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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晓怕是早就醒了,可眼下要她自然是无话可说。睍莼璩晓
这其中必定要有人为她腹中的孩子背上黑锅,她是宁死也不会说出与娄阳的过往。
自从知道朱瑞乃是娄阳假扮之后,每一个夜晚都如同狂暴的噩梦一样,告诉她,她曾经是那样堕落,竟为了那样的一个恶心之人怀上了孩子。
她憎恨娄阳,更憎恨娄锦。
而在这场昏迷中,她可以让安爵王背上这个黑锅,她别无选择。
娄锦蹲了下来,衣角的思虑滑过紫晓的手背。
她清楚地看到了紫晓微微颤抖的指尖。娄锦笑了笑,便道:“这事怕是要等到紫晓姐姐醒来之后才能知分晓。太医,不知道紫晓姐姐什么时候会醒?”
皇后皱起了眉头,她知道这事的经过,自然是明白紫晓这个时刻不好醒。
这事也只能靠着拖来解决。
高太医沉吟了下,“最迟下午应该就会醒了。”
娄锦点了点头,道:“一个女子能为他人怀上孩子,必是十分钟爱那人。此番流产定也不是匕安哥哥说地那样,许是不小心出的意外。紫晓姐姐必是爱爵王痴心一片,爵王莫不敢愧对于她。”
“我……三皇妃,这事我以安家祖宗发誓,她与我……”
安爵王气急败坏,急于解释。
皇后怕他说出什么不可挽留的话,紫晓的名声就会毁于一旦,到时候父亲要是被气出了病来,那可不得了。
眼下,窦公府紫堂尚不能挑起大梁,父亲还要多撑着点,如何都要辅佐匕安登上太子之位的啊。
“爵王,你说话可要想清楚了再说,紫晓要是嫁给你,你可是有了一个国公府的亲戚,本宫也会亲自为这段婚事主持。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皇后瞪了安爵王一眼,安爵王的怒火蹭蹭蹭地往上冒着。
可他身边的小厮拉了他一下,那双娇媚的眼中透露着几分焦急。那小厮朝安爵王点了下头,安爵王深思了起来,最后咬了咬牙,道:“好,既是如此,我们爵王府不过是多了一个女人罢了。”
他朝太后和皇后躬身行礼,便扬长而去。
几乎所有人都将视线转移到紫晓身上来,可娄锦与萧匕安却没有,他们二人同时看向安爵王身边的小厮。
不过十三四岁的男子,生得丹凤眼,阴柔俊美的气质,柔媚无骨的男子。
娄锦长舒了一口气,这安爵王竟好这一口。
想来,若是没有今日爆出这一事来,安爵王送去的媒婆怕也会被窦公给轰了出来。
可今天,是由不得窦公府了。
只是,这安爵王的野心并不小,有了心爱的小厮却还是到窦府说媒,这其中怕是有些猫腻。
但,只要是男人,就没有办法接受一个女子在婚前失贞,还为了别的男子将孩子打掉。
如此,紫晓在安爵王面前就彻底失去了尊严和看重。
不到下午,正在御花园吃茶的娄锦听闻紫晓醒来的消息,便笑着与贤妃娘娘翻阅着书籍。
二人都是十分认真,两本古籍,二人时不时地做个记录,眼下之间他人只以为这婆媳二人是在说笑。
“锦儿,你看,这里是不是提起了绝子汤。”
贤妃娘娘指着一行字给娄锦看,娄锦放下书来,细细研读了这一行字,这里头的信息太少,关于绝子汤的部分,不过是寥寥几个字罢了。
她看了眼上头的几位药,将上面提及的药记录了下来。
见不远处走来几位华衣女子,便将书籍收了起来,换上刺绣的花样。
贤妃娘娘低下头来,将一朵兰花绣上,指着娄锦的刺绣,说了两句。
“姐姐真是贤惠,正教三皇妃刺绣呢。”说话的女子身穿浅紫蓝绣着并蒂同心花纹的宫装,与秦娟倒是有五分相似,只不过比起秦娟要白皙美艳了一些。
贤妃淡淡应了声,便道:“听闻你们诸事不顺,一早请了藏空相士为你们看看运势,不知道可好些了?”
英嫔美艳的眉眼一扫,看向娄锦,她唇角一扯,道:“就是自从三皇妃成亲那日之后,我便总梦到我那段了头的父亲来寻我。”
英嫔身后的女子身姿妖娆,看过去约莫十八岁大小,却是少有的浓眉大眼,立体的五官下一抹红唇微微一抿,笑道:“姐姐真是会开玩笑,成亲乃是大喜,你父亲怎么会托梦给你?”
秦家灭门,这笔恩怨自然是要记在娄锦身上。英嫔盯着娄锦,双眸中闪过一丝丝精芒,见娄锦全然没有听到,而是一双美目看向方才说话的梅贵人,英嫔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我原来不知道梅贵人为什么也要找藏空相士看看运势,不过方才从慈宁宫出来,便知道为何了。”
穿针引线,素白的丝线在银光闪烁的针下一来一回,兰花的一缕幽魂便浮现在眼前。
娄锦唇角隐含着浅笑,那一缕笑在梅贵人眼中变成了一抹刺痛,钻心的讽刺!
谁都知道兄长是这段时间才与紫晓搭上的,而且还是紫晓主动勾引,眼下,那贱人将这屎盆子往兄长头上扣,皇上下午就将兄长叫过去狠狠训了一次,听宫门的太监说,兄长出宫的时候,脸上多了一道红痕。
说是皇上生气之时,将那折子丢在兄长脸上。
下午时候本说好了来她宫里瞧瞧,可传话的太监来说,皇上不过来了。
宫中没有不透风的墙,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几乎人人都知道她因着兄长之事不招皇上待见了。
这事被娄锦说起来,无异于当场被打了一个耳光!
“这中间到底牵涉了谁,你我局外人也说不清楚。她之前怀的孽种,还不知道是谁的呢,听闻她之前追三皇子都追到邺城了,这中间鬼知道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也好在她这一胎没了,否则,这未来的皇世子还不知道花落谁家呢。”
梅贵人说话当会儿,英嫔面上可是一脸得意地笑着。
他们身后的宫女太监们都目露疑惑,也都似笑非笑地看着新晋的三皇妃。
三皇妃一直凭借着母家的势力到了如今的地步,可她本家呢?
娄府早就破落不堪,那一块凶宅到现在据说还荒废在那,门可罗雀,混混一个鬼宅。
娄锦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寄人篱下之人罢了。
“大胆!”
贤妃娘娘的手重重地落在了石桌上,桌面上的瓜果和糕点一下子全都落在了草地上。
所有人皆是一惊,贤妃娘娘素来很少管这宫中的唇枪舌剑,今日这一怒,令人费解,却也令人心惊。
“主子说错话了,做奴才的就要知道规劝,你们一个个拿着皇家的俸禄,却在一旁一声不吭,任由主子说出质疑太后娘娘的话,更是抹黑皇室,来人,将这些奴仆就给我打。”
什么?
梅贵人震惊地看向贤妃娘娘,可容不得她多想,贤妃身后几个嬷嬷皮粗肉厚,各个都是力气大地很,这一掐就将梅贵人和英嫔身后的得宠的宫女嬷嬷给压在地上。
嬷嬷们又是上手又是上脚,踹地狠了,那些本还有骄纵的奴仆欲还手,可奈何被压着如何都动弹不了,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哀叫声。
梅贵人和英嫔脸色大变,他们惊疑不定地看向低眉顺首,似乎什么都没听到的娄锦。
娄锦此时依旧在绣着花样,那些狼嚎一样的叫声听在她的耳朵里,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她清楚,梅贵人触及到了母妃的底线,那便是三皇子的子嗣。
母妃素来不与这些人计较,可说到此了,便是发一通怒,赏个一丈红,宫中上下也没人敢说什么。
那些人被打地大喘气,哀求着二位主子求恩。
英嫔见自己唯一的亲人奶娘被打地鼻青脸肿,双腿都有些打颤,可要她向娄锦求情,她恨不得咬碎了这一口银牙来。
“哎哟……”
身后的声音越发凄厉,英嫔与梅贵人对视了一眼,正要跪下来之时,却听得身后传来的声音。
“姐姐这是怎么了?我们这几人这段时间诸多不顺,有说错话的地方,还请姐姐不要记恨。”
来人身着银朱红细云锦广绫合欢长衣,面容极为艳丽,飞仙髻繁丽雍容,赤金丝珍珠流苏,五凤金钱玉步摇,璀璨的明珠。莹亮如雪,星星点点在发间闪烁。
若说贤妃娘娘若寒梅竹兰,花间君子。那此人便是花中芍药,妖艳逼人。
贤妃扫了眼来人,但也没让人停下,道:“宸妃妹妹来的真是时候,我倒是没想到,这御花园突然间这么热闹了起来。”
她便是宸妃?
宸妃从来没有子嗣,古怪的是,她与各宫的妃子相处起来都很好,健健康康的,仿佛过去的多年,一直平安顺遂。
宸妃笑了笑,她看向娄锦,目光柔和地道:“三皇妃才刚入宫,也不好见血,我看这便别再打了。三皇妃你以为如何?”
这绣球终于抛到娄锦面前,娄锦若是求情,那么宫中之人自是认为三皇妃与宸妃要好,这中间关系怕是说不清楚了。若是她不求情,那些宫女嬷嬷们自是记恨她,更有甚者,私底下不知道怎么败坏娄锦的名声。
娄锦抬起了眼,水盈盈的双眸中闪现了一丝笑意,看得那低头浅笑的宸妃一愣。
“我这个做媳妇的对婆婆所作所为是如何都不能疑惑和反抗的。大齐以孝治天下,皇上更是表率。我嫁给了三皇子不能忘了孝道乃是第一。”
“你!”英嫔咬了咬牙,恨不得当场喷娄锦一脸血。
好一个孝道!
宸妃眼中的笑意淡了淡,对眼前这不过十五岁大小的女子多看了两眼。
“不过,母妃,我看嬷嬷们打地也累了,一各个胳膊酸地很,母妃要是想让他们活动活动筋骨,总有些不长眼的给个机会的。”
所有本对娄锦虎视眈眈之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三皇妃说话不待喘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