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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众人反应,四周忽地冒出十几人来,手持利剑,将他们团团围住。
赵靖川将手里头的长弓递到属下怀中,冷眼瞧着对面被吓红了双眼的姑娘,拧眉问道,“你是哪家的女儿,半夜三更,为何同这些匪贼呆在一处?”
赵靖川仍旧是一身骑装,只是换了式样,头戴金冠,生的俊秀,可惜天生不爱笑,一双细长眸子总是冷冰冰的。
李黛鸢身子抖得厉害,吐不出半个音来。
还是松枝大着胆子,对赵靖川行了礼,低声道,“小侯爷,我们家主子是户部侍郎李闯的独女,深夜在此,是为了来庙里求愿。”
“是吗?”低沉的嗓音响起,赵靖川半眯起眸子,视线绕在李黛鸢脸上,静静审视,“三更半夜过来烧香拜佛的,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李黛鸢恍惚抬首,目光落在他的俊脸上,长睫轻颤,“赵小侯爷在疑心什么?难不成是觉得我一个官家小姐会和这帮子匪贼勾结?”
“那倒不至于。”赵靖川眉眼冷冽,不见半分温和,“只是方才瞧着,李姑娘的胆量似是不小,都敢和凶徒大声叫嚷,为何对上了我,就怕成这副模样?”
李黛鸢被迸溅的鲜血吓到,小脸惨白,闻言面色更是差了些。
她总不能说自己误会了这帮人,以为他们是谢昀找来的帮手吧?
见赵靖川还在盯着自己,李黛鸢咬住下唇,眼眶染上一抹红,“小侯爷突然出现在这儿,想必是得了谁的消息,若是疑心我,大可往下查去!”
话落,李黛鸢拉住松枝的手,快步朝着后院的方向赶去,那处停着李府的马车。
路过赵靖川身边,李黛鸢特意停下了脚,侧眸望着他,一字一顿道,“我名李黛鸢,若是小侯爷查出了什么,只管去府上抓我。”
说罢,李黛鸢不再顾及他,扯着松枝跑远了。
这地方吓人得很,她才不要在这留宿。
望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赵靖川微微挑眉,眸底一片寒光。
“小侯爷,这五人把寺里的香火钱偷了个干净,属下还从他们领头的身上发现了这个。”男子上前,将手里搜出来的东西递到赵靖川眼前,“之后,无论属下怎么盘问,那四人硬是一个字都不肯说。”
赵靖川垂眸,视线落在他手心上。
那是一本册子,很薄,大约有两个铜板叠起来那么厚。
赵靖川随手翻了翻,却发现里头另有玄机。
册子上写了不少人名,每个名字后头还都标着住处,甚至有不少名字都被划了一道。
见主子不语,男子迟疑了瞬,缓缓开口,“小侯爷,咱们不是奉命来追捕飞贼吗?这册子怎么瞧上去怪怪的?”
男子挠了挠头,满脸不解,“难不成……飞贼盗窃前还会踩点,挨个记下被盗人家的名字么?”
赵婧川敛眸,直接翻到最后一页,从上扫到下,并未瞧见清灵寺三字。
“收起来,这上头记着的每一个人,都按住处查过去。”赵靖川将册子递给他,语气冷硬,“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这里头定有猫腻。”
男子忙不迭点头,小心翼翼地将册子贴身放好,而后又想到了什么,沉声问道,“小侯爷,庙里不可见红,咱们是不是该供上几炷香?”
“鬼神之论,荒谬至极,若是这世上真有天神和恶鬼,又怎会出现数不清的冤案惨案?”赵靖川不为所动,眸色清冷,“你若是忧心,便自己去里头瞧瞧。”
“是。”男子颇有些尴尬,讪讪一笑,转身就要离开。
“阿成。”
赵靖川唤住他,在他满是惊诧的眼神中,低声说了句,“你去送李家小姐回府,夜深,莫要等到宵禁。”
“……是。”阿成愣了好一会,才点头应下。
翌日天晴,阳光正好。
梁晚余早早就去请了安,与婆母寒暄两句,卫氏就借口乏了,让她们退了出来。
瞧着边月换了身料子尚可的衣裙,又戴了耳坠和簪子,梁晚余倍感欣慰,轻声笑道,“嫂子今儿总算乐意打扮了。”
边月抬手摸了摸耳坠子,嘴角抿起一抹浅笑,低声道,“这是我头一次游逛盛京,难免兴奋,一夜都没怎么睡好。”
梁晚余勾起唇角,与她并肩而行,“那今日我们就好好逛逛,午膳就在满鲜楼里吃,母亲放了话,让咱们赶在黄昏前归家。”
边月点点头,脸蛋微微透着粉色,心中止不住的雀跃。
马车在东市停稳,梁晚余同边月一前一后下了车,朝最近的脂粉铺子走去。
正在里头的忙活的女掌柜见了二人,顿时笑眯了眼睛,“梁小姐,这回怎么亲自来了?您招呼一声,我派人给您送府上去就行。”
“不打紧,我今儿空闲,领着我嫂子过来瞧瞧,选选心仪的。”梁晚余眯着眼笑起来,谈吐得体,讨人喜欢,“几日未见,葛掌柜的气色又好了不少,瞧着像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可是用了什么好东西?”
“哎呦,我这张皮子再怎么作弄,也不敌梁小姐一半模样。”葛掌柜被她哄得心花怒放,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下来,“昨日新到了几个胭脂,色都不错,我拿给梁小姐和这位小夫人瞧瞧?”
梁晚余捂唇轻笑,点头应下,“那自然好,能让葛掌柜相中的定不是凡品。”
葛掌柜忍不住笑,从柜子里掏出了几盒胭脂,摆在二人面前,“您二位看看这个。”
瞧着桌上的几个锦盒,梁晚余刚想拿起来细细端详,却不想被人抢了先。
一只胖乎乎的手从侧面伸出,用力摁在锦盒上,不容旁人动弹一分。
梁晚余讶然,顺着那人的手臂向上望去,瞧见了个姑娘。
姑娘瞧上去十三四的模样,五官不错,却奈何肉多,挤在一起,像是把百宝箱都戴在了身上,金玉珍珠叠在一起,没有半分美感。
“你就是梁晚余?”姑娘上下打量着她,随后用力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还以为有多漂亮呢,瘦的像个瘟鸡,风一吹就散了,哪有半点福气?”
梁晚余盯着她,不理解初次见面的人为何对自己敌意这般大,“你是哪家的姑娘,我们认识吗?”
话音刚落,边月就用力抓住了她的手,小声说道,“我见过她……她是三婶母的女儿,叫谢绵绵!”
闻言,梁晚余眸色一晃,回过头来,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谢绵绵。
瞧她那刁蛮模样,明显是来找茬的!