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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娘的当年把我揍得可够呛啊,我告诉你,老子现在可是警察,小心把你抓起来扔局子里。”东子恐吓我,脸上却是笑嘻嘻的表情一点也不严肃,我骂道:“靠,谁让你作的,你要不挑事我能揍你吗?”
不算小打小闹,这么多年我就揍过他一次,而且当年确实是他先挑的事。
我记得在我八九岁那年,我妈花大价钱托关系给我买了一架西洋的白色大钢琴,希望培养我当个钢琴家之类的,但我那时候淘,对任何事情都是三分钟的热度,钢琴也不例外。所以我跟我妈在练琴的事上争执挺大。
终于我在被我妈摁在家里学了将近两个月的钢琴之后,再也憋不住了,当着她的面把钢琴给砸了,倒也没砸多厉害,虽然被狠揍了一顿,但那以后我妈再也没逼我学过什么。
不过之后我妈会时不时的称呼我为疯子,一直叫到我上初中才罢,我问她为什么,她回答说我砸钢琴的时候,模样简直跟我们村的那个老疯子一样一样的,毕竟是亲娘我也就没多在意。
至于东子是怎么知道的我就不清楚了,只记得有一次上学,他看见我就笑,我问他他也不说什么。
那时候东子他们家刚搬来,算是转学生,他妈又是名校毕业的教授,跟我们这些土孩子不一样,连老师们都很照顾他,为了不挨老师的白眼,我们基本上都不惹他。
放学之后我的一个同学就告诉我,他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我妈叫我疯子,一边说还一边笑,我那时候脾气大,气得直接把他堵到一个胡同里摁地上狠揍了一顿,并警告他今后叫一次我就打他一巴掌,这是今天的份,以后天天算!
我以为他得怕我,但这之后我们却莫名其妙的成了朋友,他成了我屁股后面小跟班的一员,偶尔开玩笑会叫我‘小疯’,我心说你他娘的这不是拐着弯的骂我呢吗,不过碍着他那当教授的妈也懒得搭理他,随他怎么叫了。
东子脸色立马就变了,我偷笑两声,问他怎么又想起当警察来了?
“这不是被我爹压着,没办法吗?”他叹口气道:“直接把我从家里给踢出去了,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我问他为啥啊,他想了想,“我当时好像老往潘家园跑,他可能觉得我...不务正业?”
我说你为什么老往那儿跑啊,东子还没回话呢,那个死人脸就又抱着一个女孩出来了
那女孩也挺怪,六七岁的年纪,双腿细的跟筷子是的,而且眼睛的瞳孔还是紫红色的。
那死人脸抱着女孩上了车,因为有了外人,我和东子也就不好说话了,所以一路沉默,偶尔那女孩会回头瞪我两眼。
那女孩怪异的眼睛颜色,加上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瞪着我的时候实在渗人,我被搞得浑身不自在,心说我也没招惹过她啊。
几次之后连东子都看不下去了,踹了下副驾驶座,“管好你怀里那娃娃,这会瞪着等会他妈的是不是就要咬上来啊?”
死人脸朝后看了看我们,然后把怀里的女孩换了个位置。
我们勉强踩着点到的火车站,因为身上的装备上不了飞机,所以只能忍受慢腾腾的火车。
我跟死人脸和另外两个男的分到了一块,东子后来跟一个瘦高个子换了屋,石家庄到陕西有八个多小时的路程,一路上无聊的不行,又对着一张死人脸,我和东子只好玩扑克打发时间。
没什么赌金,我玩了两把就不耐烦了,倒是东子挺有兴致,拿着扑克牌自己跟自己玩。
死人脸抱的那女孩倒是挺乖,一路上也不闹,吃了点东西就躺在床上睡觉了。
另外一个人倒是能说,不过一张嘴就是女人,我尴尬的跟他聊了一会他就出去了,应该是去别的屋里了。
我看了看死人脸,却见他也在看我,不过眼神却恍惚着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愣了愣,“额,你知不知道咱们这次的目的地?”
死人脸回过神来,“榆林无定河。”
我点了点头,呵呵干笑了两声,“挺无聊的啊。”
“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那死人脸道,东子从牌堆里抬起头说行啊,我也没意见,打起精神盘坐在床上准备洗耳恭听。
死人脸说这事发生在三十多年前,事情的主人公是他一个比较远的亲戚,因为这人脸比较大,所以在村里人家都叫他罗脸孙。
这罗脸孙的爷爷是在外面给一个工厂打工的,下面生了四个孩子,其中一个夭折了,在那个年代,子女是可以继承父亲的工作的。
因为罗脸孙他爹是老大,而且有那么点本事,所以这外出的好活就落到了她爹身上,后来他爹看上了城里人家的姑娘,也就是他妈,就娶了人家在城里定居下来了。
之后几年,罗脸孙的姑姑和叔叔也都各自成家立业了,虽说不在一个地方,但他爹兄妹几人的关系还是非常好,时不时的就要走动一下。
在某一年清明节,因为厂子里忙罗脸孙他爹本来是想不准备回家祭祖了,却从一个脚夫那里意外的得知自己的妹妹突然上吊自杀了,而且她婆家那边也没有通知娘家人就匆忙给下葬了。
他爹这个做哥哥的知道之后自然很生气,死的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怎么能这么随便的就给葬了呢,而且万一事出有因,人根本不是自杀怎么办?
要说这罗脸孙他爹在外面工作这么多年,懂得就是多,当天带着他坐上火车,到家的时候就把对策给想好了。
回去之后,罗脸孙按照他爹的意思带着他一个表弟就去了他姑家,先是表达了一下悲痛之情,然后软着语气好声好气的套他们的话,但见他们一口咬死就是自己上吊的之后,就急眼了,质问他们为什么把他姑给杀了,还威胁他们,要是不说实话就把他们送到警察局子里去。
那家人也不是吃醋的,但也真怕警察,商量了一下,她姑姑的婆婆就道:“真不是我们杀的啊,老二家就跟中了邪似地往人身上扑,我们也没办法啊。”
说完还挤出两滴眼泪来,“我们前两天找村里的孙婆婆看了看,说是被阴气给冲的,不小心就着了道儿了,这才丢了命啊!”
罗脸孙上过学,自然不信这一套,但他那个表弟却特别迷信这种事情,听完之后就拉着他出了门,到了外面之后,神秘兮兮的问他,“哎,你知不知道咱们这附近为什么就这一座坟冢?”
罗脸孙摇头,确实不知道原因,但他们附近这五里八村的拢共就一座坟却是实话,就在老北边的地里,一个不算大的土包,也没立碑。
他表弟压低了声音告诉他,“要说为什么就这一座坟,那可是有讲究的。”
那坟早在罗脸孙出生之前就已经有了,据他奶奶说那时候应该还是民国时期,四几年大概,有一群城里打扮的人带着一口棺材到了他们村,找了个风水先生在周围看了几天地形之后,就把那棺材埋到了北边一片麦子地里。
本来那里还有别的坟冢的,不过那群人出了很高的价钱让他们迁走,并嘱咐他们,这片地被做了法事,以后就只许有这一座坟,不然村子里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那群人开价不菲,村里人见有好处都纷纷同意了,而且还特别信守承诺,直到现在死了人也不往那里埋。
罗脸孙不信,“毛主席说了,打倒一切牛鬼蛇神,你看你现在说的这是什么胡话?”
他表弟也急了,“你要不信,今天晚上就给我等着,咱们一起去坟边儿上看看。”
“我他娘的不去,”罗脸孙也犟,他表弟脸都气红了,“你知不知道簸萁仙,你要还对你姑有点良心的话,今天晚上就跟我去那问问,要不去,哼,算咱姑白疼你了。”
罗脸孙他姑是个特别温柔的女人,膝下无子,对他们跟亲生的一样,好的不得了。
罗脸孙这么一想,顿时就犹豫了起来,半晌才道:“行,咱们就去看看,要真有你说的那么悬,我...我就给你十块钱!”
之后两人商量了一下具体的事情,就各回各家了,到了晚上,他就如约去了约定好的地方。
罗脸孙他家每次一回来住的就是祖上原先的老宅,跟他表弟家一个大南边,一个大北边,那坟正好在中间,所以这次就自己去自己的,反正在毛主席的光辉照耀下长大的大小伙子啥也不怕。
到地头上之后,罗脸孙他表弟还没来,他也不急,坐在一棵大柳树底下点支烟慢慢地抽。
等了大概二十来分钟之后,人才总算是来了,不光来了,还他娘的多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