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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纯住院的第五天。
连日烟雨蒙蒙的天气终于放晴了,金灿灿的阳光照在那些花花草草上面,忖的那一片片绿叶嫩绿嫩绿的惹人喜爱。
萧雅雅正准备出去买早餐的时候,病房里突然冲进来一帮人。
这不是一帮普通人,确切的说这是C城最令人反感的狗仔队。这帮人扛着特殊的红外线摄像机,一个个像是闻见血腥味的苍蝇。眼神犀利,动作麻利。
这帮人冲进来的时候,骆纯刚起chuang。起chuang后的她没有急着梳洗,所以发丝凌乱的披散着,脸颊虽然不肿了,但是却还是满脸的红疹,模样的确有些自毁形象。她转身回眸的瞬间,那帮人就对着她好一阵猛拍……
骆纯完全是被拍懵了,一大早这么一大帮人……
萧雅雅也懵了,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骆纯脑袋高速运转着,很快就反应过来,一把抢过其中一人的摄像机冷声质问道,“你们是谁?你们想干嘛?”
其中一人又迅速从骆纯手中抢回了摄像机,然后鄙夷的勾唇,“你甭管我们是谁,重要的是你叫骆纯,那就对了。”
萧雅雅也反应了过来,这一刻也顾不得形象了,拿起自己镶嵌铆钉的包包就往那帮人身上砸,“你们这帮混蛋想干什么?都给我滚!滚!这里是医院,跑来这里放肆什么?滚!!!”
骆纯脑海里窜出不好的预感,自己这幅形象被偷、拍绝对不是好事,再度去抢摄像机的时候,其中一名戴着鸭舌帽的女人推了她一把,她就这样狼狈的倒在病chuang上,发丝凌乱的半盖着那张满是红疹的脸,模样狼狈不堪。
这帮狗仔队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画面,于是又调整焦距对着骆纯狂拍。
萧雅雅愤怒的上前推开这帮人,“你们滚不滚?不滚我就报警了。”
那帮人见拍的也差不多了,各个角度各个细节的画面都拍了,相互看了看,便满意的收队扬长而去。
留下骆纯和萧雅雅怔怔的发呆……
好半响,骆纯才反应过来。深吸了一口气,慢悠悠的起身。
萧雅雅担心的凑上前,“纯姐姐你没事吧?真不知道这帮神经病怎么回事。”
骆纯起身,淡定的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去洗漱间洗漱,将自己收拾利落,在慢悠悠的坐下,淡淡的问,“刚才的我是不是很丑?”
萧雅雅有些心疼她这个样子,安慰道,“哪里丑?纯姐姐是最漂亮的,别理那帮王八蛋。真不知道他们想干嘛?莫名其妙的跑来偷、拍干嘛?”
骆纯眸底闪过一抹暗伤,对着镜子照了照,“的确是很丑,我自己都不忍目睹了。”
萧雅雅抢走她的镜子,“少胡说八道,一大早的别让那帮王八蛋破坏我们的好心情。想吃什么我去帮你买……”
骆纯淡淡的应道,“随便吧。”
“唉……你别想那么多了,也许那帮人是闲的无聊了……”萧雅雅想要安慰她,可是突然发现自己词穷了。这么一帮人一大早会是闲的无聊?这肯定不是一件好事!
骆纯眸光幽远而暗沉的看着窗外的景物,心情一下子沉重起来,“他们不是闲的无聊,而是有预谋。不出所料,明天我们就应该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果然。
第二天,萧雅雅买完了早餐是阴沉着脸走回病房的。
合上病房门的那一瞬间,她努力的想要挤出一丝笑容,“纯姐姐……”
骆纯看见她这副表情已经猜到了大概,淡然的勾唇,“别藏着了,今天的报纸给我看看吧。”
萧雅雅藏在背后的手指颤了颤,有些无力的劝道,“纯姐姐,我劝你还是别看了吧。报纸这东西完全就是瞎着眼乱编的……”
她越是掩饰,骆纯就越是想看今天的报纸,总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勾了勾手指头,“给我。”
萧雅雅还是不忍心将手里的报纸递给她,上面的篇幅简直是将纯姐姐诋毁的惨不忍睹啊。
骆纯走上前,将她藏在背后的报纸拿出来。抖开翻阅,只一看,原本还算红润的脸色瞬间惨白一片。身子一晃,差点站不稳。
萧雅雅连忙扶着她,“纯姐姐,你冷静点。”
骆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在椅子上坐下,淡淡的道,“放心,我没事……”
这话不知道是在安慰萧雅雅,还是安慰自己,又或是都在安慰。
事实上,心底的小宇宙已经开始暴躁了。报纸上用半个版面刊登了她昨天被抢/拍的各种照片,照片上的她发丝蓬乱,脸上满是红疹,身上套着宽大的病号服,领口在推搡的过程中微微散开,有些衣衫不整。照片上的女人哪里还有半点美丽和优雅可言?
活脱脱一个惨不忍睹的丑女人……
然,这还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就是报纸上一行超大字体的标题————“如此荡/妇企图勾/引成功钻石男,最终惨遭小混混轮jian毁容,大快人心也。”
配上这幅标题,再看看昨天自己被推倒在病chuang上被拍的那些照片,还真有几分确有此事的模样。
纤细的手指轻揉突跳的太阳穴,一手握拳放在报纸上,指节泛白。也许是震惊太大,也许就诋毁太重,她反倒没有那般被诋毁后该有的歇斯底里。
除了惨白如同白纸的脸色,还有紧握的拳头,看不出有其他的变化。
这样子不吵不闹的骆纯吓坏萧雅雅了,上前揽着她的肩膀,安慰道,“纯姐姐,你别在意这么狗屁言论。我永远相信你的为人,永远站在你这边。这简直就是诋毁!”
骆纯的心其实早就被这样的大肆渲染给震碎了,可是,她竟然忘记了喊疼。只是一个劲的告诉自己冷静,再冷静。人在遭受到外界剧烈的打击后,真的可以出奇的淡定,她甚至将报纸上面那些诋毁的文字都一行一行的看下去。
编辑这些文字的人无疑是将她如何不要脸,如何不自量力勾/引有妇之夫夸大其词。将一整篇文字都围绕在她如果淫/荡,如何犯贱的基础上无限放大再放大。让人看一眼都觉得照片上的女人脏了自己的眼睛……
骆纯不是傻子,如果这个时候还猜不到谁在背后策划了这起诋毁事件,那就对不起她的智商了。在C城这四年,她从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唯有最近,她得罪了程初蓝。诋毁她的不是程初蓝还会是谁?而且程初蓝跟她做过几年的闺蜜,所以了解她一贯爱美。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将自己丑陋的面容暴露给大家看……
再联想一下,她被小混混殴打的那天晚上。后来才知道雅雅去买水买那么久是因为没有买到她最爱喝的那个牌子的水,雅雅一直在忙着买水,根本就没有让什么小男孩通知她去西街。估计,骗她去西街也是程初蓝的主意。
这也的确符合程初蓝的作风,她就是这么的狠。先是找来一帮小混混殴打她,然后再找来一帮狗仔队来抹黑她,也只有她能够在一/夜之间召集这些狗仔队,然后再花钱请报社大肆宣扬出去。在报社做了这么大一篇幅的广告费应该不便宜吧?
她这招简直是又阴又狠,估计今天过后C城的所有人都知道她骆纯是个不自量力的丑八怪,妄图勾/引成功钻石男,还遭报应的被小混混轮/jian过了。这以后C城所有的女人都会鄙夷她,所有的男人也会瞧不起她。
程初蓝是逼她在C城待不下去,将她诋毁的彻底,报纸上不但刊登了她昨天那些丑照片,还刊登了几张她的素颜照。程初蓝够毒的,素颜照一旦刊登上去,即使她脸上的红疹消了,也会被人认出来她是那个可恶的淫/荡/女人,让她连走在大街上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萧雅雅见她一直沉默着,担心的拍着她肩膀,“纯姐姐,咱们清者自清。不要理会这些。”
良久,骆纯叹了一口气,“她果然够狠的。”
萧雅雅联想到上次在公司无意中听到纯姐姐跟总裁夫人的争吵,也猜到了程初蓝,咬牙切齿的道,“昨天那帮人冲进来的时候我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今天我终于明白了。程初蓝那女人果真够狠的,她也真够无耻的,自己怀着身孕也不知道为肚子里的孩子积德。”
“现在的我真的很被动,可是我发誓不会让她再这样放肆下去。”骆纯墨黑的瞳仁里闪烁着愤怒和决然,被欺负了一次她忍了,这一次她已经忍无可忍了。
“嗯,这种女人就应该好好教训。”萧雅雅也气不过的骂道。
舆/论制造出了轰动的效果,程初蓝特意让报社的人将骆纯所住的病房号都公布了出来。
所以,报纸发行出去后。病房都不得安宁了。
病房外,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一帮惨遭老公抛弃的怨妇对着病房的门愤世嫉俗的骂道,“骆纯,你个小狐狸给我滚出来!这社会就是多了你这种不要脸的狐狸精离婚率才会这么高的!”
“骆纯,你给我滚出来!活该你被轮jian!滚出来!”
“骆纯,你简直就是女人中的败类!快点出来让我们姐妹见识见识你现在是怎样的丑货!”
类似于这样的骂声络绎不绝,吵的医院都快爆炸了。
骆纯始终站在窗台边上,自动练就了屏蔽那些谩骂的本事。清澈的眸光在阳光下散发出愤怒的光圈,一圈又一圈的墨黑的瞳仁里打转。原本扶着窗台的双手,慢慢的用力,直到指节间苍白的能看见细细的血管……
萧雅雅抵着门,一直跟门外的那帮怨妇大战着,“滚!你们赶紧滚!到底是谁花钱雇你们来诋毁人的?你们自家的爷们看不住,就这样愤世嫉俗了?统统给我滚蛋!!!”
可是,寡不敌众。外面那帮怨妇仿佛不闹个底朝天,誓不罢休。
病房外的走廊上围满了人,吵的其他住院的病友们都不得安宁。
渐渐的,这种谩骂戏码上演成了砸东西。有砸矿泉水瓶子的,有砸臭鸡蛋的,还有人直接砸石子的,病房的门被砸的稀里哗啦……
最后,在医院保安的干预下,那帮怨妇才被赶出了医院。
骆纯被迫换了一间比较隐秘的vip病房,虽然费用比之前高了几倍,但是却暂时清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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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维泽看见这张报纸的时候正坐在商务车里赶去谈一桩生意。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陈卓一大早就看见报纸上面的内容了,只是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boss。
在江维泽接二连三催促要看今天的报纸时,他才神色复杂的将今天的报纸递给老板。
当江维泽看见那篇诋毁的报道后,脸色顿时白了。愤怒的一拳砸在椅背上,从来都是温文尔雅的他,第一次爆粗口,“都他妈的胡扯!这些照片是怎么偷/拍出来的?胡扯!”
陈卓连忙劝道,“总裁,你不要激动。这帮狗仔队就是无孔不入,一丁点大的事情都能被放大几千倍。骆小姐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才会被人这样诋毁。”虽然他跟骆纯不太熟悉,但是几次照面之后,他相信自己眼睛所看见的那个骆纯绝不是报纸上所说的那种女人。虽然不太了解,但是她身上那种冷漠高傲的女王气质骗不了人。
江维泽墨黑的眼谭里浮起一抹怀疑的精/光,脑海中唯一浮现的就是程初蓝那张脸。联想起程初蓝前几次的跟踪戏码,他的眸光越发的暗沉。随即拨通了程初蓝的手机,电话通了好一会才被接通,柔柔的嗓音从无线电波中传来,“维泽……是你啊?今天这么早就忙完了?”
她的嗓音透着软绵绵的慵懒,仿佛刚从睡梦中被吵醒。
“在车里,赶去下一个地点谈一个合约。你在哪里?”江维泽语调丝毫没有变化,就仿佛是平时打问候电话给她那般。
程初蓝懒懒的伸懒腰,嗓音还是懒懒的,夹着一丝娇嗔,“我能在哪里?我在家里啊。你又没时间陪我,我就只能听听胎教音乐然后躺着休息。维泽……你什么时候回A城啊?我真的很想你……宝宝也想爹地了……”
“我会抽空回去陪你的。对了,你看一下结婚三周年纪念ri你帮我买的那条领带在不在家里的柜子里?”江维泽眸光幽远而深长,语气还是那般的平稳如斯。
程初蓝点头,“好,你等一下,我帮你去看看。”
不一会,那边传来脚步声然后柔柔的声音笑道,“老公,我帮你看了一下,你的那条领带在柜子下面的第三个小方格里面。怎么突然想起那条领带了?”
“在家便好,只是突然想用那条领带来搭配西装。”
“嗯,在家呢。等你回A城的时候,我每天都帮你打领带。好不好?”程初蓝撒娇。
“嗯。还有事,先挂了。”江维泽眸底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暗光,然后挂断了电话。
身子慢慢的后仰,躺在椅背上,慢慢的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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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城,洪盛国际大酒店的豪华套房内。
欧阳姗姗一手拿着今天的报纸,一手对程初蓝比出一个大拇指,“姐,你太厉害了。就你刚才接的那个电话的神情,那语气完全就像是真的睡梦中被吵醒的样子。姐,就你这演技,不去考艺校真是可惜了。”
程初蓝晃了晃手中的牛奶,一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轻轻勾唇,“别笑话你姐,你姐这也是被逼上梁山的。为了肚子里的宝宝,也为了姐引以为傲的爱情。”
欧阳姗姗赞同的点头,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弧度,“姐,我ting你。女人嘛,为了守住自己的爱情守住自己的家有时候的确应该用点手段。我想那个叫骆纯的女人,此时此刻一定很煎熬。我请去的那些怨妇们,折磨人的劲儿可足了。”
程初蓝伸手将报纸拿了过来,看着照片上的骆纯,眸底闪烁着阴狠的报复快/感,“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嗯,她也真是太不自量力了。竟然打起姐夫的主意,这次不把她搞的没脸见人我都不会罢休的。”欧阳姗姗穿着繁复的蕾/丝公主裙,静静的坐着就像是中世纪的贵族公主。
程初蓝慢慢的收回眸底的阴狠,轻抿了一口牛奶,拂了拂洒落在xiong前的长发,慢条斯理的放下一只手中的牛奶杯,“说真的,姗姗,谢谢你能帮姐。姐一定会记在心里的。”
欧阳姗姗轻轻把玩着裙摆上的蕾/丝,笑道,“姐,你太见外了。不过,我倒是真的很好奇你怎么能那么厉害?姐夫的领带放在什么位置你都能牢记于心?那姐夫的袜子呢?衣服呢?”
程初蓝改用双手抚/摸自己的肚皮,动作轻柔,眼神温柔,“我都能记着。他的任何东西,我都能清楚的记得在什么位置。”他工作越来越忙的日子,她在家里整理着他的东西,一遍又一遍的整理,哪一样东西放在家里的什么位置,她都牢牢的记在心里。
这是一种无奈的关爱。
欧阳姗姗再度对姐姐竖起大拇指,心悦诚服的笑,“姐,你实在是让我太佩服了。对了,你能跟我说说当年你是怎么追到的姐夫吗?姐夫是怎么被你打动的?”
程初蓝抬眸,触及到姗姗眸底的那一丝期待和羞涩后,立刻了然,“姗姗……你恋爱了?”
欧阳姗姗波光粼粼的眸底闪过一丝羞涩,脸颊不由的也红了几分,“也……不算啦。”她倒是想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只可惜她中意的男人却没有这个意向。
程初蓝看见她眼底的羞涩,会意的笑了,“是有意中人了?”
欧阳姗姗点头,“我这次回国来,也是因为这个男人。这个男人让我暗恋了许多年,又明恋四年,却还是对我不怎么感冒。姐,我好忧伤哇。”
程初蓝有些讶然的问,“是什么样的男人能够让我们欧阳千金如此恋恋不忘?”记忆中这个妹妹一直心高气傲,家境优越的她从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世界上还有她这么无奈又恋恋不忘的男人?
闻言,欧阳姗姗眸底闪过一抹浓浓的无奈,“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人。”
“怎样的优秀?”
“他英俊高大,睿智聪明,事业有成,冷漠又霸气,尤其那种冷冰冰的眼神都能让人怦然心动。如果硬是让我形容他,我只能用王者这两个字来形容。”说到祁逸尧的优点,欧阳姗姗瞬间有些抑制不住,眼神也明亮起来。字里行间都是满满的崇拜……
程初蓝虽然没有见过她口中那个男人,不过却是初步有了了解,“姗姗,看你这模样的确中毒不浅啊。”
欧阳姗姗微微撅嘴,“那是毒啊?是魔力,爱情的魔力。如果我真的能打动他,成为他的老婆,那我这辈子都没有遗憾了。姐,你真的不了解我对他的感情。如果他是一棵大树,我就是围绕着树叶拂动的微风。如果他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海水,那我就是海底的鱼儿。总之,从我懵懂的对爱情有了认识之后,他就是我心目中那个唯一的幻想人选。他太优秀了,举手投足之间都能散发出那种让我不能自拔的魅力。”
看着程初蓝惊讶的样子,她不好意思的低头,意识到自己可能有点抑制不住了。
程初蓝勾唇微笑,“不用害羞,我完全能理解你的那种迷恋的感情。爱情这东西都有一种我们凡人无法抗拒的魔力,我对你姐夫也是这样。”曾经,她无数次的追随着他的脚步奔跑,只为换来他一次的回眸。因为爱情,她不惜出卖了友情。
“姐,你当初是怎么成功的?你教教我好不好?”欧阳姗姗像个天真的小女生一样撒娇。
“放心吧,姐会把自己的经验告诉你。”
“嗯,谢谢姐。”欧阳姗姗笑容甜甜的。
“对了,姗姗,下一步你安排好了吗?”话题回到最初,程初蓝有些不放心的问。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凭我欧阳市长千金的身份,做这些事情简直是小菜一碟。”欧阳姗姗嘴角得意的弧度加剧,眼底满是笃定。
“嗯,那我就放心了。”程初蓝点头,然后又不放心的提醒道,“姗姗,这次的事情千万不能把我公然扯进来。你姐夫刚才打过来的那个电话,说明他已经怀疑我了。我要保住这段婚姻,就得守住端庄的形象。如果你姐夫查到我们头上,你知道怎么做吗?”
欧阳姗姗点头,“姐,我知道怎么做。”
“嗯,姐姐和肚子里的宝宝都靠你了。”程初蓝眸底闪过算计的光芒,她想过了,就算江维泽怀疑到她头上,她也不会承认的。她提前跟姗姗打好招呼,姗姗会为她承担这一切。姗姗有市长千金这个身份在,维泽也无可奈何。
细想起来,她这一招棋真的走对了。
清丽的眸底闪烁着阴狠的光芒,骆纯你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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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帝集团。
祁逸尧看见这张报纸的时候,脸色瞬间铁青下来。报纸上那些不堪的文字描述,让他眸底蹦出火光。
坐在对面的蓝烨宇敏/感到对面男人的变化,因为了解祁逸尧所以知道能够让他这样深藏不露的男人一瞬间就变脸的事情实在是不多。出于好奇,勾出脑袋乍然看见报纸上那一张张惨不忍睹的照片后吓了一跳,“这是谁啊?这么吓人!”
祁逸尧脸色顿时又沉了几分,额际的青筋暴突着。
蓝烨宇拿起那张报纸仔细一看,瞬间惊悚了,“这不是你孩子妈吗?祁boss,这是你孩子妈啊!”
祁逸尧冰寒的眸光扫射到他脸上,示意他闭嘴,表示他早已认出那是他女儿的妈/咪。
蓝烨宇从男人那冷飕飕的眼神中意识到自己有些过激了,不过这实在不能怪他。因为任谁看见这些报道都会震惊了,尤其是他见过骆纯真人的情况下。骆纯高傲的像是一只小天鹅,浑身都是洁白的羽毛。淡淡的笑容,冷艳的气质,怎么看都有女神范儿。突然,他看见这样一张张丑陋无比的照片,能不惊讶吗?
这张报纸上刊登了骆纯很多照片,大多都是那些惨不忍睹的丑照片。如果不是底下还特地对比呈现了几张骆纯的素颜照,他还真的不一定能认出来照片上的女人就是那个被他认定有女神范儿的骆纯。
看着照片下面的文字,他皱眉,“这完全是抹黑啊!那天晚上我们第一时间赶到西街,那帮小混混根本没有动你孩子妈。你孩子妈最近得罪谁了?怎么招上这么一帮苍蝇?”
“嘭——”的一声后,祁逸尧手中的圆珠笔被他捏断了。幽深的眼谭里火红的火焰在燃烧着,尽管他想要跟这个女人保持距离,可是不代表外面这些人可以随便的诋毁她。这样一张张惨不忍睹的照片,简直像是一枚枚炸弹一样轰炸着他的理智。看到女人被推搡的躺在chuang上,凄惨又无助的那种眼神,他心口一阵阵的难受。
幽深的眸光,像是要把那张报纸灼出一个洞来。
蓝烨宇一边看一边咂舌,“你孩子妈究竟得罪了什么人?这人也太狠了吧?连病房号都给公布出来了,敢情是鼓动人去病房闹事啊。”
祁逸尧眸光更沉了几分,冰冷的嗓音夹着压迫力问,“你报社有没有可靠的朋友?帮我去查一下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不要官方的,我要实质上的来龙去脉。”
蓝烨宇点头,“好的。”
“尽快去办。”祁逸尧刚毅的线条紧绷着,冷冷的催促。
“放心,你孩子妈我看上去ting顺眼的,我一定会帮忙的。”蓝烨宇本想发挥一下自己的揶揄功底,缓和一下此刻的气氛。
岂料,他的话音未落身后就有重物砸了过来,幸亏他机灵的闪身才得以幸免。转身看着满是的玻璃渣,mo了mo鼻梁,“祁逸尧,你太狠了吧?对兄弟出手也这么重?”
“快滚!”祁逸尧冷森的声线,像是地狱的阎罗。
蓝烨宇单手握拳轻咳了一声,意识到这个玩笑开的太不是时候了,聪明点赶紧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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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到vip病房的骆纯表面上是清净了,可是那些惨不忍睹的丑照片,还有那些肮脏的文字描述一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站在窗台前站了一/夜,突然觉得心有些累,有些无助,有些彷徨。明知道自己被程初蓝抹黑,可是她此刻的思绪却是混乱的。她无法为自己平反,无法为自己伸冤。更加阻止不了那些疯言疯语的咒骂,还有那些嘲弄的鄙夷的眼神。好无助,好迷茫,像是在迷雾中不停奔走的人,找不到一点方向。
好不容易天亮了,骆纯收拾东西坚持要出院。
萧雅雅ding着两只熊猫眼,纯姐姐在窗台边上站了一/夜,她就默默的陪了一/夜。关切的看着她,“纯姐姐,你脸上的红疹还没有消,真的要坚持出院吗?”
骆纯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淡然的道,“我想出院回家,这里空气太压抑了。”也许换个环境,心情就能好一点。回到家里,可以对着大片的玫瑰仙子发呆,看它们翩翩起舞。她是如此安慰自己的……
“好吧,我帮你收拾。”萧雅雅转念一想,也许回家了纯姐姐心情真的能好点。自从出了昨天的报纸后,别说是纯姐姐了,就连她的心情都跟着压抑起来。
收拾好了东西,萧雅雅去找了纯姐姐的主治医生。跟医生说明了情况,医生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当下表示骆纯坚持出院可以,但是回家后一定要记得抹药,否则那些红疹真的会感染的。
萧雅雅没有神经大条,尤其是在骆纯的事情上。她特地请了一个可靠的朋友守在医院东门的楼下等着接纯姐姐。因为被那样子抹黑,她担心纯姐姐走医院正门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办好了出院手续,已经是傍晚了。
萧雅雅心想借着天色暗下来了,又加上她们走的是东门,应该没有什么人会注意到她们。
被小雅子像是挽着珍宝一样,全程挽着,骆纯怎么不了解她的用心良苦?嘴角勉强的挤出一个微笑,“小雅子,真是难为你这么细心了。能认识你,我这辈子都很开心。”
萧雅雅这厮最受不了煽情戏码,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少扯那些文艺的煽情的,本尊不爱听。快点,我朋友就在东门那边等我们。上车后,他直接把我们送回家。”
骆纯为小雅子的贴心和细心感动,由衷的道,“这几天还真是辛苦了,陪着我一起在医院煎熬。”
“去,去,去,煽情的本尊不爱听……”萧雅雅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记者跟狗仔队拦截住了。
骆纯跟雅雅挽在一起的手臂,也被那些粗暴的人群冲散开来。
萧雅雅傻眼了,明明她已经很隐蔽了,为什么还会冒出来这么的记者?
骆纯清澈的眸底先是闪过一抹慌乱,随即想到程初蓝的为人,嘴角自嘲的勾起,看来这次程初蓝是想把狠事做绝。
那些蜂拥而至的人们一个个都戴着有色眼镜看骆纯,眼底竟是不屑和鄙夷,仿佛她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丑八怪。
这样的眼神,看的骆纯心口抽痛着。
萧雅雅慌了,她急的像是护犊子一样护在骆纯面前,“那么这些人还有完没完了?让开,都给我让开!”
可是那些事先埋伏在这里的人们就像是苍蝇看见了血腥,哪里肯离开?
紧接着,一个个犀利又不堪的问题接踵而至————
“请问你是骆纯小姐吧?你还记得那天晚上非/礼你的小混混究竟有几个人吗?”
“骆纯小姐,能方便透露一下你试图勾/引上位的那位成功钻石男究竟是何方神圣吗?”
“骆纯小姐,请问你出了这样轰动性的丑闻,你还有脸在C城待下去吗?”
“骆纯小姐,你趁着夜晚离开医院是自觉惭愧没脸待下去了?”
“骆纯小姐,请问如果你的父亲被小/三/勾/引你心里会是什么感受?你会不会为你母亲感到难受或是悲哀?”
“骆纯小姐,你是我们C城第一个如此丑却如此造谣放肆的小/三,请问你是如何修炼而成的?”
一个个犀利的问题,快要把骆纯给淹没了,她的脸色越发的苍白,身子僵硬着。
萧雅雅激动的嘶吼着,“你们这些人还有没有人性?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咄咄逼人?纯姐姐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人,这是有人抹黑。抹黑你们懂吗?”
无数道鄙夷的眸光盯着骆纯,无数台摄像机对着她,无数的麦克风对着她,骆纯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小丑。而且还是一个被脱/光/了衣服的小丑,在大庭广众下将自己的伤痛拿出来给别人欣赏,自尊让别人践踏。
偏偏她无言回复,因为她说什么别人都会当成荒谬的笑话来听。她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心脱轨的跳动,沉重的痛感在心底回荡,脸色苍白的像是漫天大雪覆盖。心底的那种无助,绝望,委屈,愤怒交织着。
想躲躲不开,想走走不了,就这样被这一帮已经疯狂的人围在中间。
这帮人的强烈攻势还没有削弱,不知道从哪里又冲过来一帮怨妇,对着骆纯狂砸一通。
这帮怨妇手里拿着的是鸡蛋,矿泉水之类的,纷纷砸过来。
瞬间,骆纯的头发上,脸蛋上,衣服上,甚至连鞋子都满是鸡蛋液。那种黏糊糊的东西顺着她的身体,一点一点的滑下来。她一直忍着不哭,可是眼睫上也被那种黏糊糊的蛋液打湿,看上去就好像她在落泪一样。
萧雅雅因为冲在最前面护着骆纯,所以自然不能幸免。蓝白条纹的长裙,瞬间变成了白蓝黄色,到处涂满了黏糊糊的蛋液,栗色的卷发也被蛋液毁的不成样。她愤怒的大叫着,“你们这帮疯女人,到底想怎样?疯子!神经病!丧心病狂!”
没错,这帮怨妇真的已经丧心病狂了。她们不光是狠狠的砸,还恶毒的骂着,“骆纯,像你这种狐狸精早已应该去死!”
“老天爷让你活着都是浪费空气!”
“丑八怪,活该你变这么丑!!!”
诸如此类的恶语,不胜其多。
萧雅雅心疼的抱着身子瑟瑟发抖的骆纯,一边用身体护着她,一边骂着,“你们这帮无能的老娘们,我们纯姐姐招你惹你了?都给我滚!!!!”
骆纯的所有骄傲,所有自尊都在这一刻被砸落了,这辈子她都没有这样丢人过。快要支撑不住了,血液流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心跳也越来越不平稳。她的手中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机,闭着眼睛不去看这帮疯子。
她要倒了,真的想这样倒下。突然,她的手臂被一只大手用力的抓住。
这只手力道十足,她微微睁开眼睛,看见的便是陈卓。
虽然陈卓带着大大的墨镜,但是她还是认出了他。
微微诧异,嘴角的冷笑加剧。程初蓝把她整成这样,江维泽的助理也来了?是嫌她还不够惨?来落井下石?
“骆小姐,请跟我往那边走。我们的车在那里……”陈卓看着如此狼狈不堪的女人,眸光闪了闪,有些不忍心。
骆纯被这么多人围攻着,所以他当然不可能一个人来,他带了好几名工作人员来。
这些工作人员试图驱赶这些丧心病狂的记者和怨妇,可是那些人群太紧密,驱赶起来不是那么成功。那些怨妇都是有备而来,手里的鸡蛋仿佛永远砸不完。只短短一会,包括陈卓本人在内的其他工作人员也顿时狼狈起来。
黑色的西装,寸发上面都是那些黏糊糊的鸡蛋液,有几名工作人员还不幸被那些矿泉水瓶子砸中。
场面越发的混乱,医院东门围了很多路人。更多的复杂眸光看了过来,骆纯跟萧雅雅真是狼狈到家了。
陈卓的墨镜差点被砸掉,情急之中,他抓着骆纯的手,“骆小姐,快跟我来。”
骆纯却在雅雅诧异的眼神之下,甩开了他的手。
对于萧雅雅来说,陈卓就是一根救命稻草。她有些着急的拉着纯姐姐,“我们先离开这里要紧……”
骆纯却用一种疏离又冷漠的眼神看着陈卓,陈卓低头在她耳边轻语道,“骆小姐,是总裁让我来接你,他就在那边的车里。”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果然看见江维泽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他的车窗滑下了一半,他的脸色很阴沉,眸底好似透着几分心疼和担忧。搁在车窗外的另一只手握拳,可以清晰的看见青筋暴突。
在骆纯的视线看过去的时候,他立刻有了回应,眸底的担忧和心疼还有隐忍都统统的向她传递过来。
骆纯的眸光越过人群,落在他的脸上。明明是一瞬不瞬的直视,却越发的觉得他那张脸越来越模糊。他眼底流露出的那些情绪,竟让她抗拒又反感,甚至也觉得陌生。
如果是四年前的骆纯,肯定哭着扑上去寻找一丝安慰。如果是四年前的江维泽,他也会不顾一切的冲上来将她揽入怀中然后带她离开这里。可是,四年后的骆纯变了,江维泽也变了。
骆纯不会再去回应他的眸光,因为他是罪魁祸首。江维泽也不会再冲上来保护她,因为他的身份。
有那么一瞬间,周遭的一切像是定格了一般。那些谩骂和喧嚣都静止了,只剩下她和他。
他眸光直视这边,她的眸光也盯着他那张脸。他的脸越来越模糊,眼神也越来越模糊,就好似他在她心上的位置也越来越模糊。
这个时候,她的脑海中却清晰的浮现了另一张脸。那张霸道的面孔,手指情不自禁的解锁然后拨通那边的号码,电话只响了一声便被接通,她似是抓住了一线生机的喊道,“救我,医院!!!!”
医院对面不远处的那辆豪车里的男人双眸中闪烁着一丝亮光,随即将手机重重的扔到一边,然后奋不顾身的冲进对面,冲进人群。
蓝烨宇嘴角微微勾起,这厮终于行动了。
其实他们来了已经差不多有十分钟了,接到那个熟悉的医生给祁逸尧打的电话后就来了。只可惜来的时候,祁逸尧看见不远处还停着一辆车。车里的男人竟是江维泽和助理,他满腔的热血顿时被凝固了。
她需要保护,可是江维泽来了,她应该不会再需要他了。
可是,就在刚才他握着手机脸色暗沉的如同滴墨之际,手机响了,他听见她的求救声。她的这个电话是打给自己的,她没有上江维泽的车。这一瞬间,他再也绷不住了……
冲进人群的男人像是一头雄狮,粗暴的将围在骆纯面前的男人和女人都拉开,然后将骆纯揽进怀里,低沉沙哑的嗓音如同天籁,“跟我走。”
骆纯恍然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她才刚打了电话而已……
男人温暖的怀抱,终于给了她一丝安慰。她任由男人拉着自己,在其他黑衣人的掩护下推开那些厚厚的人群,然后抱她上车……
“小雅子……”被抱上车的骆纯没有忘记那个一直护着她的好朋友。
祁逸尧扫了一眼那种混乱的场面,然后道,“放心,我助理会帮她的。”
陈卓看着骆纯被带走,有一丝的怔忪。
车里的江维泽看见骆纯上了另一个男人的车,重重的捶着车窗。满是焦虑的眸底闪过浓浓的懊恼和愧疚……
萧雅雅转眼间纯姐姐就不见,她自己也被一黑衣人护着上了一辆车。
那些疯狂的怨妇想要追上来,可是已经被蓝烨宇手下的那些高高大大的保镖们拦住了……
终于,一场有预谋的围追堵截事件终于拉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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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巴/赫行驶在马路上,车速平稳。
骆纯凄楚的倚在祁逸尧的怀里,一言不发的她沉默的就像是个布偶娃/娃。这样子的她,让祁逸尧的坚/硬的心像是被重重的击了一下。墨黑的眸底划过一丝心疼,伸出手臂将她往怀里紧了紧。
骆纯下意识的往外挣脱几分,她现在身上真的好脏,湿哒哒的鸡蛋液散发出腥腥的气味。
可是,祁逸尧却固执的紧抱着她,不让她动弹分毫。
骆纯终于有了一点反应,苍白的小脸转过来看着他,喃喃的道,“我身上很脏……”
祁逸尧眸底涌动着心疼,坚定的摇头,“没事。”
前排开车的司机微微的咂舌,总裁的轻微洁癖什么时候好了?
祁逸尧大手扯过车上的纸巾盒,拿出纸巾细细的帮她擦拭脸上的鸡蛋液,那动作小心翼翼的像是在对待一个瓷娃/娃。
男人温柔的动作,心疼的眼神,还有温暖的怀抱,让骆纯心底的委屈突然找到了一个宣泄口,眼泪就那样情不自禁的落了下来。啪嗒啪嗒……
祁逸尧眉头一蹙,修长的指尖擦拭她的泪水,“不要哭……”以前他觉得自己最反感的就是女人的眼泪,可是现在她的泪水不会让他反感却让他心疼不已。
“我想哭……”骆纯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她喃喃的道。自从昨天出了那样的事情后,她便一直忍着没有哭。没有哭,不代表不会哭。她只是将自己的软弱无助藏了起来,可是面对这个刚刚救她于水火之中的男人,颤抖的身子被他包裹着之后,她突然忍不住了。也许,这个男人宽阔的xiong膛可以包裹着她的软弱和无助……
祁逸尧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眸底闪过一抹纵容,将她往中更紧的拥了拥。
这一刻,她需要这样一个温暖又宽阔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