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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动作并不温柔,舒敏疼的皱眉发出“嘶”一声轻呼。
她这么一低呼,百里枫更加紧张起来。
伤口刮的有些深,周围不断出血。
扔了手里那沾满鲜血的纸巾,他皱眉道:“下车。”
舒敏几乎直觉的问道:“你还要去找齐言?百里枫,能不能听我一次,不要去!”
男人冷冽的眼神扫向她,不耐的开口:“下车去度假村,找东西清理你的伤口!”
没有料到他下车的目的是这件事,舒敏有些尴尬的噤了声。
“下车啊,愣着干什么。”说着他一开车门出去,走去她那边给开了车门。
另一边舒敏拿着纸巾捂住伤口,从车里出来。
百里枫径自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怔怔看着他的背影,许是看的入神,所以她脚步有些慢。
即使他对如此不耐烦,甚至有些粗暴,可她还是愿意将他这举动理解为关心…
她想自己一定入魔太深,才会如此这般自欺欺人。
百里枫走了几步发现她并没有跟上,停住脚步,他站在原地等着她。
目光停在在她受伤的手上,血似乎还没止住,那几张薄薄的纸巾已经被染红。
眉心一皱,他几步走去她身边,说了句:“走这么慢!”
一把揪住她的胳膊往度假村走去。
他抓着她的胳膊,脚步很快。或许是因为心不在焉的缘故,舒敏怎么都跟不上他的步伐。
那情形像是被他一路拖着,他的动作实在算不得温柔,真的是有些粗暴。
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的心头还是涌出一丝暖意。
内心里,将他这种举动再一次解读为,关心她,担心她…
再次进去观澜山庄,舒敏坐在沙发上,百里枫在前台找着服务员要纱布之内的东西。
没一会她的手便被他包的像粽子,看着她缠好纱布的手,他出声道:“你回去吧,去打车,费用公司报销。”
还没来得及消化的欣喜,被他这句话浇灭:“我等你一起!”
百里枫起身冷冷瞥了她一眼道:“说了,不用!快点回去!”这女人什么时候也这么难缠了,居然对他的命令听而不闻!
他的语气浸满不快之意,她也是有些气恼,气恼他在这公众场合丝毫不留情面。
可她还是很快收拾好心情,起身,眼神恢复一贯的冷静:“如果你真的想说服齐言,你不觉得我可以帮你吗?”
既然劝不动,她也只能另寻他法!
内心里觉得齐言并不会搭理百里枫,传言那人心性难测,合作伙伴非最好不要!虽说百里家在京都算排的上名号,可是和凌家相比,还是有些差距的。
早就听闻齐言此次来京都就是为了说服凌楚,百里枫恐未必是他的目标!
想到这里她忽然又有些放心了,大不了陪着他一起碰一次钉子罢了,若结果是这样也没什么大不了。
冷冷的眼神再一次瞥向她,他厉声道:“回去!”
舒敏无谓的偏了脑袋,不再看他的脸色,重新在那沙发上坐下。
她盯着那只被包的跟粽子似的手道:“你害我成这样,你不觉得该负责吗?我现在废了一只手,许多事肯定是不方便的,罪魁祸首的你难道就没有一丝内疚?”
她在他面前鲜少会这么得理不饶人,今天的她在他看来甚至是有些无理取闹的。与她一贯的冷静自持,大相径庭!
百里枫被她抵的无话可说,目光停在她的手上,确实理亏在先,这时候被她这么一说,还真是一时无法开口。
他压根没有发现今天一反常态的舒敏,反而好像轻易获得了他的怜悯。
本该果断的撵了她回去,可话到嘴边他忽然又止住了。也许内心里对于弄伤她,还是愧疚大于恼怒的。
看出他的松动,舒敏也不再说话,只等着他自己做决定。
那时的舒敏想着,女人在爱情面前还是不能过于冷静的,之前的自己就是太过冷静,才会让他对她的感情视而不见。
沉默片刻,他终是道:“你回去吧,放你几天假,好好休息。”
闻言舒敏有些赌气道:“不用,我喜欢陪着你。”
从前的舒敏对他太过逆来顺受,只要是他说的无论喜欢与否,她都会照做。那样的她像是他身边听话的一条狗,却不像一个人,一个女人…
“你!”她的执着让百里枫的恼意又有些窜上来。
二人僵持着,没个结果。
百里枫一弯腰欲拽起她离开,舒敏扯着胳膊摆脱着他的,可奈何男人和女人天生力气悬殊。
最终她还是被他拽起,安静的客厅里可以听见舒敏的叫声:“百里枫你放手,我有人生自由,我可以决定自己去哪里!你不要强迫我!”
“你跟我回去!”他扯着她吼着。
死死揪住沙发的一角,她不肯离开。
前台那帮小姐清楚的听见舒敏说的话,几人捂着嘴巴小声的议论着。
“这人想干什么啊?强迫人家哎,要不要报警?”
距离不算太远,尽管她们的声音很小,可百里枫还是听清了!报警?她们以为他是什么人?!
那帮该死的女人,居然以为他要对这女人下手?他的行为居然被人解读成想要霸王硬上弓,特么的,像么?!
略带恼怒的眼神看向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的女人!内心有一种揣测,她是故意的!
果然女人这种生物,有时候真是惹不得,一不小心便能万劫不复…
瞪着坐在沙发上的女人,他终究放弃送她回去的念头:“既然你想留,那就一起住下吧!”
说完他转身去前台,掏出身份证道:“给我两间房。”
前台那姑娘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有些怀疑自己听岔了,两间?前一刻还一副恨不得霸王硬上弓的模样,扯了人家就要回去,现在又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儿?这是要唱哪出戏?
看着挺人模人样的,怎么会是这种人呢?
前台那姑娘估计也是言情小说看太多,心中揣测个不停。
不由再次暗暗打量了一下百里枫,还是不太放心道:“请您出示一下,那位小姐的身份证。”最近电视上的碎尸案太多,领导交代了遇到可疑人物需得留心!得对顾客的人生安全负责!
百里枫不耐道:“麻烦!”
转身走向舒敏道:“身份证!”
舒敏微一思索,不好意思道:“没带啊,今天出门包都没带!”
强忍着想要骂人的冲动,他复又走回前台道:“她没带,就用我的给我开两间房!”
前台小姐有些为难:“没有这样的规定啊,先生真的很抱歉。”
百里枫气的想骂人,什么时候开间房都这么艰难了!他百里枫的名号,在京都什么时候这么不值一提了?!
深呼吸一口气,他将那身份证往前台小姐面前推了推,指着上面的名字道:“就用这个名字,给我开两间。”
那女孩一低头看向他手指的地方,百里枫,姓氏有些特别。好像有些眼熟,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楞了几秒,她还是摇头道:“真的没办法,只能帮您开一间。”
闻言百里枫的面色有些黑,还真够大公无私的!
“经理在吗?让他出来!”
身后舒敏走了过来,询问道:“小姐能通融一下吗,我今天出门太急,真的忘了带身份证。”
前台那姑娘摇着脑袋道:“真的没办法,我这边可以为你们开一间房,如果你们有办法证明是情侣的话,合住一间也没关系!”
“不行!”百里枫叫道。
“好,那就一间吧。”舒敏回道。
两种截然不同的答案响起,前台那姑娘一时间有些懵。
舒敏站在他身后小声提醒道:“我这手可是你弄伤的,你想不负责任吗?”
越过他,她走向前台道:“麻烦您先开一间房,谢谢。”
既然女士自己都没有意见了,她也似乎没什么理由不给开:“请您稍等。”
拿了房卡被百里枫一把夺过,冷声道:“我送你回去!”
“不怕我在马路边冻死的话,你就尽管送我回去好了,看看我的手,你难道真的一点不担心它会发炎吗?”她威胁着说道。
“休息天陪你出来加班,结果还因公负伤,你说吧,该怎么办?”
百里枫的眉头紧了紧,从没有发现这女人原来也可以这么聒噪,这么的无理取闹!
无视他的恼怒,她开口道:“为了惩罚你,今晚你就睡沙发好了!”
“那也不行!”他一口回绝!
闻言舒敏嗤笑一声道:“百里枫,你该不会是担心我饥渴到半夜扑倒你吧?还是担心你自己,半夜把持不住?你放心,该有的节操我还是有的!我只是想要留下来帮你和齐言谈判而已。我谈判的能力,你应该是清楚的不是吗?”
莫名的他的脸色好像红了红,没再说话疾步从她身侧走开。想要谈判成功的想法,取代了所有!所以,不得不承认,他是希望得到她的帮助的。
舒敏跟着他上了二楼,只是想起他刚刚的囧样又有些好笑。
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难道他从没有和女人独处一室吗?这么纯情,不至于吧?可她跟在他身边有些年头了,他的私生活确实不乱,甚至可以说单一,他身边的女性,能让他记挂的,除了乐姗还是乐姗…
一想到他的这些纯情都是为了那个叫乐姗的女人,她忽然又有些酸涩。究竟是爱到什么地步了,才能让他坚持的这么彻底?
她自认为算不得有些的女人,可女人该有的资本还是一样不缺的,可他…
呼出一口气,她跟上他的步伐。
路过八零一房间的时候,乐姗正好开门出来。
看见舒敏,她有些疑惑:“敏姐,你没走啊。”
舒敏一笑道:“没有,还有些事情,所以又回来了。”
乐姗一低头看见她包着的手:“你受伤了?”
“已经没事了,你忙吧,我去找百里枫,晚点联系。”
乐姗点头,没再说什么。
房间里——
那时凌楚正捧着平板,看着百里家发过去的最新合约细则。
是一款新产品,超出往常利润三成的高利润合约。这份合约,莫名让凌楚想到齐言那份合约。
相同的是,都是高利润,不同的是内容。
齐言那份是摆明送钱,而百里枫这份合约却细密周祥,毫无破绽,完美的商业合同,志高的利益。
晚些时候乐姗和凌楚提起遇见舒敏的事情,凌楚不免心头一沉,他居然还没走?
看来,这一次他不见到齐言是不会罢手了。
乐姗坐在床头,抱着书本温习,再回去学校该考试了。
凌楚放下手里的平板,轻声关门出去。
那时烨伟正和一帮人凑在一起,玩扑克牌。
没有打扰他转身离开,却碰见袁淑。
她端着一杯水站在角落看着她,遥遥相视,他眼底除了淡漠还是淡漠。本该最亲密的关系,此刻好像却变成最陌生的人。
终究不想成为只与他成为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她握着杯子走向他身边,开口叫道:“凌楚。”
即使知道自己在他心里已经一文不值,可内心的残留的期望,还是让她鼓起勇气开口。
“可以陪我坐一坐吗?就一会。”她的语气里有着深深的祈求。
袁淑抱着杯子转身向角落走去,凌楚一抬头便见她乌黑发丝间零星的白发。说不清心底到底什么情绪,只是莫名有些失落。
犹豫中,他还是起步跟了过去,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为什么要跟过去,只是那一刻脚步好像不由自主的就跟上了。
也许有种东西,是无论怎么样都没法抛弃彻底的。
在她的对面坐下,他并没有开口。
他们沉默的,比多年不见的朋友还要生疏。
不,他们的关系,本来就比朋友生疏。只是一对有着血缘关系,却无感情的母子罢了。
袁淑微微叹息一声,放下手里的杯子:“这些年你过的好吗?有没有想起…”
那一句想起我在心口盘旋很久,可最终她还是没有问出口。
想不想又如何呢?都改变不了她不在他身边的事实,怎么都改变了她残忍的抛弃他的事实。
“有没有及时检查,手术以后,身体好了吗?”
他不知道她每每深夜想起他,她就会彻夜失眠,无数个夜晚,她担心着他。
他并没有看向她,淡淡的语气回道:“我很好。”
闻言她脸上露出一丝放松,随即又开口道:“打算什么时候和姗姗结婚,有计划第一个孩子什么时候出生吗?未来我可以有机会,见见你和他们吗?”
其实她最想问的是,他的孩子还能叫她一声奶奶吗?还能吗?
大抵天下父母对于这个话题都是极感兴趣的,袁淑也不列外。她还记得他今年二十九,很快就要三十了,这个年纪该是适婚的年纪了。
含饴弄孙是她这个年纪的人最大的期盼,可现在她似乎很难有这样的机会了。
凌楚的表情依旧淡淡的,并没有着急回答她这个问题。
似乎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问的太过长远了,让他为难了。
她笑了下道:“对不起,我知道我没机会的,我只是随口问一问。”明明是笑着的,可她眼角的泪花却闪烁不定。
拼命忍住那眼泪划出眼眶的冲动,她笑的勉强。
深深的苦涩藏在晶莹的泪花后面,她抬手轻抹了下眼角,偏头不再看他。
怕再看下去,她真的忍不住再次开口求他原谅。可她又有什么脸面,去求他原谅,就算他可以原谅她,她自己不会放下的。
“会结婚,至于孩子会顺其自然,也许以后还能碰见的话,会见面吧。”他平静的语气一一解答着她刚刚的问题。
显然没有想到他还能回答这个问题,她笑着道:“好,她是好姑娘,单纯简单,和你很适合,我很放心这样的人陪在你身边。”
之后,凌楚并未再开口,袁淑也没有。
那个角落很沉默,可即使是如此沉默着,她也不愿起身离开。
内心里是无比贪恋这样的时光的,这样坐在他对面,感受着他的气息,在她错过他的十八年的光阴里,真的少之又少。所以,能多一秒就多一秒吧。
二楼拐角处,齐言手握高脚杯看着楼下那处角落,杯中红色的液体随着他手腕转动摇晃着。
冷笑一声,他将手里的酒一仰而尽,放下杯子,转身离开。
许是喝的有些多,所以他步伐有些乱。
虚浮着墙壁,他的脚步有些飘。
乐姗开门出来的时候,便见他摇摇晃晃的朝着她走来。
直觉的想要避开他,关好门她便打算离开。
齐言微眯起眼睛,看着她慌乱的脚步,叫道:“站住!你给我站住!”
也许他还醉的不算太糊涂,至少他还能一眼认出那个女人的背影。
听出他话里的醉意,她有丝迟疑。
可想起上一次更衣室的情形,她还是止不住背影一怔,脚步顿住。
就是在她犹豫的那瞬间,他已然走到她身后。
一把扯过她的胳膊,将她甩在墙面上,伸手捂住她的嘴巴。整个过程快,狠,猛!丝毫不像一个喝醉的人!
乐姗惊恐的瞪着他,身体止不住的发颤,想不通他又发什么疯。
可这次的状况似乎比上次更糟糕,被捂住的嘴巴彻底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轻而易举困得她挣扎不了,那双即使喝醉依然狠戾的眼睛,让她禁不住吓得抖个不停。
齐言一手捂着他的嘴巴,一手摁住她的身体,微一低脑袋他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
直觉的闭眼,她嫌弃的挣扎着脑袋想要摆脱这距离。
他手下一使劲,她的脑袋彻底动弹不得。
似乎是故意的,他又靠近一分。
那股子酒味还有这个陌生男人的呼吸,让乐姗恼怒!
她的恼怒透过双眸,清晰无比的传递给他!
这样的眼神让他眉心皱起,呼吸也越发深沉起来!生气?她有资格生气吗?在他齐言面前,谁都没有资格生气!
莫名的内心有一股无名之火,如星星之火般燃烧起来。他讨厌这个女人,尤其讨厌他的眼神!
“你哭啊,哭完了我就放你走。”醉酒的缘故,让他很想逗弄一番这女人!他此生最大的乐趣便是看着人在他面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他就是想要她开口求他!求的越厉害越好!
他就是喜欢践踏别人的自尊,看着他们在自己面前卑微,他会非常有成就感!
可此时乐姗似乎想通了,想来他并不会怎么样自己,原本抖动个不停的身子,忽然安静了。
这样的变态她是没遇到过,可既然遇到了那又能怎么办。他在她眼里就是个疯子,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罢了。
翻了他一白眼,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不会开口求他,不想,不愿,更加不屑去求。
就在乐姗以为他会恼羞成怒的时候,他却忽然没了声音。
目光一转她看向他,却见他此时正低着脑袋。
“你知道吗,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他的声音没有刚刚的冷厉,低低的,让她猜不透他的想法,一时间听不出他的情绪。
“她死的时候,我四岁,我是亲眼看着她死的!你知道,她死的有多惨吗?”说到这里他忽然抬头看着乐姗。
他的眼神很复杂,她一时间无法读懂。
其实齐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和这个陌生的女人说这些,只是莫名的想说。
“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因为她受够我父亲的残暴冷血,所以想要离婚。他不同意她就闹,直到闹到那个男人耐心尽失,于是她被打死了,活生生被打死了!”
乐姗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不太确定他这段话的真实性。
许是看出她的怀疑,他冷笑一声“骗你的!”
闻言,乐姗松了口气。
下一秒他捂住她嘴巴的手松开了,可不待她移动脚步,却又被他扯进怀里!
推搡着他的怀抱,她叫道:“你松手!你别这样,你快点松开!”
无视她的挣扎,他低低的声音道:“今天是她的忌日,是她的忌日!每到这一天,都没有人祭奠她。”
“你松手!你松开来好好说话!”乐姗皱着眉头扯着他的胳膊,想要摆脱这距离。
可他似乎真的喝多了,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犹自说道:“以前她常常这样抱着我,她死以后,再没有人这样抱过我…”
乐姗挣扎不开,有些气恼的叫着他的名字:“齐言,你放开我!”她一定是和这个男人八字不合,要不然怎么每一遇见他,都没什么好事呢!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如此贪恋这温度,并不想就此松手。也许真的是喝多了…
慌乱中,乐姗一抿唇,抬起左脚一脚踩在他的脚面上!
那一脚她用了是十分力气,所以即使是平底鞋,也够他受的。
齐言一皱眉,松开了她。
乐姗得了解脱,急忙后退开来。
她这一脚似乎真的力气不小,那个男人此时正拧着眉看向她,那眼神恨不能立马杀了她!
乐姗一哆嗦道:“不怪我的,怪你自己!”
说完马不停蹄的往楼下跑去,低着头一路往下跑。
楼下凌楚正要往房间去,她没留神一下撞进他的怀抱。
看着她冒冒失失的样子,他忍不住皱眉:“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她松了口气,摇着脑袋道:“没事,我就是想来找你。”
“嗯。”
他应了声,目光却看向楼梯口。
齐言那时正半倚在楼梯口,他本来是想叫住那女人教训一番的,可刚到楼梯口便看见了凌楚。
四目交接之际,他眼底已然恢复了如常的戏谑。
凌楚只以为乐姗是看见了齐言,所以惊慌失措。
再抬眸时,楼梯口的人已经离开。
乐姗迟疑的向后望了一眼,见他并没有跟上,内心松了口气。
她这一举动看在凌楚眼里,越发肯定了他的猜测。
齐言刚一回到房间,袁淑便过来了,闻着那一屋子的酒味她终究不忍心劝道:“你该少喝点酒。”
弯腰拾起那一屋子的空瓶子,她将他床头的烟灰缸清理干净,又给倒了一杯水。
躺在床上的齐言,忽然一翻身,抓起她刚刚清理干净的烟灰缸重重砸在地上!
冷声道:“滚!”
袁淑并没有被他这样的举动吓退,她蹲在地上一片片捡起那些玻璃渣。
平静的语气道:“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我想如果她活着也不希望看见你这样。”
她的话刚落,便见他举起她刚刚倒了那杯水复又砸了过来!
好在冬天穿的衣服多,所以她并没有被烫倒。
他冷笑一声,从来都是这样,他无论做什么她都是无动于衷,和他父亲如出一辙!
“哼,我真是想不通,你为什么不告诉凌楚这些年你过的并不好。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其实我父亲根本不爱你!他在外面的女人怕是比一个足球队还多,我有时候真的很佩服你,可以这么视若无睹!你的心不会痛吗?你的丈夫在外面和别的女人乱搞的时候,你就没有一丝难过吗?”
她这般平静,和当年他的母亲完全截然不同的态度,可她这样的平静却最让他无法容忍!
当年就是因为他母亲发现外面的那些野女人,所以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可即使她那么闹过,父亲也还是满不在乎,最可笑的是,她最后把自己给闹死了!
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她在那个人的暴风雨般的拳脚下奄奄一息。那个时候他躲在橱柜里,却不敢出来救她!他想他这一辈子,大概都忘记不了她当时的眼神了。
可这个女人却偏偏一反常态,平静的让人无法理解,淡漠如斯!可他知道让她这么淡漠的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
“其实你并不爱我父亲,但是我不懂你为什么要留在齐家。你完全提出离婚,回到凌楚身边。”也许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他今天和她的话一反常态的多。
终于收拾好那一地狼藉,她重新倒了一杯水放在了他的床头:“你有哮喘,下次烟和酒,少沾为好。”
她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嘱咐道。
齐言并不领情道:“不用你假好心,我希望你正视我刚刚的问题,为什么不离开?为财还是为势?这两样你儿子凌楚好像都不缺,我实在想不通。”
抽开抽屉,她拿出他的药盒剥出两粒药丸放在一旁。
良久,她道:“齐言,我在你六岁嫁进齐家,那时候凌楚八岁。你们两个年龄相差不大,看见你我就好像看见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将你当成他的影子,可我知道你不是,你和他完全截然不同的性格。其实我们希望你们都好好的,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没必要提起了。”
齐言倚在床头并未开口,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这么安静的听她说话。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也知道你父亲这一次为什么放我和你一起来。只是那个位置不适合你,作为一个母亲,作为两个人的母亲,我承认我从未合格。可是天下母亲都有一个相同的愿望,那便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安,你是,凌楚亦是!”
说完她转身,准备出去。
身后传来他奚落的声音:“我可从未承认你是我母亲,我想凌楚现在应该和我相同的心情吧!”
“是不是,认不认又如何呢,我已经不在乎了,只要你们都好真的没关系。”她说完起步离开。
外面,百里枫想着法子想要去拜访齐言的时候,却被告知齐公子今晚喝多了,早早便休息了。这时运不济的,让人发狂!看来,也只能等明天早上了。
颓然的回到房间,舒敏刚沐浴完,穿着睡衣坐在床头擦着头发。酒店的浴袍只一根腰带系着,她坐在那里擦着头发,宽大的衣襟微敞,露出一片雪白。
本无意偷看,可视线不由自主落在那上面,眸光一紧他低头走向沙发。
抓起她的外套扔了过去,有些不自然道:“穿上,小心感冒!”
舒敏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这动作的意义,放下手里的毛巾,她一低头看见面前的雪白。
微红了脸正了正睡袍,拿过那件外套披上。
这样近距离的相处,无论与他还是她都是第一次。
要不是因为今天怕他真的犯傻,冲动之下去和那个齐言谈判,她也不至于要和他一间房。
沉默中她开口道:“百里枫,能不能告诉我非见齐言不可的理由?”直到现在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他如此痴迷拜访这个齐公子!
他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在沙发上躺下冷声道:“睡觉吧。”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我可以帮你的,只要不是为了乐姗,如果你真的想要发扬集团的话,我真的可以帮你。”
尽管她在他眼底好像看不见乐姗的存在了,可心头还是有一种疑惑,那么漫长的感情,他曾藏的那么深的感情,他真的可以就这么放弃吗?
他翻了身背对她道:“不需要!”
心底闪过一丝失望,她翻身上床。
此时的大厅里,烨伟正组织着人搬着舞会,和以往一样年会的最后一天都会有一场舞会。往年姑娘们每到这个时刻都是激情澎湃的,可今年却都显得失落无比。
各个翘首以盼望着大厅的门口,却等不来她们心目中的男神!
去年的这时候她们的四少还是单身,每到这样的时刻,便是公司所有女人心中的期待。期待和四少共舞一支,可今年他的身边已经站着合适的人选,想来是没有她们的份了。
烨伟看着那一帮垂头丧气的姑娘,叫道:“这都怎么了,大家都动起来,四少下来看见你们这样,明年可就都没这福利了啊!”
站在她身旁的刘洁冷然道:“何必骗她们,他不会来。”
烨伟翻了一白眼,正欲开口之际,便见凌楚和乐姗过来了。
凌楚简单的说了几句开场白,又和烨伟耳语了几句。
乐姗站在角落等着他,恍惚间似乎感觉到一道火热的视线向她射来。
目光寻到那抹视线,她心头莫名咯噔一跳,又是她?那个餐桌上,有着犀利眼神的女人。
不明白她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的看着自己,只是她似乎能感觉到,那人眼底似乎有着的敌意?
为来得及细想,凌楚已经来着她离开。
回到房间,乐姗洗了澡,湿漉漉的头发披在头上,坐在床边玩着手机。
看着她那一头湿发,他眉心微皱起身从柜子里拿了毛巾,和吹风机走去她身旁。
接了电源,他轻声道:“转过来,吹干。”
乐姗点了下头,乖乖转过身子背对着他。
“这样不吹头发就睡觉,以后你的痛经的更加厉害。”
乐姗低着“哦”了一声,心中感叹,他有时候真的是比她想的要细致许多,他还记得她痛经的事情,想起上次的情形,她莫名又是一阵脸红。
一个男人究竟多细致,才能做到他这般体贴入微,有幸福的感觉在心底蔓延。
吹风机“嗡嗡”响了起来,他修长的手指一下下抓着她的头发,吹的仔细。
乐姗享受的握着手机,刷着微博,看着美琳发的那些图片。
凌楚的思绪有些飘,忽然想到白天和袁淑谈话的内容。她问会结婚吗?那时候他回答的没有一丝犹豫。那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他的心里其实早就是想这么做的。
乐姗握着手机,似乎看到了一个好笑的玩意,不由自主笑了起来。
他的手忽然停住,头顶只剩嗡嗡作响的吹风机声音。
嘈杂声中他开口说了句:“姗姗,我们结婚吧。”
那时候她正握着手机,笑得不亦乐乎,似乎感觉到他有说了一句什么话。
可听的不真切,依稀只能辨别他的前两个字好像叫的是她的名字。
她张着嘴巴“啊?”了一声,示意他再说一遍。
关了吹风机,他沉默了几秒。
乐姗转身,扬着小脸看向他问道:“凌楚,你刚刚在说什么?我没有听清啊,你再说一便。”
强烈第六感告诉她,那似乎是一句很重要很重要的话。
他一贯温和的眼眸,有犹豫一闪而过。
刚刚那股冲动过去之后,他似乎也觉得是太莽撞了,内心有些纠结,到底要不要再重复一句?
第一次对即将做的事情,这般犹豫不决。
他在担心,担心她会不会同意,她才二十一岁,大好年华正是自由自在的年纪。万一她说还想玩几年,他又该如何下台?
八年,这是他和她之间的差距。过了新年,他便是三十而立,可她也不过才二十二岁的年纪。
这么早就用婚姻绑住她,她会甘心被这关系束缚吗?
乐姗等了半天,并未等到他的回答,忍不住再次开口问道:“你到底怎么了?不是有话要说吗?”
犹豫中,他选择了一个委婉的方式:“姗姗,你身边的人有最近结婚的吗?都过得幸福吗?”
闻言她思索了起来:“好像没有啊,亲戚啊朋友,好像最近都没有结婚的碍。”说到这里,她好像想起了什么新奇的事情:“咦,今年的元旦居然都没有结婚的,往年我们家人都不够用的。”
显然她的关注点和他好像不太一样,他想也许是说的太过委婉了。
换了一种方式,他问道:“对于婚姻,那你怎么看?”
几乎脱口道:“他们肯定是相爱才结婚啊,终点应该都是一样的,向幸福靠拢!”
说完了,她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又加了一句:“我觉得女人结婚不能太晚的,太晚的话生完孩子身材不好恢复。”
他紧跟着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她微一仰头,笑的一脸灿烂:“我觉得二十五岁最好啊,不用拖到二十*岁。”
他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她能够解释的如此认真,说的如此坦然,那结果只有一个。
她显然还没有想过婚姻的问题,更加没有听懂他今天这个问题的含义。不然依着她的性格,早就羞得扯了被子捂住脸颊了。
暗暗叹息一声,他道:“睡觉吧。”
她没有考虑过也属于正常,毕竟她还确实年轻啊。按照她的说法二十五岁,他得三十三…
看来,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
八岁的差距摆在那里,注定她和他的想法不会同步。
是等她的步伐,还是让她跟上他的步伐,这选择有些让他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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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信心,被你们打击的已经一无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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