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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得太多,人就容易累,加上进宫第一晚基本没睡,刚撑灯不久,我就昏昏欲睡,沐浴之后索性直接爬床上睡过去了,连凤景天几时进殿都不知道。
半夜里口渴,我迷迷糊糊地翻身爬起,打算下床倒水喝,竟然一脚踩在凤景天肚子上。殿堂里顿时响起杀猪般的高分贝惨叫声!紧接着,反应不及的我被纱帐绊倒,从床上直接栽到地上。整幅纱帐接连发出咝咝声响,动静不小。宫女们纷纷涌了进来,满堂光亮。
“大半夜的,你到底想干什么?”凤景天脸色铁青,反复抓扯了好几次,才将缠在我身上的多重纱帐扯干净。
我赤脚站在冰凉的地板上,一手捂着本来就还没好的额头,感觉热热的液体浸了出来,一手揉着腰和背,恶人先告状。“鬼知道你睡在我旁边?害得我摔得这么惨!”
“朕不是早就说了今晚到凤雏宫吗?不睡你旁边,难道睡地板?”他虎视眈眈地道,将宫女们吓得直哆嗦。
“你就不会吱一声让我知道你来了?”
“你睡得那么死,朕就是吱十声,你也不见得能听见!”
“皇上,发生什么事了?您没事吧?”方谨带着一干宫女掀开珠帘冲进内寝,紧张得不得了,见了撕裂的纱帐,不得其解地望向我。
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凤景天忽然伸手揽我入怀,掌风一带,床榻外围的纱幔落下来隔阻众人的视线。“没你们的事,都下去吧!”
方谨犹豫了一阵才带着众人退出内寝。
“喂,你放开我!”我猛力推开凤景天,却发现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胸部,玩味儿地问:“你睡觉都不穿肚兜的吗?”
我登时双手抱胸,难堪得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挡住上面挡不住下面!”他凌厉的目光令我暴寒不已,我慌忙拉过撕裂的纱帐裹住身体。
穿越这么多年了,所有能改的我都改了,裸睡的习惯却怎么也改不了,有一次让姨娘撞见,给我批评了好几天,后来才学乖,多少会罩件睡裙。可这凤雏宫里为我备下的睡裙都是上等蚕丝所制,舒适度不在话下的同时,能见度也好得不得了。
“该看的朕全都看见了,还挡什么挡?多此一举。”凤景天一把扯落我身上的纱帐,不用分说地将我抱过去,摁在床上一动不能动。
隔着两层薄得几乎没有的衣料,两人身体无比契合,我感觉到他身体在急速升温,立时紧张得说不出话。他的喉结动了动,张嘴之际,灼热气息拂面而来,似有麝香气味,令我有些晕迷。僵持一瞬后,他从容地坐起身,猛地吐了一口气,五指轻拈,轻薄的丝被落在我身上。
我咽了咽口水,听到他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狂跳的心好不容易稍稍平静,又听他从容地对外吩咐:“来人啊,取壶水来,皇后口渴得厉害!”
我定定地看着他的侧脸,琢磨着他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好心。
他转头魔魅一笑,道:“别诱惑朕!你应该知道你自己有多美!”
是的,我非常清楚这一点!还不到十六岁的身体却发育得有如成人,纤浓合度,肤质又极好,加上动人心魄的脸蛋……假使我乐意,随时可以“静如处子,动如脱兔”,要是再适当妆点一下,完全够得上‘摄人心魂’四个字!但,恰恰也是因为这一点,我才觉得他奇怪。
“娘娘,水来了!”秋艾半跪在纱帐外,高举托盘。
凤景天掀帐,取杯倒水送到我面前。“不是要喝水吗?”
这是他第二次对我说同样的话,一字不差,表情与心境却大有不同。我接过来喝下去。他手上又多了一杯,道:“多喝两杯,要不然对不起朕的肚子!”
我没好气地道:“我怎么知道你在?”
“你睡得那么死,打雷都吵不醒,还好意思问朕?”他不满地道,放妥杯子,让宫女取了湿毛巾与药膏过来,简单为我处理了一下额头上再度流血的伤口。“朕给你派的宫女不少吧?想喝水不会叫她们给你倒?非要自己爬起来摔破头才开心?”
“还真健忘!我头上的伤是今天摔破的吗?”我夺过药膏,胡乱地朝额头抹上去,气愤地道:“凤朝官员有多少俸禄你又不是不知道,江南连年水灾却承担朝廷六成以上的税收与贡粮,父亲将大部分俸禄都捐给百姓了,哪还有钱请丫鬟和老妈子?你还以为云家人生活得像你一样,宫女太监一大群,去哪都前呼后拥?”
“那你也用不着自己爬起来呀?”
“我习惯了,不行?”我将剩下的膏药塞进他手里,将被子一卷,翻身滚床内侧去了。
没过多久,殿堂内的灯就都灭了。一阵悉嗦声过后,他安静地躺在我身侧,只剩下呼吸声。
我心神不定,装作翻身面向他,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儿,发现他是真的睡过去了才呼了一口气,盯着漂亮的纱帐顶等瞌睡虫再度上身。遗憾的是,瞌睡虫来是来了,却只上了他的身,完全没照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