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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甲士的数量是重盾兵们的十几倍。
凭借大盾坚硬和紧密严实的战阵,才坚持了这么久。
而敌军持续不断的攻击,已经让盾兵们肩膀手臂酸麻,受击反刺的动作都迟缓了下来。
盾兵队长一直在呐喊着军令,不断提醒着战士们。
秦纵感觉,他们就像是黑潮中的孤岛。
随便一个浪头过来,都会在地面上留下一片血迹。
这血迹有他们的,也有我们的。
抬着攻城木的黑衣甲士冲了过来,直接在防御圈撞来了一个大口子。
几个盾兵吐着血倒地不起,眼看活不了了。
紧随其后的黑衣甲士冲进了防御圈。
秦纵抄起插在地上裂开两半的盾牌,甩了出去。
一名黑衣甲士灵活地低头躲过,持刀便捅了过来。
这时,秦纵听到身后一阵骚乱,血肉碰撞声、惨叫声起伏。
后面也被突破防御了吗?
秦纵心中一凉,却冷静了下来,将捅过来的长刀闪开,一刀便削向了黑衣甲士的脖颈。
黑衣甲士本能一偏头,刀刃斫在了骨头上,秦纵一拳锤在对方的脖颈上,打折了对方的颈椎。
“生命真踏马脆弱。”看着歪着脑袋软软倒地的尸体,秦纵捡起了他的刀,感慨道。
“小子,别发呆!”身后一人大声道。
秦纵回头一看,王起一马当先,带着骑兵从身后穿插了过来,后面的盾兵让开了通道,重骑兵跟在他的身后,狠狠撞在了冲进防御圈的黑衣甲士身上。
这次秦纵真的听到了那些身披重甲冲撞在血肉之躯上的声音。
那是沉重又冷漠的闷响。
就像绝地逢生的战鼓。
这是一直守在马车旁的那一百重骑,直到此刻阵型被破,才被王起拿了出来。
重骑兵们呐喊着,挥舞着手中的长刀,每一次挥砍,都带起一片血雨。
突然,秦纵看到了一道身影正在伏地而行。
急忙抄起地上的弩机,快速装填,然后朝对方射了过去。
结果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秦纵瞪大了眼睛,才看清是对方轻轻挥了一下右手,凭空生成一阵风,将弩箭的飞行轨迹给带偏。
这时,有几个背着包袱的黑衣甲士来到了防御圈外,他们将背上的包袱拿下来,冲着防御圈里便扔了过来。
也就是说,朝着防御圈中心马车的位置扔了过来。
秦纵看着半空中的黑色包裹感到了极度的危险,跳起来半空一脚踢飞了离得最近的包袱。
这时他瞥见伏地的那人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风声卷动,凭空现出一道旋风,从包袱里撕裂出来,带动着密集细微的破空声。
那时秦纵还未落地,清楚的看到那是一面面小巧精致又锋利的柳叶状的刀片。
这一刻他明白了对方的目的。
不是为了摧毁马车,马车四周都有厚实的毡布包裹得严严实实,而毡布下面,是一面面钉在车壁上的包铁木板,这么小巧的柳叶刀是攻不破马车的防御的。
那么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收割重盾步兵的生命。
要知道,这些重盾兵已经顶住了十几倍的敌人整整一个时辰的攻击。
不得已,黑袍只好拿出自己的杀手锏。
以透支生命为代价,将密密麻麻的柳叶刀卷挟着切割着重盾兵铁盔重甲下的缝隙。
黑袍七窍都流出血来,显得恐怖无比,他闭着眼睛,控制着风的方向。
秦纵惊诧着,对方不是意剑传人,无法飞剑伤人,却通过控风的能力将柳叶刀发挥出了飞剑的作用。
数百上千的柳叶刀随着风呼啸而过,像是下起了一场银白色的雨。
尖细刀锋切割在盔甲上发出叮当的脆响,总有一把能顺利切入盔甲的缝隙中,切割开战士的衣襟,撕裂他们的皮肤,断绝掉他们的生机。
秦纵没有看着眼前的景象发呆,他将所有能用的东西都扔向那团收割生命的刀雨,试图击落一部分的柳叶刀。
他发现只要柳叶刀撞击到盔甲上,就会向下坠落,然后被高速旋转的狂风给卷了起来,继续撞击切割着。
那么只要将这团密密麻麻的刀风打散,就能消耗黑袍人的精神力,让他不得不控制旋风从地上再次卷起柳叶刀。
黑袍咬牙冷笑,从口中喷出一口血来,他的眼睛开始变得赤红,那团旋风竟然再次扩大,形成了一道小型飓风,柳叶刀旋转的速度陡然提升了数倍。
尖锐的金属啸声吵得人耳膜生痛。
秦纵被风刮得睁不开眼,只好靠在了马车的隔板上。
飓风呼号着像是催命的恶鬼,冲击在盾兵们的背后,然后猛然向四周甩出全部的柳叶刀,仿若盛开的金属花朵。
“找到了吗?”秦时焦急道,在他看到旋风刀刃出现在秦纵身前时,更是将指甲都攥进了肉里。
“看不清楚,”短发少年摇了摇头,“对方趴在死人堆里,那里太黑,我找到不他。”
秦时没有再犹豫,爬起来牵过马便窜了出去。
短发少年背着大弩,紧随其后,一时间竟然能和秦时并肩而行。
秦时瞥了他一眼,“我去吸引对方的注意,你要找到那个黑袍人。”
短发少年点点头,纵身一跃便上了树梢,蹬弓搭箭。
云雀与王起带着骑兵们在敌阵中相逢,擦肩而过。
“找出那个觉醒者。”云雀说道。
王起点点头,一枪刺穿了试图砍他那条好腿的黑衣甲士。
秦纵眯着眼,忍着耳膜炸裂般的轰鸣剧痛,朝着先前黑袍人趴着的位置射出了一箭。
然后他扔掉弩机,拔出扎在手臂上的柳叶刀。
飓风激射而出的刀刃割破的不仅是对手的喉咙。
秦纵之所以身处中心没死,因为他滚到了马车底,躲过了大部分刀刃。
此时方圆十丈已经没有一个能站立的人了。
除非是像秦纵一样觉醒后获得体质提升人,不然大多数都是一个下场,侥幸没死在柳叶刀下的,也是被飓风给冲破了耳膜,失去了平衡只能倒地挣扎。
黑衣甲士后方有人大喊:“他也不行了,上去砍死他!”
秦纵持刀而立,静静地看着冲来的黑衣甲士。
一脚踢开冲到面前的黑衣甲士,避过右边砍过来的刀刃,踏前一步,刀锋由下而上,砍开对方的腹部,直到切开对方的喉咙。
鲜血还未喷涌出来,秦纵已经一头撞进了人群,犹如翻江的蛟龙。
一滴水珠从他掌心飞出,弹进黑衣甲士的眼睛里,在对方感到不适忍不住弯腰揉搓眼睛时,他手中的刀已经到了。
“又是一把破刀。”他骂道。
刀刃再次砍进骨缝中拔不出来。
他果断弃刀,一肘挡在眼前,任凭对方的刀锋切开自己的皮肉。
他眼神冰冷,挥拳砸在了对方的咽喉,一声闷响,对方痛苦倒地。
这时有几个黑衣甲士已经悄悄来到了马车后方。
秦纵转身一跃,整个人化作一颗陨石,两个黑衣甲士给砸翻在地。
还未来得及起身,背后传来剧痛,是偷心马车的另两人给了他两刀。
秦纵翻滚着躲向一旁,顺手抓起一把泥土,朝对方面部撒了过去。
然后冲过去一人一拳,将咽喉打碎。
捡起死尸身旁的刀,秦纵锤了锤马车隔板:“我还在。”
然后他大吼一声:“谁来送死?”
这时,死人堆里爬起来一道人影,向秦纵伸出了手,一道银色光芒转瞬而至,直刺他的咽喉。
“云雀!”秦纵大声叫道,举刀狠狠斩向那最后的一把柳叶刀。
柳叶刀裹挟风声极速而至,却又灵活地转了个弯,刺入了秦纵的左肩。
秦纵迎着黑袍的目光,咧开嘴笑了,“找到你了。”
王起怒吼着,跃马而至,一枪扎透了黑袍的身躯。
“毁了那辆马车。”黑袍竭力嘶吼着,他握着扎进他身躯里的长枪,他的生命在快速流逝着,拼尽最后一丝力量,一股轻风托起了地上的一颗石子,打向了王起胯下战马的眼睛。
看着眼前蜂拥而至的黑衣甲士,秦纵面无惧意。
活着的意义,就是活着。
他伸手从肩膀里扣出那枚柳叶刀,这个动作大了些,让他的伤口里又涌出一股血。
“来!”他吼道。
这时,林中出来一阵悦耳的银铃声。
“哎呀,终于赶到了呢!”小铃铛兴奋地说道。
大块头捂住了她的眼睛,不让她看到眼前血水横流死尸遍地的场景。
不远处的秦时转过头来,不确定道:“小铃铛?”
“哎!”她脆生生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