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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越在思考人生。
毕竟不是什么人一早醒来发现自己生了个娃娃都能淡定自若的呵呵一笑然后微笑着说宝贝疙瘩什么的。人怀胎得十月就不要说了,猫儿也要三四个月,没听说过谁睡一觉就多了个孩子的。
没错,沈越结果了,还就只结了一个果,而且这个果子有心跳。
沈越坐在树枝上紧紧盯着这个藏掩在花丛里的小果子,微微皱起了眉头,他伸手摸了一下那个果子,果子还带着体温一样暖暖的,轻轻晃了一下。这个果子还没熟,根本不能摘也无法落下来,所以……那这个果子还在怀胎期间咯?
沈哥明明只是吃了圆子而已!一夜之间都发生了什么啊!
随手用结界把小果子那根树枝罩住,沈越心烦的转了个身,想了想又不放心的转回来继续看那个小小的果子,简直要抓心挠肝了。
这一百年都好好的,跟端静出了个门吃了碗圆子就结果了,这年头也有激素这种东西吗?不可能吧,怎么说激素都不可能让人未婚先孕吧!不对,重点是他是一棵男树精啊!让男树精结果这像话吗?这能看吗?这临时找个妈还来得及吗?!
古代不是撒花生那才是早生贵子吗?!沈哥没有听说过圆子也有这种功能啊!
还是说现在已经跟西方文化串场了,沈哥要走上当一个拯救世界的人……的爹的道路了。
沈越想了想,又忍不住坐起身来胡乱抓了抓头发,深深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沈越,冷静一点,树结果子是很正常的事,这只能证明我是一棵果树,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类型的果树,但是看这个果子的样子说不定我是镇元大仙遗留人间的人参果树……”
个鬼啊!
这个世界根本没有镇元大仙好吗?!人参果树也没有听说过有心跳啊!人家是长得像人不是活的像人啊!
为什么这个果子这么任性啊!
沈越又深呼吸了两口,他现在差不多处于人生最艰难最崩溃的时刻,分分钟根本冷静不下来,必须要多冷静一会。
“冷静,冷静一点!沈越,快回想一下果树为什么会结果……回想一下你的初中科学老师温柔慈善的面孔还有课本上的树木知识。”不,这完全不可能!别说已经过了一百年,就是当年的沈越也不一定想得起初中的玩意了。
越想越可怕的沈越已经陷入崩溃的边缘了。
“花下奴?你情绪如此不定,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已是又一个月升,不请自来的端静淡淡出声道。
沈越心情复杂的落下地面,长长的衣尾翩然荡起,缓缓覆于落花之上,配上他略显恼怒的生动面孔,竟一瞬间有些叫人说不出来的感觉。
端静下意识按了按心口,但手很快便落了下去。
“没什么,只是一些叫人有些在意的事罢了。”沈越抿抿唇,他倒也不敢对端静说什么你今天又来干嘛,正好相反的是,端静的脸完全治愈了他心中的痛苦。其实端静这个人性格也不错,不过沈越只能感觉到端静身上磅礴不断的灵力,至于那个怂货云欢梦他只能感觉到对方的能力起码是数一数二的,所以也挺有自知之明的肯定自己不配当他的朋友。
实力相差太大的时候,在这个世界就是地位的悬殊,好比皇帝再怎么屈尊降贵跟一个民间砍柴郎做朋友,砍柴郎也绝没可能放开心胸。
沈越很清楚自己的实力,他装装b吹吹牛,养养宠物开开花是没问题,真打架起来,他说不定还没有媚姬的杀伤力大。
这么想起来还有点小伤感呢,沈哥就是这么文艺忧郁的深沉青年……老年。
“听萧吗?”端静似乎也看出沈越不愿意说是什么事,他生性并不多疑好奇,还天生少颗好奇心,别人不愿意说他也就不问,直接转回了自己今日来的目的。他今天带了一管紫竹洞箫,纤长的箫身在他修长雪白的指尖来回转动,尾端坠着一块沉沉的如意玉。
“你为何非要找我不可?”沈越好奇道。
端静笑道:“因为你听乐曲,只是在听乐曲;而其他人听来,却是我,而不是乐曲。”
这句话说的稍微有点玄妙,沈越听了好一会才能反应过来——虽说他看端静的笑容又发了一会儿呆。
“好吧,那你吹吧。”沈越抬头看了看小果子,确保它还是那么好好的,就轻挽了一下衣摆坐了下来,长长的衣尾如流云飘荡,松松垂落于地,似祥云坠地。沈越拍了拍衣服沾上的落花,他发上的藤蔓生出几缕嫩绿的新芽,轻轻勾起了两缕长发。
端静也微微一扫,就此落座,十指覆上箫孔,低头幽幽吹奏起来,箫声清丽飘然,犹如观山间云水蔽,清溪山涧流,烟雾绕绕,朦胧又恬静淡雅。
这次的箫声并不像上次那样的琴曲给沈越有一种很震撼的感觉,大概是因为听起来没有什么花草树木的感觉。所以沈越的关注点还是在端静的身上,他一直都觉得端静简直是绝色,估计九天仙娥都不一定有他十分之一的美色,如今看着端静颔首吹奏箫曲,这种感觉就更为浓烈了。
玉面丹唇,鹤颈乌发……
沈越正看得入神,箫声却幽幽的停了,端静抬头看着沈越,静静问道:“如何?”
“我只听出了山水烟雾之意,但要详说,却实在是说不出来了。”沈越老实答道,“我毕竟是草木成精,又不是山水成精。”
“你倒坦然。”端静哑然失笑道,神色却愈渐温和起来,“我听说有人能衔叶而鸣,其声婉转清灵,花下奴,你会不会?”
“听说?”沈越震惊道,“原来你也有不会的东西吗?不过你都不会的东西,就更不要问我了,我当然也是不会的。再说叶子于我似一部分,难道你会抱着自己的手吹奏嘛?我先说好,吹口哨不算啊!”
端静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也仅仅只是耳闻而已,更何况世间万技,我又并非神人,哪能皆会。”
“哦~”沈越意味深长的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