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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长故事
里德尔说不清自己的感觉。
他只知道,面对那种神情的贝拉,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坐在驶向马术场的车里了。
还是那辆万年不变的黑色老爷车,连司机也从没换过。
这辆车,这个司机,贝拉和他,似乎已经变成了一种固定搭配,注定了要驶向不凡的命运。
窗外的景色渐行渐远,贝拉没有关注那些,只是安静地,甚至是宁静地注视着里德尔。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某种界限的临近,仿佛冥冥之中的某种神秘感知,超越了魔法和命运,飘忽而又灵动地感召着她。
——这是最后了,看着他的身影。
里德尔把头扭向窗外,不去看贝拉。
他应该生气。气她不肯告诉他真相,气她被揭穿了也要卖关子。
可是他不理她,躲着她,和她冷战……即使已经做到这样前所未有的地步,内心深处却一点火气也没有。
生不起气来。
在她只是以沉默应对他的一切刁难时,在她总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留恋眼神里,在她安静到安详的缄默中……只有一缕惶恐悄悄蔓延进他的身体。
他告诉自己要沉住气——她承诺了,今天会把一切都告诉他。
今天,最后的期限。不管她会不会耍花样,他一定要让她说出真相!
里德尔脑子里已经转过好几个念头,防止贝拉耍诈。尽管他信任贝拉,但是在这件事上,前车之鉴让他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
两人各怀心思,车内一片固结的静默。
好在司机早已习惯,连打方向盘的动作都已经娴熟得悄无声息。这次的目的地是贝拉参加的某个伦敦高级马术俱乐部的场地,曾经有一段时间,贝拉一有空就会坐着车去那里骑马,干脆加入了该俱乐部的终身会员,以至于司机对这段路途已经烂熟于心。
一路畅通,车顺利地到达场地。俱乐部的服务人员前来迎接。
“给他准备初学者的用具,然后带他去挑马。我先去更衣室,一会儿在马场会和。”贝拉对他们交代。
里德尔仍然背对着她沉默示威,贝拉微微矮身,极轻地抱了他一下,在他耳边说:“我很抱歉……再最后忍耐一下吧……就当是为了我。”
里德尔有些恼怒——
明明知道,他无法拒绝这样的话!
他愤愤地瞪了贝拉一眼,气鼓鼓地跟着服务人员走了。
贝拉目送他离开,觉得那个小小的背影出乎意料的生动——
那种鲜活的情绪很少出现在里德尔的身上,更别提成熟的黑魔王了。她又新奇又满足,看起来自己已经和他分享过所有的喜怒哀乐了,不是么?
直到里德尔的背影消失,贝拉才转身走向更衣室。
每走一步,就像是在靠近时间的断崖。
里德尔一离开贝拉的视野,那种气愤的生动情绪就立即消散了。
他还是生不起气。
围绕在贝拉周身的气氛太过安宁,似乎任何事物都无法撼动那份平静。里德尔的潜意识已经分辨出了某些最重要的东西——
她在经历着最艰难的真相。在这真相面前,一切琐碎的喜怒都不值一提。
受到那种意识的影响,里德尔一点玩乐的心思都没有。任凭服务人员给他套上骑马装,随便牵了匹枣红色的小马,精致的小脸显得心事重重。
由于是初学者,俱乐部给里德尔安排了教练。在后者的指导下,里德尔臭着脸和小马“交流”了一会儿感情,被迷之威势吓得泪眼朦胧的小马乖乖让他骑上去了。
对骑马一窍不通的里德尔只能被教练牵着马慢慢走向约定的马场,虽然落得个清闲地坐在马背上,但是里德尔对这种闲庭散步式的悠闲速度很没耐心。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贝拉反常的情绪状态和那个神神秘秘的真相,恨不得一鞭子把马抽得狂奔过去。
可怜的小马莫名地只感觉压力越来越大,动物的生存本能让它加快了步伐……
看到贝拉的那一刻,里德尔猝不及防地被惊艳了。一身利落骑马装的贝拉散发着明艳锋利的气息,乌黑的长发被高高束起,几缕打着转的卷发落在额间耳际,把她的五官勾勒得精致明媚。
马蹄下遇到了崎岖的路段,里德尔的心脏好像也颠簸了一下。
小马被牵到贝拉身下膘肥体壮的黑马旁时,轻轻地嘶叫了一声。
贝拉见里德尔的神色透着迷茫,以为他深受真相的困扰,不由产生了深刻的罪恶感。
——你还在等什么呢?总要告诉他的。
她质问自己。
“把缰绳给我吧,我带他去外面的公路上遛一遛。”
贝拉从教练手里接过了枣红小马的缰绳,领着里德尔离开了马场,走向沿场的公路。
“我们边走边说吧。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
稀疏的阳光透过树荫照在公路上,斑斑驳驳的光圈把整条水泥马路涂抹得仿佛天国的回廊,两侧绿树葱茏,清风游荡。
贝拉和里德尔骑着马,漫步在长长的公路上。
“在告诉你这一切前,你能先保证一件事吗?”贝拉平静地开口了,语气是温柔的,“无论你听到什么,不能以任何形式打断我。”
里德尔审慎地打量她的表情,却发现无懈可击。
“如果我说不能保证,你打算食言吗?”他只得挑衅道。
“不。我永远不会对你食言。”贝拉的声音更温柔了,“那样的话,我只是要给你施一个石化咒而已。”
光明正大的威胁。
里德尔意外地平静:“那么,我保证。”
贝拉深深吸了一口气,娓娓道来。
“我还没告诉过你我在麻瓜界的资产都有哪些。虽然你可能感觉到了,我们不是只有一栋房子一辆车的程度,但是我绝大部分的资产你还是一无所知。我不想让你的童年产生太过极端的变化,那对你未必是好事。所以,我已经安排好了,等你从霍格沃茨毕业,需要的时候,用你想用的身份,带上这个怀表,去找一个叫eh的麻瓜,他会把我的资产全部交给你。”
贝拉拿出一个银制的怀表,递给里德尔。
“说到我的麻瓜资产,有兴趣听听我的发家史吗?好吧,你现在对那个门钥匙连接的地方更有兴趣,我们稍后再聊这个就是了。”
贝拉在里德尔严肃的眼神下识趣地说到了重点。
“那是个深藏在阿尔及利亚森林里的小阁楼。我建造它是为了存放事关未来的所有记忆,从很久以前我就开始对自己的记忆进行整理,按照时间编号,储存在相应的小瓶里,就是你看到的那些。现在记忆的储存整理工作已经全部完成了,这个,就交给你了。有了它,你就可以彻底接管旧屋了。”
那个被她握在手心里的时间转换器交到了里德尔手上。
看到表盘里的沙漏,有什么东西在里德尔脑海里一闪而过,然后消失无踪。
“最后……”贝拉的轻轻拉了拉缰绳,停下了两人的马,“对不起,骗了你。那个很长的故事,其实只有四个字。”
枣红色的小马不安地原地转了半圈,里德尔在马背上和贝拉面对面。
贝拉用歉疚的表情看着他:“我要死了。”
风飘忽远去了,树叶的沙沙声摇碎了一路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