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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长天没想到这个传说中的打虎英雄心眼这么小,而且还是一副狗眼看人低的臭德性,当了个小小的都头就跟自己拿这么大的派头。若是换着当初龚长天在21世纪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地界上当大毒枭的光景,谁要是敢这么跟他说话,别说再活上二十四小时,就是活上二十四秒都够呛!*!
但是,现实的情形是,现在的龚长天已经不是原先的大毒枭了,手底下也没有保镖小弟了,而是孤家寡人地在大宋朝的地界上混下层社会了,并且只是个靠耍把式买点狗皮膏药混口饭吃的江湖骗子了,要说实力,那也是从前的实力,一丝一毫也没有带到大宋朝的地界上来,一切都得从头做起。
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好汉不提当年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所以龚长天把自己的心态摆得很正,他依旧朝武都头陪了笑脸说道:“武英雄不认识我龚某实属正常。一点关系都没有,呵呵……只是龚某人对武英雄的威名早就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是非同凡响,龚某我实属三生有幸了……如果武英雄不嫌弃的话,今日咱们就同桌饮上几杯薄酒,以聊表我龚某人对武英雄的敬仰之情,不知武英雄意下如何?”
武都头虽然看不上龚长天的一身寒酸的打扮,但是龚长天的话却是句句说得他心里舒服受用,于是脸色也缓和了些,不过架子还是端得足足的,一时不会儿还放不下来,说:“看你的穿着打扮土里吧唧的,但是呢,你说的话却显然是见过世面的,这酒我倒是可以喝,我武某人向来是大人不计小人过,心胸开阔得可以跑八匹烈马的。未必一头小犊子闹腾几下,我就装不下了?”
李自然听出武都头是在骂自己,刚要回嘴,龚长天却用强硬的眼神将他制止住了。李自然把到了嘴边的话给死死地咽回去了。
龚长天把武都头引到酒桌子上坐定,然后吩咐店小二上酒上菜。
一场眼见得就要被激发的危机被化解,龚长天暗地里长出了一口气。
对于这个传说中的武松武二郎,龚长天的内心是太忌惮了。尽管他现在好歹也算是一个摆摊撂地儿耍把式买狗皮膏药的江湖人物了,可是,对于武松武二郎的名头,他还是能够掂量出个轻重的。
可是,龚长天搞不明白的是,这个李自然怎么就敢这么跟这个打虎英雄当面叫板?这不是找死吗?
而李自然显然仍旧不买武都头的帐,用冷冷的眼神看着武都头,而武都头呢,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李自然。
两个人还真是一对天生的冤家。
店小二把酒菜上了,龚长天当和事佬一般,对着武都头和李自然轮番地劝酒。竭力想拉拢两个人的距离,可是,李自然却一直别扭着不肯跟龚长天配合。
要说龚长天劝酒的技巧还真是不弱,奉承话说得武都头一时间心花怒放地忘了所以,放开了性情,和龚长天推杯换盏的一通豪饮了起来。
武都头的酒量自是不弱,但是,龚长天的酒量居然也是大得出奇,两个人在酒馆内大碗地喝酒大块地吃肉,好一副放浪形骸的豪放样子。
李自然倒是正好落了个清闲,冷眼旁观看着这两个孟浪之徒推杯换盏。龚长天也懒得再去理会李自然,只管和武都头称兄道弟地勾兑着私人感情。
酒已经喝得有了*分醉意的武都头这时挽了衣袖朝龚长天说道:“来来来,今日既然有幸和龚兄喝得如此投缘,龚兄又是耍枪弄棒的好手,今儿个趁了这么好的兴致,我武松就斗胆要和龚兄讨教几招,不知道龚兄意下如何?”
武都头的话一出口,刚刚还一副醉态的龚长天立刻就清醒了一大半,眼神定了一下,说道:“什么?武兄是说要和我切磋一下吗?”
武都头嘿嘿笑道:“正是此意!”
龚长天的酒劲儿顿时就被彻底吓醒了……
龚长天再清楚不过自己身上有几斤几两的功夫了,他颇感为难地望了一眼李自然,而李自然这小子的心里这时却生出了一股子邪气,这丫儿似笑非笑地看着龚长天,不做任何表态。他倒是真想看看这个卖狗皮膏药的龚长天有什么过硬好的手段,同时也想看看闻名遐迩的打虎英雄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李自然这小子要坐山观虎斗了。
骑虎难下的龚长天一眼就看出了李自然的心思,咬牙切齿地朝李自然恶狠狠地小声说道:“你就看着哥哥我出丑吧!”
李自然还是只对着龚长天露出一脸的坏笑,不说话。
而趁着酒兴的武都头又开始催促起来:“龚兄,赶紧啊!怎么磨磨蹭蹭的,瞧不上我武松武二郎是咋滴?”
龚长天知道这回是推脱不掉了,只好朝武都头呵呵笑道:“我咋会是瞧不上武都头呢?武都头的威名早就是名满江湖声振寰宇了,我能有幸和武都头切磋上一回,到哪儿说起,都是一辈子的荣耀啊!”
武都头是个急性子,他现在对龚长天拍马屁的话已经没有丁点兴趣了,他现在趁着酒劲儿上来,只感觉浑身的骨头节子酸胀发痒,就想找个人练手,演练几下已经显得有点生疏的拳脚,于是不耐烦地说道:“哪那么多废话干啥?赶紧的。”
龚长天见武都头一副要和自己一较高下的猴急样子,心里后悔不迭。但却不能再作任何推脱,于是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既然难得武都头有这么好的兴致,我龚某人也不能扫了武都头的兴致不是?龚某我只好舍命陪君子了,不过咱话可说到头里,一切按照奥林匹克的精神来,友谊第一比晒第二……”
龚长天还真是有点心慌意乱了,把奥林匹克的东东都搬出来在大宋朝的地界上糊弄起武都头来了。
武都头对龚长天的啰嗦甚是恼火,说道:“你啰嗦个鸟啊?我管你是奥什么*东西,赶紧的……”
龚长天慌慌地讪笑道:“简单一句话就是:点到即止,点到即止,呵呵……”
龚长天的气势和武都头的比起来,已经完完全全地萎缩了一大截。
武都头已经看出了龚长天的心虚气短,说道:“那不是点到即止还是咋滴?我还能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地要了你的命?”
有了武都头的这句话,龚长天稍感放心,于是说:“不知武都头是喜欢切磋徒手搏击还是枪械棍棒?”
“啥叫徒手搏击?”
“就是赤手空拳的那种.不用枪械的。”
武都头不屑地笑道:“你就说比试拳法不就完了吗?尽整些没用的。”
“对对,我就是那意思。”
武都头瞟了一眼龚长天搁在酒桌旁的齐眉棍,说道:“这样吧,比试拳法显得有点不过瘾,你就使你趁手的这条棍棒,我就……”
武都头边说边在小酒馆里踅摸起了家伙什。
小酒馆里除了桌子上的杯盘碗碟,然后就是桌子和长条的凳子。武都头顺脚勾了一根长条凳子提在手上说:“我就用这条凳子吧。”
龚长天的头皮有点不听使唤地发起麻来,心里越加怯得慌了。因为现在的这个武都头已经是喝得有了*分醉意的武都头,手上的准头和力道都是没有把握的,而丫儿手上的凳子又沉甸甸的暗透着结实,自己就是被这丫儿手上的凳子蹭一下,多半也是够呛的。况且,自己自打摆摊撂地买狗皮膏药这么久,虽然也使枪弄棒的把个花拳绣腿的假把式耍得滚瓜烂熟的,可是,真刀真枪地和人较量还真没试过。而这回,居然要和武都头手上的一根凳子过招,龚长天的心里就更是没底了。
于是龚长天朝武都头用商量的口吻说道:“武都头可否换换手中的器械,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说这凳子看起来实在是有点……”龚长天为难地挠了挠耳根子。
武都头笑道:“呵呵……你是嫌我手中的凳子一旦舞起来看起来不咋好看是吧?那好,我就用后厨的剔骨刀和你比试如何?小二,拿刀来……”
龚长天一听武都头吩咐小二递刀上来,心里使劲地一抽搐,连腿肚子都打了一哆嗦,连声说道:“且慢且慢,就凳子,就凳子。”
然后提了棍子便朝酒馆外边走。
武都头骂骂咧咧地嘟噜道:“还真他妈多事!”说着跟着龚长天出了小酒馆。
酒馆里的食客一见有了热闹好瞧,都起身跟了出去。
李自然也站了起来,准备出去。这时一直蜷缩在酒桌子底下啃着一根棒子骨的野狗西门庆说话了:“什么结拜兄弟?见死不救,*!”
李自然俯身朝桌子底下的野狗西门庆呵斥道:“你又在说老子的坏话是不是?”
“本来就是嘛!你那哥们儿能跟武二郎较量吗?”
“我不是也想看看他们俩谁的功夫高吗?”
“当然是武二郎的功夫高咯!”
“何以见得?”
“武二郎是师出名门的。人家的师傅可是大名鼎鼎的周恫。虽然这家伙学艺不精,是被逐出师们的,但是十八般武艺还是耍得出个道道来的。人家再逊,毕竟是经过名师亲自传授过的。你那哥们能行吗?就一撂地摊买狗皮膏药的,他能有多少手段你还不清楚?”
听野狗西门庆说得还有点道理,李自然开始有点后悔刚才没有及时起身给龚长天解围了,想想刚才龚长天瞟他时的那种无助的眼神,李自然的心有点不是滋味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煎何急啊!
于是李自然带着愧疚的心情也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