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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魏婕迄今为止说得最为真实的一段话了,没错,她确实很想文菁能住到魏家来,只不过这背后的目的就……
文菁当然不愿意,但若她直接开口拒绝就会显得太着痕迹,显示出她对魏婕的抗拒,难免会让魏婕起疑心。
翁岳天面不改色,冷冽的面容上看不出异样的情绪,只是轻描淡写地说:“管吃管住吃穿不愁,那么优越的生活,只会让一个人懒惰,毫无用处的人,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粮食,还不如让她在这里磨砺磨砺,如果真的什么都做不了,打杂总该会吧。”
“……”
“你……你……”文菁气呼呼地指着翁岳天,憋得说不出话来。有必要这么损吗?把她说成一个废物,太可恶了!
但翁岳天这番话,连消带打,正好堵住了魏婕的嘴,让她一时间也不好再提让文菁和她一起住的事了。
魏婕不由得转头看向翁岳天,她看不透这男人,他的话是真的在损文菁还是只做做样子?他是真的对文菁没感情了还是只表现给人看的?魏婕猜不到,这个男人就像一团迷雾……
“呵呵,岳天,你说得也有道理,那我妹妹就交给你了,希望她在里这里能够多学东西,以后我忙不过来的时候她要是能帮上一点,那就好了,我一个人管理启汉还真有点吃力。”魏婕适时转移话题,
文菁心里很不是滋味,无论魏婕再怎么说得好听,因为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文菁只会觉得更加难忍受与她见面,相处,可是在目前的形势下,接下来的日子要经常见到,必须要学会忍耐。
“岳天,回你办公室吃早餐吧,我给你带来的打卤面快要凉了。”魏婕美目一转,温柔地提醒翁岳天。
“嗯。”翁岳天应了一声就走开了,魏婕跟在后边,抬眸间,无意中发现从这个角度望过去,刚好能看见翁岳天办公室的窗户。魏婕心里一惊,脚下慢了一拍,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只要翁岳天拉开百叶窗帘,就能看见在这个角落里的文菁?
这是巧合还是他故意这样安排的?
不管怎样,魏婕非常不喜欢这样的情况出现,那岂不是说,翁岳天时时刻刻都能透过窗户看见文菁那丫头……真是冤家路窄,都怪魏榛五年前办事不利!
五年前魏榛告诉魏婕,文菁可能就是当年的“小元宝”,魏榛在圣诞夜那晚先是让文晓芹打电话引文菁去了魏家,让她看见翁岳天和魏婕在亲热,然后三人在面对面时,试探文菁对魏婕的态度,从而完全肯定了文菁的身份。魏婕再尾随至公寓,将文菁掳走……原本魏榛和魏婕的计划是要将文菁关在一个隐蔽的地方,追问出宝库的下落,但是没想到魏榛那么没用,居然半路刹车失灵了,出了车祸。那之后文菁就再也没有消息。
魏婕对于文菁的出现,既高兴又烦躁。高兴的是,宝库的下落又有希望了,至于烦躁,是源于恨,她自从在十七岁的某一天,知道了文启华将会把全部的财产都留给文菁的时候,一夜之间,她对文菁的亲情就不复存在,只剩下无休止的恨!现在文菁回来了,魏婕认为这是对于她和翁岳天之间的感情进展是一个障碍,但文菁又关系到宝库……。
魏婕跟外界的大多数人一样,对于文启华的宝库,从小就开始念念不忘,她看见过文启华收藏的宝贝,知道那是他宝库里的东西,她做梦都想拥有,加上现在她背后还有一个庞大的势力交给她任务,让她必须在宝库里拿到一件东西,否则,她就拿不到解药,无法摆脱身体里的毒素。
实际上魏婕知道那不是一般的毒,而是“上头”研制出的一种新型细菌,他们干这种事不是一天两天了,研制细菌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半个世纪以前,这也是为什么这种毒知道现在都没有得到有效解决的原因……
“魏婕,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翁岳天的声音蓦地传来,魏婕连忙回神,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翁岳天拿起了电话,对着话筒吩咐道:“一杯咖啡,一杯奶茶。”
“……”
“喂,我不是……”文菁还没说完,翁岳天就已经挂断了。
文菁手里握着电话,心里腹诽:搞什么啊,真当我打杂的吗?端茶递水也要我干!
可人家是老板嘛,忍……我忍……
文菁垮着小脸,正想起身,忽然过来一个男同事,就是先前主动帮着她找位子的年轻小伙子,秀气白净,戴着一副眼睛,有点腼腆的样子。
“你好,我叫陈雨辰,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小伙子伸出手,说话细声细气的,有点慌张有点兴奋,这会儿心里正小鹿乱撞呢。
望着眼前一只陌生男人的手,文菁愕然,随即很礼貌地伸出手轻轻与那小伙子一握,笑笑说:“你好,我叫文菁,是新来的,以后还请多关照。”
善意友好的人,文菁能感受到小伙子那份可爱的真诚。
这个叫陈雨辰的小伙子因为与文菁握手而暗暗高兴,白白的肌肤上浮现出微微粉红,文菁的声音清润绵软,悦耳至极,这小伙子听得骨头都快酥了,呆呆地望着文菁傻笑。看来这个清秀佳人很和气,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陈……雨辰,我做事去了,一会儿见。”文菁不习惯被人这么痴痴地望着,转身进茶水间去了。
意不在我。陈雨辰还盯着文菁的背影,眼神焕发出迷蒙的光彩……真是一个温柔亲切的姑娘,真是办公室一朵鲜花啊!这就是我的菜!陈雨辰半咬着唇,羞涩地转身回到自己座位上,那兴奋劲儿,惹得旁边的男同事心痒痒的,纷纷过来询问他刚才和新来的女同事说了什么……
这一幕,全都落尽了某个男人的眼里,他阴骛的眼神里透出两道精光,心里冷哼……好你个文菁,五年不见,勾引男人的本事这么大了,才刚来上班就能迷惑他的下属!尤其是,文菁和陈雨辰握手那几秒,最是让翁岳天心头一股莫名的怒气在上升。
翁岳天从百叶窗的缝隙里看见了……
“岳天,岳天,来吃早餐了。”魏婕在他身后轻轻呼唤。她今天来得早,就是想要给他带早餐。
翁岳天收回视线,神情淡然,眉宇间的愠怒之色尽数收敛起来,坐在椅子上,拿起筷子,却没有立刻将面条送进嘴里,漫不经心地说:“你吃过了吗?”
魏婕心里一甜:“吃过了,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
“嗯,闻起来挺香,不过我习惯先喝点水再吃。”翁岳天有意无意地拧眉,手里的筷子也没动静。
“那我去看看你的咖啡有没有冲好。”魏婕这么善解人意,细心又体贴,态度殷勤,男人很难不为之所动吧。
魏婕去了茶水间,刚好文菁也在,魏婕这才反应过来,翁岳天刚才在电话里叫人准备咖啡和奶茶,就是对文菁吩咐的。
“妹妹。”
文菁一颤,牵了牵嘴角,她发现自己对着魏婕笑,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的咖啡还是由我来吧,他急着喝。”魏婕接过文菁手里的杯子,低头去倒水。
文菁心里难以抑制地冒出酸泡泡,魏婕那么理直气壮,也是应该的吧,毕竟,她和翁岳天好事将近了,指不定哪天就突然有他们结婚的消息呢……
魏婕冲好咖啡,刚往门口走了两步又停下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凑近文菁耳边,压低了声音说:“对了,妹妹,有件事我一直都想问你,五年前的圣诞夜,我因为身体不适突然发病了,可我记得当时你有说过,你这辈子最痛恨的是我。我很好奇,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魏婕脸上意味不明的笑意,让文菁毛骨悚然,禁不住手心在冒汗,她怎么可能老实说是因为自己目睹了父亲被害得过程,可是她该如何应付魏婕这只狡诈的狐狸?
“怎么不说话了,妹妹?你不是说以前的事是误会嘛?既然是误会,我们还是说清楚好一些。”魏婕在笑,但是笑得一点温度都没有。
文菁脸色泛白,情急之下只好硬着头皮说着违心的话:“因为我嫉妒姐姐啊,那时是因为听说姐姐是翁岳天曾经的恋人,当晚我还看见你们接吻了,所以我,我……我才会说恨你。”
魏婕冷厉的目光紧紧锁住文菁,似要将她每个细节的表情眼神都看穿一样,“就这样?那你现在还恨我吗?我和他不是曾经的恋人,我们现在的关系比以前更好了,你难道没有看我在电视上的访谈节目吗?这可如何是好呢,如果你还恨我,那将来要是我和他结婚了,他成了你姐夫,你不是更会恨不得我死吗?”
文菁狠狠一咬牙,侧头对上魏婕的目光,用尽全身的力气挤出一句话:“姐姐不用担心,我已经……我已经不爱他了,如果他成为我的姐夫,我会……祝福你们的。”文菁强行逼着自己要笑得潇洒一点,尽管此刻她已经痛得无法呼吸……原来要亲口说“不爱他”,竟是这么难,心在悲鸣,碎成了粉……
“啪啪啪……”有人在拍巴掌。“说得真好。”翁岳天森冷的声音如魔魅贯耳……
随着这一句冰寒彻骨的冷笑,文菁身边投下了一道阴影,因他的到来,仿佛整个空间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死寂,阴沉,诡异的气氛一下子让人喘不过气来……
不知为何,文菁有种做贼心虚被人逮到的窘迫,他全都听见了?包括那一句“不爱他”?文菁的心抽搐不已,但现在的她早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脆弱得经不起半点风吹草动的女孩儿,她可以装作若无其事,她也必须要装作淡然。
“岳天,你是喝了吧,咖啡已经泡好了。”魏婕的声音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僵局。她暗暗偷笑,不管文菁说的话是真是假,翁岳天都已经听见了,怎么还会有怜惜,这真是意想不到的效果。
翁岳天接过她手里的咖啡,凑到鼻子前闻一闻,垂下的睫毛挡住了眸中那杀人般的目光,嘴角噙着蛊惑人心的笑意说:“魏婕,你妹妹还真是善解人意,大方又有风度地祝福我和你……那么你呢?应该也不会记恨你妹妹曾经怀上过我的骨肉,是吗?”
此话一出,文菁和魏婕同时僵住了,只觉得一股阴风掠过,背脊隐隐发寒……这个男人是不是魔鬼变的?怎么能如此残忍地戳人伤口?一句话让两个女人都无比难堪,一个脸涨成酱紫色,一个惨白如纸,犹如狠狠被抽了几巴掌。
魏婕只僵硬了几秒钟就“噗嗤”一声笑出来,娇嗔地看了翁岳天一眼,柔柔的声音说:“岳天……这都是以前的事了,我们现在不是都过得好好的吗,不要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每个人都有过去,况且那个时候,我没有在你身边,你感情上难免出现缺口,男人嘛……都有那个需要,我明白的。我怎么会因此而记恨呢,一个是我的妹妹,一个是我最爱的男人,你们都是对我很重要的人。”
“……”
魏婕这话,是在表示她的大度还是暗示文菁只不过是翁岳天一时兴起找的代替品?这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晓。
文菁端着杯子的手还是禁不住微微颤抖,心里酸痛得要命,魏婕的话里包含了太多的意思了,每个字都像黄蜂尾巴上的毒针一样扎进文菁的身体,不仅让她痛苦不堪,还灌进毒汁腐蚀着她的血肉!
心痛伴随着一股愠怒在身体里冲撞,文菁的目光扫过魏婕得意的面孔和翁岳天那双张笑里藏刀的俊脸,文菁忽然明白了,敢情自己在人家眼里就是一软柿子,随便捏巴捏巴吗?简直欺人太甚,忍无可忍了!
“你们……”文菁扬起小脸,澄澈的明眸里浮现出一缕倔强的哀伤,忿忿地说:“你们是不是都有同样的毛病,爱刺激我这样的普通人,才能显示出你们的优越感吗?你们爱干嘛就干嘛去,你们的事与我无关。姐姐,这个男人对我来说已经是过去式了,你也不希望他影响到我们姐妹的感情吧。”
“……”
这话说得……好像翁岳天到成了两姐妹之间多出来的障碍物。
他没说话,光眼神就能冻死人,心里有一团岩浆在蠢蠢欲动。
魏婕心头一凛……文菁说话也知道带刺了,而且还隐隐将住了人,让她不得不更加表现出对文菁的亲切和善。
“呵呵,我只有你这一个妹妹,但是我也只爱岳天一个,大家以后……和平相处吧,就像一家人一样。”魏婕伸手抓过文菁手里的奶茶,很不客气地说:“是给我冲的吧,谢了。”
“砰”茶水间的门被翁岳天离去时大力一摔,发出沉沉的响声,不知是无意还是在发泄什么。
“岳天……岳天……”魏婕急忙追出去了,只剩下文菁一个人在茶水间里,怔怔地望着门口出神。
他什么意思啊,干嘛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这火发给谁看呢!文菁转身为自己倒杯凉水,猛地全都灌下……
呵呵,成为一家人……可能吗?那会比死还难受!
心痛的程度远远超过她心脏的负荷,亲口说出“不爱他”,这弥天大谎,她只能自己吞下这苦水,心在滴血,在哭泣,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为什么还要爱着他,明明他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温柔体贴的翁岳天,明明他将她留在身边不过是为了羞辱她,可她就是做不到斩断情丝。如果她不爱了,今天那句话就不算是在撒谎了,她就不会如此这般地痛不欲生。
爱,难道就是必须有“痛”吗?从今后,她的爱,更不可能说出口,他有魏婕了,听魏婕和他的口气,真的很可能在不久的将来……结婚。
文菁摇摇欲坠的身子靠在墙壁上,无法排解的心痛在折磨着她,浑然未觉身后多出一只男人的手……
“文菁,你不舒服吗?”是那个男同事陈雨辰。
人在脆弱无助的时候,哪怕是不熟人的人送上的关怀,也能让你有种雪中送炭的感觉。
文菁的眼眶红红的泫然欲泣,勉强笑笑,软绵绵的声音说:“我没事,谢谢。”
陈雨辰皱起眉头,仔细打量一下文菁,然后煞有介事地摇摇头说:“你看起来没有刚才那么精神了,来,我扶你出去吧。”
文菁一慌,连忙站直了身子,摆摆手:“不用不用,我真的没事,我真的……”
“大家都是同事,不用这么生疏的,我扶你……”陈雨辰搀扶着文菁的一直胳膊,清秀的脸蛋又染上了几分害羞的笑容,还带着一点窃喜。能扶着自己有好感的女生,真是一件荣幸的事。
“陈雨辰,我可以自己走的,我……”文菁语塞,是情绪糟糕,但还不至于走路都要人扶,再说了,对于陈雨辰的触碰,她很不自在。
陈雨辰虽然人比较老实,但并不傻,像是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文菁,你在紧张什么,难道说,你真的跟总裁之间有那个什么……”
“呃?什么?”文菁一时没反应过来。
“昨天你来公司,同事们好多都看见了,你在总裁办公室呆了那么久,而且你出来的时候,腿上的丝袜也没有了……大家都觉得……觉得你和总裁……”陈雨辰说不下去了,他不忍心让文菁太尴尬,但他热切的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期待着文菁的答案。
文菁心里哀嚎,原来是这样,都怪翁岳天,大白天地在办公室里也不放过她……
文菁被陈雨辰那灼热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如果她承认的话,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再者,翁岳天说过她只是“地下情人”,不能让别人知道两人的关系。
“陈雨辰,我跟总裁没什么,昨天只是来谈工作的事,那个丝袜……是我不小心勾了个大洞,所以就……就干脆不穿了。你也看到了,如果我真的和总裁有什么,他也不会安排给我那么一张桌子了,我现在可是每天要守着垃圾桶过呢。”文菁结结巴巴地说到最后那一句,颇感无奈。她最讨厌说谎,但随着人生的不同阶段,慢慢发现,说谎,有时是必不可少的生存法则,没人可以躲得过,还好自己说谎的原由都不是由“坏”而生。
陈雨辰镜片后的黑眸亮了亮,欣喜地笑了,长长地舒一口气,心想啊,看来自己的方向是正确的,文菁是个好女孩子。能文这她。
“走,我扶你出去。”
“……”
文菁窘了,他怎么还是这句啊……热情得实在让人有点不适应。
文菁脸皮薄,不懂如何严厉地拒绝别人,偏偏陈雨辰又是个实心眼儿热心肠,就这样,在同事们暧昧又复杂的眼神里,文菁被陈雨辰扶着走到了她的座位上。
“雨辰,现在还不是春天呢!”有人在起哄。
“雨辰,你小子下手也忒快了点吧!”
“……”
同事们嬉笑一通就赶紧埋头工作了,也怕被总裁听到,这里的工作气氛平常都是比较严肃的。
文菁的脸红到了耳根,就算再笨也听得出来同事话里的异样。那个陈雨辰的脸比她还红,真不知道这小子是哪来的勇气想要与文菁套近乎的。
上班的第一天早上就受够了刺激,接下来一直到下班的时候,翁岳天都没什么动静,文菁由于是新来的,人又长得水灵,脾气和善亲切,像邻家小妹般清新,不断有男同事找机会与她搭讪,这茶水间旁边的过道成了大家最关注的地方了。
文菁没留意到魏婕是什么时候离开公司的,见下班时间到了,而翁岳天也没有打电话来骚扰她。文菁以为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急着回公寓去,一会儿晚上还要跟宝宝视频呢。
文菁是最后一个离开公司,她从楼下侧门出去,这边走,距离公车站更近。
这侧门进出的人也不少,文菁也没在意自己身侧多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啊……”文菁一声惊呼,男人大力拉扯着她的胳膊,痛得她差点哭出来,不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被拽着走下了负一楼停车场……
“你放手,翁岳天你干什么!痛啊!”文菁感觉自己的手都快被扯断了。
他不语,脸色黑得像碳。
翁岳天手上的力道有增无减,浑身弥漫着恐怖的阴森之气,一直走到他的座驾前,他才猛地将文菁硬塞进车子里,强健的身躯覆上来……
“你不是说我的事与你无关吗?想要跟我撇清关系,你休想!今天公司那几个男同事都围着你转,你真会勾引男人,现在,你就来勾引我试试,我的……情人……”翁岳天俊脸上露出骇人的冷笑,他已经忍了一天,她被陈雨辰搀扶,与男同事们有说有笑的,他全都通过办公室的百叶窗看在眼里,他不会承认自己是在疯狂地嫉妒,她为什么要对其他男人那样温柔地笑,他只觉得犹如百爪挠心,又痛又痒,他就是要让她知道,她是谁的女人!
“你……你别胡说,我哪有……哪有勾引谁啊,我没有啊,我不会勾引……男人……”文菁战战兢兢地看着他,原来他看见男同事对她的热情了,可是他也该搞清楚,不是她在故意招惹男人啊!
“不会勾引吗?别装了,也别忘记你现在是我的情人,是你的义务。”翁岳天不想压抑自己的渴望,毫不客气地对她虎视眈眈,眼中那明显的如实质般灼烧着她。
“你……你起来啊,你这么重……”文菁感觉自己的肺部很难受,任凭她怎么推都推不开男人沉重的身躯。
“亚森,开车。”翁岳天低声一呵,也不知他的手按了哪里,驾驶室后边忽然就多出了一块隔板,将后座与驾驶室隔开来,这小小的空间里就只剩下文菁和他。而车子也在开始启动,很快开出了停车场。
文菁毛了,这是在车上啊。文菁气呼呼地鼓着小脸吼他:“你……你犯得着这么猴急,就不能等回到公寓再?这是在车上,会被人看见的!”她坳不过他,只能拖延了,总比在车上要好。文菁氤氲着雾气的眸子倏然对上他冷厉的褐眸,他身上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暴怒之气,让她感觉自己随时有可能被他给撕了……
“怎么你不知道这车窗的玻璃是特制的,我们能看见外边,但是外边却看不见我们……”他的笑容里有一股血腥味,文菁彻底惊了,他是铁了心要这样吗……
他不顾她的挣扎,将她娇小玲珑的身子抱起再落下,强行禁锢在他双臂之间……
“把你勾引男人的本事都拿出来,嗯?”
“我没……”文菁被他骇人的神情给震住了,她总算明白,即便是她再解释一万次也没有,他已经认定了……
翁岳天仿佛地狱的撒旦般阴森狠厉,毁灭的气息弥漫了整个空间,在她惊恐万状的目光中,紧紧钳住她的小蛮腰狠狠一拽!
“啊!”文菁呼痛,面色惨白,他竟然……就这样把她给……
文菁羞愤地低吼:“翁岳天,你真不是人……”她咬牙隐忍的样子,就算她有心抗拒,但她毕竟是人不是机器,……不……不可以,她不能在他这么不尊重人的情况下沉迷!
文菁狠狠在自己大腿上掐一把,疼痛使得她清醒了一些,但她掐腿的动作看在男人眼里,无疑是种难以忍受的耻辱。
“怎么……不乐意?”他阴沉的眸子盯着她,蓦地一把将她的脑袋按过来,浓烈的男子气息立刻灌进她的肺部,连带着他莫名的愤怒……“唔唔唔……唔唔……”文菁只剩下呜咽的份儿了。翁岳天用力压着她的脸颊,他就是见不得她无动于衷的样子,他势必要带着她一起沉沦!
车子还在继续前行,从这里边能清楚地看见窗外的景致和路人,虽然他说外面看不进,但心理作用使然,文菁全身都绷得紧紧的,心跳前所未有的狂乱,总觉得自己已经曝露在路人的目光下,让她无地自容。翁岳天太可怕了,他才惊觉自己反应有点过度了,就因为看见他的属下今天有搀扶过她,与她有说有笑,他不喜欢看见那样的画面,他恨不得宰了那只扶着她的手!他为什么要在意,他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是他控制不了,被长久以来压制在身体里的某种东西瞬间如苏醒的野兽!他要让她长记性,让她知道她是谁的女人!
坐在驾驶室里的亚森也忒受罪了,少爷以前从来不会在车里就这样,也不知道今天是受了什么刺激。亚森将音乐开大声一点,以此来掩盖住后座发出来的异响。亚森的意志力也算十分强悍了,硬是忍着没让自己分心,专心地开着车,并且有意加快了那么一点速度,希望早点到公寓。
文菁肺里的空气都被吸干了,几乎要窒息的时候,他终于放开了她的脸。
文菁气喘吁吁,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红通通的脸蛋,水汪汪的眸子略显几分迷离,那粉润的双唇因刚才那一阵激烈的吻而变得隐隐有点肿,愤愤地瞪着他:
她发火的样子,在他看来毫无杀伤力,反而让他忽然间有点恍惚,他依旧会被她生动的表情所吸引,就算是她生气,他也觉得……很可爱,很好看。他抓住她肩膀的手不由自主地加大了力道,在她惊恐万状的眼神中,他竟然没有更加粗暴地对待她,而是将头埋在她胸前,一下子软弱得像个孩子……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任由车子在开,他就只是这么抱着她,不动了,静谧的空间里充斥着暧昧的气息,他身上的怒火暂时消停了。
“你……你怎么了?”文菁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声音颤抖得厉害,喉咙更是像在喷火。
他没抬头,只是闷闷的声音低喃:“你在关心我?”他低沉微弱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丝难以察觉的期待和窃喜,还有几分难以言表的苦楚。
呃?关心?文菁愕然,心儿一颤,小小声嗫嚅:“我才没有……”
“呵呵,也是啊,你怎么还会关心我呢,你都已经说了不爱我了……我,也不需要谁关心。”他的话,更像是小孩在赌气,就算是再怎么强悍精明的男人,在感情的世界里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我……”文菁被他的话呛住了,下一秒,他倏地抬眸,一把将她推开,将裤链拉起,开门,下车。
文菁以为自己今天就算是尽到了情人的义务了,可翁岳天怎么会是那么容易满足的人,在车上,他根本没尽兴,还因为中途头痛发作而停止……
一进公寓的客厅,文菁的一只脚才踏进来,突然身子一轻……
“你……”
“别吵,我想要你,你只需要满足我就行。”翁岳天最不想听见她说“不要”!
文菁差点昏过去,这男人简直不可理喻,陈雨辰只不过是好心扶她一下,怎么就成了吃豆腐了?还想因为这种事炒人鱿鱼。
这一顿又被男人被吃得骨头都像被拆过,完事后,文菁强忍着酸痛,先去浴室清洗了,出来的时候,翁岳天还在床头抽烟。文菁不禁一慌,他今晚难道是要在这里过夜吗?那可怎么办,她可是早就跟小元宝约好今晚要视频的。
翁岳天见文菁站在床边发呆,冷不丁地问:“你吃药了没有?”
“忘记买了,我明天去买。”文菁下意识地回答,脑子里都是小元宝,浑然没注意翁岳天的脸色有多黑。
好啊,什么时候他翁岳天成了女人避恐不及的对象了,看文菁那意思,她是生怕为他怀上孩子吗?这个认知,让翁岳天的脸色极度难看,额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
他赤果着身体从床上下来,掐熄手里的烟,面无表情地穿起衣服,顺手从外套里丢出一盒药在桌子上,冰冷刺骨的语气说“这是避孕药,非紧急的那种。我的需求很强,总不可能每次你都吃紧急的。”
“……”
该说他细心吗?连药都替她准备好了,可她为什么会感到凄凉和苦涩。
翁岳天黑着脸摔门而去,因为文菁对吃避孕药的事那么积极,大大伤了他的自尊心。
他走了,文菁一看手机,已经到了她和小元宝约定的时间。可是当她打开qq时,却不见孩子的q亮着,也没有收到信息,不由得心里一紧,难道孩子忘了?文菁当然不会知道,此时此刻,远在伦敦的乾帮正如临大敌一般,帮里的人一个个紧张到了极点,因为……小少爷他,竟然不见了!
乾帮的人大部分都出动去找小元宝了,个个心里都紧张得要命,小元宝是乾帮的宝贝疙瘩,如果有什么闪失的话,大家除了自责,更是惧怕会受到老大的严惩,现在趁老大不在帮里,赶紧把人找回来,也许还能指望少受一点罪……
乾廷这两天去矿场了,小元宝被发现不见是今天中午的事。
乾廷虽然人不在帮里,但这么大的事,如何能瞒得过他呢。就在大家四处寻找小元宝的时候,乾廷已经提前回来。
宽敞明亮的大堂上,一大帮男人战战兢兢,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纷纷暗自为自己祈祷……
乾廷悠闲地靠在椅子上,黑色风衣敞开来,露出里边的衬衫,依旧是只扣了两颗扣子,结实的胸膛上那若隐若现的胸毛彰显出男人的绢狂邪肆,就像是他此刻内心那一团暗流汹涌的火……
俊邪的面孔上看不出一丝丝的火药味,反而是勾着一弯浅笑的弧度,斜斜睥睨着底下站了一片的帮众。
这些人来帮里的时间不短了,都知道在这种时候,老大越是笑得迷人就表示他给予众人的惩罚会越重。
大家都低着头,连呼吸都显得紧张起来。一时间鸦雀无声,没有人说话,因为知道即使辩解也没用,小少爷不见,这是事实,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和过程,乾帮的人都要为此而担上责任。
乾廷坐在真皮椅子上,笑意灿烂,但那冷厉的眼神却足以让人背脊发寒,阴沉着语气,眸光犀利狠绝:“如果小少爷有事,你们该知道怎么做了?”。
“知道。”全体帮众恭恭敬敬地一齐答道。他们心里都清楚,如果小少爷真有事,他们就自行去帮里的“刑堂”领罚,这虽然很血腥,但他们宁愿这么做,也不想等着老大亲自出手处置,那样的话,就不止是血腥来形容,只怕是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了。
乾帮之所以能在伦敦唐人街成为一方霸主,关键就是因为它的掌舵人乾廷够狠够手段。就连对待帮里这些曾与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也都是一视同仁,没人能藐视帮规,每个人都必须绝对地服从帮规里的一切。只要犯了,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曾为帮里做过什么事,都要接受“刑堂”的惩戒。
这也是乾帮为什么凝聚力那么强的原因,由乾廷一大独大,他就是乾帮里的帝王,所有人都要以他为核心,即使是乾氏家族的长老,地位也只能在乾廷之下。他有着绝对的权力,杀伐果断,行事狠绝,没有人敢不服他。乾帮里,不服他的人早就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乾廷回到住所,飞刀已经打来了电话,说是有了小元宝的消息。
其实乾廷并非担心小元宝会出事,他如果没事先安排好,怎么会放心去矿场呢。小元宝手上戴着一块表,是乾廷送的,那块表里面装有卫星定位系统,所以小元宝不管跑到哪里,乾廷都不会失去他的踪迹。
小元宝毕竟是小孩子,就算聪明异常,但行事的经验哪里可能会敌得过乾廷呢,就在小元宝问乾廷,小孩子可不可以一个人坐飞机的时候,乾廷心里就有了盘算,第二天就给小元宝搞了一块漂亮的手表,卡通的造型,小孩子当然会喜欢,加上是干爹送的东西,小元宝会一直戴着的。也因此,乾廷现在才可以安然在家里等着飞刀将小元宝抓回来。
飞刀回来的时候,很是狼狈,身上全是油污,稀泥,一张脸都快认不出来是谁了……外面刚下过雨不久,他在追踪小元宝的过程里免不了被那小家伙整得够呛,
小元宝也是浑身像和过稀泥,衣服裤子上都有被刮破的痕迹,粉嫩可爱的小脸蛋跟小花猫似的,怀里抱着他最爱的“泰迪熊”,背上背一只蓝色包包,里边装的是他的衣服还有他最宝贝的手提电脑……
这小家伙果然是做好了偷跑的打算,只不过,怪只怪乾廷这人实在是太……腹黑了,早有防范,所以小元宝的大计才没能实现。想想也是啊,堂堂一黑帮老大,心智怎会那么疏漏呢,如果他连小元宝都守不住,何谈镇住整个乾帮。
乾廷刚刚沐浴完,睡袍大大咧咧地敞着,露出他健美迷人的肌肉,他只穿了一条底裤,即使是在这么平常的状态,也掩饰不住那层布料之下的雄壮。完美无缺的五官配上这令人喷血的身材,真难以想象这是闻名胆丧的乾帮老大,到像是一个能迷倒万千观众的偶像明星。
乾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审视着眼前的小家伙,强忍住揍人的冲动,一言不发地冷着脸,气氛一时间僵硬无比,飞刀更是背上冷汗直冒,他向来很惯着小元宝,生怕老大一个生气会打人,那么小的孩子,哪里禁得起老大一拳头啊……
飞刀抬手擦擦额头的汗,哆嗦着嘴唇,硬着头皮说:“老……老大……小少爷他还小,不懂事,您就……就饶了小少爷这一次。”
小元宝不说话,低头一直看着自己的脚尖,紧紧抿着嘴巴,憋屈又倔强的眼神,简直跟文菁如出一辙。
“嗯……不懂事是可以原谅,可是他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这么跑出去,被人卖了都不知道,要不是被逮回来,指不定现在都已经出境了,我该去哪里找?如果被文菁知道小元宝有事,那不是要了她的命吗?”乾廷魁梧的身躯有些微微颤抖,都是给气的!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像今天这么愤怒过了,从来没有在小元宝面前这么严厉过,没说过一句重话,在小元宝面前,他一直都是犹如一个慈父的角色,但今天,他确实是肺都快气炸了!
谁能知道一惯残忍冷酷的乾廷,他内心有多恐惧,自从父母离世后,他这是首次尝到害怕失去的滋味。是的,他怕了,在听到小元宝不见的消息时,他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尽管他知道那块表上有卫星定位系统,但是如果小元宝遇上坏人怎么办?那么小的孩子,手无缚鸡之力,一个麻布口袋就装下了被人口贩子抓去贩卖出境,这种事,全世界各个角落每天都会发生!他恨不得能立刻将小元宝抓回来打一顿!
可是当看见这小人儿一身狼狈,可怜巴巴地站在面前,乾廷的心都快碎了,他下不去手打人,他只觉得心如刀绞,那种害怕失去的恐惧感还在折磨着他,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乾廷手抚着额头,沉声道:“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是打算怎么跑的?我不是告诉过你,你这么小的孩子上不了飞机吗?是不是有人在很你合谋?说!”乾廷这最后一个字咬得特别重,凛冽的寒气袭人,森冷的气场太可怕了。
小元宝黑漆麻糊的脸蛋上,两只亮晶晶的大眼睛氤氲着雾气,红红的眼眶包裹着泪水,却硬是不掉下来……小家伙第一次被干爹这么训斥,好委屈,好伤心,好想回房间抱着他的熊熊大哭一场……
别看乾廷这么凶,愣是没把小元宝唬住,也只有小元宝才够强悍,换做其他人只怕早就跪地求饶了。
小元宝轻轻地抽了抽鼻子说:“干爹要打要骂都可以,我是不会出卖朋友的,我只是想去找妈咪,所以才想偷偷去中国,我才不会告诉你我的帮手是谁……”
“……”
这……小元宝是在维护自己的帮手。
飞刀在一旁只差没当场两眼一翻昏过去,小少爷真是太大胆了,老大虽然疼小少爷,可要真惹毛了,谁知道老大会不会查出帮手再把人家给断手断脚的,以儆效尤……以乾廷的作风,绝对是有可能的。
乾廷狠狠地咬牙,拳头紧了又紧:“臭小子,你还挺讲义气的?谁教你的?啊!”
“是干爹说的啊……乾帮的人不都是经常说要讲义气吗?难道不对?”小元宝天真地眨眨眼睛,迷茫又无辜的神情,让乾廷顿时呛住了……
飞刀使劲憋住笑,只剩肩膀在耸动,心里对小元宝的崇拜又多了几分……小少爷无敌了,只有小少爷能让老大这副吃瘪的样子,哈哈,太有趣了!
讲义气是没错,可从这么小的孩子嘴里说出来,乾廷真是哭笑不得,一下子惊觉自己将小元宝留在乾帮与一群大老粗在一块儿,究竟是对还是错?别这么小就成黑社会了,文菁还不得扒了他的皮啊……
乾廷凶狠的表情就这么被小元宝给打破了,脸上龟裂出一道缝隙,慢慢地扩散成心疼……个元大乾。
乾廷一把揪住小元宝的身子,将他提起来往楼上走,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臭小子,看你这身脏成什么样,跟街上的乞丐差不多!”
小元宝可一点都不慌张,他听得出来,干爹的口气不像先前那么凶了,还要为他洗澡呢。
“给我好好洗干净!”乾廷三下两下就把小元宝身上的脏衣服给脱了,这小家伙一个劲地咯咯咯咯笑:“干爹亲亲……”
“吧唧”一声,小元宝在乾廷俊脸上香了一口,这是他的杀手锏,只要一亲,啥事都没了,火气更是烟消云散。
“你……真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欠你们母子的,这辈子我才落得个奶爸的命,还要伺候人洗澡!”乾廷嘴上这么说,可那双灿亮的眼眸却是在笑,流露出熟悉的宠溺,动作很是轻柔。
“嘻嘻……奶爸……”小元宝浸泡在浴缸里,先前的失落和郁闷的情绪也随之减少了许多,他也知道自己今天做错事了,乖乖地讨好着乾廷,心里还在想着另一茬……
乾廷为小元宝洗去脸上的污泥和油渍,小人儿立刻变得干干净净,粉雕玉琢的小小脸,镶嵌着一双乌黑灵动的大眼睛,如宝石一般灿烂夺目,甜甜的小嘴儿尽捡些好听的话来说,逗得乾廷彻底没了脾气,只剩下对小元宝的疼爱。
这感觉真窝心,小元宝和潜艇两人的父子之情一点都不比亲生的差。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乾廷心里早就已经将小元宝视为家人。
小元宝在浴缸里玩得不亦乐乎,稚嫩的清脆的声音在哼唱着歌,一会儿中文一会儿英文,对于他来说十分流畅,就好像是信手拈来一样。孩子的快乐感染了乾廷,他也不禁跟着轻轻哼起来,浴室里时不时发出阵阵欢笑声,将冷清与寂静都赶走,这偌大的城堡里,因为有了小元宝才会显得有生机,他就像是天使,为乾廷的世界带来了温暖和希望……
乾廷以前从来没想过自己这双沾满了血腥的手,曾因为练枪法而起了茧子的手,有一天还能这样轻轻的,如呵护至宝般地为小孩子洗澡,仿佛他不是一个黑帮老大,而是一个充满了慈爱的父亲,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可以做到这样的耐心,这样的温柔,说是在伺候小元宝,乾廷却在当中获得了一份暖暖的亲情,他,甘之如饴。在这一刻,他甚至产生出一种荒诞的念头……如果小元宝真是自己的儿子,那该多好,简直太完美了……
小元宝嬉笑着将睡洒到乾廷身上,奶声奶气地问:“干爹,为什么我的小鸟和你的小鸟不一样呢?噢,不,干爹的是大鸟……嘻嘻……”小元宝好奇地望着乾廷,再低头指指自己的小鸟。
“咳咳……”乾廷脸一热,没好气地在小元宝脑袋上敲了一下说:“你才多大点呢,你浑身上下的零件都没长熟呢,等你以后长成大人了,也会变大鸟的,不过嘛……也不一定就能超过干爹。”乾廷隐隐有几分得意。
“那要怎样才能像干爹那样呢?”小元宝咬着手指,他跟乾廷一起洗过澡,好崇拜干爹的大鸟啊,虽然不知道那东西究竟对男人来说有着怎样的意义,但他觉得干爹的好威风……
“像我这样?首先你要健康地活着,不能再像今天这样乱跑,否则,被坏人抓去,别说是小鸟了,你能不能活着见到你妈咪都还难说。再有就是要好好吃饭,好好锻炼,以后就能像干爹这么强壮了。”乾廷不忘借题发挥,见缝插针对小元宝进行教育。边说边在小元宝身上抹沐浴露,把这小家伙洗得香喷喷的。
小元宝浑身一个激灵,确实是有点怕了,仔细想想自己今天实在太冒失,不过,很快,那两只大眼睛又在开始滴溜溜的转了,闪过狡黠的眸光。每一次他这神色,准是有什么高难度系数的问题在他心里开始盘算了。
小元宝白白嫩嫩的小手搂着乾廷的脖子,可怜巴巴地,眼眶里晶莹一片,好像要哭出来了:“干爹,我想妈咪了,干爹带我去找妈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