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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三万精兵整齐列队在北门外。陈奥站在城门楼上,俯视全军,心潮起伏,既激动又紧张。
他只在电视里看见过阅兵式,这还是头一回亲眼见到如此威严的队伍。三万人站在一起,不动如山,沉默无言。这样的沉默,蕴藏着巨大的力量,让人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杀气。
这就是最精锐的禁军啊!陈奥在心里暗暗感叹。
“这是朕最精锐的部队,就交给你们了!”赵恒端着酒杯,面向陈奥曹义二人,沉声说道,“望你们二人不负使命,旗开得胜,为我军打出气势!朕点齐兵马,随后就到!”
陈奥身着一身银甲,拱手行礼,大声道:“末将遵命!”
他进入情况倒也算快。对比之下,曹义就有些心不在焉。曹义答应的声音,明显有些无奈。陈奥转头一看,只见曹义脸色灰败,眼中布满血丝。只怕他昨晚也是一夜没睡,与手下商量着如何应对这场战事吧。
赵恒为两人敬酒,又说了一番勉励的话,这才挥手送别两人。陈奥当先大步上前,翻身跨上白马。这匹马正是梁小雅的那匹坐骑快雪,梁小雅将它交给陈奥,就是希望自己亲手喂养长大的马儿,能够把陈奥平平安安带回来。
这匹马颇有灵性,不等陈奥下命令,就迈起步子,向前军走去。曹义则有些颓然地跟在后面。陈奥也不管他,反正曹义与自己不合,现在当了个监军,肯定还要给自己找麻烦。对这样的人,陈奥向来是敬而远之的。
陈奥来到军前,立刻有副将策马上前。这人名叫林峯,是这个三万人的前锋营副将,陈奥的副手。林峯年纪很轻,不过二十七八岁,算是将门子弟。他十三岁从军,算到现在也有十几年军龄了,经验丰富。
林峯双手抱拳,大声道:“陈将军,三军已做好出发准备!”
陈奥点点头,在这个青年将军面前,还是有些紧张。他涩声道:“出发!”
林峯回身,把手一挥,大军立刻按照事先安排的序列,整齐开进。禁军规制森严,每一百人为一都,设正副都头。每五都为一营,每五营为一军,每十军为一厢。一厢约莫是两万五千人。陈奥的前锋将军,同时也是厢都指挥使。另有五千人,负责押运粮草辎重,一应保障事宜。
各级都有严格的指挥,陈奥倒是不用担心出什么乱子。他策马在道旁,等候前军五千骑兵走过。春夏之交,气候干燥。马蹄踏着尘土飞扬,陈奥切身感受到那种车粼粼,马萧萧的肃杀之气。
正出神着,赵菱和龙青苹已经策马跟过来。她们都作男装打扮,披甲戴盔。只是唇红齿白,肤质细腻,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两人身后,是冯虎带着的一队近百人的队伍。
这些人并不是正规军,而是原先冯虎带着的那伙鬼隐会的杀手,加上一些武林中人组建的。这是陈奥假公济私,给自己组建的卫兵。只不过这些人散漫惯了,难以统一指挥,不知道能发挥多少战斗力。
陈奥与赵菱等人跟在跟在前队后面,缓缓向前行。古代行军不可能太快,尤其是大宋朝缺少马匹,全军以步卒为主,行动就更慢了。但坐一天的马,也是一件十分难受的事情,尤其对于陈奥这种并不常走远路的人来说,实在是一种煎熬。
走出大半天,渐渐地已经看不见汴京的高大城郭。最后连来往的行人百姓也见不到了,旷野之中只看见蜿蜒长龙缓缓前进。
眼看着日头偏西,曹义忽然驰马上前,大声喊道:“停止前进!停止前进!”
陈奥心想,这小子又搞什么鬼?
现在有龙青苹在身边,陈奥一点也不怕曹义。他回头看了一眼,冷冷地问:“曹大人,你为何让大军停止前进?”
曹义也冷笑道:“陈奥,你没看见天色已晚吗?现在该扎营了!”
陈奥一愣,说道:“这一天走了还没有百里,就扎营了?天还早吧!完全可以再往前赶一赶!”
曹义寸步不让,大声道:“我说扎营就扎营!”
陈奥怒道:“我才是主将,你凭什么下令!”
“我是监军!”曹义冷笑道,“陈奥,你学过历史的,应该知道大宋朝的特点吧。你就算是主将,也别想独断专行!”
陈奥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曹义,简直是要处处跟自己作对啊。自己不就烧了他一点罂粟嘛。
他气归气,却也知道,大宋之所以在历史上显得比较弱,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军队被文官掌管。宋太祖赵匡胤的皇位时黄袍加身得来的,他害怕同样的事情再度上演,只好剥夺武将的军权。寇准让曹义担任监军,想必也是存着同样的心思,让曹义来制衡陈奥。
赵菱轻轻拉了拉陈奥的袖子,小声劝道:“算了,扎营就扎营吧。”
陈奥瞪了曹义一眼,这才命传令官下令。曹义打量了赵菱一眼,暗暗吃惊,心想,她居然也来了!
曹义已经知道赵恒并没有对赵菱产生嫌隙,只是没想到赵菱居然会跟着陈奥一起。他倒是听说过赵菱的手段,不禁有些忌惮。但转念一想,他现在是监军,有什么好怕的?曹义阴阳怪气地说道:“陈奥,你艳福不浅啊,连行军打仗还带着家眷。哼哼……”
他冷哼几声,带着莫长老一行人往后军而去。陈奥忍不住呸了一声,很是不忿。这时候,头前开道的林峯策马而来,询问陈奥为何现在就扎营。陈奥只好把监军大人的命令再给他宣读一遍。看得出来,林峯听了之后,也很不满。陈奥顿时把林峯引为知己,一起将曹义痛骂了一顿。
骂归骂,总归还是要扎营。陈奥将事情安排下去,便带着赵菱、龙青苹来到不远处的一条小河边洗了把脸。赵菱趁着洗脸的功夫,说道:“陈奥,你与曹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主帅监军原本是相互制衡的,但这种矛盾要是发展下去,势必会引起军心不稳。”
陈奥说道:“我与他是阶级矛盾,没法调和的。”
赵菱仍旧劝道:“说句不好听的话,你们两人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要想完成这次任务,非得同舟共济不可!”
陈奥耸耸肩,起身往回走,边走边说道:“我倒是想同舟共济,只怕他咽不下那口气呢!不过,我的女诸葛说的当然没错,我会找曹义谈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