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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红艳带着十三斤和毛凤翔律师刚出门,石宝山就立即给窑沟煤电公司董事长的他哥石宝川打电话通风报了信。
石宝川根本没有想到十三斤这么快就来上任,听说十三斤带着律师来了,慌忙令后勤人员给十三斤准备办公室、单身宿舍,然后匆忙就领着公司的一班头儿们在办公楼下候着。半个小时不到,牛红艳的专车拉着十三斤来到了窑沟煤电公司的办公楼下…..
牛红艳跟着十三斤下车后,打发司机开车先回去,说她看着十三斤的住宿等善后工作落实好后自己打便车回来。司机得令,开着车自回市内去了。
牛红艳和毛凤翔一左一右,像两个女保镖,拥着十三斤,匆匆朝办公楼门走去……
石宝川在办公楼底层门内看着十三斤领着毛凤翔和牛红艳钻出车门,就满面笑容的哈哈大笑着迎了上去:“啊,咱们的书记来上任啦!哈哈,书记,我正要派人去省城接你呢,想不到你亲自来了。书记不来,没有了党的主心骨,我们这工作正没法干呢!这下好了,我们有了主心骨了!……”
十三斤只有上前握住石宝川伸上来的双手。
石宝川紧握住十三斤的双手,认真的打量着十三斤消瘦的面孔,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义愤填膺的说:“瘦了!瘦了!我的本家兄弟瘦了!哼,这都是你的那个狗屁朋友什么陆小四胡说八道诬告给害的!这省长的外甥怎么能是假的呢?我本家兄弟如此诚实的人,怎么能干吹牛弄骗的勾当呢?陆小四嫉妒心太重,心胸太狭窄,太阴毒,实在罪该万死!罪有应得!兄弟,我们公司接到公安局和检察院的冤案平反通知后,立即给你平反撤销一切处分,并已申报省委,让你接替丁书记,升任公司党委书记。”
十三斤忙客套说:“多亏董事长提拔栽培。董事长,我这才疏学浅,怎么能当这么大个公司的书记呢,这这…..”
石宝川笑说道:“本家兄弟,有哥哥在,你怕什么!放心大胆的干吧,咱们哥俩好好大干一场!”
末了,石宝川又和毛凤翔握手打招呼说:“毛律师,你看咱们公司的办事效率怎么样?打倒四人帮后,中央下令给一部分被‘四人帮’冤枉迫害的老干部平反,但下面具体搞平反的单位好几年不给平反,致使不少地反产生告状上访的严重的社会问题。你看,我们是当天接到公安局和检察院通知,当天就给十三斤平反,并对提升十三斤当公司书记的报告上报省委……这够快够准确了吧?毛大律师,不知你对我们的平反工作还有什么指正?”
毛凤翔心里暗暗骂道:“老狐狸,如果十三斤不是省长的外甥,你还会如此迅速准确吗?”
但在表面上,毛凤翔装作客气的样子,连连点头说:“好!好!像个本家兄弟的样子。看来我这次是来得多余了……”
“还没吃东西吧?走走走,先到食堂吃饭,咱们边吃边谈。”石宝川拉着十三斤的手,领着毛凤翔、牛红艳,边走边侃侃而谈,“本家兄弟,你的住宅楼被朱海燕占着,你是你肯定住不成那里了。你可能不知道,朱海燕和你离婚后把你的东西全部拉到公司机关后勤库房里了。那套房子被她一人占着。她和周怀春结婚又组合家庭,这事可能你已经知道了。我们再在其它地反给你设法腾一套房子。现在,你暂时住在宿舍里,等住宅房腾出来了,你再搬进去……”
十三斤点头调侃地苦笑道:“我的老丈人他们好吗?我想去看看我的老丈人。”
石宝川也摇头笑道:“兄弟,你真够义气,真够情深意重!其事,老朱是个不错的人,他吃亏就吃在是个怕老婆!你说夫妻一场,一夜的夫妻百日恩,你们结婚一个多月,这朱海燕咋这么无情?丈夫前脚刚进牢房,她就后脚赶着去强*离婚,这是人干的事吗?这下可好,她把活人的名声都弄坏了,成了臭狗屎一堆,在咱石海地区,再没有一个像样的男人敢要他了,要不是周怀春要他,她这一辈子就寡妇到底了!矿上和公司里大伙送她一个外号叫作‘闪电’,嘿嘿,‘闪电’。听说前天,她听着你被贾省长从牢内接走了,你被我们平反了……她后悔得五脏六腑都青了,势利眼的老毛病又发作,又和周怀春闹起了离婚。嘿嘿,又‘闪电’了!兄弟,如果我猜得不错,这家伙肯定又来求你和她复婚。兄弟,哥哥给你打个预防针,你可千万再别扮演那个抢救冻死的毒蛇的农夫的角色……”
十三斤神色凄楚地说:“多谢董事长哥哥关心。其实,海燕他也挺可怜的。一个人活着,都有一个不同的爱好,都为自己的爱好倾注了新血,乃至入魔送了性命。有的人爱好酒肉吃喝,为吃喝酒肉送了命;有的人爱好穿戴打扮,为穿戴打扮送了命;有的人爱好钱财,为钱财送了命;有的人爱好游山玩水,为旅游送了命;有的人爱好读书写字,为读书写字送了命;有的人爱好桃红柳绿,为桃柳死在花下;有的人爱好攀龙附凤,为此不择让一切手段,毁了一切……朱海燕是这后一类爱好者,只不过爱好的东西不同罢了!……”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公司食堂餐厅里。
十三斤确实饿了,饭菜上桌,就狼吞虎咽起来。
吃着喝着,众人又东拉西扯的聊了三个多小时,只等到给十三斤安排宿舍住处的人前来汇报,石宝川这才领着十三斤及毛凤翔、牛红艳,来到机关后勤给十三斤安排的新宿舍里......
这时已到机关下班的时候了。有人有事来找石宝川,石宝川只有和十三斤匆匆话别走了。
毛凤翔认下了十三斤住的房子,看天色已晚,发现牛红艳用异样的眼光盯着十三斤,没有走的样子,凭着年轻女人特有的敏锐感觉,她朝这个中学时的老同学、老朋友神秘的笑笑,说:“红艳,天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陪你这个年轻有为的表弟慢慢聊吧。”
牛红艳红着脸说:“老同学,天还早着呢,你急忙个啥?你陪陪我吧?”
毛凤翔笑说道:“我可没有傻到不懂事的那个程度。要我陪你没问题,但你得答应,不久结婚时得让我当你的伴娘!”
牛红艳的脸红得更厉害了。连脖颈都红了。
十三斤不解地问:“毛律师,我表姐要结婚了?我姐夫是谁?在哪里?”
毛凤翔神秘地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近在眼前?在哪?”十三斤惊奇地在前后左右的寻觅查看,“没有人啊?在哪?究竟是谁?”
两个年轻的女人都禁不住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起来。
十三斤更加惊奇了。不停地在四周查看。看着看着,慢慢的双颊绯红,泛起了两朵红晕……
天色不早了,两个女人又和十三斤开了一阵玩笑,一块辞别十三斤,出门搭车回石海市了……
宿舍内剩下十三斤一个人。
一轮血红的夕阳趴在十三斤宿舍西边的宽大明亮的窗户里。十三斤久久的凝望着窗外喧闹的矿山和沉寂的远山,凝望着不远处那栋曾属于自己的楼房,心里酸酸的,说不出究竟是什么滋味,他在无声地悄悄问自己:这时,海燕在干啥?…..
十三斤的眼睛湿了。
突然,有人在轻轻的敲门。
十三斤打开门一看,惊得如雕塑般呆愣,一动不动了。
来人不是别人,而是黑牡丹的母亲于金香。
“祥瑞,我的好女婿,你终于来啦?”于金香噗通一下跪倒在十三斤脚下,老泪纵横如大雨倾盆,泣不成声地说,“祥瑞,救救海燕吧!没有你,她这辈子全玩啦!为了你,她已经三天三夜水米未进绝食了!祥瑞,千错万错,错在我一个人身上,我不是人,使我撺掇海燕和你离婚,你恨就恨我一个人吧!祥瑞,快跟我回家去见海燕吧!祥瑞,我的好女婿,妈给你磕头,妈求你了!求你救救可怜的海燕吧!海燕她,她,她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