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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7年,沈阳城。
城中有一位极为出名的舞姬,相貌俊美,声音俏丽,很是受当地人喜爱,哪怕是女性在她那完美的容颜与美妙的身段下都甘拜下风,没有任何嫉妒的心态,而其舞动时的身姿哪怕连女性都会为之拜倒。
因为年代久远,这位舞姬的名字已经与历史一同消逝,但在多年以后,她的故事再次被人挖掘了出来,因为她的后半生牵扯到了混乱。
舞姬的美艳吸引了全城的男性,希望迎娶她的男人们络绎不绝的登门造访,但都被一一拒绝了,不管是市井小民,还是达官贵人,舞姬始终一视同仁,大多数人被多次拒绝之后都放弃了把她收入囊中的想法,但有一人始终例外。
那就是沈阳太守的长子。
每当舞姬演出,他都会骑着骏马在家丁们强行从人群中开辟的道路中走到台前,用一个花篮朝舞台上泼洒花瓣。
太守之子并不是无能的二代,根据文献记载,太守之子八岁的时候就会作诗,十三岁写得一手好字,但因为生性贪玩,太守之子已经年过二十,始终不愿意进京赶考。
为了娶舞姬为妻,太守之子曾当众宣誓,如若愿订亲,他将进京赶考,如不榜上有名此生不再回沈阳,而婚约也成一张废纸,但哪怕他愿意放下贪玩的天性,做下如此大的赌注,舞姬始终对他就像其他人一般,视若无物。
一个月又一个月,一年又一年,太守之子始终没有放弃,但他的心也逐渐变了。
1470年,太守之子在酒醉之后强行闯入舞姬的住宅,强暴了她,在那个时候对于一位女性来说,这是无法忍受的屈辱,更不要提舞姬这种高傲的女子,她的怨气吸引了混乱之源的注意,于是她成为了亚洲第一个受控者,但这件事有一点岔子,那就是在她获得力量杀死太守之子时,已经被受孕了。
被控制的舞姬已经失去了理智,她开始厌憎一切,沈阳在那一天里死去了很多人,鲜血染红了舞姬家门前的道路,舞姬那红色的血脚印直指太守府。
在杀死了太守之后,她被赶过来的城卫兵们包围了,但最终她杀出了重围,逃出了沈阳城,之后又在各地犯下各种滔天罪行,又过了许多个月,孩子出生了。
分娩时的剧痛使舞姬的理智短暂的恢复了,她捧着生下来的孩子,面露厌恶的目光,但最终,母性战胜了仇恨,哪怕这个孩子带着仇人的血脉,但他始终是她怀胎十月的孩子,她的亲生骨肉,那一刻她醒悟了,要带着这个孩子好好的活下去。
或许是因为孩子的原因,她再也没有陷入疯狂过,但因为犯下的滔天罪行,她被明朝所追杀,虽然最终逃到了韩国的一处山村里,但最终身上的伤势过重,旧伤新伤一起爆发,死在了当时应该十四岁的孩子面前,孩子掩埋了母亲的尸体,故事本应就此结束,但在许多个世纪之后,噩梦再次找上了这个不幸的血脉。
——2034年10月7日,中国黑龙江——
这里曾经有过一个美满的家庭,但一切在这一天改变了。
在一片血泊之中,一个男孩瘫坐在地无声的哭泣着,他的双手皆以被鲜血染红,一把水果刀掉落在他的身前,刀身上满是鲜血,一对中年夫妇倒在他身旁,还有一位年轻的女孩倒在他身前。
男孩亲眼目睹自己一刀一刀捅死了自己的父亲,然后又杀死了自己的母亲,连青梅竹马也惨死刀下。
这不是他的意愿,他甚至从没有杀死任何人甚至任何生物的念头,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生活对他来说本来应该平凡的就像是一本放在书桌抽屉里的日记本。
他望着眼前的惨案,伸出手拿起水果刀,把它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刚准备割开自己的喉咙,他的手自动张开,水果刀再次落在了他的身前。
这是他第三次尝试自杀失败了,他的身体好像寄宿了一位魔鬼一般,它可以控制他的身体,而他却无所为力。
很快,那个魔鬼再次苏醒,他的身体又一次失去了控制,他看着‘它’捡起来了眼前的水果刀,推开了房门,伸出手敲了敲对门的青梅竹马家的门。
“来啦来啦~(汉语)”
一阵爽朗男子声音传来,一位身穿围裙的中年男子打开了门,注意到门外站的是男孩,他朝男孩笑了笑。
“怎么了苏文,有什么事……”
他的脸色很快变了,因为他的视线逐渐降低,看到了被称为苏文的男孩手中那沾染满鲜血的水果刀,以及他被鲜血染红的双手和衣服下摆与裤子上的血迹。
“你这是?”
中年男子依然没有关上门,他只是表情变了,因为他的印象中,这个男孩从来不可能表现成这样。
【快走啊!叔叔!你快跑啊!】
苏文无声的哭嚎着,但他的嘴巴却纹丝不动,他的脸依然面无表情。
中年男子还准备问些什么,下一刻‘它’动了。
‘它’一步向前,左手捂住了中年男子的嘴,右手手持水果刀准确的刺进了中年男子的腹部,刺进去之后‘它’马上拔出来,然后再次刺进去,就这样接连不断的刺了二十余下,然后才松开手,让中年男子倒在了地上。
‘它’跨过中年男子的尸体,朝屋内走去,一位三十余岁的女子正躺在沙发上闭目小息,‘它’悄无声息的走过去,手中的水果刀狠狠的刺进了她的脖颈,就像捅一块烂肉一般,发了疯一样接连不断的捅着同一处地方。
直到女子死去之后,苏文才再次控制了自己的身体,他的眼神空洞,在恢复身体控制的一瞬间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短短不到一小时,他‘亲手’杀了五名他在乎的人,他爱的人,这对于一位十六岁的男孩来说,是不可能承受的打击,他的精神已经几近崩溃,他甚至希望自己就此崩溃,但他却始终抱有理智,就好像是体内的‘它’故意让他亲眼看着这一切一般。
许久之后,苏文眼神空洞的从地上爬起来,丢掉手中的水果刀,拖着身躯朝屋顶走去,他打算跳楼。
一路走到屋顶没有再碰到任何人,苏文就这样来到了屋顶,站在了屋顶边缘,他伸出左脚,在快要踩在空气中的时候,‘它’再次苏醒,控制着苏文的身体一头向后倒下,脱离了危机。
苏文望着天空,许久之后从地上爬起来,突然加速朝着边缘跑去,但没跑几步,他的左脚绊住了右脚,一头跌倒在地。
他又尝试了多次,就像用水果刀割开自己的喉咙一般,每到快要成功的时候,便会被体内的‘它’所阻碍。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苏文大声的吼叫起来,发了疯一样一头撞向地面,力道很大,额头磕破了,鲜血止不住的流了出来,这次‘它’没有阻止他,看样子只有在可能死亡的情况下‘它’才会出来干涉。
又连续不断用头撞击地面许多次之后,苏文恍惚的站起来,向着楼下走去,他想逃离这里,逃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那样哪怕‘它’苏醒了,他也不会伤害到任何人,而他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去处,一个几乎没有活人的地方。
公墓。
苏文额头上的伤让血液染红了他的脸,他的衣服与手上也沾染着大量血液,因为样貌过于恐怖,以至于路人们被吓的没有人愿意靠近他,就这样,苏文走了好几个小时,来到了公墓,他朝里面走了很久,很久,直到双腿失去了力气,瘫坐在一个陌生人的坟前。
望着逐渐落下的夕阳,苏文的泪水止不住的涌了出来,混合着脸上的血滴落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