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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到父亲头一回怒斥,根本没有心理准备,穆义强一下被镇住,他屡试不爽的威胁、恫吓伎俩头一回破产。
眼下,穆义强手中剩下唯一的一张牌就是,再次拿刀相威胁、恫吓父母亲,可是这是他哥哥的家,不是父母亲乡下那个家,他有所顾忌,不敢胆大妄为。
瘪气的,穆义强像一头斗败狗熊,耷拉着脑袋瓜子,连心头的火也不知去向。
晚上趁穆义强出去不在家,穆义敏又给父母亲压力,警告他们从此不要去管穆义强的事,否则,他们明天就回乡下,他宁愿冒着不孝的恶名,再也不管他们。
“他是你阿弟啊,义敏,都是我们的儿子,能看着他饿死吗?”杜银花眼泪在打滚,又愤怒。
穆义敏也火了:“饿死?他真要饿死也活该。他不会去做粗工,他不会去捡破烂?把你们的钱,现在跑到我这里来赖吃赖做”“我警告你们了哦,他现在还年轻,你们再宠他溺爱他,等他年龄大了,老了,你们也不在了,他靠谁?想靠我和穆碧吗,想都别想,到那时我和碧雪都是有自己家庭的人,即使想救济他一下,可我们的老婆、老公会同意吗?”
可是这一对老夫妇听不进大儿子的话,第二天把身上仅有的一点一时攒下来的零花钱偷偷给了小儿子。他们天真的认定大儿子、女儿还会给他们零花钱,却不知道大儿子与女儿已经约好,只要穆义强无所事事,好吃懒做,就断了他们的零花钱,一分也不给。
过了二十来天,已经是腊月初十。
说是过年快到了,要买点东西,穆阿根、杜银花夫妇向大儿子要钱,事实上是穆义强身上没钱了,向他们要钱,没钱,他就眼睛涨红逼他们向大儿子、女儿要钱。
也不傻,穆义敏趁吃晚饭之机,当着弟弟面,对父母说:“你们要什么,跟碧雪说一声,她帮你们买,或者你们叫碧雪中午休息时带你们上街去买。想要现钱,碧雪是不会给你们。我正月要结婚了,我没钱。”
形势比人强。
穆阿根、杜银花夫妇只能无奈可怜巴巴看着小儿子,可他装作吃饭,低头不理睬。
从父母亲、弟弟神情,穆义敏已经看出其中端倪。
去加班的时候,走到大院路,穆义敏打电话给阿妹,把父母亲要钱的事跟她一说,她气呼呼地叫他一分钱都别给,要是他给钱,以后所有事情他自己兜着,别找她。等他结婚后,她把二老接过去,看她细哥还怎样恫吓两个老人,赖在他那儿不走,这也是她跟罗丽娇说好的,不能失信于她。
在穆碧雪与姐夫的添柴加火下,罗丽娇才下了心嫁给穆义敏,他们婚礼选在明年正月初六举行。
身为父母没为他娶老婆出一分钱也算了,居然还为不成器小儿子向他要钱,穆义敏听了的确非常气愤,觉得他们太偏心,太过份,这哪是一个一碗水端平的父母。
按下穆义敏和罗丽娇婚礼不说。
元霄节一过,第二天,穆阿根、杜银花夫妇又回到女儿的小房子,还是原先住的那个房间。
午饭后,收拾好碗筷,穆碧雪将父母亲叫到她那边。
看到女儿拿出那么多吃的摆在他们面前,这一对夫妇觉得还是和女儿住在一块儿,跟儿子住在一块,除了饭外,什么也没有吃,想吃的必须自己上街去,可他们又舍不得花钱。
忙完一切,穆碧雪坐下,臭着脸,挺不高兴警戒父母,说:
“这次叫你们回来住,一来是因为正月没过完,二来是因为我早在年前已经丽娇约定,只要她和大哥结婚,我把你们二老接到回来住,她把她父母亲接到城里住,她才肯嫁给大哥。”
“作父母亲的,对子女要一碗水端平。”
“大哥娶老婆,你们当父母亲的一分钱不出也罢了,还有脸向大哥要钱。大哥对这件非常气愤,你们知道吗?”
“不要以为就你们聪明,别人都是笨蛋、傻瓜。大哥早猜到是细哥那个废物逼你们要钱,你们说,是不是这样?”
“看看那个废物,我就一肚子气恨。”
“大哥结婚大喜日子,叫他穿大哥的衣服,他偏不,偏偏穿他自己破旧衣服,这做给谁看?最后丢脸的是他自己,不是大哥,客人们都拿他当傻子。”
“以后除了自己种的菜外,你们要吃什么,说一声,我叫姐夫的大嫂、二嫂去买菜时,顺便捎带。平时要买什么,你们说一声,我去买,想要钱,你最好不要开口。”
“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也不想对自己阿哥这样绝情无义,但是一切全是那个废物自己造成。大哥对我那样了,可他认错后,我也没记仇,他结婚,我还不是帮他出了五万块钱。但是我觉得这五万块钱出的有价值。”
“要是细哥那个废物变好了,他要是结婚没钱,十万块钱我都愿意帮他出。”
“最后,我再说一句,我这两栋房子绝不允许那个废物把脚迈进半步。我在门口都装着探头,要是被我知道你们敢放他进来,那你们这次只有回乡下去,饿死病死,也没人会管你们。”
——女儿这一席话,穆阿根、杜银花夫妇心头是很生气,但是不得不掂量掂量。
还是不放心小儿子,夫妇第二天早上吃吧早餐,收拾碗筷,等女儿上班后,去找小儿子,没想到他们走出家门不到一百米,就碰上了小儿子。
想的心里美滋滋的,穆义强认定父母亲这一回到阿妹房子住,阿妹一定会拿钱给父母亲买菜。
眼前这个不成儿子,穆阿根不气才怪,等老婆把女儿昨天说的复述一遍,怒斥起来:“因为你,你阿哥、阿妹把钱捏死死的,一分钱都不给我和你阿妈。正月快完了,你有什么打算,自己要早做打算。我和你阿妈是靠你阿哥、阿妹活着,年龄又大了,帮不了你,你该改改自己脾气了,孩子哟——”
父母亲这一说,穆义强开始惧怕,他没有想到阿哥会这么早结婚。一旦被阿哥赶出,身无分文,他去哪里住哪里吃,阿妹的房子他是甭想住进去,她母老虎还凶。
正月二十六,晚饭一下桌,穆义强就被阿哥叫住,说是岳川渊有事找他,叫他去一趟办公室。
岳川渊叫他去办公室一趟?乍听下,穆义强一阵错愕又惶恐。
错愕、惶恐后,一拍后脑勺,穆义强欣喜、兴奋得如同打了鸡血,一定是姐夫看他走投无路,要收下他在公司干。
等到穆义强屁颠屁颠赶到总经理办公室时,岳川渊已经坐在里头恭候着他这个小舅子。
臭着脸,岳川渊也没叫小舅子坐,开口就说:“今天已经二十六,正月就要过完,你有什么打算?”“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公司有公司的安保。一旦你阿哥不让你住,你就不能进公司。”
当头被泼了一盆冷水,穆义强脑子冻僵,大半天缓不过神。
可能是被姐夫喝茶放杯子声响惊醒,穆义强恼羞成怒,一阵咆哮:“岳川渊,你不要把我逼急了,逼急了我,我一刀杀了馨雅,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