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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自己是被这些人针对了,谢寄凌就更气得慌,恨不得拿起刀来,再去拼他几个回合!
“阿音,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谢寄凌还没忘记问。
“你忘了么,我救过七王爷,当时一不小心了解了一些。”颂音随便扯了个理由,“去年七王爷受伤,人险些都没了,当时便有穆氏家臣相护,这穆氏当年势头极大,堪比一诸侯王了,领头的人虽然死了,但底下那些见不得光的人,却还是会想法子重新站在世人眼前,既然冒头,便会有被发现的时候。”
谢寄凌诧异地看着她。
他妹妹嘴上不太在意他的死活,但行动上,却从未迟疑过。
“我知道了,我会与爹仔细商议的。”谢寄凌点了点头。
“莫要将七王爷牵扯进去,让陛下自己发现七王爷的过失,好过你千言万语挑拨离间。”颂音补了一句。
“这道理我明白。”谢寄凌心里清楚。
鲜血已经不流了,颂音看着那伤痕,也略松了口气:“京中将门不少,适当的时候,你可以寻个靠山、拜个师父,虽说等于多个爹,可多几个好爹没坏处。”
“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谢寄凌都有些无奈,“我今儿被砍成这样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勇卫营总将独孤将军觉得我不错,想要收我做义子,我正在考虑。”
颂音挑了挑眉,不觉得意外。
前世大哥耽搁了选官,为了往上爬,也走了这条路。
但不同的是,上辈子,大哥是求到了独孤将军的独子那里,受了不少屈辱才得了这机会,而这辈子,是独孤将军主动开口,自然是不同的。
这位独孤将军是陛下心腹,掌管勇卫营,算是除了陛下之外,大哥头顶最大的官了。
此人忠心至极,最在乎的便是陛下,其次便是独子,不过那个独子不好相处。
如今独孤将军能看上大哥也是意料之中,首先谢家与独孤家一样,只能依靠陛下,忠心不容置疑,这是过了第一关,其次大哥虽挨了不少揍,可没认怂,骨头极硬,符合对方的脾气。
“只是这个独孤将军很爱收义子,我若是认了,都排到十三号去了……他要求也高,若不让他满意,也随时可能会被赶出家门,我心里有些忐忑。”谢寄凌与颂音说了心里话。
还有,他是家中长子,跑出去认干爹……
会让他爹没面子。
“这事儿你自己决定,就算你不认也可以,将穆氏的消息告诉陛下,陛下也会重赏你的。”颂音道。
谢寄凌吐了口气,提供消息往上爬……虽然快,可对他的实力没有帮助。
独孤将军本事很大,勇卫营那么多司,全都在他掌握之中,这统御之能,很不简单,他也想要跟着学。
……
颂音见他发呆,没多话。
过了一会儿,从屋里走了出去,请了亲爹和孟氏过去与大哥议事。
“大哥怎么样了?”颂音出来之后,迎面撞上谢盈月,对方又问道。
“还好,止住血,按时换药就行了,最好静养一两个月。”颂音说着,又上下打量了谢盈月两眼,她闻到对方身上有一股不属于谢家的味道,“你平日用的不是这香料,你身上的味儿有些杂。”
谢盈月愣了一下,连忙抬起手腕闻了闻,什么都没闻出来啊……
“我……我去了习艺馆,前儿就被选上了。”谢盈月说着,有点不好意思,微微低着头。
“习艺馆?那是哪里?”颂音想了想,前世又或是那个小说原文里,似乎都没有提到过这里。
“隶属翰林院,习艺馆中有各种技艺之人,比如天文、御书、图画、弈棋、琴阮……若能在习艺馆中出头,便可选为待诏,从前也有过女子琴待诏的,能赐品级,见陛下……”谢盈月连忙解释道。
颂音很是震惊:“你应该不喜欢去那个地方吧?”
“没有不喜欢,只有该不该做,敢不敢做。”谢盈月说着,吐了口气,正视颂音,又道:“你见过卢世子吧,他善棋,身边也有不少棋艺高超之人,哪怕是寻常出身的待诏,也会受人尊重,因为能时常见到天颜,所以没人敢随便欺负的……”
颂音惊的不是这待诏的作用,而是谢盈月的选择。
这人不喜抛头露面,也不爱被人指指点点。
她一向将颜面看得比命重……
“是因为我去了医署的缘故吗?”颂音直白地问道,“人各有所长,你的端庄和学识,我也比不过,所以你不要因为我,做出违心之举。”
“不是,我是为了我自己。”谢盈月小心地开口,“这个家,太小了,小到我只能和你争,我不想这样……习艺馆有很多人,我去和他们比……而且你不用担心我,那里女子虽然很少,但我在的棋馆里多君子,并无人会冒犯我。”
话虽这么说,可颂音还是有些担心。
这人闷声不响,竟然办了一桩大事儿,这改变着实让她始料未及。
“我这两日在棋馆,下了好几场棋,大获全胜,我现在也有个‘艺学’的名头了。”谢盈月立即又说道,眼中仿佛闪着光芒。
“嗯……夫人知道吗?”颂音只问道。
谢盈月抿了抿嘴:“大姐,能先不说吗?我娘以为我是去习艺馆做学生的……”
习艺馆也会开课,甚至还有人家直接去习艺馆请先生上门教导,而她,若是选不上待诏,那就是习艺馆的教习先生了,差别还是挺大的。
颂音犹豫了一下,然后吐露道:“我与夫人本就不是血亲,若想不生嫌隙,最好就不要对她说谎,所以这些日子我尽量避开她些,你早早想好对策。”
“好!多谢大姐!”谢盈月连忙说道。
原来颂音与母亲相处的时候,也会有些别扭,这是人之常情!
颂音离开之后,谢盈月在门口张望了一会儿,但久久不见爹娘出门,也只好先退下了。
到了半夜,谢亨和谢寄凌才商议好折子怎么写。
甚至都激动得睡不着。
谢寄凌在床上趴久了也难受,便叫下人抬着他出去透透气,只是幽幽月光下,谢寄凌一眼就看到那在他院子里拴着的白马……
几乎是瞬间,人从担架上滚了下去,一声压抑的嘶嚎响起,惊哑了墙角的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