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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他天生就会呀!他在头来之前,指不定下多功夫背哪!”
“那为什么呢?”
“为什么?”那个女老师瞧着那个问为什么的女老师,用嘴点着林艳。
那个女老师见她这副有所指的表情,笑了。“这还用你小柳说,我们谁没看出来!”
林艳听到她们这番说闹,心里着实动了一下,一股热朝上涌了出来。但她不想搭理她们,她知道,这样的事如果自己在接上茬,那她们会立刻把枪口对准自己,自己就是再能说狡辩也得被她们说的不亦乐乎。
这些天,王喆找林艳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有时上午来一次,下午还要来。有时这节课来了,看林艳的课程表哪节课没课,到那节课还准保不误的来。
开始时,王喆总是有目的,有理由而来。有时是拿着一棵草或是举着一朵花,叫林艳认一认,猜一猜,这是什么草,这叫什么花,界门纲目科属种中,它属哪纲哪目哪科,哪属哪种。有时这种草叫什么草,这样的花叫什么花,林艳偶尔许能说出一二。至于它属于什么科什么种之类,这些专业上的知识,林艳却很难说上来。就在这时,王喆便可以大显身手了,他滔滔不绝,有理有据地向林艳讲述着林艳闻所未闻的知识。林艳喜欢叫他给讲,他喜欢向林艳发泄。这时,他们觉得,这个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仿佛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他们两个人。
有时,王喆拿着一本书,或是一本杂志,要不就举着一张报纸,笑嘻嘻大声地问:“林艳,你知道不知道这本书?看没看过这本书?”他见林艳愣愣地看着这本书不言语,便一下把这本书放在林艳面前,朝林艳说起这本书,这本书是哪国的书?是谁写的书?这个作家除了这本书以外,还写了哪本书?然后就细细地把这本书的内容和他所认为是精彩有趣的情节朝林艳有声有色地道来。
林艳记得,王喆每次拿的书,差不多都是国外小说,而这些外国小说,林艳有的连名字也没听说过。就是听说过这本书的名,也不知道里面的具体内容。有的虽然大概知道这本书的内容,但其中的细致情节,有趣情节却无从知晓。所以,王喆每次到来,林艳从心里比较喜欢。因为她又可以从王喆嘴里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东西了,尤其是那些书中有趣的情节,林艳特别爱听。
开始,王喆的每次到来,林艳觉得他是在显示炫耀自己的多知多懂。后来她隐隐觉得,王喆的每次到来,仿佛是有点醉翁之意不在酒。这就是说,他的到来,不只是要炫耀自己,还一定会有些不可告人的企图掺杂在里面。
王喆越来越频繁的到来,越来越充分地证实了林艳的猜测。多来一次,多看她一次,多和她说说话。
这时,王喆已经不附加任何理由来到林艳面前。但他一见到林艳话总是要说的,而且没完没了,天南海北,山花乱坠,惹得林艳禁不住发笑。常常使林艳停住了忙活的笔,笑着埋怨他说:“臭王喆,你别在这儿跟我逗贫了,都影响我正常工作了。”
听了林艳这些欢笑般的埋怨,王喆非但不停止说笑,偃旗息鼓走开,反而乐嘻嘻更加起劲地和她聊起来!“任何人工作都要有劳有逸,你不要总劳不逸,那样的话,工作效率也不会提高,搞不好还有下降的。”他这样一说,林艳也不好再说什么,索性把红油笔朝桌上一扔,瞪起眼瞧着他和他说笑起来。
真不知为什么,和他说笑一阵子,等他走了之后,再抄起笔来备课判作业,速度还是相当的快,仿佛比没人跟她说笑,自己苦着闷着,磨着速度快了许多。质量效果也有所不同。这难道就是“爱”的力量,她真不敢朝这个字眼上想,因为她在王喆说笑时,根本没有想到这个字,也没有出现过这个字。
王喆经常的到来,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连同一个办公室的其他老师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可以的了。仿佛王喆有一天不来,老师们倒觉得有些新鲜,有些不习惯。久而久之,王喆成了这个屋里不可缺少的一员了。
就在这时,林艳觉得,,王喆在对自己的言行中,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他说话的速度慢慢变缓了,他说话时直直地看着林艳,有时是故意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出,而且说话的声音也明显变小了,变轻了,有时只是发出轻微的气息声。
这样,林艳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的时候,便直直地望着他,莫名其妙地朝他问:“你刚才在说什么?我都没听清。”
王喆轻轻朝她笑了一下,嘴巴向她这边凑近了一点儿,手却有意无意地碰了一下林艳横在桌上的胳膊。
林艳当时对王喆的这一轻微的瞬息的动作确实一点没在意,当王喆的手缓缓移开时,她看在了眼里,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一下,一丝热便禁不住在心中掠过,她朦朦胧感觉到,难道这就是“异性相吸”的结果。她看着眼前的王喆,白志强的影子也瞬间闪现在眼前。说实在的,她和白志强相爱那么长时间,那是相爱吗?她觉得开始还好像是在相爱,到后来就说不上什么相爱了,那纯粹是“剃头的挑子”成了她林艳一头热了。就是在他们相爱时,这种微妙的感觉仿佛也没在心中出现过。她只是看着白志强好看,总是想没完没了地看他。他们在一起时,只是耍耍贫嘴,吃点什么东西,他给她抓把瓜子,她递给他一块糖什么的。谁碰谁仿佛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感觉,也许那时干粗活儿太累了,歇一会就是最好的,心也没有那么细。
在校务会上,教导主任和校长都分别严正强调指出:“每个教师在上班期间,一律不许随便串办公室。如果有事必须要到其他办公室里找某位老师的,也要找到那位老师后,办完事马上离开办公室,严禁在别的办公室随便说笑,影响其他老师正常工作。
王喆心里清楚,每当学校领导要在校务会上向老师们强调一个问题时,都是有所指的,校领导一定是发现了,或者听说了某个老师或领导反映了这样的问题。为了杜绝这一问题继续严重发展,所以必须向老师们提出要求规定。像今天校长和主任都强词要求不许随便串办公室的问题,一定是校长或主任发现了或是有的老师向他们反映了这个问题,他们才在大会上严格要求的。估计校长主任亲自发现的可能性不大,因为他始终没看到过校长和主任在老师们的办公室里长呆过,去哪个办公室找哪个老师也是说两句话就走,那一定是下面哪个小头或是一般老师朝他们反映的。
听校长和主任说串办公室这个问题时,王喆的心里一下明显感觉到,这个问题好像就是对自己说的。尤其是说到,不许再其他老师办公室里随便说笑时,王喆真的感觉到,这句话就是对自己说的。当时,他就慢慢低下了头,就像犯了严重错误的人一样,不敢抬起头看身旁的老师,更不能朝前看正在说话的校长和主任。
就在校长和主任说这个问题的同时,王喆心里琢磨,究竟是谁向校长反映的这个问题?年纪组长王志刚,不像,他是教数学,离林艳的办公室最远,他根本不可能看到他王喆经常在林艳办公室里说笑。就怕有人朝他反映,他在跟校长反映。这倒有可能,究竟是谁向他反映的呢?王喆分析,这个反映的人一定不会是别的屋的人,别的屋的人没亲眼看到,没亲耳听到,绝对没有资格向领导反映。他也不可能向领导反映,就是别的屋的老师向领导反映这个问题,领导也不会太相信,还会笑话这个老师胡吃萝卜辣*心。
那么林艳屋里的人,究竟是谁向领导反映这个问题呢?王喆一下想起了李子孝。就是他,没错!别看这小子平时冷笑热哈哈,像跟什么也不在乎的老实人一样,可实际这家伙好的,坏的心眼儿特别多。那屋里除了李子孝以外,就是几名女老师,这几名女老师别看平时对王喆说这说那,象是很有意见。这是明处,暗处绝不会向领导说自己不好,他们没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闲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