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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引得龙来地起波 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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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周小龙被带回拘留所,秦世梅立刻来了精神。

    虽然市里领导反复叮嘱,要谨慎对待这个案子,决不能搞刑讯逼供,否则严肃处理。不过他觉得,对于一个学生,搞刑讯逼供?用得着么,太丢人了。关到号子里,让那些个杀人犯、抢劫犯、强奸犯、诈骗犯一吓唬,当时就得尿裤子。

    秦世梅决定亲自处理这件事,他找来了看守所所长薛为民,详细交代了一下。

    看守所的这间牢房是个老式的通铺,能睡七八个人。按说元齐东不应该被安排在这里,他只是带回来协助调查的,最多四十八小时就得放出去。

    疯狗是这间牢房里的犯人头儿,他的任务是在两个小时之内,让元齐东把彩票诈骗的同伙交代清楚。只要不打人,不弄出伤来,怎么做都行,吓尿裤子也没关系。

    元齐东打量了一番,对这里的环境非常反感。特别是这里的人,看人都是不怀好意的。这就是监狱?看守所?反正差不多了。还记得以前听过的那些关于监狱的传说,似乎很恐怖的。

    果然,疯狗狞笑着凑了上来。他想好了一些说辞,先吓唬吓唬这小子。听说这是个刚满十八岁的中学生,那还有什么问题啊,手到擒来。别说十八了,就算你八十的老太爷来了,咱也有办法治啊。

    元齐东心里正烦呢,疯狗开口了:“小朋友,第一次进来啊?”这音调透着阴森怪异,好像老狼对小白兔磨牙时的动静。

    元齐东:“嗯。”

    疯狗:“咱们这儿有些规矩,我跟你讲讲。”

    元齐东:“嗯。”

    疯狗:“这里边我最大,什么事都要听我的。知道吗?”

    元齐东:“嗯?”

    疯狗一听,嗯?语气里充满了疑问啊。这是怀疑我在这里的地位和权威呀,难道我长的很面善吗?这小子真是欠揍。我说了半天他就嗯了三声,还敢怀疑我。

    疯狗两手伸出来,在空气中抓挠几下又缩了回去。虽然手有点痒,很想抽这小子俩嘴巴,不过还是忍住了。刘管教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动手,其他的怎么做都行。

    不过他这个动作引得其他几个犯人窃笑,感觉这疯狗好像真有点儿疯了,还学会抽筋了。

    疯狗深吸两口气,让自己平静一下,然后活动活动脖子,脖子发出嘎巴嘎巴的响声,挺瘆人的。

    他接着进行引导:“小朋友,这里是看守所,看守所你听说过吧,跟监狱差不多。这里面的事情想必你也听说过喽。”

    元齐东点点头。

    哼,听说过就好办了,让你回忆一下,先自己吓吓自己,没准儿自己把自己吓尿了呢。

    元齐东又摇了摇头。他看出来了,这家伙刚才想给自己两下子。没的说,他要是敢动手,那怎么也得陪他玩玩。自己现在就像刚学会开车那时候,总想着找车练练。可惜这家伙又忍住了。

    一个胖子横在元齐东面前:“我们老大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

    元齐东哼了一声,态度很不屑。他听说过,在牢里面,拳头就是大爷,能打的就不吃亏,像他这么能打的那肯定是大爷的大爷,那是太爷,老太爷级别的。

    胖子气坏了,抬手要打,疯狗连忙咳嗽跺脚的过来:“胖子胖子,别动手啊。你特么听见没,不许动手,不许出声,一边呆着去。”

    疯狗压了压火,转头对元齐东:“小子。你不是没听过这看守所里的事儿吗?我讲给你听啊。这里边可吓人了。经常有人挨打,打的可惨了,砍手跺脚挖眼就不用说了,还有打死人的呢。我告诉你,这里就是黑社会的天堂,打死人都不算什么事儿。”

    元齐东故意装傻:“为什么打人呐?”

    疯狗:“当然是不听老大招呼啦。嗯嗯。我就是这里的老大,我说什么你都要听,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知道吗。哎呀妈呀,太费劲了。总算说完了。我告诉你,你是个小孩儿我才跟你说这么多,换个大人,进来就先挨一顿胖揍。知道么?”

    元齐东:“哦,是这个样子的。不过你们这儿好像没有人挨打呀。”

    疯狗叹了口气,跟小孩儿说话就是费劲,老是问为什么,这都是老师没好好教育呀。“那是因为他们都听我的话。”

    胖子暴脾气上来了:“我说小孩儿你哪儿特么那么多废话呀。我们老大问你什么你说什么,痛快点儿,不然特么弄死你。”

    元齐东:“这个胖子不听你的话啊,你让他别出声,他老是多嘴。”

    疯狗:“胖子,闭嘴,一边呆着去。哦,没事儿,小孩儿,他就那脾气。现在我问你点儿事儿,你要老实告诉我,知道么,敢骗我,别想活着从这儿出去。”

    元齐东嘻嘻笑了:“那胖子冲你撇嘴翻白眼呢。”

    胖子蹦过来:“我没有,大哥,我真没有。死小子,我特么打死你。”胖子说着就往上冲。疯狗赶紧给拦住,说好了不打人的,可千万不能打人啊。

    元齐东摇摇头:“你这大哥是吹牛吹出来的吧,连个胖子都管不了。唉。”

    牢房里另外四个人没憋住,笑出声来。

    疯狗:“你们几个快特么过来,把胖子拉过去。”

    看着他们乱糟糟的,元齐东走到一张铺位边,放松地躺了下去。

    疯狗愣了一会儿,这小孩儿胆子不小啊,哪儿来的?这特么长的也不像十八呀,说二十八也有人信。最气人是没吓唬住啊。怎么办?嗯,还是得见血,人就是贱骨头,只要一见血,立刻瘫了。

    疯狗:“小朋友很调皮啊。知道么,不听话的后果很严重啊。看你细皮嫩肉的,怕受不了哟。”说完,疯狗伸出黑黝黝的舌头,舔了舔干黄的嘴唇,似乎元齐东对他是一道美味佳肴。

    元齐东:“你说了半天废话,我也没见谁听你的,胖子不还在那儿蹦跶么。”

    疯狗冷笑了一声,递给胖子一个眼神。胖子是他的左膀右臂,他们事先已经商量好了一个苦肉计。

    就听哎呦一声,围着胖子的四个人里,一个瘦子挨了一巴掌。

    元齐东有点儿迷糊,不是应该奔哥来么,怎么他们自己先打起来了。

    就见胖子接连扇了瘦子几巴掌,打的还挺响亮。瘦子反抗,被胖子几下子打倒在地,惨叫起来,也不知是真是假。

    胖子揪着瘦子来到元齐东近前,噗地一拳打在瘦子鼻子上,血当时就下来了,流量还挺大。把元齐东都看懵了,这是什么意思?自相残杀么?

    看到元齐东迷茫惊恐的眼神,疯狗更有信心了,冲胖子一点头,胖子接连又是几拳,把瘦子给整容成了熊猫眼、八戒头。

    疯狗洋洋得意:“小子,这回看到不听我话的下场了吧。”

    元齐东:“问个问题行吗?”

    疯狗:“你问吧。”

    元齐东:“刚才是瘦子拦着胖子来的,对吧?”

    疯狗:“对啊。”

    元齐东:“胖子不听话没事儿,瘦子听你话挨打,是这么回事吧?”

    疯狗愣了。这特么哪个学校里培养出来的怪胎!大爷我是在吓唬你你不知道吗!你还在这里给我讲左讲右的,信不信我立刻把你变成瘦子一样。

    狂躁了一下,疯狗深吸口气。冷静,一定要冷静。刘管教说的好,千万不能动手,千万,除了动手,干什么都行。

    天啊。气死我了,我特么就想动手啊。其实人就是这样,都是逆反心理,越告诉你不要把灯泡放嘴里,拿不出来,越要试试。

    胖子和瘦子也愣了,敢情费这么大劲儿,白费了,把戏演反了!

    瘦子更憋气,这顿打白挨了。你看看都把我打什么样了,看看,看看。气着气着,他给胖子来了一脚。

    元齐东点头:“这就对了,这才像咱们这儿应该有的规矩。”

    胖子眼一横:“你特么敢踢我。”

    瘦子委屈:“你打我白打了。”

    胖子有理呀,反驳道:“那不是老大他……”

    疯狗一听,这是要揭底呀。是我安排的,可我安排你乱说话了吗,你个笨蛋。

    他狠狠地给了胖子一脚:“你特么不该打么。瘦子,揍他。”

    胖子憋屈极了,你特么为个小屁孩打我,难为我这么鞍前马后地伺候你。

    “打我?凭什么呀?你特么吃错药了?”

    诶呦,敢顶撞自己!疯狗顿时瞪起眼睛:“打你怎么了。”这时候必须树立威信,不然就都造反了。他一脚把胖子蹬翻在地。瘦子跟过去,补了两脚。胖子不敢跟疯狗来劲儿,把力气都使到瘦子身上了,翻身骑到瘦子身上这顿老拳。

    元齐东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程度,这还没等哥动手呢,人家自己就打起来了。这样更好,更有娱乐性。他在一边添柴加火:“这谁教训谁呀?”

    疯狗一听,是啊,这不是涨胖子的威风,灭自己的锐气嘛:“你们几个,上。”

    胖子心里更窝火了,今天这是要灭了胖爷呀,于是招招都奔着要害去了。没一会儿,一声惨叫声惊天动地,把刘管教都招来了。

    就见地下一块肉,四五颗牙,几个人嘴里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