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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异的气氛笼罩在周围的空气,远藤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翁岳天就在自己面前,但事实却由不得他不信。翁岳天的五官长相,绝对是能让人只要见过一次就会留下深刻的印象,他桀骜不驯,冷贵异常的气质,是从骨子里面发出来的,远藤即使隔着铁栏门也能清晰地感应到。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在外边吗……怎么会这样?”远藤那双绿豆眼儿死死盯着翁岳天,内心既愤怒又震惊……难道手下的情报有误?一群饭桶!
远藤的助理叽里呱啦地用鸟语跟远藤交谈,意思是说翁岳天和上次见到的时候看起来判若两人……
远藤也纳闷,这是怎么回事,才不过几天的时间,翁岳天的变化怎么如此之大?
梁宇琛不懂鸟语,低声问身边的我方领事,才知道远藤和他的助理在讲什么。梁宇琛笑而不语,他相信翁岳天会有一套说辞的。
远藤的小眼睛里闪烁着复杂而狡诈的光芒,将火气压下去,随之而来装出一副很怜悯翁岳天的样子:“哎呀,真的是翁岳天,只是你这是怎么了?在这儿过得不好吗?”远藤这厮明摆着就是幸灾乐祸。
翁岳天无谓地耸耸肩,轻描淡写地说:“远藤你说对了,我在这里过得不好,你也看到了,衣服被他们撕烂了,别说洗澡,连洗脸都没有过,你闻闻我身上是不是有股味儿……”翁岳天说着还特意朝铁栏门边走了两步……
“不必了!”远藤急忙捏着鼻子后退,一脸嫌恶的样子,却又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你们这么不人道呢,对待疑犯太差了!”这话听起来像是抱不平,实际上谁都知道远藤是在偷着乐。
梁宇琛收到翁岳天的眼神示意,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随即嘿嘿一笑,一把搂着远藤的肩膀说:“老藤,看见了吧,我方绝对不会护短,这次的案件影响到了我们与太阳国的友好关系,所以我们一直认为不能对翁岳天太好,得让他吃点苦头,才算是对你们有交代嘛!”
远藤一怔,想要反驳,却又一下子感觉话头被堵住,梁宇琛这话让人无从下手去驳回,听起来可是句句都站在太阳国这边呐。
翁岳天也来添一把火,摇头叹息道:“远藤啊,你们刚来看我没把我认出来,那还算是小事,我要是再继续呆在这里几天,恐怕等到开庭的时候我已经是遍体鳞伤了……”
翁岳天和梁宇琛这是配合起来唱双簧,心里早把远藤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了!
远藤那老狐狸也没直接表态,哈哈一笑,心里琢磨着今天来得目的算是落空了……
“翁岳天,你自求多福吧,开庭的时候再见!”远藤阴阳怪气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像被阉割了的公鸡,那不是一般的难听。
“走啦?慢走啊,不送!”梁宇琛朝远藤挥挥手,再跟我方领事客套几句,吩咐其他警员将这群人送走。
远藤这次是乘兴而来,失望而归,助理很不服气,怎么就这样走了呢。
远藤阴沉着脸,坐上车的时候环顾一下警局周围,冷声说道:“继续严密监视,不管翁岳天在警局受到怎样的待遇,我们的工作都不能松懈。”
“……”
刚才翁岳天和梁宇琛一唱一和地忽悠远藤,是为了放出一些烟雾弹,让远藤摸不透虚实,放松警戒。远藤虽然没有尽信,但在他的意识里已经被成功地注入一个概念,那就是——翁岳天在警局里受罪。
这样就够了,起码翁岳天的目的达到了一半。
远藤刚走,警局里已经是另一番景象。
翁岳天坐在梁宇琛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悠闲地抽着烟,脸上的表情坦然自若,完全没有将远藤那货放在心上。
梁宇琛可好奇了,端一张板凳坐在翁岳天身边,双眼放光地盯着他:“哥们儿,你知道刚才我都快急死了,远藤那狗东西居然想搞突然袭击,快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到羁押室的?你怎么会被人发现你在医院?你带的那个小女孩儿是谁啊?”
“你的问题真多。”翁岳天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烟圈。
“你快说啊,急死我了!”梁宇琛的好奇心越发滋长。
“……”
翁岳天跟梁宇琛在这边聊着,殊不知在公寓里的文菁还一直老老实实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他回来。
翁岳天的司机欲哭无泪啊,少爷这一走,将文菁交给他看着,对于自闭的人,他该如何与之沟通呢?伤脑筋啊!
文菁与司机坐在沙发上大眼儿瞪小眼儿……司机实在是受不住文菁那清澈的眸子里无辜又委屈的眼神,无奈地叹息:“我说姑奶奶,您到底想做什么?您好歹给点暗示?”
文菁犹豫了一下,两只小手抱起旁边的座机电话,冲着司机微微咧一下嘴……她是在笑吗?她不知道自己现在鼻青脸肿的,笑起来真是……司机浑身一个激灵,只有少爷才受得了这样的笑容。
司机疑惑地抓抓头……她是啥意思啊?不会是想打电话给少爷吧?她连话都说过一个字,跟个哑巴似的还打啥电话呀!
“哈哈哈哈……你自己把衣服撕烂的?你真舍得,前几天刚买的范思哲新款限量版啊,我不过慢了一拍就没买到,你到好,自己撕了!”梁宇琛爽朗的笑声感染了翁岳天,只见他深眸里的神采又亮了几分,长长地吸了一口烟……
“我在地道里沾到不少油污,衣服勾破了一个洞,所以我干脆就把整个脸都抹花了,再把衣服撕烂,这样也能迷惑一下远藤。今天真有点悬,我刚从地道里钻出来不到两分钟,你就带着远藤出现了。”翁岳天回想起远藤那吃瘪的表情,心里一阵畅快。
梁宇琛浓眉一扬:“远藤那狗东西现在肯定郁闷得要死,他满以为能抓住我们的把柄,想不到咱们是棋高一着,他估计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哈哈,当初也不知道是谁提议将警局搬到这里的,妙啊!谁想得到羁押室里还有地道通往外边呢!”
“……”
原来翁岳天之所以能在关键时刻赶来,是因为那条地道直通羁押室。这件事,警局里知道的人只有两个……
梁宇琛听说了文菁的事,两只眼睛盯着翁岳天左看右看,像看怪物似的,一脸的探究之色……
“翁少爷,我发现你可真是能耐,居然能找到监控录像里那个女孩儿,大海捞针的事儿也让你遇到了,兄弟我想不膜拜都不行啊,只不过,你当真决定要挑战这高难度系数?”梁宇琛的两根手指抚摸着自己下巴,犀利的眼神审视着翁岳天。
翁岳天没有立刻回答,他此刻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瘦小的身影,她那双比湖水还要清澈透亮的眼睛里尽是茫然与懵懂……她对这个是世界有太多的不解,或许她也无需一定要了解这个世界,她为自己的心筑起了一座小小的城堡,不知谁能敲开她的心门?
这世上真的有心灵感应吗?就在翁岳天想起文菁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这号码,有点熟悉,犹豫了几秒,他才想起这是公寓的电话。
翁岳天以为是司机打来的,谁知道接起来却没人说话,只有很细微的呼吸声,似乎很压抑……翁岳天的心,不受控制地抽了一下,鬼使神差的,他联想到了一种可能,难道是?
“喂,是你吗?”翁岳天温柔至极的声线透过电话传到文菁的耳朵里,她那颗剧烈跳动的心陡然就变得不再浮躁了……
依旧没听见人说话,却有吸鼻涕的声音,奇怪的是翁岳天不但没有感觉恶心,反而有一股淡淡的暖流涌上心田……在这一秒,没有原因,没有理由,他就是这么肯定,一定是文菁!她是在惦记着他吗?这感觉有点陌生,但却很受用,像有一只小猫的爪子在你心口处轻轻瘙/痒……翁岳天想想也就释然了,定是司机帮她拨通的电话。
文菁的小手握着电话在发抖,他怎么知道是她?他真是她的知音吗?文菁开心极了,原本她的意思是想让司机给他打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可是司机把电话给了她……想不到翁岳天竟然一下子就猜到是她。他的声音怎么这么好听呢,有魔力吗?她的心跳好快,呼吸开始不稳了……
翁岳天的眼神变得莫名柔和,眸底那一丝复杂的神色被站在旁边的梁宇琛敏锐地捕捉到……梁宇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竟然在翁岳天的眼里看见了“宠溺”,噢……不……是眼花了……噢……MGD,那是真的,不是眼花!
“是不是着急了?不用担心,我马上就回来,等我。”翁岳天的语气很淡,可是却有着让人安心的味道。电话那头又传来两声吸鼻涕的声音,这是在回应他吗?
没有对话,只有他一个人在说,可他一点都不感到无聊,听着她吸鼻涕的声音和她急促而轻浅的呼吸声,他能想象出她现在的表情一定是在笑,带着期盼……
即使她一句话不说,他也懂她的意思,这就够了。无声胜有声,这玄妙的感觉,萦绕在心头,很美。
翁岳天挂完电话,刚才那温润的神情顿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平静如水。梁宇琛这才回过神来,感叹道:“翁少,你变脸的功夫堪称一绝,佩服佩服!”
翁岳天不以为意,将手里的烟头掐熄,站起来,拍拍梁宇琛的肩膀:“我走了,保持联系,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通知我。开庭那天,我会将文菁带去法庭,但是我有个预感,或许事情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顺利,所以,做好准备,到了那天,可能会有一场恶战也说不定。”
梁宇琛皱起眉头,俊朗的面孔上露出几分严肃,若有所思地点头:“嗯,你说得对,我们必须做好准备防着太阳国的人,万一文菁的存在被他们知道,他们一定会想办法阻止她出庭,也就是说,从文菁到达法庭的那一段路程,最为凶险!”
翁岳天闻言,睿智的眸光连闪,眉宇间流泻出一股运筹帷幄的决然气势:“我们的敌手是太阳国那群阴险狡诈的生物,我很期待与他们来一场较量,这是看不见的战场,若能击退他们的狼子野心,也算是人生一大快事!”
“哈哈哈,兄弟,你怎么抢我台词啊,这些话我还想说呢!”梁宇琛也不禁被翁岳天的话激起了豪情壮志。
想在这次的案件上挫挫太阳国的锐气,让他们的阴谋诡计落空,斗智斗勇,其难度和惊险实在难以言表。
“……”
翁岳天又从地道里遁走了,悄悄地来,无声地去……在赶回公寓时,越靠近那道门,他的心越是不由自主地轻快起来,似乎多了一丝牵挂,融融的。
她竟然会想起给他打电话,这让翁岳天有点意外却又感到窝心,对于一个自闭的人来说,一般只会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她能开始关心他,在乎他,这是一件极其不容易的事。
她会在哪里等他呢?卧室?客厅的沙发?翁岳天没有察觉自己嘴角在微微扬起愉悦的弧度……然而,当翁岳天开门后,他才发现自己料错了,文菁没有在卧室也没有在沙发,而是……
一开门便是玄关处,翁岳天还没来得及松开门柄,一团小小的热热的身体就撞进了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