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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晓竹才要说话,身上的微型手机却响了,那是她夹在礼服上的手机。
“晓晓,别接。”
可是晚了,她的手指已经触下了接听键。
“晓竹,下车。”
李凌然的声音就这么如吼的传来,震得莫晓竹心一跳,“你在哪儿?燔”
“下车,否则,我撞上去。”
莫晓竹缓缓回头,她看到了李凌然的车,就紧跟在她这部车的车后,他说撞就真的能撞上来的窠。
不,她不要任何人出事,“水水,你停车,我要下车。”
“不。”男人的手突的拉住了她的手,这一下,即使是她想在他开车的时候跳车都困难了,“凌然,我……”
“晓竹,你到底下不下车?”
吼声再次传来,带着李凌然少有的震怒,他似乎,是怒了。
“凌然,我……”她不是不想,而是下不去,她的手被水君御正按着呢。
她转过头看着水君御,试图要劝他让她下车,这才看到前面是转弯,还是坡路,路上都是雪,白茫茫一片,若是在这样的路上出了事,只怕……
她才这样想,手机里李凌然的声音便又传了过来,“晓竹,是你逼我的……”
一句话说完,她只听车后“嘭”的一声响,随即,法拉利连人带车开始迅速的往坡路下滑去……
雪,真大。
眼睛里还是雪,却也只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了。
车子好象是打滑了,根本就停不下来。
完全的在那弯路上打着转,随时都有可能撞到路边的护拦歪下路边的雪地中。
手死死的攥着车把手,手机里李凌然的声音还在响,“晓竹,快跳车,对不起……对不起……跳车……跳车呀……”
紧握着她的那只男人的手也松开了,水君御居然在情急之中按开了她这边的车门,汩汩的风吹进来,冷的让她浑身一颤,“晓晓,你先跳车。”
两个男人一起让她跳车。
手心里接了一片雪花,顷刻间就被她手心里的温暖化成了一滴水,晶莹在视线里,那么柔美。
“那你呢?”她轻声问,他这个时候最先想到的却是要她先跳车,而不是他自己。
“你跳了我就跳。”
风,还在吹进来。
他在等她先跳车。
可,车速那么快,谁能保证跳下去又不会出事呢?
太快了,回头已经看不到李凌然的车了,只有他的声音透过手机在不住的传来,“晓竹,跳车,快跳车。”
这个时候,他还管她的死活干吗?
明明就是他撞上的这车。
轻轻的一笑,她淡淡的道:“凌然,谢谢这两个月以来你给我的一切,真的谢谢,再见。”说完,手指按断手机,再弯身拼命的拉过开着的车门,关上。
冰冷的手回握住水君御的,“我们一起跳,你跳我就跳。”
眼角一热,一个大男人,水君御突然间有了流泪的冲动,记忆里,他有多少年没有流过泪了,真的没有了,“晓晓……”
车速越来越快,坡路上好象是结了冰,车轮轧过去就在打滑,再不跳车真的要出事了,脑子里闪过各种可能,手转着方向盘,脚下的刹车已经踩到底,却根本没用,水君御再一次的忽的按开了莫晓竹那一侧的车门,门才一开,风才吹醒她,只觉眼前有什么一闪,随即,一条手臂便推着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往车外闪去,“啊……”她惊叫。
“抱住头,快。”她听到了他的吼声和催促声,手下意识的抱住了头,身体的重心已经完全不受她自己的控制,水君御的那一下力道大的让她根本回不去了。
“嘭……嘭……”连着两声闷响,莫晓竹重重的摔在了雪地上,虽然很痛,可是幸好她身体落下去的那个位置雪很厚,才不至人被摔坏了,就在她以为自己捡了一条命的时候,因着惯性的缘故,她的身体继续的在雪上往前冲,“嘭”,这一声却重了,莫晓竹撞到了路边的护拦上,头,一下子晕了,她想要睁开眼睛,却,再也睁不开,只有雪,不停的落在身上,就象是一床被盖着她的身体她身上的婚纱,美丽如画。
“晓晓……”水君御紧张的跳车,也乘机将车子拐进了路边,只不想让这车滑下去碰撞到其它的车,都怪他不好,这车是来日内瓦时新买的,当时卖车的人就让他加铁链来着,说是防滑,可他没想那么多,坐上车子就满世界的去找莫晓竹,现在,受报应了,一倾身,他也跳出了车外。
车不要了,要命要紧。
如果两个人坐一起,如果他不用开车,如果两个人之间不是隔着扶手箱,他会与她一起跳。
可是没有如果。
莫晓竹先跳下了车,然后是他。
剧烈的痛袭上全身,他却没有半点犹豫,从小就经历过的总总让他只停顿了一秒钟就爬了起来
,“晓晓……晓晓……”他冲向她。
雪还在下,雪掩着婚纱,白的眩目,水君御冲到了莫晓竹的身前。
她安静的躺在雪中,就象是一个睡美人一般,唇角还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仿佛,是在做着什么美梦一样。
只是,她额头上的腥红却是那么的让他刺目。
他是无碍的,这样的跳车根本就伤不到他,这不算什么的。
可是她,被路边的护栏撞破了头,血,醒目的让他心惊,“晓晓……晓晓……”他一声接一声的喊她,声音是那么的大,可她没有任何的反应,依然还是沉睡着。
一倾身就抱起了她,紧搂她在怀里,她还是那么瘦瘦的,记忆里就从来也没有胖过,身子冰的得吓人,抖去她身上的雪,解开了棉衣的衣襟想要把她藏到自己的怀里,“晓晓,别睡,别睡呀。”看着这样的她,他的心慌了,他的心乱了。
抱着她就跑,可是这段路真的很少车的,是他太不熟悉这里的环境了才会把车开到这条路上。
拼命的往坡路下跑,下了坡路应该就有车了。
他跑得飞快,从没有过的快,身侧,有喇叭声响起,李凌然从车里探出头来,“水君御,抱她上车,我送她去医院。”
“去你妈的,滚。”要不是李凌然,莫晓竹至于现在伤了吗?至于会昏过去吗?
不会的。
还是抱着她飞跑,雪,飘飘洒洒的,却再也没有了浪漫的心情,只想快些把她送去医院,然后看到她睁开眼睛来,那时,他才能松一口气。
那一段坡路,因着他的快,居然只三五分钟就让他真的跑到了路边,李凌然的车一直在跟着他,可无论李凌然喊什么说什么他都不理,若不是惦着要把莫晓竹送去医院,他一准把李凌然揪下车来狠狠的揍他一顿,别以为他没听见,他听得真真的。
说什么爱晓晓,可是,却撞他的车要害死她。
那不是爱,而是占有。
站在路边,雪还在下,却一直都没有计程车路过,身后就是李凌然的车,可这会儿,李凌然停车在那里只是眼睁睁的看着,水君御的表情和身上都写着闲人勿近,今天,明明是他要娶到莫晓竹的日子,只差交换婚戒了,却不想,水君御还是杀出来了,他静静的坐在驾驶座上,就看着水君御抱着他的新娘子,心是那么的无力,他痛苦的连呼吸都困难了。
为什么他爱她七年了也得不到她呢?
为什么水君御就那么幸运的就找到了他们呢?
他恨,很恨。
水君御的眼睛都急红了,低头看看怀里的女人,还是睡着也轻轻的闭着眼睛,就象是小婴儿一样的睡着。
远远的看到有车从风雪中开来,眼睛紧盯着,到了,马上就要到了,水君御一个大步突然间就站到了路中央,刚好就是那车正要经过的地方,单手抱着莫晓竹,他一只手做了一个停车的动作,别以为他什么都不会的,他那厅长不是白给的,外宾也接见过多少回了,英文既便是后学的也比从小学起的人地道多了。
那部车就这样的被拦在了路中央,车停,他吼着,“送我们去医院,钱你要多少我给多少。”他的车没了,可是证件什么的都揣在了怀里,这是最好的一件事。
那人瞟了一眼莫晓竹,道:“不用钱,在这里谁看到这样的情况都会帮一下的。”
这是骗人的话,刚刚过去了几辆车一辆都没有停下来,根本不管他抱着一个垂死的人呢,这位仁兄倒是不错,他记得了,也不说谢,闷闷的看着车外,催着,“快,最近的医院。”
车里很暖,怀里的女人也渐渐的恢复了些温度,毕竟她并没有在雪地里躺多久,她跳车,他也紧跟着跳了的。
软软的身体,轻阖的眼眸,他的手指落在了她的脸上,她穿婚纱真好看,她穿过两次了呢,可是每一次都不是跟他,想想便是无语,想想便是不自在。
不经意的看到倒视镜,李凌然居然跟了过来,他还真是有脸。
幸好刚刚李凌然没有跟他抢莫晓竹,否则,他一定劈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