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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请尽管放宽心,不过是寻常风寒,静心修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康复了。”在正德皇帝寝宫中,年迈的老太医为正德皇帝号完脉后,便收拾东西退下了。
正德皇帝半闭着眼睛,脸上面无表情,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冯公公,跟上去,看看他与何人接触。”正德皇帝有气无力的朝寝宫的空处说道。
寝宫的黑暗处,有人轻轻答应了一声。
“齐太医,我父皇状况怎么样了?”
老太医刚出门,就看到二皇子正等在寝宫不远处,看着阳王脸上担忧的神色,老太医并不隐瞒,而是直截了当地解释道:“陛下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偶感风寒而已,静心调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阳王听到老太医的解释后,眸子中有种莫名的情绪,他笑着点点头,朝老太爷微微施礼。老太医见状,还了一礼后,便离开了。
阳王随即走入了正德皇帝的寝宫,神色突然间焦急又慌张地跑到正德皇帝床榻前,大声道:“父皇,父皇你怎么了?”
守在一边的小太监连忙上前拦住阳王,并轻声提醒道:“殿下,陛下乏了,刚睡下,有什么事还是稍待再说吧。”
阳王点点头,刚要退下,便见到正德皇帝悠悠醒转,只见他虚弱的睁开眼,看清来人后,有气无力地说道:“是开阳啊···”
“父皇,是孩儿!”阳王握住正德皇帝的手,激动地说道:“儿臣听到父皇病倒的消息后,就连忙赶了回来,看到父皇没事,儿臣就放心了。”
“开阳有心了。”正德皇帝冷冽的笑了笑,“这几天朝堂上得让你多费些心思了。”
阳王连忙恭敬道:“都是孩儿应该做的,父皇您尽管休息就好。”
正德皇帝听到这话沉默了一下,良久后才笑道:“好好好···”
“开阳,父皇累了,你且退下吧···”正德皇帝闭上眼睛疲惫的挥挥手,阳王随即缓缓退出房间,而也就在阳王离开后,正德皇帝又猛地挣开双眼,眸子中透出恐怖的光芒。
“回禀陛下,齐太医离开寝宫后与阳王有过交谈。”黑暗中的人回到寝宫后,如实汇报道。
“还有其他人么?”
“离开皇宫前,再无他人。”
正德皇帝闭上眼,沉默的点了点头,许久后又吩咐道:“将王太医请来。”
“是。”黑暗中的人即将离去的时候,又听正德皇帝吩咐道:“此事保密,任何人不得透露。”
“遵命。”
······
“二哥,老头子病倒了,你不去表示表示吗?”大楚六皇子楚璇的府邸,应该是大楚所有皇子中最为寒酸的了,作为大楚人心中最淡泊名利的皇子,似乎现在的处境也挺符合人设。
“现在还不能去,现在去了老头子会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那样可就不好了。”楚璇打磨着自己的指甲,抽出空回答扶摇的问题。
“行吧,真想不通你每天都在筹划些什么。”扶摇一脸无奈的表情,而后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
“对了二哥,韩童生的小弟子战平了黄通幽,他们两个要在第七局中决出谁是最终的棋圣,而且我还在前两天见到了他那位师兄,那位汴京人口中已经掌握入神秘辛的传奇人物!”扶摇一脸的兴奋,“不过他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对,他的确没你二哥长得帅。”楚璇闻言立刻道。
扶摇立刻露出一抹小狐狸一般的笑容,上下打量着楚璇道:“你们果然早就认识,前两天遇到他的时候他就一副和你很熟的模样,可我却从来都不知道你何时关心过这棋界的事?你不常说棋运即国运是个谎言么?”
“对啊,我现在依旧这么认为,不过这并不妨碍我跟那个叫余生的成为朋友。”楚璇微微一笑,“而且这个人很有意思,他不仅棋下得好,思想上的高度也远超于其他人,更更重要的一点是···”
“是什么?”扶摇疑惑地看着突然停顿下来的楚璇。
“他会藏拙。”像是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词汇,于是楚璇总结道:“并不是扮猪吃虎的那种隐藏,而是身为一个棋手步步为营,斟酌再三,以期望下出的每一子都落子无悔的那种稳定,又像一柄不轻易出窍的宝剑,一旦亮出剑锋便会尸横遍野。”
“有那么吓人吗?”扶摇听了不相信似的撇撇嘴。
“拭目以待就好了。”楚璇无所谓扶摇信不信,“哦对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楚璇突然对扶摇郑重告诫道:“这两天好好呆在宫里,不要轻易走动。”
眼见楚璇的神色如此郑重,扶摇也收起玩闹的神色。
“需要我做什么吗?”
楚璇摇摇头,果断拒绝道:“不需要,只需要做好你的扶摇公主就好。”
扶摇听了微微蹙眉,不满地说道:“二哥你不必如此,自打母后离世后,你就独自一人承担着这么多,其实我很想告诉你,扶摇虽是女子,却也可以为你分忧。”
楚璇静静地看着自家这位妹妹,随后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扶摇,你能这么想我已经很开心了,但是萧娘娘当年将我护了下来,这份恩情我不得不报。”楚璇的眼中有着追思,还有一丝隐藏极深的伤感。
“等着吧扶摇,我娘还有萧娘娘当年的冤屈,我都会为他们洗刷,而未来的盛世,也会由我们来守候。”
扶摇看着从小一块长大的这位哥哥,心里明白他为什么什么事都要瞒着自己,其实不为别的,为的就是若有朝一日未能功成的话,能够将自己保下。眼前这个男人,虽不是自己亲生的兄长,但这些年的相处下来,二人早已不是亲人而胜似亲人,在这个人情淡薄的皇宫里,二人是彼此最后的依靠。
楚璇从自己的府邸遥望着皇宫,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复杂。
······
“阳王,陛下他今日······”阳王的府邸中,一位阳王的幕僚试探着问道。
“只是偶感风寒罢了,可惜可惜···”阳王扶额摇头,不知道在惋惜些什么。
在他身旁的一众幕僚闻言彼此对视后,有人出声道:“陛下毕竟年事已高,近些年储君一位又一直空缺,阳王需得早做打算,就怕迟则生变。”
尽管底下的人说的很含蓄,可阳王还是听懂了他们话里的意思。
“你说他为什么就是不肯立储呢?”阳王皱着眉自言自语道。
“恐怕是陛下心里还在摇摆吧?”底下当即有人回答,刘伯庸夹在一众幕僚当中插不上话,只能偶尔附和一句。
“摇摆?剩下的人里面论威望论实力论资历,还有哪个能与我相提并论?”阳王似乎很不解,自从摇光身死已经过去两年了,可这太子之位却一直悬而未决,这不得不让他心底焦躁难忍。
“同辈人中也许就只有四皇子或许能与殿下一争高下····”此话还没说完,便听有人打断道。
“阳王殿下在同辈人中或许无人可以匹敌,但却不能不忽视一个人的存在。”此刻刘伯庸忽然站出来说道。
阳王蹙了蹙眉,似乎不太理解这番话什么意思。
“谁?”
“小殿下楚相印!”刘伯庸朗声解释道。
这句话一出顿时引起了一阵骚乱,就连阳王都给了刘伯庸一个无语的眼神。
“楚相印虽是摇光之子,但毕竟年幼,陛下就算再糊涂也不可能将皇位传给这么一个小孩子吧!”幕僚中顿时有人嘲笑道。
刘伯庸还欲再说什么,却被阳王挥手打断。
“最近几日着重盯住老四,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