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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香饽饽
30、孟副省长却并没有把材料收回来,而是看着吕纪不说话,吕纪也知道他想要什么,笑了笑说,我知道老孟你的意思了,裘新的事情呢,省纪委跟我汇报过,原本我说查不下去就赶紧结案,可是省纪委那边非说是中纪委追着不肯放,所以又拖了下来。现在看来也没办法继续追下去了,回头我会跟省纪委那边说说,让他们赶紧结案,别闹的大家人心惶惶的,不能安心工作。
政治博弈有些时候就是**裸的交易,吕纪心中何尝不知道并不能用裘新扳倒孟副省长,他之所以让纪委拖着不去结案,就是在等孟副省长的态度。现在孟副省长已经在他面前表示了服从,承认了他东海省一把手的地位,他也就见好就收了。虽然吕纪心里很清楚孟副省长并不是真心服软的,但是这总是形成了一种心理上的威慑,让孟副省长知道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和手段收拾他的,这也就够了。
至于孟副省长拿出来的东海化纤集团的问题,对于吕纪来说,那只是疥癣之疾,根本就无足以威胁他的。不过吕纪乐于让孟副省长觉得那是一个对他来讲很重大的问题,这样子一方面可以就坡下驴,结束裘新这件事情;另一方面也可以借此蒙蔽孟副省长这个对手,将来如果两人真的要斗个你死我活的时候,孟副省长就会发现他本来认为可以杀人的刀,其实不过是橡胶的假刀而已,根本就没有威胁性的。
孟副省长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把那份材料给收了起来。
裘新的事情曳然而止,纪委不在继续追问他有没有其他人参与了,他的案子被转到了检察院反贪局,检察长专门来请示过孟副省长的意见,孟副省长说这原来都是同志,适可而止吧。检察院后来果然就只是按照纪委查到的部分把案子侦结起诉了,并没有再深挖下去了。
这件事情后来比较滑稽的是,国强置业的法人代表韩新国不肯承认是他同意刘强兴去行贿裘新的,韩新国对有关部门的说法是行贿是刘强兴自作主张瞒着他的,并不是国强置业的意思,所以国强置业不能承担这个责任,责任应该由刘强兴自己承担。
检查院起诉是要有足够的证据的,他们调阅了国强置业的账本,根本查不到刘强兴行贿的资金是从国强置业账户上出的。其实查不出也是必然的,现在的企业本身就有一些隐蔽的资金是专门用来处理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的,加上韩新国也做了必要的运作,检察院也并没有认真地追查,因此也就查不出什么来了。
到了这个地步,刘强兴所举报的国强置业行贿孟副省长低价拿地的事情查无实据,反而刘强兴自己行贿裘新的行为经过刘强兴自己承认,裘新证实,反而是证据确凿的了,于是最终检察院以行贿罪起诉了刘强兴,以受贿罪起诉了裘新。而被举报的两个主角韩新国和孟副省长却毫发无伤,韩新国更是赶尽杀绝,以刘强兴身为公司股东却行贿官员,后来更是因为对公司领导人不满,捏造谣言,污蔑公司领导人,给公司造成了极坏的影响,极大的损害了公司的利益,从而将刘强兴踢出了公司。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裘新的案子纪委一移交到检察院,孟副省长的神情立马就两样了,他的头再次昂了起来。一切重归于平静,喧闹浮躁的人心也随着这次事件的平息平静了下来。
时间还在继续,一切的进程在进行,省级两会按期举行了,邓子峰在人大会上毫无意外的去掉了职务当中的那个代字,他现在正式成为了东海省的一省之长了。在当选之后发表讲话的时候,邓子峰的语气显得很平静,讲话的内容也是中规中矩,没有什么**的喊口号,也没有什么标新立异的地方,只是感谢了人大代表和组织上对他的信任,他会尽一切努力做好省长这项工作的。
邓子峰之所以这么平淡,是因为他心中已经明白,他在东海还仅仅是刚刚开始,而他已经从孟副省长和吕纪的政治博弈中感受到了他要开展工作的艰困性。在纪委对裘新的追查曳然而止的时候,邓子峰就知道孟副省长之间达成了某种交易。随后的孟副省长再在公开场合讲话的时候,必然会首先提到在省委和吕纪书记的英明指导下怎么怎么样,这种公开的示好,表明了孟副省长和吕纪之间似乎已经结盟,这两方面的结盟也就让邓子峰这个省长更难开展工作了。
现在邓子峰要面对的是两方面的夹击,省委书记吕纪利用裘新一案已经开始对本土派下手,展现他强势的一面;而孟副省长在这一次的的博弈当中虽然受到了打击,却还没有到伤筋动骨的程度,基本盘还在,虽然表面上表现的很温顺,但实际上却只是暂时蛰伏,他的威胁性仍然存在。
邓子峰既不能对吕纪亦步亦趋,什么都听吕纪的,那样子他这个省长就成了聋子的耳朵——摆设了;也无法强势的展开工作,因为他还要面对孟副省长这些本土的势力,要做什么大动作,必然会受到本土势力强有力的阻击。要如何从这两面的夹击中杀出一条血路来,就要考验邓子峰的政治智慧了。
面对如此困难的局面,邓子峰自然是无法像当初来东海那样志得意满,他现在已经冷静了下来,开始思考要如何找到突破口了。
邓子峰思考到最后的结果,就是合作两个字,这个合作,不仅仅是跟哪一方的合作,而是要跟吕纪和孟副省长都要合作。
吕纪是省委书记,邓子峰跟他合作,东海省的班子才能和谐。当然这个合作并不是完全跟吕纪亦步亦趋,省长也是有他的工作范围的,他也是可以在跟吕纪的合作当中找到自己的定位,做出自己的成绩的。
跟孟副省长的合作则应该是另外一个方式了。邓子峰现在对孟副省长已经了解了很多,知道这个副省长很多方面都是存在问题的。当然,现在身上没有什么问题的领导几乎是不存在的。官场的大环境就是这样,你想什么都不沾,保持一身的清白也是不现实的。
但是问题是有大有小的,小小不然的问题是不会有什么危险性的,但是孟副省长身上的问题却不是什么小小不然的问题。目前邓子峰掌握的情况来看,孟副省长身上的问题是很严重的,他就是一个没有点燃的火药桶,一旦真的被点燃,东海肯定有一批官员会跟着倒霉的。
因此,跟孟副省长的就是需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必须有合作,也有斗争,既然拉拢孟副省长为他所用,也要适当的让孟副省长知道他才是省长,是东海省政府的一把手,即使他这个一把手现在还是名不副实的,但是他需要在这个跟孟副省长既有斗争又有合作的过程中,让他这个省长变得名副其实起来。
邓子峰想的是用合作来为他换取发展的空间。如何迈出这合作踏实的一步,他首先把目光放到了海川市,放到了海川市的云泰公路项目上。
云泰公路项目是海川市市委书记莫克跟吕纪提出来要上的项目,吕纪对此很支持。前段时间邓子峰忙于两会和他这个代省长转正的事务,并没有顾及这件事情。他只是知道海川市委书记莫克跑了一趟北京之后无功而返,邓子峰觉得他可以利用在岭南省的时候建立起来的一些上层关系帮忙跑一跑这件事情,为海川市争取一些资金方面的支持。
去北京跑一跑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情,一方面邓子峰可以利用跑的机会,跟以前的一些关系走动一下最新章节造神。这些关系是需要经常走动走动的,关系只有经常走动,才会保持一定程度的热络,否则关系一旦冷了下来,这个关系就等于断掉了。同时如果帮海川市把资金争取下来了,也证明他这个省长还是有能力有作为的。
另一方面,这个项目是莫克提出,吕纪支持的,邓子峰觉得他出手帮忙,不但可以示好吕纪,也可以跟莫克之间建立起良好的关系来,虽然莫克不一定会因此就舍弃吕纪,而投身于他的阵营,但起码相互之间也会相对的友好。
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去北京跑项目,就跳出了东海省的圈子,也就避免去跟孟副省长的本土势力打交道,这似乎是一个更容易做出成绩给人看的路子。
省人大会开完之后,邓子峰就找到了吕纪,说,吕书记啊,我想去趟北京,省里面有几个项目需要跟几个部委做一下沟通,我去找找朋友,看看能不能尽快把项目给批复下来。
邓子峰并没有直接提到海川的云泰公路项目,是因为他感觉直接提这个项目要讨好吕纪的意图太明显,好像是他为了吕纪才专门跑这一趟的,这对他省长的身份来说并不是太合适。毕竟省长和省委书记的级别是相同的,他如果表现的太卑微了,反而会让吕纪看不起的。
吕纪笑了笑说,是啊,老邓啊,政府方面的主要职责就是拉动东海的经济增长,争取项目早日批复下来,确实是一个很有效的方式,你这个省长是应该多跑一跑的,我支持啊。
邓子峰笑了笑,说,既然书记支持,那我就去了。诶,我听说前段时间海川市的市委书记莫克同志去北京为了海川市的云泰公路项目争取资金,结果却没有什么进展,我这一次要去北京您看是不需要我顺便也帮他们做做工作啊?
吕纪看了一眼邓子峰,他对邓子峰突然提出来要帮莫克争取项目资金是有些意外的。邓子峰这是想要做什么啊?是想拉拢莫克吗?
最近这个莫克似乎很热门啊,成了香饽饽了。前几天在人大的分组讨论会上,孟副省长参加的是海川的分组,讨论的时候,孟副省长很赞赏的表扬了莫克的发言,称莫克的发言深刻,很有见地。
孟副省长对莫克的表扬传到了吕纪的耳朵里,吕纪对此的感觉是有些怪异的,官场上的所谓的表扬和批评都不会是仅仅因为你把事情做好了或者做坏了。领导赏识你,即使你做的事情差强人意,也是会受到高度的表扬的,即使你把事情做坏了,领导也会说你事出有因,还是可以原谅的。反之,领导不赏识你的话,即使你把事情做的很完美,也是可能遭受到批评的,更别说把事情做坏了。
所以表扬和批评都不会是没有缘故的。
谁都知道莫克是吕纪推荐出任海川市的市委书记的,以前孟副省长那帮人常常拿莫克的表现来质疑吕纪的用人能力,现在孟副省长突然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变成赞赏莫克了,确实是有点一反常态的。
吕纪虽然对此感觉到怪怪的,但还是并没有怀疑什么,毕竟孟副省长刚刚因为裘新一案被他收拾了一下,也许孟副省长想要通过表扬莫克来向他示好也难说。但现在邓子峰也来关注莫克的事情了,吕纪就不得不在心中画个问号了?邓子峰真的只是顺便要帮莫克的忙吗?孟副省长那次对莫克的表扬真的仅仅是向他示好吗?
这东海省政府的一二把手突然都对莫克这么好是为什么啊?是不是莫克私下跟邓子峰和孟副省长有过什么接触了?如果莫克真的私下跟邓子峰和孟副省长有过什么接触了,那这个莫克就有点可恶了,他就是想玩左右逢源的把戏了。
官场上是最讨厌那种在各个阵营当中游走,各个阵营都想讨好的骑墙派的,官场上的这种派系其实是有些类似于家长制的,作为一个派系的主脑,其实就是这个派系的大家长。没有一个大家长喜欢自己的孩子同时还跟其他的家长勾勾搭搭的。
吕纪心中就有了根刺了,不过他也不好直接的就去替莫克拒绝邓子峰,那样子显得他吕纪有点不通人情了,毕竟表面上看邓子峰可是想帮忙的。
吕纪笑了笑说,你帮他们做做工作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件事情我跟发改委的一位领导说过了,那位领导说回头他会帮忙关心一下的,你看是不是你这边先等一下,等那位发改委的领导做不到的时候,你在插手好不好?
邓子峰愣了一下,他不知道吕纪的话是真是假,不过吕纪这么说就等于是婉拒了,虽然说什么发改委的领导做不到了再插手,省委书记的关系都做不到,他再去找关系,似乎就不合适了,难道说他比省委书记的能力还强吗?
邓子峰本来是想示好的,所以也就不想做这种僭越的事情了,他笑了笑,说,书记您找的关系怎么会办不成呢,是我不了解情况,多此一问了。那我就不插手了,就只去跑我原来要跑的项目好了。
吕纪笑了笑,说,我找的关系也不一定就能办成了,说不定到时候还得麻烦你的,那时候你可别推辞啊?
邓子峰笑了笑说,我怎么会推辞呢?海川的经济发展好了,对东海省的经济发展也是有很大的贡献的。
虽然邓子峰这趟北京之行本来是想为了海川去跑的,但现在因为吕纪的说法,海川落空了,可是邓子峰已经把要去北京的话跟吕纪说了,他这趟北京之行就不得不去了。
去了北京之后,邓子峰并没有去驻京办找傅华,他现在是东海省的省长了,如果出现在驻京办,肯定是会被认出来的,那样子就会把他去驻京办当做一次省长视察,就会惊动很多人的。
邓子峰把傅华约去了晓菲的四合院,相对而坐,傅华发现邓子峰清减了很多,显见他在东海的岁月过得并不轻松。
邓子峰看傅华打量他,笑了,说,别看了,我是瘦了不少的,东海的局面比我想象的困难得多。你的日子也不好过吧?诶,郑老的身体现在恢复了吗?
傅华看邓子峰问起郑老,就知道他因为郑老得罪莫克的事情邓子峰是知道的,就笑了笑说,恢复了些,不过没有病前的那种精气神了。
邓子峰笑笑说,人上了年纪是这样的,病了之后是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的。这件事情莫克批评你,做的有点过了,不过他也是为了工作,你别太介意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介意什么,其实我心里也清楚莫书记是为了工作的。
邓子峰说,说起来,我这一次来北京本来还想帮你们海川跑跑云泰公路项目的,没想到吕书记说他已经找了发改委的一位领导,想来云泰公路项目获批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傅华笑笑说,那就最好不过了。
傅华心中很清楚,这件事情越悬着没有得到解决,莫克估计心中越恨他,也一直不会忘记从他这里遭遇到的难堪。只有事情尽快得到解决啦,莫克也许会慢慢淡忘的。
邓子峰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解决了对你也好,省的莫克对你心中老是有一根刺。比起我来,你的问题是小问题了,我的麻烦才让人头疼呢。
傅华笑了笑说,那当然了,邓叔您的工作可是比我的重要不知道多少倍呢。
虽然傅华和曲炜是一条线上的,但是邓子峰更相信傅华,而不相信曲炜这个秘书长。虽然他现在跟曲炜相处还算是不错,不过曲炜毕竟是很受吕纪倚重的人,曲炜算是很纯正的吕纪线上的人,邓子峰有些话能在傅华面前说,却不能在曲炜面前说。
邓子峰笑了笑说,不是重不重要性的问题,而是我现在被难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在驻京办这里估计也听说孟副省长被人举报了这件事情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驻京办这边别的好处没有,就是消息灵通,举凡北京的,地方上的消息,没有不知道的。本来我还觉得孟副省长这一次很难过关了,结果没想到裘新那么早就结案了,孟副省长反而有惊无险的轻松过关了。
邓子峰笑了笑说,不那么早结案又能怎么样呢?再追下去的话,很可能就是一个很大的窝案,到那个时候,倒霉的可能就不知孟副省长一个人了,东海省很多官员都会受牵连的。吕纪不会看不到这一点,所以一开始就没准备大查。
傅华笑笑说,不是这样吧,邓叔,我听说开始追的很紧的,一直逼着裘新交代。
邓子峰笑了起来,说,清末的官场现形记你看了没有?
傅华点了点头,笑笑说,那本书我看过
邓子峰说,那你就应该知道有一段钦差下去查案的情节吧?
傅华点了点头,邓子峰说的是官场现形记中的一段情节,说钦差奉旨办案,挟天子之权威,地方官不能不小心伺候。钦差禁止随员出门会客,各官来拜,也一概不见,又叫人打造新刑具,这个架势显示了正式权力系统的公事公办原则。但钦差只拉弓不放箭,一连两日不见动静;煞有介事的关防严密也是虚张声势,到了第三天,钦差给刘中丞送去了一份涉案官员的黑名单之后,行辕关防就忽然松下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钦差这一趟出来办案,目的并不在整饬吏治,而是想趁机敲诈地方官。摆出来的架势完全是吓唬地方官,好让他们赶紧大出血来跟钦差勾兑的。
傅华明白邓子峰举这个例子出来,是向他说明纪委追着裘新不放,并不是说真的想要把事情调查的一清二楚的,而是敲山震虎,让一些相关的人士赶紧想办法来勾兑的。
显然吕纪这一次追着裘新不放,要震得老虎就是孟副省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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