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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鸳鸯戏水话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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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李自然和吴月娘在澡盆里鸳鸯戏水地渐入佳境的时候,春梅推门进来了。见了澡盆里正两条蛇似的纠缠在一起的李自然和吴月娘,也没有显出任何惊讶慌张的迹象,想来是这个贴身丫鬟撞上这样的情形已经是司空见惯了。

    春梅站在门口处朝李自然说道:“大官人,那个武公子说让你过去,他有话跟你说。”

    李自然并不适应做这种极其私密之事会被第三个人在场看见,所以在春梅走进来的那一瞬间已经停止了在澡盆里和吴月娘如火如荼的运作,而是用讶异的眼神盯着春梅。听春梅这么说,倒是没有先回答春梅说的话,而是用责备的口吻问道:“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吴月娘对春梅不合时宜的闯入倒是没有现出半点异样,而是继续边纠缠着已经显得有点木讷的李自然边朝门口的春梅说:“哪个武公子?”

    春梅低埋着头,并没有看着澡盆里的李自然和吴月娘,怯生生地说道:“就是那个打死景阳冈老虎的武松。”

    一听这话,吴月娘就停止了对李自然的继续纠缠,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还在发愣的李自然说道:“你怎么把这个混混带我们家里来了?”

    李自然没有马上回答吴月娘的话,而是朝门口站着的春梅说道:“你过去告诉他,我马上就过去见他。让他稍等片刻。”

    春梅应了一声是就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

    李自然又朝吴月娘说道:“你怎么忘了把房门拴上?”

    吴月娘说:“春梅又不是外人了。你有几回不是还故意让春梅在一旁看么?春梅不愿意,你还扇人家耳光来着。今儿个你怎么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了?变得讲究了?”

    一听这话,李自然方才想起自己现在是西门庆,愣了一下笑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就比较讲究了。”

    吴月娘现在倒是没有兴趣和李自然纠缠这个毫无意义的话题,她现在关心的问题是李自然怎么会把混混武松带到家里来,于是又朝李自然问道:“说,深更半夜的,你咋会把那个混混带到咱们家里来?”

    李自然想了想,说:“在半道上撞见的。”

    吴月娘有点大惊小怪地说道:“半路上撞见你就把这种人往咱家带?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你知道这是个什么人么?是个混混!咱家怎么能招惹这种人呢?说不定对咱家的情况摸熟了,哪天纠结着外间的歹人到咱家打劫还说不准呢?”

    李自然说:“没你说的那么玄乎吧?”

    吴月娘说:“怎么没有这么玄乎?他在咱们清河县的名声你比我更清楚。长着一副好身子骨,就是不好好做人,舍不得下力气干活挣钱,终日里和着街上的地痞们朝三暮四地瞎混。到现在了还靠着他那个三寸丁的哥哥卖几个烧饼供他吃喝。你说这是啥人?”

    李自然说:“人家现在可是赫赫有名的打虎英雄。你咋能这样说人家的坏话?”

    吴月娘说:“我说这话一点也没有冤枉他。别以为他打死一只老虎就成什么英雄了。是什么货色还是什么货色。俗话说得好:南山易改秉性南移。我可有言在先,你在外面怎么沾花惹草的我不管,我也不想管。可是你要是和这样的人一起瞎混,我可是不答应的。”

    李自然有点不大理解地说:“你怎么对人家武松抱着这么深的成见?人家又没有招你惹你的。”

    吴月娘有点急地说:“这么说你是不听我的话,硬要和这样的人来往了?”

    李自然说:“我说了要和这样的人来往了么?我只是说你别把人家看得那么坏。你又没有和人家打过交道,凭啥说这种坏人家名声的话?”

    吴月娘说:“这种人的名声还用得着我去坏么?我只是说我们是做正当生意的大户人家,是忌讳和这样的人沾上边儿的。”

    李自然显得不大服气地说:“我没说要和这样的人沾上边儿啊!”

    吴月娘不依不饶地说:“哪你深更半夜地把他往咋家里带干嘛?”

    李自然说:“我不是给你说过了吗?是在半道上撞见的。”

    “就是半道上撞见的也不能往咱家带。什么人都往咱家带,你把咱家当菜市场啦?我看你是越耍越昏头了。”吴月娘固执地说。

    李自然忿忿地说:“跟你说不清楚!”

    吴月娘这时神秘兮兮地说:“我听说这个武二郎和水泊梁山上的那些落草为寇的人暗中还有来往的。你可真的当心点。你要是真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整得不清不楚的了,当心把我们一家子也牵连了进去。”

    李自然说:“这捕风捉影的事情你也信?再说,我也是第一回和这人打交道的。我不是没有分寸,你这么惊诧的干什么?”

    吴月娘说:“我不是惊诧,我是怕你耍昏了头,不分阴阳的乱交朋友。你西门大官人在清河县是啥身份啥地位的人?他武二郎在清河县是啥身份啥地位的人?你要是真和他勾肩搭背的,说出去也会让人笑话的。人家会说你西门庆交的朋友越来越没有档次和品味了。你看你把花太监的侄儿花子虚他们往咱家带我说什么了么?人家这些人才是清河县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交这样的朋友说出去也有脸面不是?”

    李自然自言自语地小声嘀咕了一句:“虚伪!”

    吴月娘没有怎么听清楚,说道:“你说什么?”

    李自然却从澡盆里站起身,说:“我得去见见那个武公子了,一会儿春梅又得过来催了。”

    吴月娘这时用纤巧的玉手拨弄了一下李自然下面的那个水淋淋的小物件,媚眼闪烁地朝他说:“几下打发了他就过来,我还没有尽到兴致呢!”

    说实话,李自然此时对这个女人已经没有了太大的兴趣,被春梅出其不意地打岔,就更是提不起兴致了。于是李自然边从澡盆里出来边说:“你洗完先睡吧!我打发了他自会过来。”

    吴月娘的声音也柔软了起来,说:“去吧!我个你说的话你可得记在心上。”

    李自然不大耐烦地说:“知道!唠唠叨叨的。”

    吴月娘说:“我要是不唠唠叨叨地随时给你敲着警钟,这个家兴许早就被你败光了。谁不知道你西门大官人是个喜欢在女人面前摆阔的主!”

    李自然已经懒得听这个和自己毫无瓜葛的女人的唠叨,穿戴起衣服来……

    当春梅又提着个灯笼来叫李自然的时候,李自然已经穿戴好了衣冠刚走出厢房的门,见春梅步子急促细碎地低着头走路,就叫住她说:“春梅,这么急急火火的干嘛?火烧房子了么?”

    春梅抬眼看见李自然,娇俏的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说:“公子快过去吧!那个武公子已经开始发火了,他还……”

    “他还怎么了……”看着春梅现出委屈神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李自然警觉地问道。

    春梅的眼圈里溢出了泪水,说:“他说些难听的话来轻薄我,还朝我动手动脚的。还说我名誉上是服侍你的丫鬟,其实是……”

    李自然说:“是什么?”

    春梅说:“大官人你就别刨根问底的了。你还是快点去把他打发走吧!这样的男人看着就恶心。”

    李自然自言自语地说:“这杂种还真是个流氓啊!咋书上就不是这么写的呢?他妈的都是骗子!”

    春梅说:“大官人说谁是骗子呢?”

    李自然愣了一下地说:“没说谁是骗子。我在说一个你不认识的人。哦,对了,你去服侍大娘去。我这就去打发那个武公子去。”

    说着抬腿就往书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