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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近乡情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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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句话叫做:近乡情更怯,不肯过江东。

    走出了高楼大厦,路过了城市繁华,看着窗外已经开始熟悉起来的景色,苏浅的内心是那么的五味杂陈。

    苏浅这一路很安静,没有说过多的话,只是偶尔的言语几句,然后就安静的看着一路的风景。这是她自父亲去世后,第六次回家,每一次都是格外的刻骨铭心。

    周围的景色看起来既陌生又熟悉,如今已是深秋,车窗外是层林尽染,蜿蜒溪流。对于苏浅来说,这里,才是她心中最爱的风景。不是繁华的灯红酒绿,也不是川流不息的豪车车流,更不是高楼大厦的万家灯火。

    此时已是深夜,苏浅看着村落之中错落的灯火,这才是人间烟火色,是有温度的,值得人眷恋的。她就是出生在这样的小城里,这里的人朴实无华,用自己的双手双脚与天为合,用自己的劳动去换取自己想要的生活。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家门前,苏浅看着那扇门,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进去。

    “浅浅,你不会还没有跟阿姨说你回来吧!”苏若欢对于苏浅的过往是知道一些的,但有些事,不方便说的太多。

    “嗯!”苏浅淡定的说了一声。

    苏浅的情绪毫无波澜,看不出悲喜,一时间车内的氛围是安静的,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但究竟等什么,谁也不知道。

    房子的灯火已经熄了,可能这个时间,她的妈妈和叔叔已经睡下了,她也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对于她来说,她总觉得自己在这个家是一种打扰,是一个多余的存在。

    “要不,你跟我回我家?”看出了苏浅的犹豫,苏若欢实在是不忍。

    当年苏浅的爸爸去世,也是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些不愉快的往事,苏若欢也是略有耳闻,只是,时过境迁,她觉得,如果苏浅就这样背负着过去去生活,那她永远都不会快乐。

    过去的往事,是曾经,也是枷锁,就算不能全部抹去,但至少也该放下,这样的道理苏浅不是不懂,可是,说的容易,做起来往往太难。

    就在大家沉默无言的时候,房子的门灯突然亮了起来,苏浅有些愣怔的看着那盏灯,这盏灯太亮了,映的她有些睁不开眼睛,眼角有些酸酸的。

    “我就说嘛,应该是丫头回来了!”陈清一边开心的说着,一边着急忙慌的拿着钥匙开院门。

    已是深秋,山村里的深秋很冷,只见陈清披着外衣,穿着睡衣步履匆匆的往出走,喜出望外的神情,在这夜色中,额外的扎眼。

    “叔叔,这么晚了,你们都睡了吧,我和浅浅也是临时起意要回来,是不是打扰你们休息了?”苏若欢忙的下车打着招呼。

    看着苏若欢下车,苏浅也急忙的下了车,然后到了后备箱拿出了行李,静默的站在苏若欢的身边。

    “没有没有,打扰什么,农村就是这样子,没什么事早早地就睡了,我和你阿姨也没什么消遣。”陈清依旧是止不住的笑着。

    陈清打量着苏浅,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一味地笑着。然后,片刻后,才突然反应过来,紧张的说到。

    “来,浅浅,快带着你朋友进屋,外面冷,别把你们冻着了,看你们穿的那么单薄,感冒了就完了。”

    “嗯!”苏浅点头应允。

    “不了不了,叔叔,我们还得回家呢,就不多待了,明天再过来,都已经这么晚了,你们收拾收拾早点睡,有什么话咱们明天说。”说罢,苏若欢拍了拍苏浅的肩膀。

    苏浅怎么会不明白苏若欢的意思呢,无非就是想让她自然一点,不要这样子僵着。

    “哎呀,我老闺女回来了!”就在这时,苏浅的妈妈李淑华也急急忙忙的走了出来。

    也许是走的太急,刚到门口,就差点栽了一个跟头,幸亏陈清扶住了她,这才没有摔倒。

    “哎呀,妈,你慢点!”苏浅顿时惊呼,心也是跟着吓得够呛。

    “阿姨,您慢点慢点!”苏若欢笑着打圆场。

    “没事没事!我扶着呢,我扶着呢!你看你,让孩子笑话了吧,跟你说了多少次,走路看着路,你都吃了多少次亏了!”陈清看着李淑华毛毛躁躁的样子,忍不住责怪的说到。

    尽管语气是责怪,但是苏浅看得出来,陈清的眼神里充满了心疼。一个人的眼神和不经意的动作,是不会骗人的。他是真的对妈妈好,而不是那种半路夫妻的虚情假意。

    “好啦,你们一家子进屋说话去吧,我和沈恒就先走了。”说罢,苏若欢已经坐上了车子。

    “叔叔,阿姨,再见!”沈恒也礼貌的打着招呼,然后驶车离去。

    看着沈恒的车消失在眼前,苏浅转过身,看着妈妈眼中欣喜的眼神,心中一时间有些酸涩。

    “走,丫头,跟你妈进屋说话,外面冷,看你穿的,那么薄。”说话间,陈清就已经接过了苏浅手中的行李箱,然后示意苏浅进屋。

    “嗯,你先走,叔。”

    “哎,好,好!走,咱一起。”

    进了屋,一股暖意席卷全身,苏浅找了个地方坐下,然后环视着屋子里的一切。

    李淑华生性干净,屋子里的摆放总是那么的规规矩矩的,角落里一点灰尘都没有,窗台上的花也都开的娇艳欲滴。那盆杜鹃花枝叶繁茂,还是去年,她买回来的。

    “丫头,这次回来是准备待几天吗?你这都好久没有回来了。”陈清安置好了苏浅的行李箱,然后看着苏浅,眼神中带着一丝渴望。

    其实,陈清对于苏浅,真的就像是对待亲生女儿一样,什么吃的喝的,从来都没有吝啬过。对待李淑华,更是照顾的无微不至,基本上,李淑华不用做什么,一切都是坐享其成的。

    “不是,后天就得回去了,还有工作,店里刚刚到旺季,实在是忙不开”苏浅有些尴尬地说到。

    “奥,那对,那对,工作重要,工作重要。”陈清说话间,搓了搓手。

    “浅浅,吃饭了没,没吃饭让你叔去做,你胃不好,可不能饿着。”李淑华心疼的摸了摸苏浅的头发,又摸了摸她的脸,眼中的心疼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