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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少初第一个恢复的是听觉。
那个人的脚步稳而轻,他听见皮鞋叩击地板的声音停在面前半米之内,长久的寂静中只有交错的呼吸和咚咚的心跳越发显现。
他的呼吸和他的动作一样稳定规律。
盛少初还是没有力气,但慢慢闻到了一丝香水味,他振奋了一些精神。男士香水,他印象中没有谁用过这种味道。
他的五感在渐渐回到身体中,盛少初没有妄动。他能感觉到对方正在观察他,像两簇没有温度的火焰,他希望对方没有发觉他的异常。
织物在走动间摩擦的细微声音几不可闻地靠近了。盛少初本能地后退,堪堪躲过对方伸过来的手,微弱的气流拂过他的脸。
盛少初倒抽了口气,随即拔腿就跑。他依然看不见,拖着软绵绵的身体毫无方向地乱撞,尽力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
卢希安的解药效用很快,盛少初感觉得到他的体力正在飞快地回到身体中,只要再坚持一会儿……
脚腕忽然被什么勾住,盛少初猛地趴倒在地,随即被一股大力往后拖。
他忍不住低叫了一声,本能地扒着地面往前爬,但光滑的地面根本无法着力,没折腾两下那人就压到了他的背上,双手反剪到身后,连呼吸都被压迫得不再顺畅。
信息素一下子变得十分浓郁。对方的手准确地扼住了他的腰,盛少初倒抽了口气,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哥。”
一声叹息般的声音幻觉般出现在他耳边。
盛少初忽然僵住了,浑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冻住,一动也动不了。
这是个太过熟悉的称谓,它不该出现在这个时刻,这个地点。
他的意识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大脑一时间无法思考任何事。他仍处在黑暗中,恍然觉得这只是个又一个诡异噩梦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但他又听见对方恋恋不舍地叫了一声,那只温热的手挤到了他的胸膛上,他的心脏因此变得滚烫。盛少初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发出声音:“少佐……?”
压在他背上的人顿住了,就在这时盛少初的视线中黑暗逐渐被驱散,事物现出清晰的轮廓。盛少初没有眨眼,也不敢回头。他还没有亲自确认的勇气。
但对方打碎了他不堪一击的自欺欺人,盛少佐干脆地承认:“是我。”
那波澜不惊没有一丝愧意的语气让盛少初有那么一秒钟怀疑他们是不是弄错了什么,但当他看到那张相似的脸看着自己的的眼神时,他瞬间明白了弟弟就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都是你?”
“都是我。”
盛少初就像一下子吃得太多而无法消化般陷入饱胀的滞涩感。他看着这个捉摸不透的弟弟,首先感到的是无比的荒谬,随即又觉得自己还是跟之前一样毫无知觉得好。他想不通盛少佐有什么理由这么折磨他,随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该生气,愤怒的火种迅速在他体内爆裂开来,他哽咽了一下随即气得发抖,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喉咙里挤压尖叫着冲亲弟弟破口大骂:“盛少佐!你怎么敢这么做!?”
他一边厉声质问一边拼命挣脱对方的桎梏。盛少佐沉默地禁锢着他,没有一点要解释的意思,然后亲吻他的后颈。
盛少初忽然有股作呕的冲动,仿佛所有的脏器都打算从他嘴里争先恐后地涌出来。流连在他皮肤上的亲吻,覆在他心脏处的掌心,盛少初再也受不了来自于亲弟弟的这些行为,他狠狠用手肘击打对方的腹部,翻身骑到他身上揪住他的衣领,拳头满载着怒火挥到盛少佐的脸上。
“你这个疯子!我是你哥!你究竟想干什么?!”
盛少佐的脸很快红肿起来,他的嘴里流出鲜血,铁锈味令盛少初的双眼更加血红,他站起来用力踢了弟弟一脚,“你这个精虫上脑、被驴踢了脑子的神经病、白痴、混蛋、疯子!不对,你根本没脑子!你根本就是个……就是个虚伪扭曲的变态!”
盛少初一个劲地边踢边骂,腾腾的火焰滋滋往外冒。
盛少佐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亲弟弟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他一定是疯了,从盛少佐小的时候盛少初就知道他是个疯子。
盛少初的脑子几乎要被各种各样的念头挤爆了。忽然他的视野一花,身体重心不稳地向后倒去,后脑重重撞到地上,盛少佐相救狩猎的狼一样重新将他夺回爪下。
他们都觉悟这不是威吓地挥挥拳头就能解决的事了。他们在地上滚成一团,用尽全力互相厮打,用所能想要的最恶毒的语言诅咒谩骂对方。
然后盛少佐重新搬回了局面,他死死扣住了盛少初的脖子。
“放手!盛少佐,我要杀了你!剥了你这张脸皮,让你烂在地狱里!”
盛少初疯狂地叫嚣,掐着他咽喉的手更加收紧,盛少佐恶狠狠地回答:“好啊,你杀了我然后上断头台,我们一起下地狱去吧。”
盛少初的脸颊很快因缺氧而憋得通红,他拼命去扳盛少佐钢铁般的手指,盛少佐冰冷而恶毒的话让他愣了一下,就像突然置身在冰天雪地之间,所有的血液都在瞬间冻住了。
他忽然意识到并不只有自己希望盛少佐消失,其实盛少佐也想杀了他。
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耳朵里嗡嗡作响。盛少初本能地高高仰起头渴望汲取空气,随即撞进那双黑玻璃似的眼睛里,恍惚间这个场景似乎和记忆中的某个梦境重合了。
那个梦里盛少佐也这样一边掐他的脖子一边亲吻他的嘴唇,眼神既无助又悲伤,自己快要死了但他却浑然未觉。
而现在他的眼神更加激烈,冷静的疯狂在他的眼底流窜,激起了盛少初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
盛少初的目光逐渐变得涣散,意识在离他远去,灵魂挣脱了窒息的痛苦,在离开躯体的一刹那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了回来。
“哥。”
伴着一声呼唤,盛少初脖子上的制约消失了,一口气贴着唇舌送进他的口腔。
盛少初紧闭着嘴,他的拒绝似乎惹恼了对方,盛少佐狠狠抓了下他后脑的头发。在他吃痛松口的时候长驱直入,仿佛想要驯服一头野兽般撕咬着他,几乎令盛少初产生下一秒就会被他一口咬死的错觉。
盛少初变得僵硬无比,在与弟弟破格的接触和尚未消失的死亡威胁里陷入深刻的恐惧。
他茫然的眼神看起来就像已经被驯服了。盛少佐抚摸了一下他的眼睛,随即野蛮地将他所有裤子一并扯下,抬起修长笔直的双腿,膝关节因为折起得太快而咯咯作响。
一阵尖锐的疼痛让盛少初惊醒了过来,抵在身后的温度让他很快意识到那是什么,声音惊恐得变了调,他可怜地看向冷酷的弟弟:“少佐,停下,求你了,停下……”
他几乎要哭出来,身体徒劳地往后退。盛少佐牢牢抓着他的腰,一步步向盛少初相反的愿望前进。
“不。”他拒绝:“没有什么再能阻止我。”
“你是我弟弟……”盛少初崩溃地捂住了眼睛,他不想看见自己和这个男人所做的任何事,不想接受现在在他体内挞伐冲撞的是他的手足。
“你是我哥哥。”盛少佐覆在他身上,在他的灵魂上仔细地烙上自己的形状,“你在难过什么,哥哥?难过自己是omega,还是难过陆明淮再也没有办法标记你?”
“你这个卑鄙的混蛋,竟然在背地里用这种下流的手段把我关进监狱里,爸爸看重的优秀的alpha儿子只会这种伎俩。”
“那么你呢,哥,你找那个小杂种来对付我难道就很高明?”盛少佐反唇相讥:“是不是又要归咎于你是个omega的原因?”
他加重了力道,生理上的无力使得心理上的屈辱更加明显,盛少初瞪着眼睛反唇相讥:“难道不是吗?除了我不是alpha还有哪里比不上你?”
“那是我的错?”盛少佐反问:“从小到大我想要什么你都要想方设法地抢过去,你只敢欺负我,因为我是你弟弟我不会反抗你。而你呢?你总是满脸讥笑,因为生怕别人笑你。你一边高傲又一边委屈,好像你是个无辜的受害者,全世界都对不起你。你自私,尖刻,碌碌无为,你针对我因为你怕我,你怕我会让你现出原形。”
盛少佐抓着他的胳膊让他翻过身跪在地上然后覆上去:“哥,你不是不接受自己是个omega,而是接受不了只有这点才能让你与众不同一点,但你又抗拒不了。哥,你简直是个妄想家,除了我还有谁受得了你?”
撞击越来越深越猛烈,盛少初咬紧了唇无暇对弟弟的指控为自己辩护。浓烈的alpha的信息素从里到外地淹没了他。当对方变换某一个角度时他狠狠地颤抖起来,早已蠢蠢欲动的躯体在这一刻决堤,大量的omega液体仿佛在回应般分泌出来,腥甜的信息素被尽数释放,肆无忌惮地引诱催化alpha的原始本能。
盛少初忽然全身发冷。
他的结合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