了,找到的时候便是在哪儿学习什么穿衣搭配,又是在哪儿学习什么御夫之道。这没出门的女子,学习这些来大胆执着,每每他们找到她之时,都汗颜地与老板打交道,过了好一会儿才能把小姐请回去。
羊府外锣鼓喧天,内院却显得尤为安静。闺房中,菱花镜对面的女子红衣着身,凤冠下那是一副漂亮娇俏的脸,尽管年岁不小,却生得极为漂亮。也难怪觉得方芸儿那破鞋配不上萧县公,一心要取而代之。
“他真的答应了?”羊馨侧头问着身边的丫鬟,丫鬟使劲点头,小姐如何都别怪她,这是老太爷吩咐的,只要人去了娄府,便是如何都要认命了。那萧县公是铁了心不会领小姐的情,小姐何苦要委屈自己成了妾室到底有什么好的?
羊馨浑然未觉这些丫鬟婆子们的神情有恙,只笑着点头,“那他不嫌弃我?我被娄阳……”那丫鬟险些招架不住,求助地看向身旁的嬷嬷。嬷嬷笑道:“小姐,老太爷如何和你说的便是如何,我们这些做奴婢的怎么知道其中细则,这次也是老太爷出的面。”羊馨听着点了下头,她真是糊涂了,问这些人作甚。她笑着点头。
“给我把喜帕盖上吧。”那丫鬟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只想着小姐过门入了娄府便也就解脱了。喇叭唢呐吹出喜乐,羊馨要出嫁的消息几乎是传遍了整个京城,羊府纵使被抄家,这婚礼却办地并不寒碜。羊馨的出嫁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听闻羊馨是要嫁给娄阳,不少人掩嘴轻笑,这可真是绝配。一个丧偶,一个待字闺中竟近三十年。
“我说当初萧县公就应该大发善心把她给收了,这羊府被抄家了还能办出这样的婚事,果真是不一般啊。”那豆腐西施听着他的话,嗤笑了声,“你当所有人都钻钱眼里了,那萧县公对方芸儿如何深情,我要是有那样的一个相公,怕是梦里都要笑醒了。”
“就你,虎背熊腰的,若不是卖豆腐,改卖柴,人家以为是母熊呢。”“你!”羊馨丝毫没听到他们的话,只觉得外头吵得很,但她一门心思都在入萧府大门上,自然也用不了什么心思。娄府的大门敞开,上头的大红喜字烫金,在耀眼的阳光下熠熠夺目。红绸横贯整个屋檐下,一派喜庆的味道。
不少上次来参加娄世昌葬礼的人都在想,想来娄阳是那这喜事冲喜,好散了娄府这段日子的阴霾。娄阳与众人一一拜谢,他一身红袍,虽然年过三十,却生得清秀绝佳,这一番打扮起来,还真是让人移不开眼。
几个妇人都摇头叹息,奈何现在的娄府比不得以前,落寞地厉害了些,否则当初万宝儿死了,自也可以把女儿送进来当这当家主母。喜乐近了,娄阳笑着迎了出去。喜婆冲着轿帘道:“夫人,爷一会儿就会来踢轿门,你要等爷把那红绸交到你手上后才能出去。”羊馨应了。轿门上传来咚地一声响,羊馨的心一提,她总算是如愿以偿了。萧郎的心并非铁石,他总算明白了我一片心意。就算我是被娄阳玷污了,可萧郎,你既可以接受方芸儿,那我,对你痴心许了多年的人,你当不会嫌弃我才是。
至少,方芸儿不在的这十几年来,她代替了方芸儿替她爱着他,替她守着他。当红绸子入了她的手,她的心免不得一颤。今时今日,她总算如愿以偿。尽管这刚入府比不得方芸儿,可她有信心,方芸儿不是怀孕了吗?
人都道男子最忍受不得女子怀孕。这个时候便是男子最易变心之时。她可以对方芸儿容忍一二,只要萧郎的人时刻陪在身边,就算萧郎心在方芸儿那,怕也不见得方芸儿能容忍多久。如此一想,她笑了开来,抓住那红绸往外走去。
顷刻间,宾朋满座。唢呐奏出的乐曲依旧,随着她那喜鞋一步一步跨入一道又一道门槛,跟显得轻快无比。娄城与窦夫人帮着招呼客人,娄正德在里头与各家贵胄纨绔聊在一起。宾客们一边道喜,期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窦夫人笑看娄城,她道:“这事好在有你出马,否则大伯这事怕是没那么好办。”窦夫人说着心头微微一顺,娄阳是娶了一房又一房,可娄城不同,府里就自己当初送给他的一个通房,到现在还没添人呢。这期间不能说没有这窦家的背景起了作用,但她更愿意相信,娄城对自己的足够尊重。
娄城笑了笑,他这段日子过得顺遂了些。当然,除了正德要娶娄锦那事闹得灰头土脸,期间也算是不错。见着娄正德从那回廊处走来,娄城给窦夫人使了一个眼色,这才朝娄正德走了过去。这会儿,窦夫人便拿出十足的热情来招待来客。娄正德被娄城叫到一旁,两人避开人群,说了悄悄话。“一会儿娄锦就要来府上,你千万要沉得住气,上次给你的那个药送出去了?”
娄正德点了下头,那药已经充分与那胭脂融为一体,娄锦正是青春年华,他相信没有一个女子可以抵挡住这胭脂的魅力。娄城拍了下他的肩膀,笑道:“儿子,这事你若办妥帖了,往后前途定不可限量。”“是。”萧家在文臣中的地位卓绝,而方府乃是武将之首。这两家结合在一起,他们的中心是方芸儿。而方芸儿的中心便是她唯一的女儿娄锦。
娄城并不否认他的野心,他借着今日一事可以羞辱娄锦,讨回当日在皇上和太子面前丢失的面子。但,他想要的更多。奈何娄阳没有儿子,若是有个儿子,想来现在这一招,娄阳怕是一早就想到了。
娄城为自己这神来之笔沾沾自喜之时,屋内那一拜天地便传了出来。他走了进去,里头白太姨娘笑着看向羊馨,尽管这儿媳妇年纪大了些,但好在家世不错,如今能陪娄阳度过这一关,往后的好日子哪里还能少了。顾太姨娘朝娄城看了去,她知道娄阳今日能成亲,那是自己儿子的功劳。娄阳那灰头土脸被人捉奸在床,虽没有传出去,可是娄府内没有不知道的。羊馨与娄阳拜过高堂之后,便被送入洞房。
顾太姨娘笑着拉住白太姨娘的手,“如果羊馨的到来真能去了娄府的晦气,那还真是要感谢娄城了。”闻言,正笑着与她对视的白太姨娘双目一凛,她儿子是运道不顺,可羊馨能娶过来,那就是他的福气,你娄城不过是出了二两力,就要我们感恩戴德?她笑道:“都是一家人,若真是好运气,那是祖宗保佑。”
话毕,她便说去招待客人,留下顾太姨娘绞着帕子,狞笑了声,“祖宗真保佑,老太爷还能走了?你早就座上梦寐以求的诰命之位了。”
奈何这话白太姨娘是听不到了。红木柱子旁立着两个人,那两人都身着粉色长裙,面上的笑都有些不自然。因着来往的客人也不与这妾室交流,两人都落寞地望着那入了洞房的人眉头深锁。
流翠怔怔地看着那新郎新娘的背影,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邪火突然从心底窜了上来。直咬牙细声道:“他不是说不会再娶了吗?”洪娘子听得她的话,唇角讥诮地上扬,“这府中添主母那是早晚的事,我不过是恨那羊馨人前一套背后一套,说什么这辈子只要嫁给萧县公,可一听那藏空相士说她能改变娄府的命运,便巴不得一早就嫁过来。”流翠蹙着眉,脸色也十分难看。
“我怀孕了。”流翠陡然说道。这话,惊得洪娘子一跳。她竟然告诉自己?流翠呵地一笑,她低头抚着肚子,心头一阵五味杂陈。她不是该高兴才对吗?自从余哥儿夭折,这是她最为高兴的事,可她算什么,命如草芥,与那娄府的救星比起来,那是天壤之别。
羊馨的年岁不小了,谁知道她还能不能生,要是一年之后,羊馨无所出,自己的孩子?流翠想到这,心头不免打了一个寒颤。她不怕娄府落寞,她求的不过是孩子呆在自己身边,平平安安过一辈子罢了。
想到这,她低下头来,眉眼俱是一震。没想到,到头来她的愿望竟不是飞黄腾达,而是如此简单的,只求这么一个平平安安而已。她再一声呵笑出声,如果她一早便知道自己想要的是这个,当初为何还要来趟这趟浑水,她大可以等着小姐给她找个好人家,她的余哥儿现在也能开口喊她娘亲了。
一阵心神触动,她身子一晃,勉强扶住红木柱子才站了个稳妥。洪娘子看得眉头一跳,“我想去屋外去看看,我想要知道这个羊馨到底有什么能力改变我们娄府。我不甘心,难道你甘心。
她若有了孩子,你的孩子长于她的,若是个女孩也就罢了,若不是,你当如何?她若没有孩子,你不管是生男生女,难道还能如你的愿?”流翠一阵悲从中来,她摇头,尽管不能如愿,她也想尽一尽力。
两人来到洞房外,见着几个丫鬟从那头过来,两人忙隐着身子,躲在了那假山后。见着娄阳从那洞房里走出来,想来是要去迎接客人。洪娘子眉目一闪,便拉着流翠一道进去要给这正夫人请安。虽然羊馨乃是正室,可她是填房继室,她们二位大可不必在人前给她跪拜,不过人走了过来行个礼自然是说得过去的。屋内,羊馨正奇怪怎么没给方芸儿行礼,她问着身旁的丫鬟,“方芸儿呢?”
那丫鬟被调教过,笑道:“回夫人的话,爷怕她不舒服便让她在屋子里呆着就好。”羊馨点了下头,却是嘲讽一笑。
怕是方芸儿受不得这刺激,失礼于宾客前吧。她笑了笑,便要了一杯茶。此时,屋外传来了女子的说话声,羊馨愣了下,随即想到,难道是方芸儿和方清雅一道过来了?可那声音近了,她越听越是奇怪,便问道:“是谁?”
“妾身洪娘子,流翠见过夫人。”洪娘子?流翠?这二人是谁?丫鬟们见二位姨娘来了,都慌乱了起来,这是怎么了?那喜婆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这拜堂都拜过了,还能出什么幺蛾子。便也不理会,当时羊府给银子可说过了,确保小姐入了洞房便也没她什么事了。
她笑着朝几个丫鬟摆了摆手,便退了下去。洪娘子见那帕子下的人一动不动,她便开口道:“姐姐真是大义,为娄府解救困难,是我们姐妹的恩人,妹妹我当以一杯薄酒献上,还请姐姐不要客气。”
娄府?!
羊馨愣了愣,心陡然一沉。她颤着身子道:“你们胡说八道什么?”流翠见她得了便宜卖乖,便冷斥道:“姐姐,老爷没有让我们与你敬酒,我本以为是轻视了姐姐,如今看来,怕是隐瞒了姐姐什么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羊馨当即掀开喜帕,瞪着洪娘子二人,二人都笑看着羊馨,那模样俨然就是在看笑话。羊馨看着这屋子,这哪里是萧府的模样,她站了起来,这一动作极为猛烈,腿上传来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叫嚣,她的腿用长棍绑住,她真真是忘了自己这腿险些走不上路。那丫鬟见她突然站起,惧怕地噗通一跪。
“小姐,不是奴婢要说谎的,是老太爷,是老太爷下的命令。奴婢只是听命行事。”爹?竟然是爹!羊馨的身子一晃,她不敢置信地望着这前前后后,这里是娄府。她竟然嫁给了娄阳。顾不得现在这新嫁娘的身份,她撕扯着红帕子,头上的凤冠被她当即扯下,那珠玉坠地,当是心疼了不少丫鬟婆子。
“给我把这身衣服扒了,我要回府!”她这样不管不顾地闹了起来,流翠和洪娘子也不劝着,只默默地退了出去,她们可不想被娄阳看到那挑拨离间的一幕。倒是几个婆子们吓傻了眼,愣了好一会儿才上来拉住她的手。
“小姐,您都拜过天地了,羊府也好,娄府也好都丢不起这个脸。更何况,你和娄老爷是有了夫妻之实的。这样出去,小姐您还活不活了?”那婆子这话一针见血,羊馨听得眉头紧紧一簇,她死死拽着衣襟,那扣子被她生生扯开了几个。
“我不活?我当然想好好活着。这婚事就此作罢,你给我让开。”众婆子们都跪了下来,“小姐,那藏空相士都说了您与娄府有缘分,您就留在这儿吧,今日萧县公他们都会来的,难道您要让他们看笑话不成?”
羊馨的动作一窒,她猛地低声嘶叫,“他也好来?”不等那些婆子们回答,外头的几个丫鬟的说话声就传了进来。“可见到了,县公可是牵着他夫人进来的,那样子可体贴了。”“你可听到县公说什么了吗?”“说什么了?”
“说他夫人喝不得酒,他要护着她回府,只想呆片刻就要走呢。这话可惹来不少人笑呢,可县公那不以为然,一副以妻为天的模样,方夫人当真是让人羡慕地紧。”羊馨听着,神情越发呆滞了起来。突地,她狠狠地闭上双眼,高高地抬起头来,阴狠道:“让开,都给我让开。”
没一人动弹。
羊馨抽出袖口中的银票,她本来是想等着入了萧府用来收买人心,好在萧郎心中博得一个贤名。可这一切,尚未开始就用在这些白眼狼身上。“谁扶我出去,这一万两银子便是她的!”几个婆娘互相看了一眼,一万两银子,即便在羊府干一辈子也得不到这么多的银子,有几个不是家生子的便动了脑子。
其中一人赶紧站了起来,扶着羊馨对上别人就道:“怎么?小姐总是要讨回公道的。”几人本还想阻拦,羊馨把一些碎银子一把洒了下去。如此,倒是没人顾得上拦她了。大堂外,娄锦扶着方芸儿坐了下来。
这儿还真是热闹。红绸几乎让这个府邸寻不出一丝丝*的味道,那满地拖红的毯子直直延伸从大门口一路到大堂里。娄锦看着,只觉得这抹红和前世的几乎同出一辙。她以为那是为她准备的,奈何却走了别人的红毯。视线中,出现了一个鲜红的身影。那抹清秀俊雅的身影看得人眉目一刺,娄锦不觉拉了下方芸儿的手,心头忍有些惴惴。
方芸儿诚然也略有些走神,依旧是在这娄府,喜庆的红,满堂的宾客,欢声笑语,推杯换盏。方芸儿只觉得这一切恍然若梦。她甚至忘了,自己如何从当初的天之骄女,走到后来的卑微如芥。又怎么就成了萧郎的妻子。只是,看着娄阳这一身红的时候才觉得眼眸子略有些刺痛。
她摇头浅笑,对上萧县公递上来的茶,她低头浅浅一呷,便是展开了一抹笑颜。她已经怀孕四个多月了,此时的方芸儿姿容越发秀丽,肤如白雪,光泽照人,丽若春梅绽雪,旖旎如画。真真是看傻了不少人的眼。
娄锦看着,都不免啧啧低叹。“娘,一会儿爹爹该吃醋了。”
她促狭地看着萧县公,果然,萧县公脸色不大好,一副坐不住的模样。娄阳正好从对面过来,不期然撞上方芸儿这一笑,顿时心生一震,倒酒的动作也愣了下来。
直到那冰凉的水湿润了他的指尖,他才微微一晃,不知哪里来的苦涩味道把他缠绕个遍。
他敛了心神,正要过来,却见着对面那一缕红走了过来。顿时眉目一跳,对着白太姨娘使了一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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