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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知道,事到如今仪阳公主已是为爱疯痴狂回不了头。
如若不然,她也不会把自己的府邸闹了个天翻地覆,还不顾今早刚下的和亲圣旨以南宫云雪作为要挟让自己跟她出了冀州。
身为一国丞相,竟被一爱恋自己的女子痴缠到这般无计可施的地步,说出去当真是有些贻笑大方。
夜风忽冷,一如苏沐此刻沉重的心境。
丹州战事吃紧,与齐国联姻已然成为当局之重,她暗暗思忖着濮阳瑞汐这般不计后果私自逃婚,怕是做好了如若自己抵死不从便要与自己同归于尽的架势。
车辇一路疾驰颠簸之后,终也在夜幕之时停在了一户雅致的院落前。
“到了!”
此刻传入耳膜的声线已不再如晨时初见那般凌厉逼人,可苏沐却依旧紧闭双眼一言不发,俨然一副漠然置之的态度。
“师兄,到了!”同样的语义,这次发声之人毫不例外语气微冷。
苏沐睁开了眼,淡然注目着眼前那双笑意不达眼底的眸子,“南宫云雪在哪?”
不出所料,她的脖子在自己话未落音之际又被眼前那双纤纤玉手牢牢扣了住。在那双极力隐忍眼眸之中,她又看到了毁天灭地嗜血的怒意。
“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事到如今,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猝不及防又被整个人甩到了车壁之上,苏沐按着疼痛难忍的胸口缓缓起身,对着眼前错落有致的院子倒吸了一口冷气。
像濮阳瑞汐这般骄傲的女子,她相信她到了此刻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
翌日清晨,苏沐起身还未梳洗完毕仪阳公主便不顾礼数推门走了进来。
“师兄,这是瑞汐亲手为您做的早点,趁热吃吧!”说着,仪阳公主嫣然一笑走到她的身边,伸手拿过她手里的外衣要替她穿上。
这娇柔的女儿之姿,端的俨然是一副贤良淑德的□□之态。
可仪阳公主这般肆无忌惮全然不顾他人感受,苏沐惊悚的同时还是忍不住黑了脸,一把抓住了仪阳公主的手,她低垂着眼眸面无表情问道:“南宫云雪究竟在哪?”
自从仪阳公主嘴里听到南宫云雪就在她手上的消息,她心里先前所有的疑惑似乎也均在瞬息之间系数解了开来。
求而不得,所以恨由心生。
她终于明白仪阳公主既然能把南宫云雪折磨到这般地步,那如今南宫云雪的生死,便也是仪阳公主手里能要挟自己的最后一张王牌。仪阳公主不仅要让南宫云雪万劫不复,也要让自己如了她的意乖乖束手就擒。
只不过让她最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仪阳公主竟会选择与那暗杀自己的幕后黑手一齐来算计自己,难道她真不知道她这是在助纣为虐么?难道她真不知濮阳瑞修不会放过她么?
“师兄,您可知您此刻正在做什么?”仪阳公主微微一笑收回手,气定神闲坐到桌旁,“皇后失踪,和亲公主私逃,就连如今的丹州之祸,也都有您一半的功劳,您说如若这一切大白于天下,还有谁能力挽狂澜让您免于死罪?倒不如……”仪阳公主红唇微勾看向她,“成全了师妹,这一切也均能由此尘封不见天日。届时您是一国驸马,还有谁能动您分毫?”
丹州之祸怎有自己一半的功劳?苏沐总算听明白仪阳公主的话中之意,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纵若这强加的罪责真能让她万劫不复,她也是万万不能就此妥协了仪阳公主的条件。
抬眸看着窗外飞花盘旋扑落,苏沐无声叹了口气,“公主,放手吧!我若单枪匹马敢来赴你的约,早便把生死置之了度外。”
生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仪阳公主的爱这般痴狂入魔,而自己却是身为女子。
猝不及防呼吸一滞,自己的腰竟又被人从身后紧紧禁锢了住,她抓住了仪阳公主想要恣意妄为的手。
上一次的事,她此刻依旧是心有余悸。她相信再有一次,仪阳公主必定会把她连骨头渣都一起吃掉。
仪阳公主抽出手走到她的面前,势在必得看向她,“师兄切勿惊慌,瑞汐这一次一定会让您心甘情愿,乖!乖!就!范!”
掷地有声丢下这句话之后,仪阳公主拂袖离去,苏沐不觉脑仁疼。
原来原先她预料到的那些结果,在这血淋淋的现实面前竟不过是冰山一角,后面的事到底还有多少是自己预料不到的?
坐到桌边没过多久,便见紫苑果真单枪匹马闯了进来。
一进门,还未等她问话,紫苑话不多说拉着她便向门外走,“公子请速速随奴婢离开。”
“……”苏沐茫然所措,对上紫苑焦急的面容下意识还是问出了那句话,“可有暗中查到南宫云雪在哪儿?”
当时觉察到事有蹊跷,她并未让紫苑跟着自己一起入府,而是让她藏在暗处伺机行动,所以她相信紫苑是一定能看到自己让她暗中去查南宫云雪下落的字条。
她之所以会乖乖跟着仪阳公主到了此处,为的也是能让她放松警惕救出南宫云雪。她一而再再而三用南宫云雪激怒仪阳公主,便是想趁着让仪阳公主妒从心生折磨南宫云雪之际寻到南宫云雪的下落。
此计对南宫云雪来说是太过残忍,但比起生死存亡,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
“公子,此地不宜久留,再不走当真就来不及了……”见苏沐纹丝不动,紫苑急得想立即把她劈晕。
果不其然,还未等苏沐再次问出声来,她当即真一掌劈了下去。
苏沐:“南……”
……
苏沐的消息传来之时,濮阳瑞修正正襟危坐听着冀州知州汇报南宫鳌私通敌国一案。
南宫鳌认罪伏诛,镇南候与司徒墨言今早也亲率大军奔赴了丹州,如今只要自己能如了濮阳瑞仪的愿,待镇南候凯旋归来,这朝中的局势便又能恢复如初了。
早先如此暗潮涌动之事,如今竟这般处理得丝毫不费吹灰之力,到让他心底不禁一阵阵的躁动不安。所以濮阳瑞仪密谋造反一案他为了苏沐虽是下了决心要随他的意,但他到了此刻依旧是迟迟未曾下旨定罪。
隐约之中,他竟觉得还有什么大事发生。
接过安流小银子公公躬身递上来的字条,濮阳瑞修仅扫了一眼又转目看向了地下跪着的冀州知州,“南宫鳌私通敌国一案证据确凿,早早结案论罪处置也算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闻言,冀州知州当即噗通一声跪了下去,“陛下,此案牵涉甚广,断断不能就此结案。”
此番言真意切,倒颇有几分忧国忧民之势,可濮阳瑞修哪里不知想要苏沐死的人正想借此机会大做文章。这冀州知州,怕也是邀功心切受了他人的蛊惑。
眯了眯眼,濮阳瑞修慵懒一笑看向他,“不知这案子都牵扯了些什么?”
感受到周遭温度骤然冷冽,知州大人浑身一哆嗦不禁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硬着头皮说道:“当……当朝丞相……苏沐!”
濮阳瑞修眼里笑意更深,“呃?爱卿可知诬陷当朝宰相是杀头的大罪?”他最恨的,便是这种大无畏往自己面前送死的人。
“陛下,微臣有证据证明苏丞相冒用冀州大将军之子之名混入朝堂意图不轨。”像是视死如归一般,冀州知州此番掷地有声的话语令小银子公公都不禁皱眉。
所以知州大人你确定自己这不是白白给别人当了杀人的刀子?
“陛下……”
暗觉不对的安流沉声唤了一声准备进言,却被濮阳瑞修似笑非笑挥手制止了住。而那抹从自己身上一扫而过的目光,最后停留在地上冷汗直冒的知州大人身上。
“不相干人等全部退下,爱卿可慢慢道来……”
好不容易等到知州大人汇报完毕,在门外等候多时的安流小银子公公等人早已是思绪千转百回了不下七八百遍。
“陛下,南宫鳌一案这般牵扯苏大人定有蹊跷。”见濮阳瑞修出来,安流率先迎了上去,小银子公公急得在一旁干跺脚。
“就是就是,此事势必就是那梁王妃暗中设的奸计。”
自从听到澹台绾芙对苏沐做了这么多的事,小银子公公心里对澹台绾芙报抱的一直是鄙夷的态度。
呸!道貌岸然,人面兽心。
濮阳瑞修一言不发,可安流却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怒意。未免触怒龙颜殃及池鱼,他急忙禁了声,眼睁睁看着濮阳瑞修大步走过自己,向着行宫外走了去。
“立即召集所有护卫,今日势必要把苏沐安然无恙带回来。”
他濮阳瑞修的女人,又怎能任由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玩弄于鼓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