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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阴脉上特定的建筑一般都不会设有窗户等开口,连门都要往小了做,因为要聚气,但这是义庄,阴气聚多了是会诈尸的,所以讲究的是往外通气,因此除了正大门之外不会再有别的门了,都是和大门一样宽窄的门窟窿,眼神好的能从这边一眼望到最后面的后罩厅里。
尹大耗子显然要比我们着急,过了死人道之后,急匆匆就跑了进去,一边跑还一边喊赵莹莹的名字,我们也都挨个进去,之后就散开了,这义庄进深厅里比我想象中的大太多了,估摸着得有个小四十平,墙壁的颜色是深灰色,显得特别压抑,也不知道是本来就这个颜色还是年数多了粘的灰尘。
大厅里面横七竖八的立着很多棺材,中间分出一条小道来,而小道的尽头就是另一个门窟窿,窟窿那边就又是死人道了。
进深大厅和阳宅的大堂是一样的,都是堂屋,不同的是一个在阳宅上,一个在虚宅上,这虚宅就是指建在阴脉上的建筑,幺把子称之为’金主‘,就是赏饭吃的意思。
这间进深大厅左右两边还各有一间偏屋,叫东西行屋,义庄三厅格局一样,见到了进深厅的大概模样就知道后面的开间和后罩了。
这算是格局比较大的义庄了,毕竟还有偏屋,要知道,在一些穷苦地方,通常都是拿土堆出有四面墙的三间屋子来,上面盖上遮雨的茅草瓦片,就开始往里面放尸体了。
东子看着那些棺材直咂嘴,“靠!这他妈的是死了多少人啊!”
我觉得好笑,“又不是一起死的,你感慨个什么劲?”
东子瞥了我一眼,嘿嘿笑了两声,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你他娘的仔细看看这棺材,新旧都差不多,你说不是一批确实有可能,但前后肯定差不了几年。”
我仔细看了一下,发现他说的确实挺在理,也不由得疑惑了起来,“哟呵,还真是,这怎么回事,他们集体自杀了不成?”
“什么自杀!”一路都没说话的雕六突然在我身后大叫,我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骂道:“你不赶紧拿你那破相机拍照去,在这叫唤个屁啊!”
雕六被我骂的还挺委屈,东子还是笑,“行了行了,人都死了管他什么原因呢,反正在棺材里也炸不了尸,咱们还是赶紧找宝贝去吧!”
雕六问道:“东哥,这能有啥宝贝啊?”
“你这辈子都见不到的宝贝,能换你这辈子都赚不到的钱,快他妈找,对了,要真找着了小心放好啊,万一被人家抢了可没地方让你哭鼻子去!”
东子一边说一边从包里往外掏家伙,连手枪都被拿出来塞进兜里了,我看他那样是真想大干了,心说他再怎么不靠谱也算是个警察,看那身腱子肉身体素质肯定不会太差,我这回跟着他应该多少能受点照顾。
决定好,我便也跟着他收拾东西,把等会要用的都带在身上,手电拿在手里,武器尽量放在顺手的地方,一边在心里组织语言,怎么才能让他心甘情愿的带上我。
倒是东子先开了口,他呵呵一笑,“你他娘的要跟着就跟着,老子能活下去也能让你拉你一把,别想着给我整那些虚的。”
我顿了一下,问东子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难道他有特异功能不成,他手里拿着几颗干燥了的艾草球,指着我的鼻子对我说道:“得了吧,你那时候脾气爆的不行,不学着猜你的心思不得挨揍?这么跟你说吧,现在你动动嘴我就知道你放什么屁,你眨眨眼老子就知道你想哪个妞啊!”
我被噎了一下,干笑两声,“是,东爷最他妈厉害了,那等会就仰仗了啊。”
雕六还在一边不知所以的转悠,我见他实在傻得可怜就把他一起拉上了。
我们三个先跟着去了左手边的西行屋里,因为大部分人都去东行屋了,人就是有这种从右的心理,因为惯用右手,所以总觉得右边顺心似的。
西行屋里也是棺材,看上去比外面大厅里的那一批明显旧了不少,也大了很多,比外面那些正常尺寸的大了足足两倍还要多,比人都高出一尺来,我们站在门口,都看不见里面是什么样的。
偏屋比大堂要窄一些,门窟窿也小了不少,顶死了两个人并排着过。
我们进去之后就散开了,开始各自找宝贝,雕六就在一旁拍拍碰碰,因为这屋里的棺材实在是太大了,硬生生的把一间大偏屋分成了几条小道,有的地方人还只能侧着身子过。
我们主要的寻找方向是在棺材下面和地相接的地方,还有墙角一些隐蔽的地方等等,这黄蛋蛋在黑暗中拿手电一照,就会反射出金色的光来,也挺好找的,就看这地方长没长了。
找了一会就听见棺材那边的雕六突然咦了一声,“这棺材缝是用什么给封死了啊?”
东子的声音立刻从角落里传出来,“应该是糯米,这东西辟邪,是为了防止里面的东西跑出来吧。”
雕六回应一声,我听见咔嚓的声音从他那边传来,应该是他用手里的数码相机拍了个特写,我回头骂他:“别老拿着你那破相机鼓捣,注意下周围,小心有什么东西!”
东子还说我多事,“他想拍就拍呗,你说这地方都是棺材,又都用糯米封死了,能出什么事?”我心说也是,结果一转头就他妈对上了一个人脑袋!
我被吓的一激灵,往后退了好几步,仔细一瞅,原来那脑袋是那大个子的。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我前面的,用直直的身子背对着我,头却诡异的弯成了九十度角,往旁边看,我觉得疑惑,但此刻也不敢轻局妄动,顺势又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大声的叫他的名字,问他在看什么。
“我靠,吓我一跳!你见鬼了,嚎的这么厉害?”东子骂我一句,我赶紧让他闭嘴,拿好家伙来我这边,因为我面前那个东西此时已经把头转了一百八十度,正看着我。
那青黑色的皮肤,那诡异上扬的嘴角,那毫无生气的眼睛,都让我特别熟悉,心止不住的乱颤,背后起了一层白毛冷汗,我手里的手电筒都被吓的掉在了地上,强忍住才没有大叫出来,不过此刻也抖得像个筛子似地。
我颤抖着从兜里掏出我的烟盒手枪来,这时候东子已经在我对面了,他见着那东西也是一惊,腿都哆嗦了一下,然后用嘴型冲我骂了句娘。
我们就这样僵持了一分来钟,那东西始终都没有动,我也慢慢平静下来,觉得奇怪,心说这不会是个‘胡儿’吧!
胡儿就是指那些刚刚死去,却还残留着些许意识没有真正变成尸拐子的东西,它们一般行动比较迟缓,也不会见人就扑。
那就比较好对付了,只要我和东子找准方向,一人冲着他脑袋开一枪,这玩意就算是完了。
我心里轻松了不少,偏过身叫了东子一声,却见他正伸长了手臂去够那棺材顶,脚还顶着另一边的棺材壁,也不知道是在做广播体操还是在练杂技。
东子几乎是用气腔发声的,“别他娘的说话了,赶紧上棺材上去,这玩意咱们惹不起!”
说完他手一用力,双脚借着惯劲猛蹬了两下棺材壁,眨眼间的工夫就上去了,整个过程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我在旁边看着被震惊的不行,如果不是时机不对,我肯定要拍两下手叫叫好。
我自认没他那两下子,但小时候爬树的经验不少,这棺材虽然光滑但高度却没法跟树比,我咬咬牙,助跑几步,噌噌的大半身子就窜了上去。
这个姿势特别不雅,但脚下没东西借力,此刻还真上不去,空蹬了几下我就把眼神看向东子,东子蹲在棺材上,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看着我,就是不帮忙。
那棺材和房顶之间顶多有半米,东子蹲在上面都得弯着点腰才能承得下他,就算是这样,他的头都还顶着房顶,那样子我看着都不舒服。
“别装逼啊,赶紧的把我拉上去。”我道,东子哼哼两声才过来拉我,“废话,东爷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吗。”
我赶紧否认,一边顺着他的手使劲,一边道:“东爷最他妈有良心了,人民的好警察,公仆的好榜样,毛主席的好干部!”
他拉我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就用脚去蹬东西,没想到这次还真让我给蹬着了,我往下一看,顿时心都凉了,我踩的居然就是那已经变成胡儿了的大个子。
生死之间,幸亏东子使劲拉了我一把,才让我从拐子嘴里逃出来。
他也吓得不轻,我骂道:“靠,这不是个胡儿吗,怎么动作这么利索?”
刚才那东西差一点就要咬上我的大腿了,那动作迅速的比一般的拐子还要生猛,完全没了刚才那傻愣的模样。
“那他妈哪是个胡儿,它是被东西缠上了刚才动不了了!”东子让我自己往下看,我顺着他意思,借着我掉下去的手电的光源看了一眼,顿时被恶心的不行,那东西的肚子上被开了个洞,不知是胃还是肝的东西挂在外面。
我暗骂了一句,东子翻了个白眼,道:“你知道我在那边看见的是什么吗,我靠,一个少了半边脑袋的死孩子正缠着他呢!”
我说怪不得呢,“那死孩子该不会是...鬼婴灵吧?”
东子点点头,我原本已经落下去的心顿时又提了上来,鬼婴灵是一种介于拐子和鬼魂之间的东西,你说他是拐子,他却有按着自己想法行动的能力,你说他是鬼魂,他却有实体。
这东西极难对付,它行动快,下手狠,而且思维不易捉摸,但它又是个十成十的大金山,一般在阴脉上有这种东西那就根本用不着踩点了,幺把子们已经来对地方了。
这东西是未满八周岁的小孩诈尸之后的尸拐子,据那些道行颇深的道人们说,人未满八岁就无法投胎,既无法投胎又加上对生命极为渴望,所以就造就了这种叫鬼婴灵的生物。
鬼婴灵什么都吃,肚子里面有不少宝贝,和大肚子金银拐一起被称为‘阴地里的聚宝盆’,大肚子金银拐就是饿死的人,他们和鬼婴灵一样什么都吃,金拐指男性,银拐指女性,如果幺把子们能在走阴的时候碰见一只已经变成塌子的鬼婴灵或者大肚子拐子,那他妈真是走了八辈子的狗屎运了。
正想着就从我们下面传来一阵‘拐拐拐’的叫声,同时还夹杂着咔嚓咔嚓的相机拍照声音,我一拍大腿,心说坏了,雕六他娘的还在下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