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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山。
“到了!”带路的三人停下脚步。
其中的大哥说:“几位不如在我家落脚吧,村子里没有客栈,我家有两间空房,等我让我婆娘收拾的干干净净。”
“桃源村。”我看见村头石碑上刻着的字。
“没错小姐,我们村就叫桃源村,以前有个大官踏青来了这里游玩,说咱们这儿和那个什么桃源一样,就给起了这个名字,一直流传到现在呢!”汉子嘿嘿一笑。
世外桃源。
看起来还真有那么几分超脱世俗的意味。
如果不是空气若隐若现的妖气,我就要相信了。
村子房屋并不算密集,地面铺了石板,缝隙露出泥土,有些简陋。
家家户户门口都放着种田的家伙,门口还晾着衣物和腊肉,有些架子上还挂着打猎剥下来的皮子,一派简朴踏实的气息。
闻秋诗问:“你叫什么名字,你家在哪?”
“叫我大磊就行,我家就在前面,门口有棵树的那户!”
我朝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树下有个三十出头的女人正在收衣服。
“那是我婆娘阿翠,几位稍等,我这就叫她回去收拾收拾!”
大磊跑过去,和阿翠说了几句,还把怀里的银锭子塞给阿翠。
阿翠连忙笑着对这边喊:“几位先进来喝口水吧!我马上就把房间收拾干净!”
入门地上铺了青石砖,两边养着鸡鸭,角落有口水井,小院子里有个四五岁的小孩扎着朝天辫蹲在地上捉虫子。
阿翠急急忙忙走向右侧的两间房。
大磊解释:“这两间房子本来盖了是给虎子以后娶媳妇儿的,不过他现在还小,能给几位贵客住是这两间房子的荣幸。”
那锭银子看来对村户人家是笔不少的钱,他表现得极度热情。
阿翠动作干脆利落地又端出来杯子与茶水:“几位先在院子里歇歇吧!!”
我们坐在院子里树下的桌子旁。
阿翠和大磊一起去收拾房间。
我看了眼桌上的茶水。
闻秋诗问:“这水有问题吗?”
“没有。”我道,“我不想喝。”
她听了我说没问题才端起杯子喝了几口水:“这村子,看起来倒还挺正常的。”
谢挽星抬眼,余光看了眼还在房间忙碌的夫妇二人:“那也只是看起来。”
闻秋诗点头:“对,我也是想说看起来正常,但一进来就觉得很是古怪,我似乎感觉这里……有妖气。”
她最后三个字压低了声音。
“确有。”我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看身旁的树,“这是槐树。”
谢挽星:“槐树属阴,很少有人会在自己院子种槐树。”
闻秋诗皱皱眉,不着痕迹地看向不远处的一家三口:“你是说,这三个人……”
“几位!房间收拾好了!”阿翠高声喊道。
闻秋诗打住话头,站起身,宋月娇紧跟着她。
我也站起身。
两间房,没有多余的摆设,朴素,但打扫的很干净。
“房间怎么分?”谢挽星搞得好像真是来借宿一样,“要我贴身保护大小姐吗?”
“不用。”我说,“本小姐要一个人住,你见过谁家小姐跟下人住一间房的。”
宋月娇终于抬起头,瑟缩地看了眼谢挽星,接着攥紧闻秋诗的袖子:“师姐……”
“那……”闻秋诗很为难地开口,“让我师妹和祝……咳咳,小姐一起住可以吗?”
我还没拒绝。
宋月娇先拒绝了,她猛地摇摇头,估计是怕我也会记着仇。
她惹麻烦的时候不动脑子,麻烦找上门了倒是学会趋利避害了。
谢挽星倚在窗口笑着望我:“那就没办法啦,她不愿意和我们俩一起,只能让她和她师姐一起,剩下的就只有我们了。”
我很赞同:“那就她们俩一间,我一间。”
“那我呢?”他眨眨眼。
我故作疑问道:“你不是护卫吗?你就在门口看着,保护本小姐的安全。”
他微微睁大眼:“我是护卫,又不是狗。”
“有区别吗?”我也睁大眼,学着他看回去。
“行,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他随手带上窗户,“那我就在门口好!好!看!着!”
阿翠突然走过来:“待会就是晚饭时间了,我们都是山间野味也不晓得合不合几位的胃口,几位有没有什么忌口的食物。”
我摇摇头:“不用,你们随意便好。”
她在围裙上擦擦手:“好嘞!”便离开了。
我看了眼天色,还没到傍晚。
“我们现在要在村子里四处看看线索吗?”闻秋诗想了想,问道。
“好。”我看了眼她,“要不处理一下伤口?”
闻秋诗这才反应过来:“那稍等一下。”
她转身带着宋月娇回房间。
“你出去,我也要换衣服。”我对谢挽星说。
他打量我一眼,目光落在我肩头的伤口:“这是什么时候伤的?”
我皮笑肉不笑:“这不得问你了吗?”
他反应过来:“对不住了。”
接着又道:“我现在说我回去找过你想救你,你信吗?”
“你觉得呢?”
“好吧,我确实没有。”
他走到院子里。
我敷了药换了身裙衫,出门刚好碰上换好衣服的闻秋诗与宋月娇。
“我们不如分头看看吧。”闻秋诗提议,“这村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一起行动怕是花费的时间更多。”
我点头:“时间浪费的越多,变故就越多。”
领域本就千变万。
可能这里的门道还没摸清楚,那边的危险便接踵而至。
我与谢挽星往左,闻秋诗和宋月娇往右。
恰好是下午日头正毒的时候。
谢挽星不知何时撑了把伞,分了我一半:“妖气太分散了。”
没错,这里的妖气过于分散,无法找到来源,也就没法确定这处幻境的危险之处究竟在哪。
可若是直接离开,避免危险,又恐怕会丢失线索。
虽然这个线索到现在连个线头都没看见。
“啪嗒!”
眼前红色一闪而过。
是一颗果子从树上掉下来,砸在地上,溅出红艳艳的汁水,宛如摔烂的内脏。
我脚步一停。
心口莫名一悸。
一种微妙的,不知从而而来的不安感突然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