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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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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脸色不愉,再怎么不喜,大皇子也是他长子,被爆出这种事情先不论真假,都有些丢份儿。

    凤夙澜瞟了凤夙痕一眼,对方面色如常,眼皮儿都没掀一下,只是淡淡的反驳的一句,“既然苏大小姐说一切是本皇子主谋,那请拿出证据来,若真是如此,本皇子甘愿服罪!”

    他做事一向小心谨慎,怎么可能有证据呢?她不可能有的!

    苏倾暖怨毒的看着他,突然癫狂的笑了出来,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嘴角处沾染了些许,明明是咸的,为何她尝出了苦涩的味道呢?

    她说,“我没有证据,只是大皇子殿下,你真的是干净的么?”,人在做天在看,老天会有报应的!

    凤夙痕只是云淡风轻的站在那儿,不辩驳不解释,更显得高雅初尘。

    苏倾暖心渐渐凉了,她知道自己犯傻了,这里没有一个人相信她,或许有,却不肯站出来为她说话。

    她只能做最后的努力,把伤害减到最小,恳求皇上,道,“这一切都是我一人所为,和我娘无关,恳请皇上秉公处理!”

    她一个人死了也就罢了,何苦把娘亲也拖下水?都是她错了,如果不是她任性妄为,如果不是她不服管教,江氏又怎么会落到现在的田地呢?

    江氏没有说话,她也不想说什么了,原先早有预感,这事儿只要一查,迟早会查到她身上,早晚而已,只是可怜了她的女儿。

    看到女儿低头垂泪,她心脏被就揪住一般,是她错了啊,她何况和一个死人计较呢?

    她淡淡的说道:“皇上,一切和暖儿无关,十年前暖儿不过是个孩童,是我给苏倾泠下的毒!”,呵呵,她惨淡的笑了两声,“时过境迁,以为一切都湮没于流年中,没想到今日倒是水落石出了,只是可怜了我的暖儿啊……”

    母女两人相互搂着哭泣,那场面好不哀伤,凤夙澜撇撇嘴,厌烦的扬了扬手,“还不赶紧给拖下去,免得污了本公子的眼!”

    皇上也只得叹息一声,这种糟心的事儿,见得多了,他心头也累啊。

    要说肮脏,哪里能比得上他的后宫呢?如果当初他能再仔细一点儿,颜儿是不是就不会中毒,是不是就不会香消玉殒?可是他现在心头再是后悔难过又有何用呢?

    秦嬷嬷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冲出来,愤恨的盯着两人,上去不由分说就是哐哐两耳光落到了江氏脸上,瞬间起了五个手指印,她嘴里喝道:“第一巴掌是为我家小姐打的,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们母女的事情,第二巴掌,是为我自己打的,当初我作为苏倾暖的教养嬷嬷,不过是严厉了些,你就派人给杀了我儿子,幸好老天可怜,让小姐救了我!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儿子,坏人终于要伏法了!你可以瞑目了!”

    秦嬷嬷这刻高兴得眼泪直流,待情绪平稳些才俯身向皇上告罪,这能怪罪么?皇上也有些无语了,只能说墙倒众人推!

    江氏这才想起来,为何老是觉得秦嬷嬷那双眼睛熟悉,尽管换了面容,她还是瞧见了她的恨意,原来在苏倾泠回府的那晚,她真的没有看花眼,她是仇恨她的!

    心下再有不甘,也是无法了,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她不恨命运,只恨棋差一招!

    此事最终以江氏母女纷纷入狱落下了帷幕,侯府后院主位空虚,自然有人雀跃欲试。距离那日过了些天,苏靖安都再也没有去过哪位姨娘房中,可让梅姨娘暗恨。

    怎能不恨呢?原本就是她最有机会的!

    可惜,苏靖安真的沉浸了下来,他辞去了朝中的职务,倒是一心一意教导起苏倾尘来,每日没有和女人的纠缠,人到看起来精神了许多。

    苏倾泠装了几天的病,才渐渐好起来,凤夙澜说道做到,那日真得揍了她的小屁屁,可疼了,一点儿也没手软。

    苏倾泠委屈,拉着他求饶,凤夙澜这次铁青着脸,非得让她认识到错误不可。可怜她小屁屁被揍之后,羞得几日都不敢出院子,生怕别人发现了什么似的,实则是欲盖弥彰。

    苏靖安来找过她几次,苏倾泠都没有过去,对于这名义上的父亲,她现在保持这不远不近的距离,小不点倒是每日都来她房中聊聊天。

    说说他学习上的趣事儿,当然他在宫中被欺负的事情,一点儿口风都没有透露出来,反倒是那日,苏倾泠中毒,可把他吓得脸色发白,似乎从那日之后,他更依赖苏倾泠了。

    苏倾泠到底还是从其他途径知道了小不点被人刁难的事情,这幕后之人三两下就查出来了,是微雨公主,当时听到的时候,诧异了一番。

    她还要不要脸面,好意思和一孩子计较?只能说她把微雨公主想得有风度了,她不仅自己下绊子,而且还让跟她玩儿得好的皇弟皇妹们一起作弄他,小不点开始的时候还会忍让,毕竟这皇家子女,都金贵得不得了。

    可是总有一些人喜欢得寸进尺,他越是退让,别人欺负得最厉害,后来他使出凤夙澜教他的功夫,那些熊孩子一个二个都老实了。

    微雨公主后来再言语下套儿,苏倾尘也变聪明了,实在应付不来,才会找凤夙澜,当然小七同学出马,微雨公主一刺溜儿的逃开了。

    这等凶人,微雨公主自认为还是躲着的好!

    凤夙澜跨进院子里的时候,就听到了苏倾泠的笑声,清清脆脆的,如银铃一般,小不点儿正腻歪在里面。他一进去,就把他撵了出来,媳妇儿是他一个人的!这臭小子算怎么回事儿,成日的粘着。

    苏倾尘委屈:哪有成日粘着,每日不都是过来小坐一会儿,就被你给赶走了!真是霸道,这也是他亲姐好不?

    可惜,再是委屈,胳膊拧不过大腿儿的道理他还是懂的,老老实实的给凤夙澜挪了位置,乖巧的跟苏倾泠道了一声再见。傲娇的抬着小下巴,从凤夙澜身边挤过,故意的!

    凤夙澜挥了挥手拳头,警告似的,苏倾泠赶紧拉着他,“你啊,尘儿还是孩子,跟他计较什么?!”

    计较都是这德行,不计较,媳妇儿的一颗心可不全挂在了那小子身上。

    他头顶着她肩头,闷闷的说着,“倾儿,你偏心!”

    苏倾泠没好气的拍拍他的脸,这男人,真像个孩子。

    凤夙澜闷闷的说道:“再隔三日,我就要征战北方了,倾儿可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苏倾泠大惊,身子直了起来,“什么要出征北方,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想到打仗,她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这可不是在京城小打小闹,在这里,不管凤夙澜怎样,就是把天捅一个窟窿,也有皇帝老子给他收拾,可是去了边关可不同。

    那里的凶人可不是京城这些纨绔子弟或者小白脸儿可比的,听说那里民风比较彪悍,生活清苦,也不知道他这身娇肉贵的受不受得了。

    一想到那些可能性,苏倾泠心头就一滞,难受得不能自主,可是她又不能阻止,因为她知道,每个男儿心头都有一个英雄梦。

    她能做的,只是叮嘱凤夙澜一切小心,侯府里面不用他操心,苏靖安拿出了态度,后院儿的女人都消停了不少。至少都不敢在她跟前闹。

    自己能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不让他在前线分心,她可不想还没过门儿就做寡妇。

    她叮嘱着,“阿澜,你去了北方一定要好好的,你若是死了……”,她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心就不能抑制的疼痛,小脸儿都走在了一起。

    凤夙澜嘴角噙着笑意,他搂着她,让她舒服的靠在自己的怀里,温柔缱绻的注视着她,问道:“我若死了,你……会怎样?”

    平日里,他是不敢问的,苏倾泠闷闷的不知如何开口,良久才道:“你若死了,我就改嫁!”,凤夙澜捏了捏她的脸颊,有些怅然若失,其实这才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倾儿还有那么美好,他若死了,不应该为自己羁绊,他说道:“好!”

    苏倾泠瞬间就发飙了,反转过身子,戳着他的脑门儿,有些怨愤,呵斥道:“你个猪脑子,不许你有事儿!万一别人欺负我怎么办?”

    “倾儿,不会的!”,他的怀抱紧了紧,幸福的笑了笑,他不会死的,因为舍不得,舍不得……她!

    苏倾泠会错了意,狠狠的对着他的脸蛋儿,一口下去,恶狠狠的蹂躏了那娇嫩的唇瓣,“你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凤夙澜刹那间反客为主,噙着那一抹温柔,纠缠了下去,知道她呼吸变乱,心跳加快,脸色羞红,才放过了她。

    他郑重的保证,“倾儿,我一定毫发无伤的回来,来娶我最美丽的新娘!”

    再隔两个月左右就是他们的婚期,他一定会归来的!

    苏倾泠有些娇羞,不过她的眸子异常的明亮,她点了点头,乖巧的答道:“我一定等你!”

    三天的时间过得极快,凤夙澜几乎都是呆在倾澜园里,珍惜临别前的每一分每一秒,除非是四大暗卫是在做不了主的事情,他才会亲自处理。

    苏倾泠这三日来也没有再驱赶他,由着他搂着自己同榻而眠,虽然什么也没做,虽然他时常半夜身子燥热的不行,虽然他时常被自己不经意的撩动的欲火焚身,他都是甘之若饴的享受。

    小不点儿很识趣儿的没有来打扰,十岁的年龄隐隐知道了些什么,只是他实力太过于弱小,帮不上忙,心头憋着一股火气,激励他奋发向上。

    出征那日,凤夙澜说不要她送,怕苏倾泠舍不得,红颜的泪最是伤心,苏倾泠点头说好,其实她知道,他是怕自己伤心。

    可是她偷偷的还是溜上城楼了,远远看着那白色的修长的身影,宽大的战袍随着夏风在摆动,显得凤夙澜有些瘦弱,似乎有感应一般,他偏过头来,苏倾泠轻轻一躲,不让他看见。

    直到他站在高台上,对着三军气势非凡的吼出,“出发!”

    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心头那么不舍,轻轻的在他身后招了招手,念叨:“阿澜,一路平安,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凤夙澜不在京城,估计想动自己的人不会少,而这一切,现在只能由自己应付了。

    凤夙澜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头,手里握着的,是那么精巧的同心结,他把它放进靠近心窝子的地方,就如同倾儿在陪伴着他。

    等到三军已经离开,苏倾泠才依依不舍的收回视线,转身才发现李思和静仪郡主也在,她道:“你们也来了……”

    她有些无精打采,说起话来软绵软绵,李思兴致也不高,毕竟她的爹爹也才离开,虽然知道她爹爹武功盖世,文韬武略都不差,可是上了战场,她就是揪心,每每发现自己父亲在被旧伤折磨时,她总是心疼不已。

    她完全能理解苏倾泠的心思。

    静仪郡主难得的没有叽叽咋咋,看气氛着实不好,提议道:“要不我们去喝酒吧!”

    古人有云,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酒可是个好东西!

    三人没有去那些知名的酒楼,反而是一家路边不起眼儿的小酒馆,静仪郡主貌似和那店家很熟,张口就报上酒名和要的小菜。

    店家上菜很快,因为是熟客,酒菜的分量都很足,女人饮酒也不一定是小杯浅酌,大碗大碗的喝才有气势。

    三个女人毫无形象的在那小酒馆里嬉闹,外人看着要么是三个女疯子,要么是蛇精病。

    感情有时候就是喝出来的!

    胡言乱语中未必就不能交心,从童年的趣事到成长的酸涩,从少女情怀道朦胧相思,别看这酒是越灌越多,实则脑子都还清醒着呢。

    心头那悲伤情绪,倒是宣泄了不少,苏倾泠歪歪扭扭的起身,静仪郡主拍着桌子,大大咧咧的唤道:“喂,喂……苏倾泠,你去哪里,赶紧陪本郡主喝酒!”,她喝得脑子嗡嗡作响,还嚷着要喝酒呢。

    李思也是,脑袋都贴在了桌子上,嘴里还碎碎念着,“喝酒,喝酒……”

    苏倾泠转身笑话着二人,眼睛笑得眯成了月牙儿形,“你们两个……嗝……”打了一个嗝,说话都不清楚了,脑子缺异常清醒。

    冥寻了半响才寻了过来,“苏小姐,我送你回家!”,主子要是知道她醉成这样,自己的皮还要不要了?

    苏倾泠不让她扶,手指指着他,一摇一晃的,“冰块儿脸,你怎么还在这里,快去保护阿澜,可别让他出事儿了!”

    冥叹息,他何尝又不想,世上大部分的男儿,都渴望能上战场杀敌,可是爷对他说,保护好苏倾泠才是第一要任,如果没有她,于他又有何意义呢?

    他只得遵从,心头才感慨着,苏倾泠接着爆了一句出来,“你快去,听到没有!本小姐可不想做寡妇!”

    冥瞠目结舌,要是换上一个人,估计这舌头就别要了,敢诅咒他的爷?舌头拿来也没大用!

    可却是这位祖宗,就是做错事儿,他也得供着!

    先不管那么多,把人弄回去了再说,至于那醉倒的二人,他是有心无力,不过想来以二人的身份,暗处也定当是有人保护的。

    好不容易把苏倾泠给弄了回来,这醉倒的小妞儿可是把他给整惨了,他一身的衣袍都染上了秽物,冥那张冰块儿脸更冰了。

    小心把她交给了玉竹照顾,自己就先离开了……

    这一醉,就醉了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